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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老太爺一揮手，非常豪邁地将一副古畫送給了我，甚至連理由都不給，就是要塞給我，我不收還要和我急，堪稱有錢任性。
在我一頭霧水地收下了古畫之後，老太爺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熱情一樣，連應付都懶得應付我們了，随口吩咐了馮玉祥一句就讓馮宗文扶着自己離開了。
最後還是馮玉祥輕咳一聲，将我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說好的報酬一點都不少，但是我看得出來，馮玉祥也是不知道自己老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不過這個也和我們無關了，收了錢就好，這些豪門大族的是非恩怨最好還是少沾爲妙。我可不想自己的死因是知道得太多了！
我拎着古畫和強子兩個打車離開了二環，一路上我問他們這畫要怎麽處理？
強子舔了舔嘴唇，說道：“到底是古畫，就算是沒什麽名氣的作者，但是賣了好歹也值個三五萬塊吧？”
“堂哥，既然是送給你的，那怎麽處置都應該沒有問題吧！我也贊成賣了他！”大山也舉手贊成。
坦白說，我雖然覺得人家送東西給你轉手就賣掉似乎有些不是人該幹的事情，但是也架不住他們兩個這樣慫恿，再加上強子死命拉着我說隻是去估個價而已。我就跟着他去了他相熟的店裏邊了。
但是這一改道，我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這條路貌似不是去琉璃廠古玩街的啊？
一問強子，他嘿嘿笑道：“估價嘛，肯定不能去找那些古玩店，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強哥有一個更好的地方，和那的老闆也熟悉，保準不會糊弄我們。”
見他有把握，我們就沒問了，任由他帶路。
在強子的帶路下，我們來到了一條小巷裏。然後在一間極其老舊的雜貨鋪面前停了下來。
“雜貨，這個名字取得真是直接。”大山看了看這雜貨鋪的招牌，“光是一眼看去還真是數不清有多少種商品呢，但是開在這地方你找鬼來幫襯嗎？”
“老譚！老譚！出來接客啦！”
強子一進門就大喊大叫的，當然，這個地方也沒有人會來告他擾民。
“卧槽！這老鬼死哪去了？”強子有些不爽地靠在旁邊一件蓋着黑布的物件上，“平常應該都待在店裏邊才是啊……”
強子正罵罵咧咧的，突然腳下一滑，手忙腳亂間亂抓東西，直接把蓋着的黑布給扯下來了，我們兩個趕緊上去扶起他。
“我去！這什麽玩意！”
我定睛一看，黑布之下的竟然是一具棺材！雜貨店裏邊竟然還擺棺材？這業務範圍也太廣了吧？
我們三個面面相觑，最後還是大山膽子最大，上前敲了敲棺材，然後湊近聽了聽。
砰！
棺材的蓋面突然彈飛起來，吓了我們三個一跳。
“起屍啦！”
不知道是誰突然怪叫了一聲，我們三個哇地一聲，轉身就跑。
噗！哈哈哈哈哈哈！
怪叫之後是怪笑聲，我們停下來一看，在我們後邊的裏門内，一個瘦長的身影推開門簾走了出來。
“老譚我****祖爺爺！”一看見這個人強子頓時就怒了，随手操過身邊的一個面包就砸過去。
身材高瘦，略微有些馬臉，長相不能說醜，但絕對是水準之下。留着一頭亂蓬蓬的中發，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年紀，這個一身唐裝的男人正是百貨的老闆，強子口中能夠給古畫估價的老譚。
“還說龍虎山出來的，徐聞強，你簡直丢光了你們祖師爺張道陵的臉啊！”
老譚躲開強子丢過去的面包，譏諷道：“我看除了逃跑的功夫練得比較到家之外，其他的你都是垃圾！”
強子無視老譚的嘲諷，給我們介紹道：“這個就是老譚，這裏的老闆，别看他人醜嘴臭缺德，但是他确實是個有本事的。你要是想要弄什麽黑貨都可以找他，而且他耳目衆多，想要打探什麽消息找他也沒錯，不過價錢通常都不菲。”
我看老譚對強子的介紹除了略微自矜一下之後，其他的都照單全收，甚至還有些嫌強子說少了，沒有把他光輝高大形象全部說出來的感覺。
“閑話少說，找你來看東西的，你給估個價吧！”
強子招呼我把畫拿給老譚看看。
老譚也不推卻，拉開電燈，拿過工具就開始端詳起來。
過了一會兒，就看見老譚皺着眉頭擡起頭來，說道：“徐聞強你是在耍我嗎？給我看這種垃圾！這東西能值幾毛錢？挂拍賣行都要輸手續費的！”
不會吧？
聽到老譚的話，我第一時間驚訝出聲，馮老頭這種家大業大的人不會拿我們來開這種玩笑……吧？
