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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大山在黑燈瞎火的情況下偷偷摸摸地從他的房子後門溜了出來。
看着牛高馬大的大山鑽狗洞的畫面實在是讓我有些忍俊不禁，但他卻又一臉嚴肅地告訴我這是爲了掩人耳目。我實在是有些鬧不明白他到底是在提防誰。反正我出來是沒有看見什麽人……
離開他的房子後，我跟在大山的身後小心翼翼地走着。
在這黑漆漆的夜晚裏邊走山路無疑是一件非常高危險的事情，但是大山卻執意不讓我打開手電筒，隻是在前方小心地爲我開路，甯願走得慢一些也不想驚動到其他人。
就這樣，我們走了快一個小時之後，來到了一個地方。
“大山！這個不是小時候村裏邊老人禁止我們靠近的危險洞嗎？你帶我到這裏來幹什麽？”
雖然有些模糊，但是我敢肯定這裏就是村子的‘危險洞’。因爲在我小時候有一次和大山調皮搗蛋就想要到危險洞裏邊去探險。不過在剛進去沒多久就被人逮到了，而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李爺爺對我們兩個翻臉，把我們兩個綁在大太陽底下曬了大半天的。
大山壓低聲音說道：“唐哥，我想要你看的東西就在裏邊！不過你答應我一件事，待會無論看到什麽，你千萬不要激動！”
“得了！進去看看，我倒要看看你裝了一晚上神秘到底是要弄什麽鬼！”
在大山的帶領下，我和他兩人一起慢慢地繞過了洞口，朝着另外一側走去，起初我還有些疑惑，但是過了一會兒，隻見大山将一塊巨石扒拉開，露出一個形似盜洞般的洞口。
我們兩個順着洞口爬進去，這時候大山點上一根蠟燭，算是給這個烏黑的環境帶來了一點的亮光，不然我都懷疑我會不會染上幽暗恐懼症。
長時間的爬行無疑是很痛苦的，尤其是對我這樣平時并沒有過多運動的人來說，這一會兒就已經有些腰酸背痛了，再加上手掌和膝蓋的摩擦更是有些劇痛難忍。隻不過大山不出聲，我也不好意思抱怨。
好在沒過多久，大山突然吹熄了手中的蠟燭，然後輕聲和我說道：“到了，堂哥，你過來！小聲點，千萬不要驚動下邊的人。”
下邊的人？
我皺了皺眉頭，在大山的幫助下爬出洞口，然後朝着下方望去。
下邊的空間還是蠻大的，大概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在四周圍燃燒着多個火盆，雖然不能做到亮如白晝，但是基本的視線還是可以保證的。我四周圍看了看，這個岩洞之内很明顯有過人工開鑿和建築的痕迹，但是說不上多麽精緻，隻是一些最基本的打磨而已，倒不像是爲了人類活動而準備的。
“堂哥，你看下邊！”
在大山的提醒下，我低頭朝着下邊望去。
而這一看，我差點沒吓出聲來。
在岩洞的最中央，有一個大約十立方左右的池子，在池子中心種植着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起初我還以爲沒有什麽問題，但是當大山提醒我仔細看之後，我才驚覺，大樹下邊的池子裏流淌着一股刺鼻的血水。饒是我在這高處，也能夠聞得到這刺鼻的氣味。
而更加可怕的是，在樹下，一大堆人擁擠在池子旁，不斷地用手裝着血水往自己口中送。就好像餓了幾天的野狗在搶東西吃一樣。
在火盆微光照耀之下，我看清楚了，下邊在搶水的，全部都是我們村子裏的人！
高爺爺，胡高梅姐，猛哥，七叔……
這些熟悉的面孔此時全部都是一副猙獰可怖的臉，爲了一口刺鼻的血水甚至像真正的野狗一樣，用舌頭去****。
過了一會兒，池子中央的那顆大樹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枯萎，從枝繁葉茂的大樹慢慢地變成了一顆枯樹，而下邊的紅色血水也随着大樹的枯萎而逐漸變得清澈見底。
“永生泉！永生泉啊！神樹大人，再賜我們一點永生泉水啊！”
眼看着血水變成普通的泉水，下邊的村民們都瘋狂了，哀嚎哭喊，泗涕橫流，看起來好像是瘾君子的毒瘾犯了一樣。
看見那些熟悉的面孔一個個在下邊争搶着水喝，然後又哇的一聲吐出來，就好像是野獸在幹嚎一樣。我感到很不真實，就好像一切都是夢一般。
“堂哥，你看見了嗎？這條村子的隐藏着的真正面目……”
大山的臉色很難看，當然，我的臉色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那沖擊的一幕實在和我記憶之内那祥和的村子不同。
“大山，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是中毒了嗎？”
記得曾經在電視上看過，一些迷幻類的植物可能會讓人産生幻覺，如果長期使用更會産生依賴性，一旦停止服用的話就會有強烈的後遺症出現，這個和我剛才看到的似乎很像。
