收到凱爾特高層的消息之後,米泰蘭迅轉換航線,駛向光複星,江修一行人也順路來到光複星,通過諸多安檢,江修等人剛下穿梭機,便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好一派風光瑰麗!
光複星和他的伴星圖爾博星完全不同,到處都是青山綠水。藍天缈缈,碧水悠悠,鳥叫蟲鳴,風淡雲輕,就連穿梭機降落的機場都是建立在一片空曠幽深的山谷之中,機場的工作人員确認了江修等人的身份,便引着衆人來到一輛磁懸浮列車上。
光複星上施行禁空令,一般出行都是使用地面交通工具,隻有少數高級别的長官才有權利在光複星上飛行。
磁懸浮列車沿着蜿蜒起伏的山巒,緩緩駛向整個凱爾特的靈魂之地——英靈城。
起伏的山巒盡頭,一座全部由白色大理石建成的巨城緩緩出現在衆人的眼前,巨城伫立在廣闊的平原之上,平靜流淌的蘭迪爾江穿巨城而過,巨大粗壯的古木甚至比一些房屋還要高,三座高達三百米的巨大雕像栩栩如生,每一個細節都精緻到了極點,仿佛是三個從遠古走來的巨人,伫立在城市正門,守衛着這座久經風霜的巨城,無論是否是凱爾特族的族人,每一個進城的人都會瞻仰這三位改變了凱爾特曆史的偉人,心裏默誦着他們的豐功偉績,歌頌着他們的無私與無畏。
左邊那個披甲挂胄,駐劍而立的中年男子叫傑拉爾-托文特登,是凱爾特九大王族之,托文特登家族的中興者,也是引領凱爾特族走向星空的第一人,
中間那個長飄飄,英姿飒爽的年輕女子叫英拉-波爾特維斯,是波爾特維斯家族的創始者,她以一介女流之身帶領原本隻是普通世家的波爾特維斯家族沖上王族的榜位,又在蟲族入侵凱爾特族疆域的時候臨危受命,擔任當時凱爾特皇朝的女王,并帶領凱爾特族最終抵禦住了蟲族的侵襲。
最右邊的那個一身學者長袍,留着垂至胸口的長胡子,姿态儒雅親和的老人卻是一個在近代史上大放異彩,使得所有星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一位偉人——傳奇星師、大宗師艾爾丹頓!
江修怔怔地望着眼前熟悉而有陌生的英靈城,心中感慨萬千。
千年之前,他曾不止一次來到英靈城統戰,督促凱爾特族抵抗克蘭亞多集團的沖擊,那時候的英靈城門口還沒有豎起艾爾丹頓的雕塑,傑拉爾和英拉各望南北,鎮守英靈,英靈城外集結着整齊的機甲大軍,那都是凱爾特族最爲精銳的機師,他們在傑拉爾和英拉的面前宣誓,将誓死捍衛英靈城的榮譽!
那樣熱血的畫面如今已然不見,英靈城還是那個英靈城,凱爾特族卻還是那個凱爾特族,可是機師卻已然不是那些機師了。
往事已然随風而去,一時之間,江修感慨萬千。
“江修小友?”米泰蘭奇怪地看着江修,雖然此刻車廂内是沉默的,可是其他人的臉上都寫着驚歎,可是江修的臉上卻流露出緬懷,這可不像是一個第一次來英靈城的人會流露出的表情,“怎麽,你以前來過英靈城?”
