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那捏成拳頭的雙手,顯示出他内心并不平靜。
“我在他們靈魂中打下造化玉碟的烙印,在傳輸一點我的世界觀過去,看能不能把他們從自己的世界中拉出來。”謝仁傑沉默了一下回道。
謝仁傑閉上眼睛,幾百道散發着青色的光絲從他右手射出,每一道光絲都精準的射中了大廳中的一個人,被光絲命中的人都倒在了地上,沉睡過去。
“走吧,先到别的地方看看,他們接受不同的世界觀在到蘇醒,需要一段時間。”謝仁傑一馬當先的向前走去。
他們一行人穿過了大廳,大廳之後是一條仿佛通向地獄的石質通道,顯得壓抑陰森。
通道兩旁開着一扇扇石門,石門一直延續到通道的盡頭。
謝仁傑他們随手打開了通道旁邊的一扇石門。
石室中沒有用電燈,而是照亮着一盞盞蠟燭,牆壁上挂着長短不一的皮鞭。
在石室的正中間放着一張華麗的大床,此時床上正躺着一個赤-裸的少女。
少女張開大腿,雙眼沒有一絲人類應該有的色彩,盯着石室的頂端,如果仔細看,會發現少女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灼傷和鞭痕。
謝仁傑右手擡起,食指發出一道青光射向少女,少女閉上了那一雙麻木無神的眼睛,沉睡過去。
謝仁傑等人每經過一扇門都會将其打開,每一間石室中都有一個或多個少男少女,男童幼女。
不同的是,越到後面石室中的刑具越恐怖,從前面的皮鞭蠟燭變爲了木馬手铐竹簽,甚至在最後幾個石室中,謝仁傑他們看到了執行千刀萬剮的漁網和刀子。
而石室中的人也從前面的微微有一點傷痕變成了渾身傷痕累累,在後半段通道的石室中的人,沒有一個人不是缺胳膊少腿,傷殘在身。
每經過一個房間,謝仁傑都會放出青光,讓石室中的人沉睡過去。
“噔噔!”到了通道末尾那一段,謝仁傑一行人猶如行走在地獄中,通道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通道兩旁的電燈也換成了油燈,微弱的火苗似乎随時都會熄滅,通道盡頭傳來若有若無的凄厲尖嘯。
打開石室,石室中是噼裏啪啦炸響的油鍋,寒光閃閃的拔舌鉗,挖眼勺,附帶無盡陰寒的狗頭腰斬閘。
謝仁傑一行人經過上千間石室過後,終于站到了通道的盡頭,一個貼滿着古老泛白的黃色符紙的石門前。
謝仁傑伸手推開石門,一道陰風刮過,即使以謝仁傑現在的體質,也不經打了個寒顫,謝仁傑連忙用造化玉碟籠罩了衆人,幫他們抵禦陰氣。
石門大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一兩百米大的巨坑,巨坑上漂浮着一層黑色的霧氣,謝仁傑可以感受到那層霧氣散發着強烈的怨恨,絕望,恐懼等人類負面情緒。
巨坑中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唦唦聲,放眼望去,巨坑底部全是毒蛇,毒蠍,蜈蚣,蟾蜍和壁虎。
這些毒物有的正在啃食人類的屍骨,有的在那些已經失去全部血肉的骷髅上跑來爬去,有的在相互厮殺。
巨坑内蒸發着氤氲毒氣,漂浮到巨坑上方與黑色霧氣相融。
“哇!”一聲嬰兒的哭聲隐隐在衆人耳邊響起。
“你們有沒有聽嬰兒的哭聲?”謝仁傑轉過頭現身後的人問道。
白煜世沒有回話,而是一言不發的跳進了巨坑中,謝仁傑微微一愣,也帶着兩個小蘿莉跳進了巨坑中。
“哄!”白煜世爆發出真氣,震飛了那些見有活物落下來,紛紛聚攏過來的毒物。
“有我在沒事。”兩個小蘿莉看到那纏繞在一起的毒蛇,死死的抱着謝仁傑,謝仁傑拍了拍她們安慰道。
在巨坑的底部,遠離屍體堆砌的地方,有一塊凸起的平整巨石。
巨石上有一個失去了雙腿和左手,除了腹部身體其他地方傷痕累累的女人。
女人正用僅存的右手機械而艱難的向嘴裏塞着五毒的屍體,然後囫囵吞棗的咽下。
