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能量光雨從天空中落下,筆直對準了停下不動的越野車。雪伏在車頂,把自己的身體徹底舒張開來,瞬間變成一張把整個車廂覆蓋在内的毯子,皮膚的間隙中則泛出顆顆碎鑽般的晶體顆粒。高能光束落在雪的身上,大部分被這些晶體顆粒反射或是散射掉,小部分則被皮膚直接吸收。但是強行抵抗了一波光能光束攻擊後,雪也一聲低鳴,顯得十分痛苦。它這樣瞬間變形雖然将整個越野車體都保護在内,自身的防禦能力卻也因此下降了許多。好在科提斯一聲低吼,整個人躍上了越野車頂,把手中合金重棍高高舉起。合金重棍周圍空間似乎發生了扭曲,第二波高能光束降落後紛紛偏轉方向,轟擊在合金重棍棍頭。鑄成這根重棍的合金熔點極高,但在高能光束的照射下,居然一秒不到的時間就開始泛紅!然而科提斯的黑手堅定有力,握着一根通紅的金屬棍全無感覺。
有了科提斯的衛護,雪即刻恢複了原形,然後低吼一聲,胸腹間亮起數點光芒,數個反重力力場疊加,身體随之騰空而起。
天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數十架大小不一的機械蟲,最低的距離地面已不過數十米。而在千米之上的高空,還有數以百計的機械蟲正呼嘯着高速飛來。機械蟲有大有小,小的隻有拳頭大小,自帶一個懸浮引擎,以及一門微型光束炮。而最大的一隻機械蟲足有越野車大小,它體型臃腫,移動速度并不快,自身火力也不足。然而可怕的是它艦體上搭載着數以百計的最小型機械蟲,完全是一艘微型航母。
拉菲仰天望着,眯着眼睛,露出十分危險的微笑。他在原地站着,然後忽然消失,重新出現時已在百米高空,出現在第一波機械蟲中間。他雙臂猛然張開,發出一記無聲咆哮,圈圈波紋幾乎肉眼可見向四面擴散開去,凡是被波紋涉及到的機械蟲紛紛發出噼噼啪啪的火花聲音,不少冒出滾滾濃煙,失去了動力,搖晃着向地面墜去。隻此一擊,第一波機械蟲就被消滅了大半。而這個時候,雪仍然在努力浮空,還沒有爬升到拉菲的高度。最讓它痛恨不已的是,在升空之前,拉菲竟然還非常多餘地理了理那頭燃燒着的銀發!
雪一聲呼叫,反重力力場功率再度提升,速度驟然增加,一舉越過拉菲,向高空中的機械母船沖去。它的複眼不斷閃爍,從中射出的光芒構成了一個新的防禦力場,将周圍射來的高能光束擋掉。雪在空中呈現出不可思議的速度和機動性,遠比機械蟲要靈活。高能光束炮的炮口隻要對準它,它就會先行移開。而機械蟲的高能光束炮仍然需要一段時間填充能量才能發射,這點時間足夠雪閃移十米了。
在空中的雪和在地面上沒什麽不同,甚至速度還要快些,看來天空才是屬于它的領域。它在重重高能光束的集火下穿行着,如遊魚般躲過條條緻命的光束,轉眼間已出現在微型空母的上方。空母吃力地掉頭,看樣子是想要逃跑,速度比雪慢了數倍的它又怎麽可能逃得掉?雪如幽靈般落在它上方,幾根節足劃動,瞬間就将一圈吸附在微型空母上尚未起飛的機械蟲剖成了兩半。它的兩根刀鋒則深深刺入微型空母艦體,從嘴裏發出陣陣超高頻率的震波,順着兩片刀鋒傳入空母内部。一瞬間,借助反饋回來的震波,雪已經大緻掌握了這艘微型空母的内部結構。在空母應變之前,雪就在一瞬間改變了數十次震波的頻率。每次頻率改爲,空母内就會有一個微型智能芯片就此爆開,十分之一秒不到的功夫,這艘微型空母就徹底癱瘓,它的動力、彈射、回收和維修系統卻仍保持完好。
雪爲自己的攻擊感覺到十足驕傲,不禁仰天一記無聲的高頻咆哮!這是它從無數曆史資料中學來的,舊時代的人們,特别是中古時代及以前的英雄人物,每每做了得意的事情,總要仰天咆哮,以示壯懷激烈。
雪也想學學,雖然它現在的咆哮根本超出了人耳的自然聽力範圍,而且高頻震波殺傷力十足,任何五階防禦以下的能力者如果聽了,輕點的也是七竅流血,嚴重的大腦都可能變成一團沸騰的漿糊。雖然殺傷力大了點,且也沒有聲裂九天的激越,但是雪已經十分滿足。威力強悍也是一種境界,不是嗎?