江修蓦然回過神來,收斂起臉上的表情,笑道:“沒有,隻不過恰好想起一些事情,有些感慨罷了。”
米泰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最終還是被他壓下,他自嘲地搖搖頭,心中将那種荒謬的念頭甩開,也是,英靈城可不是别人想來就來的,如果江修以前來過英靈城,英靈城裏肯定會有記錄,江修的資料中自然也就會表明,可是事實上他的資料中卻是一片空白,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江修确實來過英靈城,隻不過是在一萬年前,那時候,如今英靈城中的人們還沒有出生呢,怎麽可能會有記錄呢。
列車從英靈城的側門駛入,穿過悠長深邃的隧道,然後緩緩減,停在了終點——一處露天的巨大噴泉廣場之内。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英靈城!”米泰蘭中将笑着說道,然後率先走下了列車。
廣場上的行人很多,不過大多數都低着頭,對衆人視而不見,嘴中默默地念叨着什麽,眼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
“這些都是僵屍嗎?爲什麽他們的表情這麽奇怪。”泰涼衣大聲問道。
周圍的行人頓時擡起頭,怒視着泰涼衣,眼中的兇光仿佛能把泰涼衣吃了,而泰涼衣豈是那種善茬,毫不客氣地反瞪回去,然後就看到泰涼衣和一群詭異行人相互瞪視的詭異情況。
米泰蘭一扶額,急忙上前一步,說道:“各位大師,不好意思,這位先生第一次來英靈城,不知道您等的習慣,不變之處還請見諒。”
衆多行人聞言,皆不再理會泰涼衣,重新低下頭去,繼續在廣場上遊蕩,泰涼衣還待說些什麽,卻被江修急忙低聲呵斥。
泰涼衣隻好低聲道:“這都是些什麽怪人?”
江修差點啞然失笑,居然讓泰涼衣都覺得奇怪,這些人的表現看來還真是符合怪人的形象。
“這裏是英靈城的智慧廣場,這些人都是凱爾特榮耀圖書館中的學者,随便一個放在外界都是可以震驚學術界的泰鬥,你給我放尊重點。”江修低聲道。
“原來都是些文人。”泰涼衣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我最喜歡和文人打交道了,難怪他們聞起來都那麽香。”
江修的眼睛一眯,說道:“你給我放小心點,如果讓我知道你偷襲這些學者的話,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泰涼衣眨了眨眼睛:“我隻是找他們做學術交流嘛。”
“那也不行!”江修道。
……
安排好住處,江修破天荒的沒有在房間中多待,獨自一人走出下榻的賓館,走上了大街。
英靈城的街道很是寬敞,可是路上行走的行人卻并不是很多,偶爾會有一兩輛磁懸浮車從江修的身邊呼嘯而過,卷起一陣狂風。
時間并沒有影響到這座城市分毫,一切仿佛還是一萬年前的老樣子,什麽都沒有改變——榮耀圖書館依然依然是那麽磅礴大氣,裏面擺放着全人類知識的精華,供那些全人類最頂尖的學者在其中肆意徜徉;英靈殿之前自然擺放着萬年不變的白色紛至花,那些數十萬年來對凱爾特族做出過巨大貢獻的族人們都被供奉在殿中,肅穆地接受着後來者的祭奠;高大的無名鍾塔屹立在城市最中間,無論是一萬年前還是一萬年後,無論是在城南還是城北,隻要一擡起頭,江修就能看見那座永恒轉動的鍾塔……
江修在城市中無聲地遊蕩,最終停留在一顆看似平常的銀凰古樹之前。
他摸着古樹蒼老的樹皮,看着它繁茂的樹蔭,心中莫名的波蕩起伏。
樹還是那棵樹,人卻已不是那個人了。
……
卡羅亞多曆11229年,蒼老的銀凰古樹之下,一對年輕的戀人并肩席地而坐,男人如冷劍鋒藏,看似平淡,卻随時散着一股冷冽的氣息,女人卻溫軟如玉,柔情似水,依偎在男人的肩頭,臉上透着沉靜的幸福。
“江修,你知道嗎,我聽别人說,我們背後的這棵銀凰古樹是整個光複星上最古老的樹,在光複星還沒有成爲凱爾特的行政中心的時候,這棵樹就已經屹立在這裏了,後來,英拉女皇在這裏建城,原本這棵樹是應該被砍掉的,可是有一天英拉女皇視察地基時看見了這棵樹,突然想起了自己死去的愛人,心中的升起一絲憐惜,便讓建城的工匠不要砍掉他,讓原本的一條路繞開這棵樹,讓他永久地生長在了英靈殿外。”女人眼中有如蕩漾着水光,語氣中都是柔情和幸福,“傳說,隻要在這棵樹下許下天長地久願望的戀人,他們的愛情便會得到英拉女皇和古樹的祝福,從此永遠地在一起。”
江修生硬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他摸着女人的頭說:“司月,那我們就許個願好不好,讓我們從此以後天長地久。”
司月微微一笑,擡起頭,望着江修的臉,說道:“我已經許過願了啊,從此以後,我們一定會天長地久的。”
江修低下頭,與司月對視:“一定!”