女人的下身正躺着一個哇哇大哭的嬰兒,從那還沒有斷掉的臍帶,可以看出嬰兒出生不久。
顯然,那位母親在用僅剩的,猶如風中燭苗的生命哺育着自己的孩子。
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爲生命的奇迹而流淚,無不爲偉大的母愛而流淚,就連冷漠的白煜世,眼角也挂上了晶瑩的淚珠。
在巨石下有一條幾丈長,通體漆黑,長着厚厚鱗甲的巨蛇,巨蛇看到白煜世等人向那對母子靠近,直立起了身體,吞吐着蛇信子。
“上古異種,相柳遺脈。”謝仁傑看到直立起的巨蛇七寸處凸起,像是要長出一個頭,瞳孔一縮,凝重說道。
“它好像是在保護她們。”上官姐妹拉了拉謝仁傑的衣服說道。
謝仁傑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這條巨蛇是在保護那對母子。
想想也是,要不是這巨坑中的毒王保護,一個身體殘缺懷着身孕的母親,怎麽可能活到把孩子生下來。
謝仁傑隻覺得心中堵得慌,怒吼道,“這是我生活的世界?人性不如蛇,人還不如一條畜生?!”
“我們沒有惡意,隻想救那對可憐的母子。”謝仁傑給巨蛇發了一道心靈信息。
他相信巨蛇身爲相柳遺脈,一定能聽懂自己的意思。
巨蛇看了一眼謝仁傑等人,再看了一眼石台上哇哇大哭的嬰兒,機械而艱難的向嘴裏喂食的母親,默默地爬行到了一邊,給謝仁傑一行人讓出一條路來。
但是,到了石台另一邊的巨蛇,還是警惕的看着謝仁傑一行人,防止他們做出對母子不利的事情。
“真是生命的奇迹!這嬰兒雖然全身都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毒性,但是五種毒性在他體内完美的結合,毒素變成了他成長的營養,普通人吃飯才能成長,他卻需要吃各種劇毒才能成長。”謝仁傑心之力掃過嬰兒身體,驚歎的說道。
“這……這位母親怎麽樣了?”白煜世聲音不在冷漠,而是充滿了敬意,對一位母親的堅持的敬意。
“除了哺育功能和營養吸收功能,她全身其它功能早就已經停止,甚至連腦細胞都快死完。她能堅持到現在,是因爲她在燃燒自己的靈魂,釋放出力量支配身體。現在她的靈魂就猶如風中的燭火,要不是有一股對自己孩子的愛在支撐,她的靈魂怕是早就随風而散。”謝仁傑痛苦的回答道。
“來,不哭!”謝仁傑抱起了嬰兒,輕聲說道。
他抱起嬰兒的雙手立刻染成了烏黑色,并且烏黑色順着手臂迅速向上蔓延。
謝仁傑看到這情況,心之力輕輕催動造化玉碟,蒙蒙青光籠罩了謝仁傑的雙手,雙手上的烏黑色迅速退去。
“啊!啊!啊!”似乎感覺到有人,母親舉起了烏黑的左手,指向孩子的方向,這時謝仁傑他們才發現,這位母親的嘴裏并沒有舌頭,隻能發出啊啊聲。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謝仁傑握住母親擡起的左手說道。
“啊……!”母親放下了最後一口心氣,擡起的左手從謝仁傑手中滑落,布滿傷痕的臉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滴答,滴答!”一顆顆淚珠滴落在地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這樣一位偉大的母親值得任何人爲之流淚。
“你以後就跟着我姓吧,你母親一定希望你平平安安,你就叫謝平安吧。”謝仁傑撫摸着嬰兒說道。
“你安安心心的長大,至于你母親的仇,那些參與此事的人一個都跑不掉。”謝仁傑的聲音很輕,卻透露出一抹讓人深信不疑的堅決。
“你跟着我們走還是待在這兒?你因該知道,你在這兒再也沒辦法進化了。”謝仁傑給巨蛇發了一道心靈信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