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霄就道:“老朱啊,咱可不能背後這麽議論領導的,每個領導有每個領導的工作方法,那能十個指頭一般齊?”。朱屈才就道:“龍局長,不瞞您說,我昨天晚上就去亓書記家裏跟亓鎮長家裏送禮去了,唉,我這是爲了機械廠啊,我不是怕把我廠長給撸了,是怕派一個狗屁不懂的來,會把這個廠子搞垮啊”。
龍霄就道:“老朱,你去了書記跟鎮長家?他們是怎麽說的?”,朱屈才就道:“亓書記沒在家,我沒見着,亓鎮長倒是見着了,不過,亓鎮長說話很含糊,我看我這個廠長很玄啊”。
龍霄就笑道:“老朱,你這樣說,你就太不了解亓玉國跟亓長林了。我走後這段日子裏,你們兩個都跟鎮裏沒有什麽聯系,該有這麽一劫啊。不過,你還行,還知道能屈能伸,我估計你不但不會被撤職,還是提拔”。朱屈才就道:“提拔我,要是真提拔也就去鎮裏做個小辦事員,這不是明升暗降嗎”。
龍霄就道:“那你還怎麽樣?你還想到那個鎮長書記?”,朱屈才就道:“我的龍局長啊,我要是有那個能耐,鎮裏的領導還能那我開刀啊?”。龍霄就笑道:“老朱,你也别急,凡是有個進退,先看看形勢再說,别擔心,你的事情會有結果的,不過,不是現在”。
朱屈才一聽,覺得有門,就道:“龍局長,您是說,您會出面?”。龍霄就笑道:“老朱,我可什麽也沒說”,朱屈才就點點頭,道:“龍局長,我明白了”。
龍霄就道:“今天你來了,也别走了,咱們就一塊喝點酒,我給你解解惱”,朱屈才就道:“就我們兩個?那我可喝不過你”。龍霄就道:“刁永德那小子按說也該到了啊,咱們到現在換不來?”,朱屈才一聽就道:“龍局長,您約了刁永德?”。
龍霄就道:“你都來了,刁永德能不來嗎?我不用約,不信咱們等着,刁永德保準會來的”。龍霄正說話間,刁永德就大大咧咧的進來了。一見朱屈才已經來了,就說道:“你這個老朱,來龍局長這裏我也喊我一聲,你倒好,自己跑的倒快”。
朱屈才就道:“你想來不用我叫,你這不是來了嘛”,刁永德還沒坐下,就對龍霄說道:“龍局長,您給評評理,這十全鎮的領導是搞的哪一出啊,不是今天來審計,就是明天來調查,搞的跟大革命那一套一樣,這不是讓我們這些,隻知道埋頭苦幹的人寒心嗎?”。
龍霄就道:“永德,現在知道危機感了?早幹嘛去了啊,怎麽就不知道跟鎮上的領導搞好關系?”,刁永德就不服氣的說道:“怎麽搞?龍局長您在鎮上的時候,我也不是就這樣啊,怎麽就不見您說我啊?”。龍霄就笑道:“你這個永德啊,脾氣還是不改啊,當初亓聯軍是怎麽把你安排到橡膠廠的,你又是怎麽受冷落的,難道忘了啊?”。
刁永德一聽龍霄在揭自己的傷疤,也就不好意思了,就說道:“龍局長,我看您換是調回去吧,我在您手下幹,踏實,您看現在,鎮上的兩個亓,搞的都是什麽啊?”。
龍霄就道:“我調回去?你以爲我是組織部長啊,說回去就回去啊,你沒看見我自己都被人家配到宗教局來了啊”。朱屈才就道:“龍局長說的也是,不過,龍局長您來宗教局沒多久啊,現在的宗教局可是縣裏人人想調進來的好單位了啊”。
龍霄就笑道:“老朱,那我明天個函,把你也調來宗教局做幾天道士試試?”,朱屈才一聽,連忙道:“龍局長,别,我可不會念經,要是把你們的經給念歪了,您又要訓我了”。朱屈才的話,讓龍霄跟刁永德大笑起來。
龍霄就道:“你們兩個都來了,還不錯,說明你們心裏還有我,我十分的感激啊,我就宴請宴請你們兩個”。刁永德就道:“龍局長啊,您先别說吃飯的事啊,您倒是給支個招啊,我這裏都火燒眉毛了”。龍霄就道:“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還有比吃飯大的事情嗎?你一天不工作可以,一天不吃飯能行嗎?所以啊,這吃飯是最要緊的,明白了嗎?”。