“怪不得死老頭這麽爽快，原來根本就是垃圾啊！”強子氣得直咬牙，一操手就要把古畫撕掉。
我連忙攔住他，到底也是人家送的，要是不值錢就撕掉，這說出去丢臉的可是我們自己！
強子見我堅持，隻好作罷，轉而拉着老譚到一旁說悄悄話去了。
我将畫卷起來收好，就看見強子和大山兩個人已經和老譚打得火熱了。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麽，但是強子的聲音偶爾比較大，我稍微聽到了，下次還有收貨……
聊着聊着，強子将我拉過來，說道：“這個就是我剛才和你說過的，我在雲南認識的斯文哥，我們兩個可是有過命交情的。大家好好聊聊呗。”
我伸手和他握了握，然後客套了幾句。
“老譚這裏除了鑒定之外還有收貨的業務，要是你有什麽好東西想出手的，可以來找他，價錢嘛，還算是公道。”強子給我介紹道。
我突然靈光一閃，将我一直都帶着的那本書給拿出來，遞給老譚問一句能幫我看看嗎？
老譚在燈光下翻了翻書，然後就一聲不響地沉浸在裏邊。但是他翻頁的速度卻非常慢，尤其是在後半部分那些我看不懂的内容上，兩三個小時過去了，他才翻了兩頁。最後強子都有些不耐煩了，連連敲打桌面，讓他不要再看了，老譚才回過神來。
“九百萬！”
老譚長出一口氣之後說道。
“啥？”
這沒頭沒腦的，我都不知道老譚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頓時疑惑地看着他。
“我說，如果你要出手的話，這書我出九百萬收了！”
嘶！
強子和大山倒吸一口涼氣，一臉驚詫地看着我。
其實我也被震住了，這宗祠裏找到的書，竟然……這麽值錢！
強子問道：“老譚，這書是什麽來頭？”
老譚沒有回答，而是笑眯眯地看着我，說道：“如何？考慮一下，如果你不出手的話，那我照例要收取百分之一的鑒定費，也就是九萬塊錢！”
大山怒了，“卧槽！這剛上手一下就要九萬塊，你怎麽不去搶！”
老譚把書遞還給我，臉上挂着奸商特有的笑容，說道：“童叟無欺，言不二價！”
我将書收好，說：“行！九萬就九萬！我給！不過不是現在！等我下次來的時候再說！”
“沒關系，我等你！”老譚雙手環胸前，靠在棺材邊上，呵呵笑道：“憶家啊……呵呵，想不到又會見到了憶家的人，憶姓東方呀。”
老譚看着我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上一次見到的，也是和你差不多年輕呢，模樣也差不多，叫什麽來着，我記得好像叫做，憶輝！對，是這個名字沒錯！也就是東方輝”
聽到這個名字，我心裏邊咯噔了一下。
憶輝！我爹！老譚和我爹認識？
“你認識我爹？”
老譚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你爹啊，怪不得我覺得你眼熟呢？故人之子啊，你爹……應該去世了對吧？”
他知道三十大限的事情？
看見老譚的眼色，我點了點頭不再多言，強子他們還以爲我是感傷起來，還好言安慰了我幾句。
離開之後，我回過頭深深地望了這裏一眼。
神秘的雜貨，神秘的老譚，不知道他和我爹到底是什麽關系，聽他的語氣似乎和我爹很熟的樣子，甚至連三十大限的事情也知道，那他還知道多少呢？
我問強子，這老譚到底是什麽人。他卻說不知道，所有人都不清楚老譚到底是什麽來曆，不過江湖道上的人或多或少都賣他幾分面子。而老譚平時低調，甚少管閑事，大家也都知道有這麽一個人，但是想要查他的底細卻不知道從何處下手，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去查了。
“沒事，你想再找他還不簡單。不過他今天要出門去收貨，估計要等到下個月的時候他才會回來。你要想找他要等下個月。”
“堂哥，我看你最好還是收好你的書吧，之前咱們自個兒不知道這麽值錢也就算了，現在有人知道了你身上有價值九百萬的書，隻怕會暗地裏搞些小動作啊。”
大山提醒了我一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老譚這人神秘兮兮的，要是他在背後下黑手的話，我們還真是不知道要去哪找他。就連強子也是有些憂慮地說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把這書好好藏起來。
我決定回去之後第一時間把這書背起來，最好做到倒背如流，那樣就算是被偷了至少損失也不會太大。但是，當我們三個回到租下來的房間時，眼前的一切卻讓我們三個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