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霄說道:“亓鎮長,您對這件事怎麽看?”,亓聯軍就道:“還能這麽看,這就看你能不能把證據拿到手,有沒有這個的膽量了”。龍霄見亓聯軍把皮球踢向了自己,就反問說:“亓鎮長,我要是能拿到證據怎麽辦?”。亓聯軍也沒有考慮地說道:“那就把刁新軍繩之以法啊,既然現了,總不能還讓這樣的蛀蟲繼續危害國家吧?”。
龍霄聽完亓聯軍的話,都感到無語了。怪不得亓聯軍在十全鎮被郭德昌壓的死死的,一點辦法都沒有;看來他的頭腦就是簡單,沒有前瞻性的眼光。就開導的說道:“亓鎮長,就算是把刁新軍逮起來了,那誰來做廠長?郭書記又會怎麽樣的态度?你想過沒有?”。
亓聯軍一怔,說道:“郭書記肯定不高興了,因爲刁新軍就是他扶持起來的,算是他的親信”。龍霄笑了笑沒有說話,又搖了搖頭,還是滿臉的笑意。亓聯軍看着龍霄在笑,終于明白了一點意思,因爲他從龍霄的眼神裏讀出了一絲的譏笑。
亓聯軍心頭一震,想到:“難道這裏面還有什麽說法不成?”,于是就對龍霄說道:“老弟,咱兩個誰跟誰啊,你有什麽就說呗,别藏着掖着的,我都快悶死了”。龍霄對亓聯軍問道:“亓鎮長,我問你一句實話:你想不想做鎮黨委書記?”。亓聯軍被龍霄的話問蒙了,誰不想啊,可是想有什麽屁用啊,就說道:“想又怎麽樣?不想又怎麽樣?”。
龍霄道:“那您是想還是不想?不說也罷,就當我沒問過”,亓聯軍見龍霄話裏有話,猜測龍霄一定有什麽機密的東西要說,就決然的說道:“想啊,我做夢都在想”。龍霄就道:“亓鎮長,這不就結了”,亓聯軍道:“你這話怎麽講?”。
龍霄說道:“你想啊,刁新軍至于敢這麽名目仗膽的貪污,肯定有人支持吧?那個人肯定不是你吧?那就是郭德昌了;刁新軍既然能送我2萬,那送給郭德昌的又豈止是2萬?就是用腳趾頭都能想的出來,郭德昌肯定得了刁新軍極大的好處;既然是這樣,刁新軍一被抓,肯定就會把郭德昌牽扯出來,那郭德昌的書記位置還能做的穩嗎?即便是他縣裏有背景,不會進監獄,但是這個黨委書記肯定是幹不住了,說不定還會牽連到十全鎮一大批人,到時候誰來主持這個大局那?以我看,沒有特殊的情況,縣裏肯定是會讓您來穩定局面的,除非縣裏會另派人來,不過,以爲看,縣裏派人來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是派人,也是在局面穩定以後的事情了,這可是您亓鎮長的一個絕好的機會啊”。
亓聯軍聽了龍霄的分析,心裏的激動就不說了,對龍霄說道:“如果是事情按照你的思路出現,我也不會忘了你,你說吧,讓我怎麽做?”。龍霄見亓聯軍這才明白過來,笑笑道:“亓鎮長,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您要是主持了十全鎮的大局,還是把機會讓給别人的好,我嘛,幹好我的鎮工辦主任就是了”。
亓聯軍一聽龍霄的表白,好像不領自己的情,就有點漠然,不過細細一想就想通了,他說自己年輕,那他的大哥龍山可是不年輕了,再不提提,以後就機會不多了。想通了這一點,亓聯軍就道:“那是,那是,你是年輕,但龍副鎮長就不年輕了,可以考慮嘛”。說着就笑了笑,龍霄自然是對亓聯軍的話的意思明明白白的,也就笑了起來。
龍霄道:“亓鎮長,刁新軍的貪污證據我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這些證據隻從橡膠廠的财務帳上搞出來,是不夠的,我還得去煤礦一趟,把刁新軍貪污的物證搞到手,到時候我就交給你,讓您來處理”。亓聯軍一聽龍霄要把刁新軍的材料交給自己,就有點懷疑,說道:“材料都是你搞到了,你交給我做什麽?這可是一個立功的大好機會啊”。
龍霄道:“亓鎮長,既然是立功的機會,我才把材料交給你,你可得會利用,這些材料你要交給縣政府的李縣長最好”。亓聯軍問道:“爲什麽要給李縣長,而不是紀委?”,龍霄就問道:“亓鎮長,您跟李縣長關系如何?”,亓聯軍道:“我跟縣裏的關系是兩不靠,既與縣委胡書記沒來往,跟李縣長來往的也不多,總起來還是靠向李縣長的多一些”。
