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比雷黑粗肥壯的大手慢慢伸向冷凍艙的開啓按鈕,汗水再次從額頭上瘋狂湧出,這是最高品質的八階藥劑了,但是吸收的成功率也隻有一半,而此前,他已經失敗過一次。
就在他的手指将将觸到按鈕時,背後忽然傳來一個低沉且富有磁性的聲音:“要我幫你嗎,”
庫比雷有如龍卷風般轉身,雙眼死死盯住安然坐在本該隻屬于他的奢華高背椅中的蘇。
庫比雷雙眼眼角跳了跳,臉上肌肉更是一陣顫抖,大嘴和濃密的胡須共同構成了一個殘忍猙獰的笑容,珍貴的能力藥劑被他用龐大的身體擋在後面,而他的右手背在身後,悄悄握住了從不離身的長鞭鞭柄。
蘇的右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淡淡地說:“放下你的手,不然的話,你會後悔的,”
“是嗎,,”庫比雷笑了起來,露出一排被雪茄熏成黃褐色的大牙,他猛然揮動長鞭,暴喝一聲:“老子就喜歡幹會後悔的事,”
鞭梢在空中抖出噼啪的炸響,狠狠抽向蘇的臉,庫比雷很有自信,這樣一鞭下去,即使是有着四階防禦的家夥,頭骨都會被抽裂。
蘇伸出左手一擋,任由鞭梢纏在手,然後手臂一抖,長鞭突然展開,然後以更快的速度飛回,狠狠抽在庫比雷的肩背上,随着啪的一聲脆響,庫比雷的軍服破碎,黑而粗的皮膚上迅速腫起了一道印痕,迅速腫了起來,然後皮膚綻開,冒出幾縷紫黑血液,這一鞭的力量已相當于庫比雷全力抽擊了自己一下,卻隻是受了點皮肉傷,可見他的防禦力之強。
蘇右眼閃爍,早已看出庫比雷隻有四階左右的防禦能力,但是天生的糙厚皮膚結構和人類差異很大,極爲厚實耐打,二者疊加,他已經相當于有了六階的防禦力。
随着能量供應的加強,蘇現在惟一的右眼功能正在一一啓動,除了會從中得到許多關于身體結構強化的資料外,他的右眼還可以看穿幾乎一切生物的虛實結構,至少庫比雷在蘇的右眼前沒有任何奧秘可言。
“好小子,有點意思,”庫比雷獰笑着,再次抖起長鞭,随着他手腕的顫動,長鞭揮出一片炸音,劈頭蓋臉地向蘇抽去,在狹小的室内,庫比雷卻把長鞭用得有如延伸的手臂,根本不會碰觸到任何物品牆壁,威力卻不會因此而稍減,而且隻要一鞭抽實,就是能力者也會被抽斷骨頭。
但是蘇安坐不動,隻是用左手撥來擋去,長鞭一觸到他的手,就如換了個主人似的,狠狠在庫比雷身上抽下,眨眼之間,瘋狂揮鞭的庫比雷身上就是傷痕累累,雖然他皮糙肉厚,但是連續挨了自已全力抽擊的十幾鞭也是承受不起,他一聲痛吼,長鞭脫手而出,然後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上,他上身的軍服已經完全被抽爛,大大小小的傷**錯在一起,血四溢橫流。
庫比雷手腳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的意識仍然清醒得很,這點疼痛更不可能讓他屈服,但是現在身體雖然感覺清晰,卻沒有一點力量,不正常松軟下來的肌肉讓他知道,這是中了某種毒素。
庫比雷俯卧着,臉側貼在地毯上,蘇的軍靴就在他的眼前跨過,向放着密碼箱的長桌走去。
庫比雷對這雙閃亮且質地極佳的靴子十分眼熟,用力想了想,才想起來這本來是他最喜歡的一雙靴子,不過現在,一雙靴子已經不重要了,他聽到密碼箱被打開的聲音,然後随着幾聲電子音,一股冷氣忽然在房間中蔓延開來,庫比雷立刻知道蘇打開了冷凍艙,取出了那根價值一千個青壯奴隸的針劑。
“那是我的,”憤怒讓庫比雷吼出了這樣一句話,雖然從現在的處境看,這完全是一句廢話。
蘇看着手中的針劑,右眼光芒閃爍,說:“八階能力藥劑,讓我看看内置能力是什麽……嗯,格鬥域的攻防大師,現在連這個能力都有配方了,真是讓人意外的好東西,不過,剛才聽你說話的意思,你原本就注射過一支,結果卻失敗了,”
庫比雷果然兇悍,在絕境中也沒有屈服的表示:“沒有七階能力作基礎,注射了這個東西立刻就會死,而且它隻能在低溫下保存,從冷凍艙裏拿出來五分鍾後就會失去活性,所以你也别想拿它去賣錢,卑鄙的小子,”
“五分鍾,”蘇笑了笑,說:“時間足夠了,”
說着,蘇蹲了下來,拉開庫比雷的衣領,竟然把針劑狠狠紮在他的後頸上,然後将一管藥劑都注射進去,注射時的劇烈疼痛讓庫比雷慘叫了幾聲,但随之而來的熟悉感覺又讓他呆住了,蘇居然把針劑給他注射了,這簡直不可思議。
