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霄正打的興起,誰輸了就在腦門上貼上個紙條,若是走了頭科可以摘掉一張,若是走不了第一,紙條就永遠貼着。由于時間長了,每個人的腦門上都貼滿了紙條。就是龍霄自己,也貼了好幾張。
大家一邊打着牌,一邊互相取笑着,氣氛倒也其樂融融。這時,走進一個人,大家也沒有注意,走進的人看了一小會,就忍耐不住的說道:“你們真行啊,不幹正經事,都在這裏打牌”。龍霄一聽聲音很熟悉,一擡頭,見計生辦的方靜茹方主任正站在自己的身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大家夥一看,鎮領導來了,就都站了起來。
龍霄就覺得有點尴尬,雖然現在打牌成風,就是在鎮機關也時常有之,何況在農村裏,根本就沒有上班的觀念。隻要把工作幹過去了,玩幾把撲克牌還是很正常的。
于是,龍霄就站起來,對方靜茹說道:“方主任您來了,要不您坐下也打幾把?”方靜茹也不是頑固之人,也是很通情理的,就說道:“你們打吧,打完這把,我有話給你說”。衆人見方主任不打,就都不敢再打了,龍霄就把牌一仍,說道:“方主任,去我的臨時辦公室吧”。
龍霄把方主任讓到了自己的辦公桌面前坐下,自己就随意坐在了傍邊,說道:“方姐,有事嗎?”。方靜茹沒有直接回答龍霄的問話,就反問龍霄道:“老弟啊,你最近開展的工作怎麽樣了,有什麽進展啊?”。龍霄見方靜茹問自己的工作狀況,就不假思索的說道:“工作很好啊,我們一直在做各個生農戶的思想工作,情況很是樂觀,估計要不了幾天就全部做完工作,以便集體去鎮衛生院做接紮手術”。
方靜茹聽了,贊賞的說道:“不錯,老弟,你辦事我是放心的。不過,你還是年輕啊,隻知道工作不會處理關系,還是不行啊”,龍霄一聽,就猜測有事,就問道:“方姐,是不是誰對我有意見了啊”。方靜茹見龍霄一點就透,笑着說道:“老弟你,你這不挺聰明的嗎,怎麽就是有時候不開竅啊?”龍霄還沒完全明白方靜茹的意思,就說到:“到底是怎麽了?還請方姐明言”。
方靜茹有點嗔怪的說道:“你啊,叫我說什麽好那”,又道:“你前些日子又是得獎,又是記功的,怎麽就沒有想到咱們鎮上的領導?”。龍霄一聽,一排腦袋道:“嗨,我把這茬給忘了,方姐,那怎麽辦?”。方靜茹道:“俗話說的好,亡羊補牢未爲晚也,你現在去郭書記那裏彙報一下工作,也還是正常的”。龍霄第一次去領導家裏彙報工作,不知道拿什麽禮物好,就問方靜茹:“方姐,我沒經驗,去郭書記家裏拿什麽啊?”。方靜茹對待龍霄,就拿他當做自己的親弟弟,也不藏私,就說說道:“郭書記好喝幾口,也喜歡名酒,你去的時候拿點名酒就是了,也不要太貴重,不然的話,那性質就變了”。
龍霄聽方靜茹說要買點酒就行,就說道:“咱這鳳城縣,最好的酒就是特曲了,也不算什麽好酒啊”。方靜茹說道:“虧你還是大學生,咱縣裏沒有好酒,就不會買外地的?比如說茅台什麽的”。龍霄一聽說買茅台,就說道:“我聽說茅台不好買啊,市面上的價格都炒到1oo多了,還是買不到”。
方靜茹說道:“我好人幫到底,就告訴你一個買茅台的地方。平價茅台我是沒有本事幫你買到,但是黑市價的茅台還是有門路的。我有個同學,在縣副食品公司當經理,你就去找他,肯定沒有問題。
龍霄聽了方靜茹的話,二話沒說就跟方靜茹回到了鎮上,又從鎮上租了一輛車,去了縣城副食品公司。找到了方靜茹的同學,說明了情況。那人見是自己的同學方靜茹介紹來的,就沒有避諱的說道:“龍同志,你也不是外人,我跟你說實話,雖然平價隻有28元,可是議價可要128元,你可是想好了,别嫌貴,質量是沒有絲毫問題的,都是正廠出産的”。
龍霄一聽,心想:可真夠黑的,正常價格隻有28元,黑市價卻要128元,足足加了1oo元,一箱是6瓶,他們足足就賺6oo元,快跟上自己一年的工資了。但是自己求着他們也是沒有辦法,就說道:“價格沒有問題,但可要多給我幾箱”。那人問道:“你要幾箱?”,龍霄答道:“我要十箱”。
