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轟地一聲轟鳴,重型懸浮車彈射着飛出,有如一顆巨大的炮彈,飛馳着飛向天空。
鐵龍粗糙的巨手拍了一下音響,隻聽一陣金屬的轟鳴傳出,嘈雜的重金屬音樂頓時響徹整個車廂,鐵龍聽着宛如風暴雷鳴般的音樂,身體有規律地抖動,重型懸浮車在空中橫沖直撞。但凡前方有誰擋了他的道,一律撞翻。
然而,嘈雜混亂地天空中,卻硬是沒有一個星師敢去攔下他的重型懸浮車,一個是因爲這樣的車型實在是太恐怖,再有就是整個加托密星都知道,惡童城有一個瘋子,叫鐵龍!
車後座上,三具屍體随着懸浮車的震動左晃右晃,一會兒滾到地上,一會兒撞到車頂闆,還好這隻是三具沒有生命的屍體,如果是三個人,恐怕這時候膽汁都要吐出來。
突然,正在聚精會神開車的鐵龍沒有注意到,三具屍體之中,那句男仆的屍體突然如同詐屍般睜開了眼睛,黑暗之中,那雙眼睛如同兩顆明亮的寒星,炯炯有神,冷而明亮。
這具屍體,正是由江修假扮而成的!
……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之前,醫生聽見江修的提問,眼中閃過一絲厲芒,說道:“江修先生,你不要妄想從我的嘴中套出任何話來。現在,立刻把濕巾丢給我,然後把我醫療箱中的一個紅色鋼瓶拿出來,自己吸一口裏面的氣體,否則,我立刻就殺了這個人!”
醫生說的聲色俱厲,一點也不像看玩笑,大有江修如果不按照他的方法做,他就會玉石俱焚的架勢。
也是,按照外界傳來的消息,再有幾分鍾,沈老闆和科威特就會來這裏視察了,如果那時候被科威特發現他居然試圖迷昏江修,以他對科威特的了解,那時候他恐怕想起都不容易。
江修并沒有反抗,老老實實地從他的醫療箱中取出了他所說的紅色鋼瓶,拿在手中打量了一眼,說道:“既然你要我自己吸這個莫名的氣體,你總要告訴一下我這裏面裝的是什麽吧?否則我可不會吸,你要是在裏面放的什麽緻命的毒氣,那我豈不是死定了,我可沒有這麽傻。”
見江修一臉無賴的樣子,醫生竟生出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然而,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再和江修在這裏胡扯,這裏面的氣體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辛密,他隻能迅速解釋道:“這裏面裝的是一種可以讓人呈現出假死狀态的氣體,吸了這種氣體之後,你就會像你的這些同伴一樣昏迷過去,然後心跳會漸漸消失,體溫也會漸漸降低,但是不會有任何危險。這是一種化學制品,所産生的一切生理反應都和死亡沒有區别,沒有任何儀器可以查的出來。所以你快點吸吧!我們并不想殺你!”
江修臉上露出一絲若有所悟的神色:“所以說,你們是要靠這個氣體,讓我們幾個陷入假死狀态,然後裝作是三個無關緊要的屍體,再送出去喽?”
醫生的臉色一變,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席話竟然讓江修猜到了這麽多。他神色一凜,厲聲說道:“快照我說的做,再廢話一句,我就殺了他。”
“你本來就是要殺了加蘭的對吧?”江修的臉上突然現出狡黠的神色,“如果加蘭不死,你就沒有辦法出去了,所以,你原來就準備殺了他的,對嗎?即使我現在吸了這個氣體,我昏迷之後,你也會殺了他,然後自己頂替他,和我們一起混出去。我說的沒錯吧?”
醫生的臉色巨變。
江修把玩着鋼瓶:“所以說,你們應該是一個組織,想要逮捕我的組織,卻又可以輕易取得科威特的信任,在他的官邸之中自由出入,有這麽大能量的,應該是那個一開始買青葉海盜團殺我,後來有想要逮捕我的神秘組織吧?”
醫生的臉色驟然鐵青,不在說話,手下青光一閃,就要發動星徽,就在這時,他面前的江修卻突然消失了,随後,他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江修看着躺在面前的醫生屍體,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區區一名二階醫療星師,還妄想威脅自己,簡直活得不賴煩了!
