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區域的兩個中年男人已經閉上了眼睛,在暗黑龍騎中四階力量再常見不過,他們隻是驚訝于蘇的耐力,但每個暗黑龍騎都有可能是怪物,别說是擊打三小時的假人,他們再幹出點什麽來都不奇怪,他們并不知道蘇其實隻有兩階的力量強化,更不會明白以兩階力量揮擊出四階拳力有多麽困難,而且将拳力的精度控制到這種程度,又是意味着什麽。
蘇可以清晰感覺到自己雙臂臂骨在變化,裂紋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細密,每一拳落在假人上,反作用力都會令臂骨上的裂紋互相震蕩,并且在消化巨大沖力的同時,裂紋變得更加細密,骨質也在緩慢地調整着,這些裂紋不光傳導沖力,還把一部分沖力擴散到肌肉組織裏,借助肌肉的伸縮也可對沖不少沖力。
1200公斤的出拳力量已經非常接近于蘇目前的身體極限,如果以損害肌體爲代價,也僅能再小幅提升力量而已,蘇以恒定的速度轟擊着面前的假人,同樣以恒定速度消耗着體力,将臨近極限的情況下保持拳速和拳力的穩定,是訓練身體力量的最常見方式之一,隻不過象蘇這樣穩定到了接近恒定的水平,并且持續三小時之久,即使在高階龍騎中也是極爲罕見的事情。
其實第一個小時剛剛過去,蘇就感覺體力的消耗已經接近極限,然而他隻想着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莫名的就堅持到三個小時之久,随着體力接近耗盡,絲絲縷縷的能量不斷從最細微的組織中遊溢出來,支撐着機械而節律的轟擊。
蘇早已察覺自己雙臂的骨骼有了細微變化,他隻把這當成進化度足夠時候身體所産生的自然變化,并沒有去在意,暗黑龍騎關于能力的指南上寫得很明白,即使是注射配方藥劑而生成了同樣的能力,但每個人的基因和身體組織都會有微小的差别,當發展到高階能力時,差異更會大到影響身體器官的地步,所以嚴格上說,幾乎每個人的能力都會有所不同。
蘇并不是在專心緻志地訓練着,他的意識深處,始終回蕩着佩佩羅斯那有些歇斯底裏的呐喊:“蘇,你就一點都不顧念過去的人嗎,”
過去的人……
過去的人究竟是指誰,這個女人爲什麽會認識自己,爲什麽要在生日晚宴的場合出現,當着所有人的面質問自己,她就不能私下接觸嗎,要知道,蘇在龍城的時候雖然不多,但行蹤很固定,并不難找。
她是誰,是不願意私下聯系,還是根本就沒有别的辦法,既然開了頭,無數的問題就接二連三地在意識中浮現。
砰。
蘇揮出了自進入訓練場以來最沉重的一拳,光屏上的拳力數據瞬間跳躍到接近1500公斤,然後就此定格。
蘇慢慢活動着右臂,從嘴裏噴出一縷縷白氣,整個右臂刺痛不堪,無數肌肉纖維都有撕裂的迹象,整個右半身的骨骼都被反震力沖得隐隐作痛,一時間,耗盡了最後一分體力的蘇都有坐倒在地的傾向,他緩慢地舒展身體,再穿上衣服,離開了早已變得空蕩蕩的格鬥訓練區。
走在回家的路上,佩佩羅斯的嘶喊仍在蘇的心底徘徊不去,他的胸口如同壓着塊石頭,好在剛剛經曆過精疲力竭的力量訓練,這才稍稍沖淡了蘇心底的壓抑。
在自己公寓的門前,蘇驟然停步,左眼燃燒起幽幽的碧色火焰,面容也變得越來越冰冷,他察覺,在自己居所中有一道凜烈的殺氣,幾乎不加掩飾地向他當頭壓下。
蘇的眉梢如劍尖般挑了起來,慢慢抽出軍刀,大步走向自己的寓所。
房門沒鎖,門後一側是客廳,前方是一條不長的走廊,轉角過去就是通往樓上的樓梯,客廳裏隻開着一盞落地台燈,孤單的燈光讓房間中的一切都處在昏暗中,這個平時安全、溫暖并且安靜的居所,現在似乎變成了某種兇獸的巢穴,充斥着無可抗拒的威嚴,僅僅是站在其中,蘇就有要窒息的感覺。