……
如今,銀凰依舊,故人不在。
天長地久,原來也隻是一個傳說而已。
……
“怎麽,年輕人,你也曾和自己的戀人在這銀凰古樹下許過誓言嗎?”
一個祥和淡然的聲音驟然從江修背後響起,江修蓦然一驚,雖然他的心緒被古樹吸引,但是能無聲無息接近他身後而不被他察覺的人,實力一定遠他許多,他身後這人一定是個高手。
江修緩緩轉過身,卻見一位身着簡單長袍,慈祥中透露出威嚴的老人正看着自己,額頭璀璨的金晶如太陽般耀眼,讓人不能直視。
江修微微一笑,說道:“老先生誤會了,我隻是看到這棵聞名遐迩的銀凰古樹,響起了自己愛慕的戀人,希望有朝一日能帶她在這裏許下天長地久的誓言。”
老人的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點頭說道:“是啊,在這棵古樹下許下的誓言可是很神聖很靈驗的啊,想當年我和我的内人在這棵古樹下許下誓言之後,我們果真過到了白頭。”
老人的臉上現出感慨和唏噓,似乎在爲年輕時候的事情緬懷。
“老先生和您的夫人一定非常恩愛吧。”江修說。
“是啊,”老人微微一笑,“她一直把我當成小孩子一樣,雖然我年輕的時候在外面也很威風,可是回到家中一切就都由她來做主,她會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妥當,我隻需要享受就是了哈哈哈。”
“真是幸福啊!”江修說道。
“是啊!”老人臉上挂着得意,确實很像一個小孩一樣,“說說你吧,年輕人,你和你的戀人怎麽樣?”
江修吐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她啊,現在可能正在生死邊緣吧。”
“放寬點心,要相信她。”老人說。
江修點點頭,說道:“我相信她,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相信她并不是爲了求死,既然我做不了什麽,那就隻能等待了。”
老人哈哈一笑,說道:“和你聊天很開心,年輕人,你很對我的脾氣。”
“我也是。”江修笑道。
“老頭子我還有事,就不和你聊了,有緣再續。”說罷,老人毫不留戀,轉身離去,雖然步伐不快,可是每一個步子都不小,轉眼之間就消失在路的盡頭。
江修望着老人消失的方向,低聲說道:“有緣再會。”
……
議會大廳内,衆多凱爾特族的高層坐在長桌兩邊,光是各族的親王就來了四位,其餘各方的高層更是座無虛席,而長桌的盡頭,那個高大的主位卻空着,等待着他的主人到來。
過了片刻,議會大廳的厚重的紅木大門被推開,一個身着簡易長袍的金晶凱爾特族老人大步走入,徑直坐上了主位。
這個老人正是剛剛和江修交談的那名和善老者,隻是此刻,他的臉上已然沒有了和善,有的隻是威嚴和高冷。
長桌兩邊的凱爾特高層站起身來,躬身說道:“恭迎托文特登親王。”
老者正是如今凱爾特族的當家人,倫域席執政官,凱爾特族當代的無冕之皇——希列爾-托文特登!
托文特登親王雙手虛壓,示意衆人坐下,然後淡然說道:“抱歉,剛剛在路上遇到了一個有趣的小友,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托文特登親王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不過很快斂去,“好了,現在我們抓緊時間,開始今天的議題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