解決完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醫生,江修迅速将他的衣服脫光,和加蘭對換,再将加蘭趴着放在地上。緊接着,他又把自己的衣服也換掉。
最後,他拿着那件女仆的衣服,站在艾莉希雅身邊,猶豫了一下,迅速地将她那身青葉競技場的工作人員白袍脫掉,雖然他已經盡量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了,但是目光還是經不住遊離了一下,入目是一片潔白,如同羊脂的軀體橫放在桌上,沒有絲毫起伏,如同冷玉,充斥着一種别樣的誘惑。
江修深吸一口氣,手下如同幻影,飛速地将女仆裝爲艾莉希雅穿好,僅僅簡單的一件事,竟然讓他的額頭上都生出了細密的汗珠。
一切做完,江修輕輕吐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找了個合适的位置趴了下來,運起四階密技,心跳漸漸平緩,乃至停止跳動。
若論功效,又怎麽會是某種密藥可以比拟的呢。
……
借助不斷颠簸的車體,江修很快便将周圍的情況偵查清楚,整個車中看來隻有江修三人和正在開車的巨漢,耳中充斥着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鼻子裏是濃重的汗味,複雜的環境爲江修的行動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江修迅速從腰間取出濕巾,在兩人的鼻尖輕輕一抹,沒過多久,隻見艾莉希雅一直消失的鼻息緩緩出現,胸口漸漸有了起伏,長長的睫毛微微煽動了一下,然後,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珍珠便出現在江修的眼前。
江修沒有在這對珍珠之上過多留戀,而是迅速對艾莉希雅比了一個靜聲的手勢,和他心意想通的艾莉希雅立刻一動不動地趴在座椅上,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江修臉上現出一縷笑意,随後迅速斂去,化爲肅殺之色,緩緩從地面上爬起,慢慢擡起手。
在如此狹小的環境中,一道使用,強烈的能量波動就會立刻引起鐵龍的警覺,這種情況下,體術反而更好用。
“哎呦,我的鼻子!”
然而,就在江修的雙手快要碰到鐵龍的脖頸的時候,一聲大叫突然響起,江修的臉色先是一愣,随後臉黑地仿佛鍋蓋。
加蘭這個坑貨!
江修手如閃電,襲向鐵龍。然而,随着加蘭的一聲痛呼,鐵龍也立刻反應出來身形迅速一矮,同時整個人往副駕駛上一躺,将兩個椅子的椅背向後一壓,壓向江修等人。
江修臉色一沉,艾莉希雅二人剛從昏迷中恢複過來,實力十不存一,根本無力戰鬥,剛剛蘇醒的遲鈍反應根本容不得他們做出反應。
江修身體一伏,整個人放在艾莉希雅的身上,同時一手撐地一手揚起,擋住如同泰山壓頂般襲來的椅背。
“咚。”
先是一聲刺耳的破布聲,随後又是一聲沉悶的硬物相撞的聲音。
江修的身體猛然向下一沉,随後有頑強地撐住。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的滴下來。鐵龍力量之大實在有些出乎江修的意料。
如此巨力,和江修也不遑多讓,又借着以上壓下之便,即使是江修也有點吃不消。
突然,一雙纖細的小手摸上江修的臉龐,江修低下頭去,卻見艾莉希雅的雙眼炯炯發光,臉上有着絲絲欣喜,看見江修大汗淋漓,一雙手幫着江修将額頭上的汗珠都擦拭幹淨。
江修嘴角牽起一絲微笑,随後臉色陡然變得猙獰,大吼一聲,身上的肌肉猛然噴張,修身的侍者服瞬間炸開,整個人如同一隻發怒的雄獅,對侵犯自己領土的敵人發出風暴般的怒吼。
鐵龍隻覺得一股魔神般的巨力從身下傳來,有如火山噴發,不可阻擋。整個座椅的皮質外套完全炸裂開來,露出裏面鋼制的内闆。鐵龍被這一股巨力猛然推開,跟着鋼闆一起狠狠地撞在了重型懸浮車的車頂。
江修從車中站起,雙臂上黑色的金屬片迅速覆蓋,将雙臂包裹。随後,他半紮馬步,雙手向上揮出出拳如電,一拳又一拳轟在鋼闆之上,短短幾秒鍾,隻見堅硬的鋼闆上便被錘出道道拳印,幾乎不下有二十拳,而鋼闆之後的鐵龍隻能發出陣陣怒吼,卻根本無法從車頂和鋼闆之間掙脫。
在揮出第二十拳之後,江修的拳勢猛然停住,腰部半扭,右手後拉,臂部肌肉宛如波浪,現出陣陣詭異的蠕動。
三階密技!