蘇的瞳孔急劇收縮,身體微微弓起,保持着随時可以爆發的姿态,死死盯着走廊的盡頭。
走廊并不寬,在轉角處伸出一雙修直長腿,深色的絲襪勾勒出驚心動魄的線條,尖而長的高跟鞋直接踩在對面的牆上,而這雙長腿的主人卻隐沒在另一邊的牆後。
此路不通。
蘇立刻看懂了霸道十足的暗示。
蘇的身體依舊處于随時可以爆發的狀态,向攔住去路的那雙本該是無敵誘惑、現下卻是充斥霸道殺機的長腿走去,他不明白的是這雙線條完美無瑕的腿上怎麽會有這麽深厚的殺機,蘇精準得可與智腦相比的記憶力已經告訴了他,這雙長腿的主人是誰。
一直走到伸手就可摸到長腿的地方,蘇才轉頭向牆壁轉角後望去,果然,看到的是帕瑟芬妮那似笑非笑的臉。
她的雙眸中幾乎要滴出水來,咬着一縷垂下的灰發,在雪白的牙齒間細細地摩擦着,如細瓷般的肌膚上沾染着一抹耀眼的紅,然而所有足以緻命的妩媚都不足以掩飾眉梢眼角不加掩飾的殺氣。
看到帕瑟芬妮,本來該是蘇最爲放松的時刻,但現在不同,她濃烈得幾乎要滴出來的殺氣讓蘇每一個細胞都處于最緊張的戒備狀态。
蘇的背弓得更加厲害了,握刀的右手反而有所放松----這是最能靈活應對各種局面、時刻可以給敵人緻命一擊的姿勢,汗水止不住地從額角鬓邊滲出、流下,即使是在面對瑪瑟姆、潘多拉時,蘇承受的壓力也遠不及這一刻沉重。
“芬妮,”蘇輕聲叫着。
帕瑟芬妮斜坐在椅子上,交疊置放的雙腿依舊踩在對面的牆上,把蘇的路完全攔死,她身上散發着濃冽的酒氣,右手還在把玩着一個小巧的酒瓶,裏面還有些殘酒,看起來也就夠她一口喝的。
“芬妮,”蘇又叫了一聲。
帕瑟芬妮仰頭将殘酒一飲而盡,然後将酒瓶在地上摔得粉碎,霍地站了起來,在她起身刹那,驟然移動的威壓甚至在大廳中掀起一陣狂風。
“你這是……”蘇有些愕然,身體已處于全面備戰狀态。
“我來找你,”帕瑟芬妮的身體熱得發燙,她盯着蘇,就象是盯着青蛙的蛇,甚至于她根本沒有動,蘇已被她威壓掀起的氣浪吹得向後滑退半米。
這才是将軍的真實力量,。
看着灰發飛揚的帕瑟芬妮,蘇甚至沒有餘力感慨,他要竭盡全力才堪堪能夠抵抗她已完全實質化的威壓。
還未等他出聲詢問,帕瑟芬妮即是一聲叱喝:“少廢話,”
她右腿猛然高踢過頭,絲毫不顧忌全部****已展露在蘇的面前,然後那長得讓無數男人口幹舌燥的腿重重壓落,細而纖長的鞋跟撕裂了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
砰。
蘇完全沒有躲閃或是招架這記高壓腿的機會,帕瑟芬妮的長腿剛開始壓落、距離踢中他還有相當距離時,蘇就感覺如同被裝甲戰車正面撞中,身不由已地倒飛出去。
帕瑟芬妮淩空一抓,還在向後疾飛的蘇頃刻停住,随後如被無形繩索牽着,反而向帕瑟芬妮飛去,蘇眼中碧色火焰驟然點亮,短刀如電刺出,劃開了籠罩在帕瑟芬妮周圍的力場,向她肋下刺去,然而就在刀鋒距離帕瑟芬妮還有數厘米時,蘇忽然一聲低吼,克制住了身體本能的反擊,右手一抖,将短刀甩飛。
在帕瑟芬妮面前這樣做無異于自殺,蘇瞬間已被她抓住胸口,全身力氣驟然流失殆盡,帕瑟芬妮幾大步邁出,已站在蘇的卧室裏,揮手将蘇扔在了床上,然後猛然撲了上去。
蘇剛剛擡起上身,即被帕瑟芬妮重重壓倒,随後嘴也被封住,那縷本來柔滑無比的幽香,此時此刻也沾染了狂暴的氣息,直接撞進了蘇的嘴裏。
轟的一聲,蘇懷中的身體如同被徹底引燃,這一刻,他就象被一團火給壓住。
就在兩個人都接近窒息的時候,帕瑟芬妮猛然坐起,灰色的發絲在空中甩出一片無以倫比的光輝,蘇的衣物、乃至于一切,在她将軍級的狂猛力量前都是如此的脆弱,稍有觸碰即會化作片片飛蝶。
猛然坐落的瞬間,帕瑟芬妮身體突然僵硬,然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吐出一聲徘徊在喉嚨深處的呐喊。