刁永德還是稀裏糊塗的,朱屈才可是聽明白了,就道:“永德,龍局長已經給你支招了,是你沒明白,活該,回去好好想想就知道了。今天咱啥也不說了,就喝酒聊天,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的頂着,怕個球”。
刁永德也不是笨人,聽朱屈才這麽一點化,好像聽出了道理,隻是暫時沒完全明白。見朱屈才都不害怕了,也就說道:“對了,不說了,天也塌不下來,地球離了誰也能轉”。龍霄見兩人都不說了,就把顧德明叫了過來,四個人就直奔餐館了,結果又是喝了個不也悅乎。
刁永德回到廠子裏,斜躺在椅子上想了半天,心裏也就有了主意。過了一天,鎮裏的審計人員又來了,這次可是動了真格的,一來就把橡膠廠的财務科給封了,把全部的賬本都找了出來,一筆一筆的審計着。
鎮裏來的黨政辦主任柴木林,就下令關停了廠子的生産,把工人都集中起來,一個一個的談話。結果,談了幾十個人,沒有一個對刁永德有意見的,直氣的柴木林罵娘。
到了後來,工人們也看出來了,要是不說上幾句刁廠長的幾句壞話,是不能過關的。但大多數工人都是鄰村或者是街坊,本來就對刁永德感覺不錯,加上刁永德上任以來,工人的工資跟獎金蹭蹭的往上漲,那裏還會說刁永德的壞話?
不過,林子大了鳥多,鳥多了就會有壞鳥,刁永德就是再好,也不能讓1oo%的工人沒意見。這柴木林還真的就找出來了兩個對刁永德意見很大的人來。
這兩個人,一個是刁永德本村的街坊,叫刁懷水,一個鄰村的老鄉叫常新剛。要說這兩個人可是有點來曆,刁懷水還是刁永德的本家,按說也是兄弟相稱,刁永德管刁懷水的老爸叫老叔。老叔見刁永德做了廠長,就三番五次的找刁永德說情,要自己的兒子進橡膠廠,本來刁永德不願意,原因是這個刁懷水好吃懶做。
但是,刁永德也是老百姓出身,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最後沒有辦法,也架不住刁懷水的老爸天天央求,就隻好讓他進了橡膠廠。
那個常新剛是鄰村柳行溝的人,本來就是痞子一個,經常在村裏偷雞摸狗的,也沒有個正經營生。但常新剛有個很老實的父親,他父親見自己的兒子日漸長大,還要讨個媳婦,成家立業,要是這樣下去,别說媳婦了,就是兒子早晚也是吃牢飯的料。
于是,常新剛的父親就鎮上亓聯軍的關系,還跟亓聯軍有那麽一點親戚關系。亓聯軍挨不過面子,就讓常新剛也進了橡膠廠。這常新剛一進場裏後,就跟刁懷水成了好朋友,這兩個人臭味相投,成天的就吃吃喝喝,那點工資沒到半月就花光了,就隻好跟廠财務借錢。
一來二去被刁永德知道了,就狠狠的訓了他們兩個一頓,結果,兩個人不但沒改,還經常偷偷摸摸的從廠裏鼓搗出一點東西賣了廢品換酒喝。刁永德也早有耳聞,隻是礙于面子,沒有把他們兩個開除。因爲他們畢竟也沒有犯很嚴重的錯誤,要是把他們開除了,他們沒有了賺錢的來路,說不定就成了街頭混混,成了下三濫。
這兩個人見鎮上來人一是要查賬,二是鼓勵工人揭刁永德在廠裏的違紀情況。這兩個人就湊到了一起商量,要不要揭一下刁永德,說不定鎮裏亓書記一高興就封自己一個廠裏的小官什麽的。于是,這兩個人就向鎮審計小組提供了一條刁永德的醜事。
原來,橡膠廠的财務科長就是刁永德的表妹叫吳小英,平時,刁永德對這個表妹很是關切。表妹又是在廠裏管錢的,仗着刁永德的關系,難免在廠裏脾氣大了些。動不動在廠裏跟人說話就是我表哥怎麽着怎麽着。
有些好事的人就說些閑話,就開玩笑跟吳小英說道:“吳科長,你天天表哥表哥的,是不是你看上你表哥了啊?”。吳小英也是年輕,口無遮攔,就說道:“我就是看上表哥了,怎麽着?”。吳小英這樣一說,可就壞了,在橡膠廠裏,很多人就偷偷的叫吳小英爲小老婆。不過,那意思不是自己的小老婆,而是刁永德的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