拳頭如風如影,揮過之處,發出陣陣音爆之聲,
“轟!”
鐵甲鋼拳和堅實的鋼闆相撞,發出巨大的回響,鋼闆有如豆腐塊般,被江修的鐵拳打了個對穿,而鋼闆之後,鐵龍的陣陣怒吼也戛然而止。
整個車廂中出現了片刻的甯靜。
江修緩緩收回鐵拳,鋼闆摩擦機甲發出難聽刺耳的“嗞啦”聲。當拳頭收回之後,卻見鋼闆已然深深嵌入了更加堅實的車頂之中,而鋼闆中間那個破開的洞口之中,正嘀嗒嘀嗒地往外滴着血水,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在整個車廂中彌漫開來。
“發,發生了什麽?”車廂後座,懵懵懂懂的加蘭臉色蒼白,發出迷茫的提問。
江修沒有理會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迅速來到車前座,一把拉過方向盤,想要控制住已經呈現下墜趨勢的重型懸浮車,誰知道,他的手剛一碰到方向盤,方向盤居然突然掉了下來。
“我……”江修心中一陣罵娘,卻顧不得在控制懸浮車的墜勢,身上一片片金屬片迅速覆蓋,瞬間,黑色的已然将江修的全身覆蓋。
江修一把抄起艾莉希雅和加蘭,用力将重型懸浮車的大門踹開,然後一躍躍向了湛藍的天空。
冷漠的電子音響起,江修雙腿并攏,雙手挽着兩人,整個人俯沖而去,迅速竄入了下方的街道之中。
不遠處,失去動力的重型懸浮車如同一顆巨大的鋼鐵炮彈,從半空中墜落,狠狠地砸在一片住宅區之中,引起一陣驚呼慘叫。
一衆遠遠避開的星師見此情景,互視一眼,然後慢慢靠近了墜在住宅區中,失火燃燒的重型懸浮車。
一名星師用星徽将車上的大火澆滅,然後将車體切割開來。
随後,他們便看見了驚恐的一幕——隻見宛如人形巨獸般的鐵龍被壓的不成人形,渾身被大火燒得焦黑,胸口卻可以看到一個碗口大小的洞口,隐約可見那張猙獰的臉上,痛苦掙紮過的表情。
以貼身肉搏聞名整個加托密星的鐵龍,最後居然也死在了貼身肉搏之上,不可謂不是一個諷刺。
然而,能夠靠肉搏殺死鐵龍的人,衆多星師想想也覺得很恐怖。
……
沈老闆正在一本正經地和臉色難看的科威特商讨對策。要知道,現在雖然被圍困的危機已經解除了,可是江修沒了,這讓他們拿什麽和白魔鬼交代。
恐怕到時候,白魔鬼的怒火誰都無法承受。
就在這時,沈老闆的一名手下突然收到一則消息,然後臉色一變,上前一步,走到沈老闆的身後,俯身在沈老闆的耳邊悄言數句,沈老闆的臉色頓時大變,内心的波動沒有控制的住,一下子拍案而起:“你說什麽!”
坐在對面的科威特眉頭一皺,他的心情本來就差到了極點,此刻沈老闆的失态更是讓他大爲不滿,沉聲問道:“發生什麽了?”
沈老闆臉色難看,身子不停地顫抖,可見是真的氣到了極處。
房間中陷入了一種讓人難受的沉默。
半晌,沈老闆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身後那名星師的臉上,大吼了一聲“廢物”,随後轉過身來,臉色已然恢複了平靜,冷冷地回道:“鐵龍死了。”
科威特一愣,随後臉上露出一絲狐疑之色。鐵龍雖然是沈老闆手下的得力幹将,可是就算死了,也不至于讓他如此暴怒,其中肯定還有緣由。不過他現在自己也是自顧不暇,也沒有什麽心思去管别人家的閑事,見沈老闆不願說,便也沒有深究。
沈老闆重新坐下,兩人繼續讨論接下來的對策,可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此刻的沈老闆,心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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