“十箱”那人有點吃驚,自己就隻有十箱的存貨,都快一年了還沒倒騰出去,這個小夥子,張口就要十箱,換真是個大款。就說:“十箱沒問題,現錢”,龍霄二話沒說,從包裏拿出一摞子錢,數出768o元遞給了那人。那人快的輸了數,說:“沒錯,正好768o元,我給你搬酒去”。說着就幫龍霄把十箱茅台酒搬到了龍霄租來的車子上。
眼看龍霄要走,那人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在上面寫上自己的名字和電話,對龍霄說道:“龍同志,我叫馬寶忠,這是我的電話,以後有需要就找我,您就是喜歡其他品牌的名酒我也能搞到,我們做個朋友”。說着,先伸出了手,龍霄也隻好跟他握了握手,說道:“以後再說吧”,就鑽進了租來的車子裏,回到了自己在鎮上的宿舍。
龍霄把十箱茅台酒搬進了宿舍,放在了床底下4箱,剩下的6箱,龍霄就盤算着,給郭書記兩箱,鎮長那裏也不能不去,也得要兩箱,方靜茹對自己不錯,也送她2箱吧,要不就生分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吃過飯,趁着天黑,龍霄提着兩箱茅台去了郭書記的家裏,郭書記不在家,龍霄就把兩箱酒放在了郭書記家的茶幾傍邊,跟郭書記的愛人介紹了自己,閑聊了幾句就告辭了。然後就去了亓聯軍鎮長的家裏。
鎮長亓聯軍目前不得勢,應酬就少了些,因此晚上就沒有出去,在家裏剛吃完飯,見龍霄提着兩箱茅台進來,很是驚訝。說道:“是龍霄啊,你怎麽來了,快請坐,快請做”,說着就把龍霄讓到了沙上。
龍霄知道鎮長亓聯軍很是懷疑自己來的動機,就解釋說:“亓鎮長,我早就想來看看您,由于剛分配工作,事情忙了些,就一直沒來您這,您可别見怪啊”。
亓聯軍也正懷疑龍霄來的動機,見龍霄這樣說了,還是不放心的問道:“龍霄來是有什麽事吧?你現在計生辦搞計劃生育工作,很難啊,是不是想調換工作啊?”,在亓聯軍的心裏,龍霄來他家裏無非就是工作上的事情。極有可能就是不願意在計生辦工作了,想換一下工作。可自己目前不得勢,十全鎮整個人事大權都掌握在郭德昌手裏,自己簡直就是甩手掌櫃,根本就不管事。要是龍霄提出換工作,還真有點難度。不過,既然龍霄來了,就說明看得起自己,自己可不能落了下風,讓人笑話。
龍霄見鎮長誤會了,就說道:“亓鎮長,我在計生辦幹的很好,計生辦的同志們對我也不錯,目前還沒幹出一點成績,還不想調換工作。今天來,沒有任何事,就是來看看您”。
亓聯軍見龍霄說的很實在,就相信了,不禁對龍霄有了很大的好感,就說道:“龍霄啊,我的情況你也知道,現在基本上市什麽事也做不了主,一切都是郭書記在負責,你要是有什麽要求,就跟郭書記彙報彙報,唉,天不容人啊,龍霄啊,其他的我也幫不上你什麽了”。龍霄見亓聯軍低沉的很,也就沒有什麽可聊的,就告辭了出來。
回到宿舍,看看天色換早,就又拿起兩箱酒去了方靜茹的家裏。龍霄跟方靜茹的關系已經展的很好了,就沒有生分的感覺了,徑直的去了方靜茹的家裏。方靜茹正在家裏閑坐着看電視,見龍霄來了就忙着沏茶。一邊沏茶一邊埋怨道:“我說老弟啊,來就來吧,還拿什麽酒啊,等一會你還是拿回去,這麽好的酒,就留着辦點什麽事情的用”。
龍霄跟方靜茹熟了,就開玩笑的說道:“方姐,你是看不起我啊,我可是才了獎金,不缺錢的。我給書記鎮上送酒那是送禮,我來您這,可是咱姐弟的情分,完全不一樣的”。
正說着,方靜茹的愛人蘭振奇回來了。見龍霄來了,就問道:“老弟來了啊,吃過沒有?”。龍霄答道:“蘭哥,都幾點了,怎麽會不吃飯啊?”。蘭振奇說道:“有什麽奇怪的,我就沒吃”,方靜茹一聽,說道:“都幾點了,怎麽沒吃飯啊?今天晚上沒應酬?”。蘭振奇笑道:“你說你這個娘們,我平時不在家吃飯吧,你老盼着我回來,我今天回來了卻又問着問那的,你到底還讓不讓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