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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滿強一副義憤難平的樣子,我皺眉問道:“什麽被人害的?你說仔細點!”
“先把她放下來!”
滿強沒有回答,從身後的背包裏掏摸出一小截類似蠟燭的東西,點上之後,這蠟燭散發出了一股奇異的幽香。滿強将蠟燭湊近曹瑩瑩和于文面前,剛才還一副失魂落魄樣子的兩人慢慢平靜下來,然後閉上眼睛緩緩睡去。
“這是定驚香,可以平複精神,緩解緊張。她們兩個受驚過度,如果不妥善調理的話以後會有心理陰影和精神障礙的。”
從這句解釋之中我看出來了,滿強是一個外粗内細的人,而且心地不錯。當下我示意大山放下兩個小姑娘,然後三人在一旁商議。
我問滿強,“你說說,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你認定她們是被人所害的。”
滿強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眼,然後低聲歎道:“這件事情本來是不可以告訴其他人的,不過這一次也多虧了你們兩個,不然我功虧一篑不說,還害死了好幾條人命。”
大山對于滿強的印象不佳,聞言倒是略微釋懷了一下,至少這是一個知輕重,識好歹的人。當下說道:“有什麽難言之隐你就說吧,我們鄉下人可不多話,不會到處去亂說的。”
在滿強的口中,我們逐漸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
“請我的人是這個曹瑩瑩的老爹。别看她好像一副文靜内向的樣子,人家可是家财萬貫!”滿強說的時候表情明顯羨慕嫉妒恨,“也就是所謂的暴發戶!”
大山呸了一口,“你别說廢話可不可以!”
“有錢人嘛,總是心機深,自家的掌上明珠上學也要派人過去調查一下四周圍有些什麽人,看會不會帶壞他的寶貝閨女。”滿強攤手道:“本來是挺無聊的一件事,但是沒想到還真是被他查到了一些不對勁!”
“什麽不對勁?”
“呐!就是那個咯!”滿強伸手一指那邊的于文。“來曆不明的學姐!”
滿強的語氣帶了點欽佩,“這家夥很厲害的!燕北大學那麽有名的學府,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去而且讓人無法查到她的來曆,這個本事讓人不得不驚歎。一開始,曹瑩瑩的老爸隻是找私家偵探去查她的底細,但是當一連三個私家偵探都莫名失蹤之後,這個暴發戶終于知道,這個家夥不簡單了!”
滿強說這件事情一開始是自己一個朋友介紹的,但是沒想到在稍微觀察了一番之後發現,這個于文确實很古怪。
“自殺社團,這個就是于文他們在線下發展起來的一個小團體。聽名字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麽善良和諧的團體。本來我是想要更加深入調查的,但是沒想到他們的防範很嚴密,有好幾次我都差點被他們發現了。從他們表現出來的謹慎和嚴密來看,絕對是一個有組織有紀律的邪惡團體。”
聽到這裏,大山不禁皺眉咋舌,“這些都是神經病吧?教人自殺的竟然還有成立社團?警察沒有取締他們?”
我擺了擺手,說道:“他們又不是擺明車馬地挂牌上線,私底下人家喜歡叫什麽名字難道犯法嗎?隻要沒有留下明顯的證據證明他們教唆他人自殺,法律反而要保護他們!媽的,真是卑鄙的做法!”
“沒錯!他們和古代那些民間的邪惡*教組織一樣,喜歡用一些洗腦的手段來愚弄人,換取人們對他死心塌地,捐錢獻命!是江湖流派中最卑鄙的傳承!”滿強一拳擊打在自己掌心處,義正言辭地說道:“江湖雖然龍蛇混雜,不過像這樣的敗類永遠都是人人得而誅之!但是麻煩的是,這些人就好像陰溝裏的老鼠一樣,很難趕絕!而且一旦留下一丁點的手尾,他們随時都會死灰複燃!”
我眉頭一挑,輕笑道:“聽你的話,你對這些事情很熟悉啊……”
大山卻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喂!剛才你不是說他們是中邪?那現在聽你這麽說,貌似就是被那些江湖敗類的下三濫手段洗腦迷惑而已嘛!那你還驅什麽邪?”
滿強攤手道:“不這麽說我怎麽收錢?從另外的角度來看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個心理醫生,幫助這些迷途羔羊重回正途的!”
“卧槽,你這樣不是騙人嗎!”
滿強哂笑一聲,沒有回答。反而蹲下去仔細查看昏睡着的兩個女學生。“盡快帶她們兩個回去,好好盤問一下,如果找到證據,回去就弄死那群敗類!”
“難得你說了一句人話!”大山罵罵咧咧的,但是還是幫着滿強将兩個女人扛起來,“進村子也不安全,去我家!不過記住,不要亂說話!”