藥劑一進入體内,即刻如滾水般沸騰起來,裏面活性強得恐怖的活體細胞散向四處,不斷向庫比雷的神經中樞前進,當改造了神經中樞之後,其餘的活體細胞才會進行基因層面的改動,這個過程充滿了痛苦,而要将全身上下的肌體組織改造完畢,充分得到攻防大師這個能力,更需要幾十天的時間以等待新生的組織取代壞死的舊組織。
蘇将右手放在庫比雷的後背上,他的身體結構即刻在蘇的意識中重構,随即一個細微得無法分辨的符号在蘇的意識中浮現,當符号分解時,海量信息即刻将蘇思維中樞附帶的記憶空間添滿了三分之二,這已經是自動選取當前有用信息的結果,否則的話,單隻是這一個非常簡單的詞,就可以撐爆蘇的大腦。
取得了必要資料,再對比庫比雷的身體,蘇設定了兩個篩選标準,“穩定”和“增強”,随即,兩條小肉蟲一樣的組織就從蘇的手背上鑽出,然後跳落在庫比雷後背上,從傷口鑽了進去。
庫比雷忽然感覺到背上一涼,兩條冰線一條刺入脊椎,一條則逆向遊向大腦,轉眼間,他的所有神經系統就象被凍結了一樣,但是這樣一來,不光能力藥劑造成的痛苦小了許多,而且庫比雷明顯感覺到,奔湧的活體細胞所造成的破壞也小了許多,這不是因爲能力藥劑失效,而是冰線覆蓋的地方,他所有的肌體組織乃至基因都被極大地強化了。
“難道這次真能成功,”這樣的想法不可抑止地在庫比雷腦海中出現,他倒還忘了,現在還處在任人宰割的麻木狀态。
蘇站了起來,重新坐回到庫比雷的椅子上,左肘靠在扶手上,手支着下颌,又陷入了沉思狀态,在他腳前,庫比雷身體仍不住地抽搐着,時不時發出一陣痛苦的低吼,能力生成的過程極度痛苦,而瀕臨失敗時痛苦會更加劇烈,庫比雷已經有過一次經曆,而現在他驚恐地發現,身體中的痛苦越來越熟悉,竟然又是失敗的先兆。
痛苦和絕望讓庫比雷低吼着,不停詛咒着蘇,可是卻完全動彈不得,而蘇坐在高背椅中,空洞的目光望着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麽。
幾個小時就這樣悄然過去了,庫比雷嗓子早已沙啞,連吼叫的力量都已失去,他認命地伏在地上,象頭死豬,隻是偶爾抽動幾下,從嘴角不受控制流出的口水,已在地上流了一灘,而劇痛也讓他褲子中間濕了一大塊,濃重的異味在房間中飄散,蘇依然如同全無所覺。
就在夜晚象要過去時,庫比雷的肥壯手指忽然動了動,過了一會,那根戴着粗大紅寶石戒指的中指又微不可察地動了下。
突然,庫比雷就象發情的公象從地上一彈而起,粗大的拳頭挾着以噸計的拳力,狠狠砸向蘇的臉,在拳鋒快要觸到蘇飄動的淡金發絲時,他才爆出一聲怒吼:“去死吧,小子,”
不過庫比雷的拳頭并未如他想像那樣砸在蘇的臉上,就在閃不容發的瞬間,一直沉思中蘇擡起左手,擋在他的重拳前,下一刻,庫比雷就騰空而起,一陣天旋地轉之後,龐大而沉重的身軀呼嘯而下,被蘇輪圓了狠狠砸在地闆上。
辦公室裏響起通的一聲悶響,一道環形沖擊波浪擴散開去,所有的落地玻璃長窗都在瞬間粉碎,破碎玻璃直噴出數十米遠。
地面以庫比雷的身體爲中心,明顯凹陷下去,出現了一個半徑七米的大坑,如果不是樓闆中下的鋼筋份量夠足、質量夠好,隻這一下庫比雷就會出現在下一層裏。
凄厲的警報聲在領主府中響起,一隊隊荷槍實彈的戰士飛快從各個角落沖出,湧向領主官邸,辦公室的暗紅大門也被人撞開,兩名端着ak步槍的精銳戰士沖了進來,他們第一眼就看到了依舊坐在高背椅中沉思的蘇,瞬間的恐懼幾乎淹沒了他們的意識,他們下意識地擡起槍口,就想把所有的子彈都傾瀉在蘇身上。
可是突如其來的咆哮制止了他們扣動扳機的沖動:“都他媽的給我滾出去,誰也不許進這座樓,,”
庫比雷盡管還爬不起來,卻擡起頭咆哮着,憤怒讓他的臉脹得紫中發黑,兩名戰士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恢複了一點行動能力的庫比雷伸手抓住了長鞭鞭柄,手腕一抖,長鞭鞭梢就如毒龍般飛起,将一名戰士的腦袋抽碎。
血與**四下飛濺,噴在了深色的牆壁上,牆上已有許多同樣的殘漬,甚至用水都沖洗不去。
幸存的戰士一聲不吭,立刻掉頭逃遠,在庫比雷麾下的人都明白,當這頭魔王發怒時,最好的辦法就是按照他的話去作,稍有遲疑的下場,身邊的同伴就是例證。
揮出一鞭後,庫比雷感到一陣虛弱,随即龐沛的力量感就再次充斥了全身,他擡起頭,惡狠狠地盯着蘇,卻沒有再輕舉妄動。
“看來新的能力讓你的自我感覺良好,”蘇終于從雕像變回了一個活着的人,那碧綠的目光掃過庫比雷全身,然後淡淡的說:“再幹蠢事,我就殺了你,我的耐心很有限,”
這本是庫比雷常用的台詞,卻被蘇說了,可是就連庫比雷,竟也覺得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