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蘭希爾從帳篷内站起來,由于之前就有所準備,她的衣服也換上了貼身的獵裝,便于行動。
掀開帳篷的門簾,嘩啦啦的巨大雨聲撲面而來,守在帳篷外的6名騎手見她出現也很是驚訝。還等不及這些騎手開口詢問,洛蘭希爾便搖響挂在帳篷門口的大銅鈴,噔噔的鈴音,即便在雨夜聲音也十分特别,驚動了不少還沒睡的護衛。
少女讓身旁的幾個騎手立馬通知所有人員,穿好铠甲,準備戰鬥。
随着帳篷内的商會護衛被一個個喊醒,遠方的馬蹄聲也越來越近。
等不及了,沒想到敵人的行軍速度在雨中不僅沒有下降,反而更快了,洛蘭希爾當機立斷,讓已經準備好的部分護衛列成3排在大道上布陣,每排之間相隔3米,這樣即便被騎兵沖破第一層後,整體陣線也不會立刻崩潰。依然要面對後排的長槍和弓弩。
幾個小隊長帶着人快速行動起來,磅礴大雨中,呼喊聲在營地裏此起彼伏,到處都是急促的腳步和行動聲。
12名長槍手組成了第一道防線,他們站在木栅欄後,而這時奔跑的馬蹄聲已經比較明顯,即便是他們也隐約察覺到來者不善。冰涼的雨水沿着頭頂、肩部将衣衫和铠甲打濕,而槍杆上的水流也讓緊握的雙手有些濕滑,他們不安的注視着前方黑暗模糊的雨幕,仿佛其中随時會竄出擇人而噬的猛獸。
第二三排依然是長槍手,在第三排後則是适合混戰的劍盾手,他們保護着後面的弓弩手和其他非戰鬥人員。幾名随從将六個大火盆支起來,然後再倒入火油點燃,這樣即便是雨天也能熊熊燃燒。
洛蘭希爾穿着之前的黑色兜帽長袍,騎在馬上,看着遠方山間的模糊黑影,手上端着一支啞光的弩弓,這是亞格蒂林家臨行前的贈禮,【啞光黑弩】(卓越白銀級)。
仿佛一隻獨角鲸刺破頭頂的冰層,一群身穿黑色衣甲的騎兵猛然從前方的轉折路口奔出,朝着營地直沖而來。
他們戴着不知名的黑色面罩,特制的面罩即便是雨中也不影響呼吸,而上面暗紅色的花紋也增加了幾分恐怖色彩。
這群黑色騎兵大概都有序列2的水平,不過他們的職介和雨水相性非常好,在暴雨之中不僅不影響行動,反而比平時還要強大不少。反觀洛蘭希爾這邊的騎手和護衛,雖然序列2的有10多名、序列1的有30多名、整體100多人受到雨水的各種負面影響,反而沒有對方那麽強悍。
藏在騎軍中間的領頭者看到營地裏嚴陣以待的護衛們,瞳孔微微一縮,但并有猶豫,一陣特别的口哨聲響起,這些黑色騎兵紛紛取出一支标槍,然後在雨幕中急速的投擲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疾馳的騎兵轉眼間就沖到陣前,而前排的幾個長槍手則是悶哼一聲,捂着身上插入血肉的标槍倒了下去。
弩弓的密集弓弦聲響起,可惜由于雨水的影響,大部分沒射中要害,隻是插在厚實的盔甲上,沒有穿透。唯有其中一支,從一名騎兵的眼窩處穿腦而過,而那名黑衣騎兵也應聲從馬上倒下。
首先沖到陣前的黑衣騎兵,擡起早已蓄勢待發的騎槍,混濁的雨水環繞其上,随着騎槍的撞擊,将前方的木栅欄打的粉碎,爲後續部隊的進攻掃清了障礙。
第一排剩下的長搶手也不再猶豫,嘶吼一聲,提起長槍,大步向前,猛地刺入戰馬的前胸,戰馬巨大的慣性将長槍手帶倒,但随後也在雨水中向前滑倒,将背上的騎兵重重摔下。
然後第二排的長槍手也迎來猛烈的沖擊,長槍對騎槍,雙方都沒有躲閃,或者說也沒有時間躲閃,緊接着是鋼鐵刺入血肉的聲音,幾個黑衣騎兵如破布娃娃一樣,被長槍從馬鞍上高高挑起,然後落在雨水流淌的道路上,再無生息。
而長搶手們這邊也不好過,濁流環繞的騎槍即便沒有擊中要害,也讓全身的内髒破裂,橫躺在地上,再也無法站起。
第二波弩弓的弓弦聲密集響起,由于這次距離極近,幾名黑衣騎兵捂着脖子上的箭镞,不甘的從馬背上摔下,滾落到路旁的雨水中。
後續的黑衣騎兵緊接着沖到第三排長搶手前,戰馬的嘶鳴聲,盔甲的碰撞聲,槍刃的交擊聲,緊密的人牆一下子被沖的東倒西歪,後面的劍盾兵立馬沖上去填補缺口,防止陣線被沖散。
眼看破開的缺口即将合攏,那個黑衣騎兵的首領大喝一聲,方圓近百米的雨水被其急速吸附到長槍之上,環繞長槍的水流,呈螺旋狀飛速轉動,然後如炮彈一般向前沖擊,掀起澎湃的水浪和劇烈的音爆聲,而營地的陣型也如被一柄大斧劈開,露出寬闊的豁口。
如此,後面脆弱的弓弩手和被保護的核心人員就暴露在這群兇悍的黑衣騎兵前。
來不及了嗎?僅僅射出兩發弩箭的時間,這群騎兵就破開陣線沖到面前。
望着前方這震撼的一幕,洛蘭希爾扔掉手中的弩弓,從腰間拔出鋒銳的長劍。
她可不是會輕易認輸的人,清冽的聲音此刻在雨幕中傳出。
“舉槍,随我沖鋒!”
身側的10名瀾槍騎手拉下頭盔上的面罩,緊跟着這位英勇的大小姐,胯下的戰馬開始全力奔跑,騎槍微微下沉,蒼藍的寒光開始在槍刃處閃耀。
對面的黑衣騎兵看着這一幕,不發一言,前進速度卻更快了,兩側的騎兵繼續沖散想要合攏陣線的護衛,而中間的二十來騎則全力沖刺,濁流開始在騎槍上環繞,身上的衣甲也反射出陣陣水光。
兩方的騎兵如咆哮的火車一般,撞到一起,從交手的一刹那,就有十幾道身影從馬鞍上被高高抛起,然後滾落倒下。
雙方的隊列急速交錯而過,奔跑了近百米才堪堪停下。傾盆大雨中,洛蘭希爾臉色蒼白,右手胳膊上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染透了衣服和長袍,她劇烈的喘息着,然後才從懷中拿出一支藥劑給自己服下。
而那名黑衣騎兵的首領則永遠的倒在了血泊中,這場戰鬥的結局也在此刻被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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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