龍霄道:“這就對了,據我所知,郭德昌跟縣委胡書記的關系非同小可;光憑我們兩個恐怕扳不倒郭德昌,就憑郭德昌跟胡書記的關系,說不定就會不了了之,還順便把我們兩個給燴了”。亓聯軍一聽龍霄的分析就有點害怕,問龍霄道:“老弟,那怎麽辦?”。龍霄說道:“所以說,我才讓您把材料交給李縣長,讓李縣長決斷。縣裏的情況可不像鎮上,李縣長跟胡書記半斤八兩,誰也不怕誰,誰也搬不動對方,但是互相搞掉對方的幾個手下,還是有辦法的。您把材料交給李縣長,李縣長絕對不會是無動于衷的,況且,你隻要把材料交給了李縣長,就等于站在了李縣長這棵大樹下,您還有什麽愁的啊?您就等着瞧好吧”。
亓聯軍給龍霄這麽一分析,就立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亓聯軍畢竟也不是笨人,隻是長期被郭德昌壓的喘不過氣來,已經養成了不去思考的習慣,經龍霄這麽一開導,一下子就赫然開朗了。亓聯軍對龍霄說道:“龍老弟,不愧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頭腦就是好使,能從一件事情上,就能引申出很多有前瞻性的東西,你這一說,我就明白了,這個事情我們要好好操作,切不可露了馬腳,讓郭德昌有所防備。龍霄,你該去幹什麽就去幹什麽去,鎮上的事情有我那,在鎮上,雖然我沒有實權,可是也有幾個相處不錯的,我這就去做做工作,做好鎮上大地震前的準備”。龍霄見亓聯軍越說越來勁了,就道:“亓鎮長,那好,我明天就去縣城,此事宜快不宜慢,省的夜長夢多”。
龍霄告辭了亓聯軍就直奔蘭振奇的辦公室,見蘭振奇一個人在屋裏抽悶煙,說道:“蘭哥,幹啥那,一個人在屋裏雲山霧罩的?”。蘭振奇見龍霄進來,就順手遞過一隻香煙,說道:“來一顆,這是他們才送來的鳳凰煙,真是不錯,嘗嘗”。龍霄的煙瘾不大,是抽也行不抽也行,雖然自己也裝着煙,有時候也想不起來抽,别人給他他就接着,不管孬好他都不嫌,給人的印象就是很随和。
龍霄接過煙,抽了幾口,道:“真不錯,這煙可比4毛9的大前門好抽多了,是不是參軍的家屬給你孝敬的?”。蘭振奇笑笑道:“我這個武裝部長不就這幾天嗎,每年的征兵期一過,誰還看得見我這個部長啊”。龍霄道:“那也不錯啊,全鎮每年就四五十個征兵名額,每人一條,就夠你抽一年的了”。蘭振奇自嘲的笑道:“拉倒吧你,你還羨慕我?你這個工辦主任上任第一天就贊助了計生辦1o萬元,要是讓我買煙,一輩子也抽不了這麽多,說實話,我這個武裝部長實在是夠可憐的,連你這個工辦主任也不如”。
龍霄佯裝生氣的道:“我說蘭哥啊,笑話人也不帶這樣子的吧,我這個工辦主任可是鎮上最小的官了,你說還有比工辦主任低的嗎,真是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啊?”。蘭振奇見龍霄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了,就說道:“我是實話實說嘛,老弟,你來找我有事?”。龍霄道:“中午你有沒有空,去你家整二兩?”,蘭振奇一聽龍霄要去自己家裏找酒喝,就有點不大相信,道:“你這小子,肯定是有事吧?你還能缺了酒場?”。龍霄悄聲道:“有點事情跟你商量”
蘭振奇聽了,就知道龍霄有正經事要找自己,說道:“有時間,也快下班了,走,去我家”,接着又問龍霄道:“老弟,你的茅台酒還有沒有,捎上幾瓶,你送我的那兩箱,我前幾天送人了”。龍霄笑笑,說道:“好吧,還有,我去拿,一會去你家,就咱兩個,别叫其他人”。蘭振奇答應道:“明白”,就先一步回家了。
龍霄去自己的單身宿舍拿出四瓶茅台,裝在了一個布兜裏,用手提着,就去了蘭振奇的家裏。方靜茹也回家了,正在忙活着炒菜,龍霄就把茅台酒放在了桌子上,坐了下來。蘭振奇先是沏上了一壺茶,等茶葉泡了一會,給龍霄倒了一杯茶後才問道:“老弟,到底是什麽事情這麽重要,還非要到家裏來說?”。龍霄道:“一來嘛,好些日子不跟你喝酒了,二來嘛,在辦公室人多嘴雜,你那辦公室裏人來人往的,太不方便了。是這麽一回事”。
龍霄就把橡膠廠的事情跟蘭振奇說了一遍,蘭振奇一聽,連說道:“這可是一個機會,我前幾天就是去縣裏活動去了,我在武裝部長這個位置也多年了,也應該動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