就在心情正好時,雪的視野中忽然有一縷閃亮的銀色飄過,讓它的心情立刻沉到谷底,下意識地加大了咆哮的威力。可是那縷銀色火焰就是頑強地燃燒着,頑強得極度令人讨厭,讨厭得一如這火焰的主人。
果然,銀色火焰之下就是拉菲那張陰柔的臉,而且很賤的笑着。雖然雪不得不承認,無論是以人類的眼光還是純以強力生物的角度看,拉菲都是非常美麗的,但是雪就是不喜歡他,還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這種不喜歡的情緒十分奇怪,按說不應該出現在雪這種高等生物身上,可是它就是控制不住,而且還會因爲種種細節被撩撥起來。比如說,拉菲現在的微笑。
放在任何人眼裏,拉菲的微笑都是魅力十足,可是雪看着,總是覺得他笑得别有用心,很賤,非常賤。
果然,拉菲同樣一記高頻咆哮,無形震蕩瞬間把所有的機械蟲都籠罩在内。他的高頻震蕩更加野蠻暴力,還混雜了電磁場的劇烈震動,對于所有機械體都是毀滅性的打擊。如果雪是技術流的話,那麽拉菲就是徹頭徹尾的暴力。這種暴力美學,讓雪更加的不爽。它并不是不知道如何發出拉菲般的咆哮,甚至知道十七八種更具殺傷力的超高端吼法,可是它吼不出來。
能量不足,這是硬傷,而硬傷無法避免。
高空中的機械蟲紛紛洋洋的掉落,就是被雪咆哮給震壞的機械蟲,也會發生二次爆炸,而且聲勢更勝之前。拉菲一聲咆哮過後,雪目力所及,天空中竟然爲之一清,再也看不到一隻機械蟲。隻有雪踏足的微型空母完好無損。
從雪的角度,這無疑問,這是最嚴重的挑釁。
不過拉菲并沒有給雪報複的機會,他身形閃爍之後,就又出現在地面上,站在海倫的身邊。
海倫扶着越野車,臉色是病态的蒼白。就是簡單的站着,她也顯得很吃力,冷汗一滴滴從前額落下。海倫望向天空,從她的角度,隻能隐約地看到空中朵朵綻放的煙雲,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麽。拉菲站在她身邊,右手若有意若無意地扶上了她的腰,另一隻手指向天空,說:“還是上次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不過你看,已經全部消滅了。這種東西,也就是第一次偷襲的時候有些用處,再來多少都不會有事。”
對于拉菲手上的多餘動作,科提斯重重地哼了一聲,拉菲則回以一記兇狠的眼神。科提斯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渾身肌肉蠕動,眼看就要動手。海倫先是回頭看了科提斯一眼,立刻讓洪荒兇獸般的上尉安靜下來,然後她才安靜地看着拉菲。
拉菲依然大笑着,手用力地捏着海倫的腰,而且還在往下移動,甚至快要摸上屁股了。海倫依然平靜地看着拉菲,就象那隻手不存在,或者隻是一具冰冷的器械。
拉菲終于摸上了海倫的屁股,并且用力的捏了下去。但是他沒有察覺,自己的笑容正在變得無比僵硬,而且鼻尖正在不停地冒汗。
天空中響起異樣的尖嘯,雪直接俯沖而下,眼看着就要撞上拉菲,忽然感覺到了什麽,頃刻間懸浮在空中,完全違反了物理定律。它看着海倫,海倫什麽都沒說,也沒向它看上一眼,但冷冽的氣質卻讓雪明白了什麽,于是安靜下來,隻是盯着拉菲,下意識地摩擦着刀鋒。
“我的屁股摸起來舒服嗎?”海倫問。
“…….當然舒服…….”拉菲這句話說得很有些中氣不足。海倫的目光很甯靜,卻讓他覺得無比刺眼,下意識的竟想避開。
海倫竟然笑了笑,問:“那還想多摸摸嗎,還是要再摸點别的地方?**,還是下面?”
豆大的汗滴滾滾從拉菲頭上流下,臉色白得象塗了粉,手依然緊緊地捏着海倫的屁股,可是指節關節已經發青,好象握在手中的不是一塊極富彈性的肉,而是塊根本捏不動的合金。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海倫依然用永恒不變的機械聲音說:“科提斯和雪都不是你的對手,你可以殺了他們,然後強奸了我。你一定有辦法讓我不能自殺,所以你想玩幾次就是幾次,想多久就是多久。隻是要消耗些精神,防着我自殺而已。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會自殺的,隻要能活着,我就會一直活下去。”
這話已經誅心了,拉菲已經全身僵硬,右手如同鉛鑄,重得完全擡不起來。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海倫已經把他午夜夢回時内心深處最陰暗的角落給揭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