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決戰,寒霜聯合投入了約80萬部隊,而這也達到其所能征集部隊的極限了。其餘的後勤人員雖然不少,但大多作戰意志不強,訓練度較低,難以正面對抗敵人。
而另一邊,星光同盟投入了約120萬大軍,其中30萬是古菲亞獸人聯軍,80萬克蘭西亞軍隊,6萬聖域精銳,4萬黑岩志願軍,而後勤人員更多,幾乎日夜不息的運送着所需的物資。
正是秋日飒爽的季節,空氣有些幹燥,在太陽的照射下,發出微微枯枝落葉的味道。
庫珀作爲一名剛結束訓練的國立騎士團騎士,也随着上級的軍官緩緩踏入戰場的前列。
視野中是一片空曠的青碧草野,随風微微起伏,如果不向遠處看,這裏應該會是個安甯祥和的地方。
但是,在視野的盡頭,相隔數公裏的遠處,那同樣排成方陣的隊列則就不那麽祥和了。由于正對着南方,太陽處于天空的前方,寒霜聯合的士兵在那散射成一道道光暈的陽光掩護下,有些模糊不清,隻能看到那在陽光下折射反光的一個個閃光槍刃。
而在這些方陣的側後方,是壓陣的一具具魔像,他們如山一般高大。據隊伍裏的其他人說,寒霜聯合這次調集了24個魔像軍團,接近4000架魔像分布在陣線上,作爲火力的補充和攻堅掩護。
祈禱在之後的沖鋒裏,那些魔像的炮火不會砸到自己,庫珀如此想着,抿抿了幹燥的嘴唇,然後握緊手中微微出汗的槍柄。作爲新晉的騎士團成員,這也是他第一次踏上戰場。
至于天上懸停的飛艇,那就輪不到自己擔心了,現場這麽多人,被其炮火砸中,隻能怪自己運氣不好吧。
“準備!”耳邊不遠處響起軍官的呐喊,其聲息仿佛信号般,緊接着傳來陣陣金屬摩擦碰撞的聲音。
庫珀也将頭上的鋼鐵面罩拉下,砰的一聲合上,其金屬短促的顫音随着骨骼傳入腦海中,讓人意識爲之清醒。此後視野也變得狹窄和漆黑起來,隻有數條細縫可以看清前方的事物。
就和訓練時教官說的那樣,當面罩拉下後,就沒有退路了,而你也隻能看到前進的道路。
他緊張的深呼吸,胸口随着緊繃的盔甲微微起伏,明明是不熱的天氣,後背卻微微冒出汗水。
“舉盾!敵襲。”一陣急促的喊聲在陣地中響起,傳入庫珀耳中,他看着視野遠方,一些魔像的炮口冒出奪目的閃光,還沒等他細想這是什麽攻擊時,一陣熱浪就席卷過身體,讓他感到呼吸苦難。
一個個如彗星般的撫摸火彈劃過長長的抛物線,拖着長長的焰尾落入陣地中。
就在那火光越來越大,逐漸要将他淹沒時,一面面半透明的金色光牆在前方天空浮現。而那彗星般的火彈穿過這道光牆後,仿佛就失去了顔色和溫度,變得稀疏脆弱,即便砸中數人,也不過是輕傷。
“.此處即爲祛炎之聖域。”一位位身着黑袍的牧師在後方齊聲念誦,随着他們的祈言和咒語,天空中的光牆也随之加厚。
雖然不能抵消其中澎湃的動能,但可以濾去其中熾烈的魔力,并減弱爆炸的威力。有了這群牧師的存在,起碼前幾輪炮火不會對己方造成大傷害了。
炮火過後,庫珀再次聽到指揮官的大喝。
“同調開始——”
他運起體内的超凡核心,一陣電擊般的顫栗閃過身心,然後就感覺到身邊那一位位同樣運轉的超凡核心。
此時庫珀微微閉眼,感覺自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繁複的網絡之中,身邊一位位戰友的情緒和意志也随着網絡傳達過來。
之前的緊張和少許恐懼,立馬被這壯麗浩瀚的情緒所包裹,然後消散無蹤,剩下的隻有那協同一心的昂揚鬥志,和戰無不勝的超強信心。
“.于是,天降的神聖屏障,加護于此。”
三位天使序列8的祭司長在軍陣後方主持了盛大的儀式,3萬身着白袍的牧師齊聲歌頌,天空飄落一個個散落的純白光粒,當這些光粒落在在場的騎士身上時,盔甲和身體的表面也閃過一道流轉的淡淡白光。
“握緊長槍,昂首挺胸。”軍官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前進,克蘭西亞!”
一旁無數戰友的呐喊讓庫珀短暫的耳鳴,他也發出那宣洩一切的呐喊。
随着這最後的沖鋒命令下達,整個軍陣仿佛活了過來,靜止的長槍開始向前移動,由慢到快,由密到疏,大地上也傳來隆隆的顫抖聲,一時煙塵彌漫,人聲鼎沸。
無窮的風從面罩縫隙中襲來,其中泛着灼熱的氣息,不斷在面龐上劃過,而庫珀心中卻從未如此甯靜。
個體孤獨而弱小,但他們聯合起來時,就會爆發出莫大的勇氣和力量。
戰争序列的核心如群星一般密布在陣列中,彼此共鳴,魔力的網脈連成一片,彙聚一齊,在曠野長形成浩蕩無盡的洪流,那一面面槍尖上的燕尾旗翻湧,又如白色海洋。
身後的披風在狂風中急速飄動,發出烈烈的聲響,目光凝成一線直視前方,随着前方的敵人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一位位騎士逐漸放下手中的騎槍,挺立向前。
最初也是最後的時刻到來了。
天空中的飛艇墜下深紅的炮火,炸起一片片血肉和泥土,破碎石子擊打在盔甲上發出密集的響聲,他繼續前進。
魔像炮口閃耀的炮口綻放出璀璨的光芒,滾燙的射線擦過耳邊,數個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視野邊際,身後傳來痛苦的嘶吼聲,他繼續前進。
一面面豎立排列的灰青盾牌如城牆一般,一支支探出鋒利的長槍直對眉心,憤怒的吼聲自胸膛發出,他繼續前進。
『你将如戰車一般前進,直至死亡。』
手中的騎槍攜帶着燃燒如火的力量向前刺出,赤金色的槍尖擊碎那脆弱的厚實盾牌。
無論是——
盔甲、血肉、骨骼
亦或是——
金屬、機械、屏障
又或是——
士兵、法師、将軍
皆在熾烈的長槍下破碎、焚淨
最後,榮耀的旗幟和長槍淹沒了一切。而信念的終點,化作榮光之勝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