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叔叫什麽呢?”
“于百仇。”他簡單比劃了一下。
“于是的于,千百的百,仇恨的仇。不算什麽好名字,隻是當時截天道的師傅說,這個名字硬,不然活不了,父母就高高興興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你别說,有時我還挺信的,畢竟當時同輩的不少人都折了,就我活下來了。”
“截天道又是什麽?”少女又好奇的問。
“這個是修習登天的法門之一,從古自今,世上傳下來的,可行的,共有九條大道,分别是潛龍、戮兵、截天、九幽、玄水、化羽、魔心、百花、元一。”
“修習後登上九重天梯,成就仙果,便可長壽永視。”
“我修就是戮兵一道,這道雖然入門容易,但是精進困難,越往後對天賦需求越高。另外這條大道也多爲戰陣之術,也就是帶兵打仗的東西,一般在軍中較爲普及。”
聽着于百仇如此說,這位少女腦海中又閃過一副畫面,那是極爲壯麗的繪卷,起伏的曠野上,是漫無邊際的白色旌旗,宛如海浪一般向前推進,而旗幟下,則是身着統一铠甲,紀律嚴明整齊踏步,列隊前進的浩蕩大軍。
“那截天道呢?”
“截天這一脈,擅長夜觀天象,占蔔測算,布設機關,奇門遁甲,奇巧造物之類的。據說是五德之一的黃鳥傳下的。”
少女仍不滿足,繼續詢問着接下來幾條大道。
“化羽和魔心,這兩個是域外飛仙、和域外天魔留下的道統。”
“九幽據說是幽魂使者東渡傳來。“
“玄水乃是五德之一,白鳥嫡傳。百花也是五德之一,青鳥嫡傳。”
“元一是上古洪荒時就有的,也是大道之始。”
“而潛龍和戮兵則是天下兩大正統,相輔相成,鎮壓天下。”
聽着這位大叔講述,少女不由得浮想聯翩,要是自己會其中之一就好了,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果然是所有人的夢想啊。
“哈哈哈,洛蘭希小姐想學的話,可以去拜師的。如今各大門派大開山門,廣招弟子以應大劫,入門的話比以前要容易很多。“
“有什麽大的劫難呢?”少女好奇的歪頭。
“這個就要從好幾年前說起了.當時日月同天,彼此征伐,天道大亂,之後雖然月碎日落,重定地火風水。但天上地下的仙人、遊神等,都被打落凡塵,從頭再起。”
“可不想這天道已變,舊法不成,隻能另辟新法,而衆多谪仙也因壽元大限将至,倒在重登天梯的路上。”
“如今天下各大門派,世家,都不得不從頭再來。好在也算是一些大派底蘊深厚,衆多弟子中,隻要出那麽一兩個厲害的,總還是有,可以拿出來支棱門面,緩和過來。”
“但相比從前,當今可是大争之世,一切都沒到塵埃落地的時候,所以各家依然在全力招攬英才。”說到這裏,這位壯漢也有些志氣滿懷,感歎這大好時機,英雄能人輩出的時代。
“那于叔叔也是某個門派的嗎?”
“是的,我這一身本事是在南封洲的陀獅堂中學來的。”緊接着不待這位少女問,于百仇就講起陀獅堂大緻來。
陀獅堂最早起源于沿河沿海的漕幫,也就是那些碼頭民夫和船夫,由于金雀花王朝内,河運發達,水系衆多,以此謀生的人很多。但這個年代治安可不一定好,有時又得四處奔波,來去各個地方,于是爲了自保,這些民夫和船夫們逐漸聯合起來,形成組織,後來也就是陀獅堂的前身。
然後随着人數衆多,逐漸發展,一代代人将技藝完善下來,也算是形成了一個有名的派系。在以前,雖然頂尖高手不多,但因其門衆甚廣,九流皆有,于是一些大的派系也不會輕易招惹他們。
陀獅堂内,修習戮兵一道、玄水一道的人衆多,其中技藝也多以這兩脈爲主,講究一個皮糙肉厚,力大開碑。兵器也多以長杆、長刀(船杆,船槳)居多。
因爲其門衆多随着河流水系擴展,所以在外面名氣也比較大,是那種單個不厲害,但是人多又很會找人麻煩,不怎麽好對付的派系。
而拜入陀獅堂,自然是要先經過數重考驗,首先必須是幹這一行的人,比如碼頭民夫、船夫、漁民等,然後在外圍幹活觀察三年後,師傅覺得合适,再才會領進門,讓其學藝,定下輩分之類的。
“所以,我這一派,怕是不适合洛小姐,你的話更适合去‘青鹿原’‘蝶衣谷’或者‘九色坊’這樣女孩子比較多的門派。”
“當然,這也隻是我随口說說,如果洛小姐能恢複記憶的話,直接回自己家族,其實會更好一些,資源更豐富,也會有專人教授技藝之類的。”
“那加入門派後,還能離開嗎?”少女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這個就看是哪種派别了,大多都是可以的,隻是有些限制,比如不能外傳技藝,不能爲派系招惹禍事等之類的。”
“其實派系大多都是一群做同樣活計的人,聚在一起相互協助傳授學習技藝的地方。”
“比如我剛才說的,‘青鹿原’裏多爲醫師,‘蝶衣谷’培育的多是音律、舞蹈的樂坊人才、‘九色坊’裏有不少紡紗染布的人。”
“哎,修習大道也要做工作嗎?”少女感覺有點稀奇。
“這個當然呀,生活就是修行。如果你找個深山一鑽,幾十年不出來,然後某天突然說自己悟了,那估計也是發魔怔了。”
“光想是不行的,總是有些偏離的成分,做的越少偏的越厲害,還是得實際去做,才能體會真意。”
“大叔說的好有哲理。”少女眨眨眼睛,感覺自己似乎在哪裏聽過。
“哈哈,其實這不是我說的,我也是聽堂裏的一個老先生說的。“于百仇哈哈大笑。
“反正各有各的看法吧,我說的這是入世派,還有出世派的,講究少沾因果,平心靜氣,專注一心的。”
“兩派這麽多年來,都有高人登上九層天梯,成就仙果,就看你怎麽選了。”
“我嗎.似乎都可以,不過有時還是比較喜歡安靜點的生活。”少女看着自己的手心,想着要不要先走出去看看。
不管怎麽說,先學點本事自保總是好的,畢竟不是每次都會有人來救自己。而且她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能修習其中一條,随着進階,應該就能逐漸恢複記憶了吧。
少女如此想着,許久之後,她拍了拍衣裙,站立起身。
“于叔叔可以帶我下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