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一會,何全友真的回來了,進門看龍霄在,就呵呵一笑:“龍霄來了啊,我正想找你聊聊,你在我們縣可是放了一顆衛星啊,引來了這麽大的一個投資,聽光明縣長說,年産值可達2個多億,真是不得了啊,今後你們十全鎮可是全縣的香饽饽了”。龍霄就道:“何叔叔,這也是湊巧,我認識幾個港商而已,沒有什麽的”。何全友反駁道:“龍霄啊,可别這樣說,一個大型的造紙廠完全可以救活一個鄉鎮啊,要是全縣3o個鄉鎮都象你這樣,那我們鳳城縣可就在全省拔了尖了了。兩個多億是什麽概念?那就是說隻是地方财稅收入就是1ooo多萬啊,你知道咱縣裏每年的财政收入才多少?”。
龍霄就搖頭道:“何叔叔,我還真不知道”,何全友就道:“不說鄉鎮這一級,一年的财政收入才1ooo萬多一點,就算加上鄉鎮,總算起來也不到3ooo萬,你們一個十全鎮就能達到1ooo萬的話,就是鳳城縣的半壁江山了啊”。
龍霄道:“聽說城關鎮不是不錯啊”,何全友就道:“城關鎮是不錯,可是其他鄉鎮就不行了啊,比如北山那邊的青石鄉,一年的财政收入還不到1o萬元,年年要縣裏補貼,這樣的鄉鎮不在少數,都快把光明縣長愁壞了。前些日子,我曾提議把你調到縣裏來給你加加擔子,不知道光明縣長是怎麽考慮的,愣是沒有表态,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龍霄就笑道:“何叔叔,我還年輕,既沒有背景,又沒有資曆,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吧”,何全友就憤憤不平的說道:“話不能這麽說,哪些貧困山區的鄉鎮幹部們個個倒是老實穩重、資曆深厚,可是就不會展經濟,雖然鄉裏沒有财政收入,可是個個吃的肥頭大耳的,也不知道他們是哪來的錢吃喝”。
何全友說這話,就有點不了解國情了,現在的鄉鎮長們,雖然展經濟不怎麽樣,可是吃喝的本事大着那,鄉鎮上沒有錢,他們就吃村裏。那個鄉鎮不是幾十個村,有的大鄉鎮就五六十個村莊,就是一個村莊吃一天,兩個月還輪不過來的。雖然他們沒有展經濟的能力,但他們也沒有犯錯誤的機會,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絕大部分鄉鎮幹部們都是這樣想的。等熬到退休了,靠退休金養活自己下半輩子換是不成問題的。
何佳怡的母親見何全友隻顧了跟龍霄說話,就責怪道:“老何,你老跟龍霄說這個幹什麽,老是談工作,你天天在辦公室還沒談夠啊,快都洗把手,吃飯”,說着,就從内屋裏拿出了兩瓶茅台。何佳怡的母親知道龍霄的酒量大,就特意拿出了兩瓶,要是龍霄不在的話,他是不讓何全友喝酒的。每次何全友想在自己家裏喝點的時候,何佳怡的母親就說道:“你天天在外面喝,還沒喝夠啊,在家裏不能喝酒,就當是歇歇胃了”,因此,何全友在家裏是沒有喝酒的權利的。
龍霄跟何全友洗了把手,就坐下了,龍霄就拿過酒瓶給何全友斟上,也給自己滿上。龍霄就說道:“何叔叔,你請”,何全友道:“咱這是在家裏,你也别客氣了,我知道你的酒量,我們就誰也不讓誰了,想喝就喝,不想喝了咱就吃飯”。龍霄一邊答應着,一邊就跟何全友喝了起來。
喝了幾杯,吃了幾口菜,何全友就道:“龍霄,聽是你是去香港招商的,這個投資的馬老闆是香港人?”。龍霄見何全友打聽這個,自己還真不好回答,就随口編了個謊話,說道:“是去香港不假,我也認識香港的幾個富豪,可是他們對現在的内地政策還是抱有懷疑态度,不肯來投資。我就找到了這個馬老闆,馬老闆是有點實力的,她在省城還投資了一家大型的醫院,這點錢對于他來說,還是有的”。
何全友就“哦”了一聲,問道:“那你們是怎麽認識的?”,龍霄一聽,壞了,怎麽問道這個問題上了,就道:“她是我大學的同學”。何全友聽了一怔,看了一下老伴,老伴就看了一下何佳怡,心道:“這下壞了,龍霄既然有這麽好的一個富豪女同學,自己閨女這件事,看來還是未知數啊”。何佳怡母親的臉上就出現了擔憂之色,何全友也是有同樣的心思,隻不過他做組織工作多年了,識人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見龍霄很自然的跟自己喝酒吃飯,看來龍霄跟那個女港商,并沒有什麽過多的交情,也就放下心來。不過,這個念頭在何全友的腦子裏一閃而過,沒有表現出來,并不像自己老伴一樣胸無城府。
