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曠野,幾朵幽藍的火焰飄起,将四下照亮,處理完這些道路上的惡鬼後,那幾位白衣的刀客開始打掃戰場。将沒死的惡鬼補刀。
“再檢查一遍,确保都斬殺幹淨了。”
“是,隊長。”
爲首的一位白衣男子将刀身的鮮血甩盡,然後拿出一塊布細細擦拭,他的膚色蒼白,看着有些偏瘦,年紀大概在20-30歲左右。
這些有魑一族和王朝子民的混血,中和了兩方的特點,既不像有魑一族這般白中泛青,但也不像常人那般有種溫潤的血色。
雖然這次戰鬥白衣刀客這方沒有人死亡,但也有兩位同伴受了傷,估計要修養好幾個月才能緩過來。
幾分鍾後,幾人檢查完畢,便扶着受傷的同伴向王朝的邊境趕去。他們要彙報這次遇上的情況,另外還得報告統計戰果,這也是他們之所以存在的理由。
深夜裏,邊境的一處城塞内。
營地内的火盆燃燒着噼啪的火焰,散發出些許焦油的味道,城牆上有穿着棕黃綴鱗甲的軍士巡邏,相比于毫無防禦的外界,這裏要安全許多。
要塞的一處院子裏,幾位傷員此刻正在接受軍醫的治療,他們先是脫下衣服,沖洗受傷的地方。然後軍醫會清理淤血,扶正骨骼,再用百花一道的手段加速愈合,最後敷上草藥,包紮起來。
一陣疼痛的嘶氣聲在院子裏響起,然後幾人又相互調笑起來,看來平日裏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
不遠處的另一個房屋内,那位帶隊男子此刻正在彙報情況。
“.當時我們攔下這群惡鬼,然後就與之戰鬥起來”
“很好,之後我會派人去檢查下那處道路,順帶掩埋那些屍體。”
一位胡子有些花白的老者正坐在木台後,桌面上擺着各種文書,紙頁還有筆墨。他是邊境的一個尉官,專門處理這些侵擾的妖獸與惡鬼。
兩人公事談完後,那位白衣男子說着這段時間的感受。
“如今閻羅山中跑出的妖魔越來越多了,其數量也是往常的數倍,再如此下去,恐怕會有大的傷亡出現。”他的眉頭緊鎖。
“陰臣呐,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已經給上面的長官彙報過了。”這位老者撫了撫胡須。
“但是大人,都這麽久了,爲何洲内依然沒有動作。”這位名叫陰臣的男子詢問起來。
“這我就不清楚了,或許上面也在猶豫吧。”老者看了看外面,然後招來陰臣,小聲說道。
“我聽說州牧大人把這些事都壓下去了。”
“這是爲什麽?”
“爲什麽,或許州牧大人不想管這夕暮群山的破事吧。“老者端起旁邊的冷好的茶水,潤了下嗓子。
“當今的州牧大人據說是因爲在朝堂上和其他權臣起了沖突,然後被調到此處,目前很多人都在找他把柄。”
“那這樣豈不是更要管管嗎?”白衣男子有些不解。
“這你就不懂朝堂上的想法了。”老者搖了搖頭,他雖然不算什麽大官,但在軍中做文書工作,對朝堂的消息卻比常人靈通不少。
“在你看來身邊死了人,是件大事。但是對于朝中而言,天下每地每天都在死人,這并不是什麽怪事。”
“況且這裏也不算夕幽洲的核心地域,本來人員就少,邊境人民偶爾被妖獸襲擊身死,實在是正常不過,也沒人能拿這種事彈劾州牧。”
“可如此下去的話,閻羅山中那些有魑一族.“白衣男子畢竟有着一半魑血脈,不能對此完全坐視不管。
“我知道你身上的血脈,但是陰臣啊,我也是看着你長大的,所以還是希望你以後找個王朝内的姑娘,去内地成家,不要再将心思挂在有魑一族這塊了。”老者搖搖頭。
“反正你自小長在境内,也沒受過有魑一族什麽恩惠,倒是因爲血脈吃了不少苦頭,何必如此在意那些外人的處境呢。”
“那些有魑一族是罪人之後,不是王朝内的子民,他們的死活,朝中是不會管的。況且周圍數洲的上門大派中,還留存着當年的不少記錄,對有魑一族更是沒有好感,他們也不會派人過來的。”
“這樣嗎,唉”白衣男子歎了口氣,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于理想。
“那繼續這樣下去,情況會怎樣呢。”
“我也不知道,不過依照這個趨勢,就算夕暮群山中的妖魔完全爆發,也是十多年後的事情了。倒時我還有沒有活着都是各問題,呵呵。”老者倒是看的開,反正他也沒什麽後人,孑然一身,無所牽挂。
“如今的話,鬧得再兇,也是夕暮群山内部的事。對了,你這麽一說,我倒是知道爲什麽玄豹騎這些人爲什麽如此縱容那些謠言了。”
“哪些謠言?”這位男子問。
“就是最近鬧鬼的一些事情,比如某地來的旅客在路上遇到各種奇怪吓人的事。”
“這樣的事情最近好多人都在說,因此不少行商都不來這邊境了,沒有行商落腳,一些本地的居民也搬到内地去了。”
“這麽一來正遂了州牧大人的心,讓邊境的王朝子民大大減少,即便之後鬧兇了,也死不了多少人。“
“那再以後呢?”
“再以後?這位大人如今雖然蟄伏,但估計用不了幾年就會回到洛京。之後就是下任的事情了,和他有什麽關系。”
“可他爲什麽不直接發通告呢,非得用這樣的手段,豈不是很麻煩嗎?”
“哈哈,陰臣呐,你這就不懂官場上的規矩了。”
“如果他直接發通告,那豈不是表明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和嚴重性,然後呢,如果他知情不爲,豈不是讓人抓到把柄。”
“可如果真要做這件事,又談何容易。”
“夕暮群山中的龍脈和洞天紊亂,當年赤鳳都沒能解決,就算能除卻妖魔也隻能治标不治本,弄不好他一輩子都陷在這偏僻的夕幽洲中。以那位大人的抱負,怎麽可能甘于此地,浪費華年。”老人搖了搖頭。
“所以,還不如就裝作不知道,就算出了事,也能說自己沉心于洲内百姓生計,無暇他顧邊境外域之類的話。而嚴格來說,這夕暮群山中的事确實也不在他職責範圍内。”
雖然沒有親自問證過那位州牧大人,但這位老者憑借着混迹官場的經驗,倒是猜了個七七八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