我們三人帶着兩個昏迷的女孩回到了大山的家中。
剛一進門滿強的鼻子就不停抽動,我還當他發現了什麽事情,誰知道他順着味道,竟然找到了我們昨天喝剩下來的半壇子糧食酒,一副找到寶藏的樣子!
“哎媽呀!可算是嘗到一點有味道的東西了!”
毫不客氣的,滿強将酒壇之内的剩酒倒出來,然後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完事之後一抹嘴巴,頗有幾分豪氣。
大山将兩個女孩放下之後,有些不滿地說道:“喂喂喂,聽說這是我家啊!”
“别介意嘛,不是說遠來是客,何況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滿強舔了舔嘴唇,眼巴巴地看着大山,“我昨晚可是餓了大半個晚上,兄弟你這有什麽東西能夠填肚子的沒?”
“堂哥,我算是看出來了,這胖仔就是個二皮臉。”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雖然我們這村不算多富有,但是好歹還是能夠招待你吃飽的吧?怎麽餓大半晚上啦?”
一說到這個滿強就立刻訴苦起來了,“唉,别提了,我才要問你們村子到底是怎麽搞的,昨天招呼我的那一位飯菜沒下鹽就不說了,可是當我跑到其他的村民家裏邊想要打個秋風的時候才發現,不止是一個人吃的清淡,幾乎是所有人都沒有嘗過一滴葷腥,更别說是酒了。要是七老八十的老人這麽****不覺得奇怪,但是就連小孩子和二三十歲的年輕人都這麽吃,我就受不了!”
吃的清淡?應該不會吧。我印象裏邊,小時候,村子祭祀,那些三畜五谷和自家釀造的酒水可是絡繹不絕地擡上來的啊。剛哥更是無肉不歡的人,怎麽可能吃得下沒放鹽的菜?
“哎呀,親哥啊!你這裏還有吃的沒?要有味道的,再這麽下去,我怕我都支持不了回去的路啊。”
滿強一邊朝嘴裏邊倒酒,一邊剝開大山飯桌上煮熟的雞蛋,口中塞滿了食物,說話都有些不清不楚。“還是你這裏活得最像個人啊!”
一句話點醒了我!活得最像個人!沒錯,全村上下之後大山才是唯一沒有活屍化的人,雖然他身中黑蛇之毒,但是他基本上還是人類。而村民們卻不需要食鹽或是其他的葷腥,或許這個也和那個永生泉水有關。難道他們不能吃這些東西?
“嘿!你在我這裏吃東西不要緊,但是我奉勸你一句,在外邊最好不要亂吃東西!”大山怪笑着提醒了一句,“小心食物裏邊有毒!”
滿強置若罔聞繼續喝酒,然後打了一個酒嗝,露出了幾分滿足的表情,“沒事,看你的樣子不像是那種會給人下藥的邪魔外道,強哥自信看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雖然知道你這話放屁的成分居多,但是我聽了還是挺高興的。”大山伸出手來,“李大山!”
滿強上下看了大山一眼,臉上露出鄭重的表情,握住了大山的手,“龍虎山,徐聞強!這是我的真名!滿強隻是我走江湖時候的化名而已。”聽到滿強說自己叫徐聞強,我差點沒吐。
握手和交代自己的真名算是爲這個友好的交談開了個好頭。胖仔徐聞強能說會道而且閱曆不凡,比我強許多,更遑論一直都蝸居在滇南大山裏邊的大山了。三個老爺們在酒精的作用下一直海聊,等到天色昏黃變暗,幾壇子酒見了底,我們三個就差當場燒黃紙斬雞頭拜把子了。
大山家裏的酒是自釀的,酒精度數不高,但是也架不住我們三個這樣喝法。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就昏睡過去了。
而當我感到一陣腹脹,想要起來解手的時候才發現這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
外邊的月亮高高挂起,林子裏邊枭鳴獸吼,等我上完廁所回來的時候腦袋裏還是一片迷迷糊糊的,而回來才發現,強子和大山兩個四仰八叉地睡倒在大廳裏邊,呼噜聲打得震天響。
我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随便找了張長條椅子就倒下了。
突然間,在門口方向有一聲異響傳來,當我睡眼迷蒙地朝大門方向瞄了一眼的時候,我吓得心中一頓,冷汗立馬飙了出來,就連酒勁都吓退了幾分。
在大山屋子的門口處,一個四肢狹長得不像人類的黑影正慢慢地穿透大門而入。透過朦胧的月光,我隐約看見那個光溜溜的腦袋上,五官被鐵線縫合起來,如同遭受酷刑而死的冤魂一樣,臉上盡是痛苦和扭曲,而更加吓人的是,他正掙紮着想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