借助帕瑟芬妮刹那間的呆滞和遲疑,蘇雙手閃電般抓住她胸口的衣服,瞬間達到五階标準的力量爆發下,帕瑟芬妮的制服如同紙片般酥脆,早被撕扯破碎。
反擊的舉動明顯激怒了帕瑟芬妮,她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即刻冷若冰霜,全身驟然繃緊,身爲暗黑龍騎的将軍,帕瑟芬妮對身體各部位的控制力恐怕不比蘇差,這種下意識的收縮力量極爲兇悍,頓時将已經與她緊密相連的蘇徹底打落地獄、然後又提上天堂。
帕瑟芬妮的上身已近**,偏還挂着零零碎碎的殘破衣物,展現在蘇面前的場景如同威力巨大的能量炮,幾乎将蘇的理智和意識完全抹去。
再然後,蘇隻覺得,自己已徹底被烈焰吞沒,并且引燃。
嘩啦,堅實的大床徹底倒塌,公寓中的燈管一個個炸裂,家俱都在顫抖着,偶爾甚至會噴出一枚鐵釘,深深插入對面的牆壁抑或是别的什麽東西。
……
行将黎明……
帕瑟芬妮站了起來,在已經稱不上床的床前伸展了一下擁有不可思議的曲線的身體,随後就在床邊坐下,她的灰發随意垂下,有少許粘在臉上,好似劫後餘生,這樣的她,完全可以讓任何男人變成落井下石的禽獸。
帕瑟芬妮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包煙,架起雙腿,寫意地點燃,她完全沒有穿衣服的打算,就此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望向仰躺在床上、還在看着天花闆發呆的蘇。
“蘇,那個……嗯……”帕瑟芬妮的臉上依舊透着驚心動魄的媚紅,也不知道她想說些什麽,竟然前所未有的結巴起來。
或許是緊張,或許是不熟練,突然一口煙霧沒有轉過來,讓她劇烈地咳嗽起來,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冷酷氣勢就此毀滅殆盡。
“該死的海倫,出的什麽破主意,”帕瑟芬妮恨恨地心底痛罵着,她同時痛恨自己的愚蠢,明明打定了主意不去聽海倫的建議,怎麽完事後反而鬼使神差般的點了根煙,見鬼,她從來都很讨厭煙,而且她最痛恨自已的一點是,居然會在這種事上聽海倫的建議,比如一個從未見過海的人來跟你描述大海是如何的波瀾壯觀,應該從什麽角度去欣賞,這也能信。
蘇坐了起來,帶着有些慵懶的笑意,柔聲說:“芬妮,藥勁過去了,沒關系,下次就不會這麽緊張了,”
“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帕瑟芬妮臉上掠過一絲慌亂,然後一咬牙,聳聳肩,帶着豁出去的決心,惡狠狠地說:“好吧,已經過去了,你想說什麽,不管你怎麽想,反正我告訴你,今天的事和藥性無關,”
隻不過她一聳肩,帶起的連鎖反應立刻讓蘇的目光變得銳利如刀,原本疲累到底的身軀也重新振奮,就象根本沒有消耗過一樣。
看到蘇起身并且不懷好意的走來,帕瑟芬妮又在用牙齒打磨着灰色的發絲,她突然從牙縫中擠出一聲咆哮,一躍而起,重新将蘇壓回床上。
将軍和少校間的戰争全無懸念,巨大的力量差距使得弱小一方喪失了所有主動權,隻能任人宰割,而已經擁有一次經驗的将軍僅僅用了十分鍾,就結束了這場差距懸殊的戰争。
從内到外,帕瑟芬妮所有衣物都變成了碎布,當然,蘇的也不例外,她毫不猶豫地翻出蘇的備用制服,穿上,根本不去理會這是蘇僅有的備用衣物,反正她和蘇幾乎差不多的身高,除了上衣緊些之外,沒什麽其它不适的地方。
看了看外面漸亮的晨光,猶自殺氣騰騰的帕瑟芬妮在離開前,扔下一句讓蘇哭笑不得的狠話:“從今以後,隻要你打得赢我,我就讓你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