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還不都是一樣?結果是不會變的。其實早一點晚一點也是這樣的結果。不是安吉莉娜,也很不錯。至少不用去直接面對她了。”貝布拉茲笑了笑,平靜地說。
“那好吧,我去給你開門。”老人吃力地挪動着腳步,并從腰間摸出一把已生滿了綠鏽的銅制古老鑰匙,想從門房中走出來。
可是貝布拉茲站在門口,卻沒有讓路的意思,而且雙眼平靜而安甯。
“您還忘了一樣東西。”貝布拉茲微笑着說。
老人的五官皺到了一起,看樣子似哭似笑,每道皺紋都深了少許。他張開渾濁的雙眼,凝望着貝布拉茲的眼睛,似乎是在确認他的決心。幾秒鍾後,老人終于放棄地收回了目光,沉重地歎口氣,說:“我隻是想給你個建議,至少這次不必考慮那個東西。因爲,你以後還會有面對安吉莉娜的機會。”
貝布拉茲搖了搖頭,微笑着說:“如果這樣的話,我和她還有什麽區别呢?自己所堅持的理念如果都做不到,那也就談不上堅持。我還能怎麽去說服她?”
“死了的人是無法說服别人的。”老人說。
“死亡本身就是最有力的說服。”
最終,老人隻能深深地歎了口氣,轉向房間中惟一的一個朽爛不堪的木櫃,打開,從裏面拿出個積滿灰塵的小木箱,用鑰匙打開箱子上面的老式鎖,然後才取出一個用厚絨包裹的注射器。注射器不大,上面的編号證明了日期的久遠。但經曆十幾年的時間,它依舊嶄新,顯然是精心保管。注射器中,有小半管血一樣的液體。老人用布滿皺紋的手拿起注射器,遞給了貝布拉茲。越接近貝布拉茲,注射器中的液體就翻湧得越是厲害,到後來簡直是沸騰!這是神秘液體自己在沸騰,而非老人那顫抖着的手所能起到的效果。
在把注射器交給貝布拉茲之後,老人就回到了小屋内,關上了門,合攏了窗戶,然後吹熄了燈火。
貝布拉茲接過注射器的手穩定而溫暖,他沒有停留,而是挽起左臂衣袖,把針頭刺進手臂,然後将沸騰的神秘液體壓進肌肉。第一滴血色液體注入時,貝布拉茲的臉就不自禁的微微抽動,眉宇間也露出一絲痛苦之色。或許其它人看到這一幕會有些驚訝,忍耐痛苦是每一個高階能力者必備的能力,而能達到貝布拉茲這種層級的人,甚至可以說能夠忍受細胞級别的痛苦,所以無論是何種程度的痛苦,貝布拉茲都可以做到不動聲色。但隻有很深切的了解他的人才會知道,貝布拉茲是個崇尚自然的人,痛就作色,喜就開顔。
在門廳盡頭,是一扇不起眼的木門,同樣因爲久遠的年代和潮濕的環境而顯得有些朽壞,門上的那把鎖隻有象征性的意義而已。不過貝布拉茲在撫摸那把鎖的時候,神情顯得莊嚴而肅穆。他從貼身的口袋中拿出一把暗金色的鑰匙。鑰匙十分沉重,擦拭得熠熠生輝,握柄部分鑲嵌着一個蜘蛛圖案,是由黑金雙色寶石拼成,手工已細膩傳神到了極緻,似乎那隻蜘蛛正在爬動。
卡卡察察的聲音響起,鑰匙在鎖孔中轉動半圈,鎖栓才不情不願地彈開。門後是一座異常安寬廣的空間,足有十幾米高,面積數千平方米,完全是一座恢宏的殿堂!殿堂中異常寒冷,牆壁上都挂着霜花。在大殿中央,有一座粗糙的石台,上面擺放着一個鑄鐵箱子。箱子沒有鎖,裏面擺放着一個密封的玻璃皿,盛放着淺淺一層血一樣的液體。在玻璃皿上刻着一行細小的詩句:
他飲下神血,從此即背負神的命運,别無選擇。
貝布拉茲捧起玻璃皿,臉上浮上一層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撕開玻璃皿的封條,打開了玻璃皿。在玻璃皿打開的瞬間,那些血一樣的液體忽然有了自己的生命和靈性,竟從裏面彈射而出,閃電般刺入貝布拉茲的胸膛!
那些血極度的銳利,瞬間破開貝布拉茲的胸口,深深刺了進去,在那一刹那,貝布拉茲的胸膛幾乎整個打開,甚至可以看到跳動的心髒!然而那些血在深入胸膛之後,竟然在後部分出數十條血絲,每根血絲末端都是一個小小的爪子,而且爪子中央部分,居然還張開一顆小小的眼睛!幾十隻小爪子抓住裂開胸膛的邊緣,居然把裂開的胸腔生生合攏。然後在傷口裂痕上泛出層層白色泡沫,将傷口糊住。
貝布拉茲起初是愕然,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傷痕,又恍然般的笑了笑,然後仰天倒下。
劇烈的爆炸幾乎将半個臨海古堡掀上天空,噴發的火焰直接升上百米高空,數十公裏外都可以清晰看到這道驚天火柱!視力稍好些的人,甚至還可以看到火柱中翻滾上升的屋頂。
在火柱的中央,蘇站着,高舉雙臂,象是要擁抱整個天空,無窮無盡的能量不斷從他身體中湧出,推動着火柱迅速升高,似乎永無止歇。蘇可以感覺到每一絲能量的溢出、爆發。他盡情揮灑着身體内的能量,不停地推高着火柱,每比火焰都成爲他身體的一部分,刹那間,蘇仿佛成爲接天立地的巨人,每聲咆哮都可以讓世界震動。這種盡情,這種肆意,在蘇數十年的短暫生命從未有過。
這是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蘇忽然擡頭,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了他并不高大的身軀。
ps: 雖然少,但是一個好的轉折。總算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