“那個不是毒素！或者應該說不是毒素那麽簡單！”大山臉色陰沉，看向下方的那顆枯萎的大樹，頗爲忌憚，“那是下邊那顆樹妖弄的鬼！”
樹妖？下邊那顆枯樹？
我望向下方池子中央的那顆枯樹，在池子清澈的水上，這光秃秃的樹幹顯得非常突兀，剛剛還是枝繁葉茂的景象，轉眼間就變成了枯萎的樹幹，确實很奇怪。但是要說是樹妖，我還是難以相信，這都什麽年代了，哪裏來的什麽妖魔鬼怪！
“大山，我知道這事情很離奇，但是你要說是樹妖什麽的還是算了吧，我看我們最好是拿下邊的一些泉水去化驗，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現在科學昌明，或許可以找到治療他們的辦法！”
大山有些着急，說道：“堂哥，你怎麽不相信呢！我之前也不相信什麽樹妖的，但是，在經過之前的一些事情之後，我是不信也不行啊。”
事關整個村子，在聽到大山似乎還有什麽事情隐瞞，我急忙催促道：“你有什麽話就說吧！把這件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訴我！”
大山面露愁苦，歎道：“這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就在堂哥你走了之後沒多久。村子裏發生了瘟疫！”
“瘟疫？”
“其實我也不清楚到底是瘟疫還是什麽東西，但是在那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裏，村子裏邊的人，死了七成！高爺爺他們都在那時候……死了！”
死了？這一次我懷疑的不是大山的話有幾分真假，而是在懷疑他的精神狀況到底是不是穩定了。
“我知道這事情很荒謬，但是堂哥，你要相信我，他們真的都已經死在了幾年前了！而現在他們之所以能夠像活人一樣靠的，就是下邊的那些泉水！那顆樹妖的……永生泉！”
大山生怕我不相信，急速說道：“一開始大家夥對于疫情都束手無策，别說是治療了，甚至連是什麽病都不知道，一些想要出去找醫生的人都來不及回來就死在了中途。那時候，大家夥都覺得，這條村大概是要完了！但是，那時候村裏邊的族老提出一個提議，就是……将那些患病的人全部都送進禁洞裏邊。然後從外邊封死掉洞口，隔離掉病患！”
隔離！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就是放棄掉那些患病的人，雖然非常殘酷，但是在那時候确實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可以想象，在那時候做出這樣殘酷的決定，村子裏到底經曆了何等的恐慌。
“爲了村子的生計，那時候高爺爺一家五口，全部都患病了，但是他還是毅然決定，封死危險洞，自己帶着那些患病的人進去裏邊等死！”大山的聲音有些哽咽，“我爺爺……也在裏邊！”
李爺爺也進了危險洞？
“那後來呢？”
“本來……是沒有什麽事情的，大家在接受了事實之後雖然難過，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隻能默默接受，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大山沉聲接着說道：“但是最恐怖的事情就在幾個月之後發生了！”
“那是在某個夜色很暗的晚上！村裏邊有人經過危險洞附近，聽到了裏邊傳來了一陣陣讓人齒冷的挖掘聲。當時他吓壞了，屁滾尿流地跑回去了！第二天，叫了很多人過來，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大家夥挖開封死危險洞的石塊！發現……”
我聽得有些入了神，“發現什麽你倒是說呀！”
“那些本應該死去的人！那些已經被認定絕對活不下去的人！全部都活着！”大山臉色鐵青一片，似乎是難以忘記當初那震撼的一幕，“一個都不少！全部都活着！那些聲音，就是他們在後邊徒手挖石壁的聲音！”
聽到這裏，我終于感覺有些背脊發寒，也覺得有些不妥，“你說他們都活着？一個不少？那麽……他們怎麽活下來的？”
我仔細看了一下這個岩洞之内，什麽都沒有，沒有食物，沒有光線，什麽都沒有！正常人類是不可能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存活下來的！更何況是病患！而要說唯一算是食物來源的，大概就是……
想通此節，我将目光投向了中間的池子，“難道他們……”
大山點頭肯定道：“沒錯！他們全部都是喝了這下邊的永生泉水之後才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