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大會的對決結果出來了,在最後妮雅勝利後,克蘭西亞以4:3,取得勝利。
場内的獸人在最初的驚訝、歎息、怅然、仿徨、期待、躊躇之後,也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們也并非毫無頭腦,隻是過往的情感讓人一時難以接受而已。
黑夜下的大會廣場上,兩方的人員站定,圍成一個巨大的圓,中間則是一口圓形青銅巨鼎,其中盛放着清澈醇香的美酒。
四周是一座座燃燒的火盆,将廣場内照的毫無陰影,而在在會場周圍,則是一層層看不到盡頭的獸人們,宛如海洋一般,那一雙雙各色的眼瞳倒映着火光,注視着場内的一切。
以烏努爾爲首的數位薩滿率先走出隊列,靠近中央的巨鼎,他們高舉木杖,齊聲頌唱那古老的祭文。
蒼涼的曲調在甯靜的火焰燃燒聲中傳了出去,在場内的衆多獸人都能聽到,而随着這悠遠蒼涼的曲調擴散,大會場内越來越安靜,所有人都不再言語,靜靜的等待。
“萬火之源,衆火之火。”
“我等客達倫的後裔向您呼喚。”
“汝是那降臨塵世的第一縷火焰,第一份光和第一份熱。”
“請于此刻見證。”
咚——
衆薩滿将手中的長杖重重落下,一道筆直的輝煌光柱從大地升起,直入蒼穹,即便相隔百裏之外的部落也能看到夜空下這道光焰之柱。
無數的部落内,響起各種号角和呼喊聲,然後一位位老人、小孩、男人、女人,自帳篷内走出,站在夜風襲襲的天空下,望向那遙遠的蒼穹。
随着籠罩巨鼎的中央光柱升起,一道道波紋自巨鼎腳下向四面八方擴散,如無色強風一般,穿過無數人的身軀,向着遠處不斷擴大。
這樣的波紋,一道又一道,凡是被這道波紋掃過的人類或獸人,都感覺大腦一清,如同沉重的金屬顫音蕩過心靈,掃卻諸多紛雜的念頭,而大腦中隻有一個聲音清晰可見。
那就是那隻巨鼎的顫音。
滋啦——
一柄小刀割破手心,鮮紅的血液自掌心流淌而下,滴入下方的巨鼎之中。血液如輕煙般蘊繞,慢慢擴散。
随後,巨鼎一旁的衆人也一齊上前,接過小刀,将手心割開一道口子,鮮血順着指尖從一位位代表的手心流下。
巨鼎中的透明酒液就此染紅,在火焰的映照下漸漸變色,反射出瑰麗晃動的明紅。
一朵火焰自光柱中落下,砰的一聲,火焰就擴散到巨鼎内的整個液面,透明淺紅的火焰燃燒起來。
火熱的氣流從巨鼎内四溢,将四周衆人的衣帶和發絲微微掀起,他們一個個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人類或獸人,其一張張面孔在火焰的映照中格外明亮,宛如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于永不熄滅的輝煌之火下——】
衆人人将手按在巨鼎的邊緣,感受那溫熱而震顫的金屬之音,随着他們的齊聲宣誓,這聲音也随着巨鼎腳下的波紋傳向在場每一個獸人的腦海中。
【吾等将于此立下永不背棄的誓言,結成永恒的盟約,直到所有生命的盡頭。】
其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如此清晰,铿将有力,如同鋼鑄鐵印一般烙入所有人心靈的最深處。
火焰映照的天空下,近百萬生靈寂靜無聲,莊嚴的聆聽那從光柱中傳達的聲音和信念。
一盞盞青銅酒杯伸入那火焰籠罩的巨鼎中,舀出一杯杯帶火的鮮紅烈酒。
【獠牙和晨星,獸人和人類,古菲亞和克蘭西亞,至此——
血火同源!!】
烈酒入喉,燒灼着喉嚨和嗓子,落入胃中。
一盞盞喝盡的酒杯重新放在巨鼎邊緣,如一聲聲金石敲擊之音,傳向四面八方。
“古菲亞!”
“克蘭西亞!”
“古菲亞!”
“克蘭西亞!”
寂靜的草原上爆發出驚雷般的呐喊聲,那聲音回蕩不息,響徹雲霄,傳遍整個草原。宣告着一個偉大的聯盟成立。
——
幾周之後,古菲亞草原。
洛蘭希爾和妮雅走在陽光明媚的天穹下。
洛蘭希爾穿着白底紅絲帶的連衣裙,頭上戴着一頂米白的遮陽帽,帽子上也有紅色絲帶系成的蝴蝶結,随着微風微微搖曳。
随着風吹過草原,一片片牧草如波浪般起伏和搖晃,陽光在其折射下反射出明暗不一的光影。
空氣中有股青草的香味,随着和煦的微風鑽入鼻子中,有時會微微的發癢。
洛蘭希爾牽着妮雅的手走在這翻湧的草海中,腳踝時而被淹沒,時而又露出。
“自從你去橋墩學院後,很久沒這樣一起散步了。”銀發的少女說道。
“嗯。”妮雅點點頭,看向那個走在前方的背影。
她曾猜測過洛蘭希爾的身份,以爲她是某個大家族的小姐,或者來自東方的公主等,直到不久前,她才知道,原來這位就是克蘭西亞的大賢者,掌握星星權能的魔女。
洛蘭希爾找了一處風景優美的山坡,拉着妮雅就此坐下。
“最近還好嗎,我許久沒去學校了。”
“大家都還好,卡芙拉加入了學生會,夜靈和她新認識的朋友成爲了高塔學院的一霸,勒蒂絲和阿蓮娜有時也會吵吵鬧鬧,不過還是會經常一起聚餐。“
“布曼莎姐姐如今是城砦學院的領頭人,莉莉還是和以前那般懶懶的。”
妮雅述說着學院内同伴的現狀,她在放假前正好和大家聚過一次,所以了解一些情況。
而這次放假回家,恰好再次碰上了火焰大會,也就被洛蘭希爾找來,參加這次的對決。
其實克蘭西亞内并不缺乏高手,比如鋼鐵烈陽騎士團的團長坎達,還有普爾曼等一衆開創國家的元老,隻不過大多有自己的公務。另外也是洛蘭希爾想鍛煉下這一代新生的天才,讓他們有更多實戰和露臉的機會。
而最後一場,也是洛蘭希爾預估後才派妮雅上場的,這樣獸人敗于獸人之手,也不會讓其太傷自尊。從曆史上看,也會這樣評價,是獸人們自己做出了選擇,而不是被人類壓迫着合并。
畢竟她的目的不是打壓獸人們,而是讓他們能以一個平和的,有尊嚴的方式與克蘭西亞聯合在一起,如此一來才不會留下什麽禍根,也能減少更多的阻力。克蘭西亞也并非僅僅是人類的國度,少女更希望它是一個信念或夢想的聚合體。
坐在草原的山坡上,洛蘭希爾和妮雅享受着着午後的平和與甯靜,閑談着往事,一直到紫紅色的火燒雲在天空逐漸浮現。
藍紫色的晚霞,翠綠的大地,傍晚的風,低空飛舞的蜻蜓,恬靜而平和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