何全友就換了話題,不再提這個,就說道:“龍霄,你參加工作也有半年多了,對自己的将來有什麽打算啊?”。龍霄正愁着沒有話題岔開這件事情,見何全友換了個話題,就答道:“何叔叔,我是這樣想的,我是一個農村的孩子,能考上大學也是天大的福分,按照我爸的想法,能吃上商品糧,有個鐵飯碗就不錯了。所以,我畢業後沒有留在京城,就回到了十全鎮。要說理想嗎,我也有,那就是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自己的努力和機會了”。
何全友聽了龍霄的說話,十分贊同的說道:“龍霄,你雖然年紀輕輕,可是見解不低啊,你能認識到這一點就很不錯了。現在很多年輕人都很浮躁,工作沒有幾天,就這山看着那山高,好高骛遠,能安心下來踏踏實實的做工作的不多了啊。你能做到這一點,将來的前程就能走的很遠,我看好你,龍霄,好好幹,不管以後會怎樣,你叔叔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始終給你敞開大門的”。
何全友這個老組織了,看到龍霄不驕不躁的說話,知道此子的志向不在此處,可是遠着那,所以,就跟自己的閨女不即不離的交往。這就說明了龍霄有着很遠大的理想,不會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将來龍霄就是坐上一方封疆大吏也說不定。何全友就想到:自己的閨女就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福分了,龍霄絕不是一個池中之物,早晚會有一天沖天而起的。
此時的何佳怡可全沒有想到這些,已經完全沉浸在幸福當中了。她也不會關心父親跟龍霄談些什麽,不外乎就是官場的那一套,她處在幹部家庭當中,早就耳聞目染,耳熟能詳了。
何全友突然想起了一個事情,就問龍霄:“龍霄,你二哥在部隊是個什麽官職?”。龍霄見何全友問及自己的二哥,也有點奇怪,不過還是如實的回答,就道:“是營職幹部,去年年底回來結的婚”。何全友就道:“聽說你二哥結婚,連胡書記都去了,可有此事?”,龍霄道:“有這回事,我也不知道爲什麽,胡書記還有秋部長都去了”。
何全友就問道:“那你二嫂是什麽官職,她的父母是做什麽的?”,龍霄知道何全友這是在套問自己的二哥有什麽背景,就據實說道:“我二嫂的爸爸,大概是我二哥部隊的長吧,具體是什麽官銜,我也不清楚,我二哥沒說”。何全友一聽就明白了,怪不得胡書記跟秋部長也要去龍霄二哥的婚禮啊,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可能胡長清聽到了什麽風聲,就巴巴的去參加了龍霄二哥的婚禮,這可能是在尋找靠山罷了。不過,龍霄的二哥遠在榕城參軍,你胡長清就是巴結上了,有什麽用啊,這也是鞭長莫及的事情了。
雖然何全友聽了龍霄的介紹,覺得龍霄沒有什麽自己的靠山,可是,在何全友的心裏有一種怪怪的念頭。他總覺的龍霄的家事背景不會簡單到如此,總覺得在龍霄的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味道,至于怎麽個神秘法,何全友就想不出來了。不過,直覺告訴他,龍霄絕對還有自己沒說出來的東西。雖然何全友十分的好奇,可自己跟龍霄還沒有到那種無話不說的地步,就不好直接追問龍霄了。
何全友就道:“你哥哥龍山我是知道的,你是不是還有一個三姐在染織廠工作啊?”,龍霄一聽,心道:組織部長就是組織部長,下屬幹部的履曆檔案倒是背的很熟,連自己家裏的事情倒是知根知底。就對何全友道:“不錯,是在染織廠工作,不過,已經辭職了”。
何全友聽了一驚,道:“染織廠效益不錯啊,怎麽就辭職了呢?”,龍霄道:“我姐在染織廠待夠了,我把他安排到港商馬老闆的公司裏去了”。何全友這才明白,道:“那就是了,在港資企業裏的待遇可比在染織廠裏好多了,你姐是學财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