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你怎麽了?”眼鏡王蛇立刻發現了吸血鬼的情況不對。看樣子吸血鬼象是中了毒,不過眼鏡王蛇部隊的成員個個都是用毒的老手,抗毒自然也就很在行。況且吸血鬼體質特殊,大多數毒素基本對他全無用處。
“我……我……”吸血鬼勉強擠出兩個字,然後舌頭忽然膨脹了起來,轉眼間就脹大得堵住了吸血鬼整個口腔!舌面上紅得發亮,象是随時要滴下血來。
吸血鬼眼睛中透出驚駭欲絕的神色,他甚至已經能夠看見自己脹挺得筆直的舌頭!腫脹的舌頭完全封住了他的喉嚨,無法呼吸的吸血鬼拼命扼着自己的脖子,鼻孔使勁翕動,可是卻于事無補。
不光是眼鏡王蛇部隊中的三個人,周圍還有七八名戰士,看到這種奇詭的景象,他們不由自主地後退着,想要離開正在發生恐怖變化的吸血鬼遠一點,再遠一點。在他們的認知和經驗中,莫名的變異意味着極度危險。
吸血鬼隻是死盯着自己脹得如同氣球般的舌頭,卻全然不覺自己的兩個眼球已經完全突出了眼眶,慘白的眼球周圍挂着充血的肌肉纖維,就這樣在半空中轉來轉去。他的整個臉都腫了起來,頭至少比平時大了一倍,而且肚子也在急速膨脹着,好象有人在拼命向他腹内吹氣!
轉眼之間,原本瘦得象個猴子似的吸血鬼,就已經脹得象個肉球!他身上的衣服早都被撐碎,可以看到那擴張到了極緻、已經完全透明的皮膚下面,血、肉沫、髒器的碎塊攪和在一起,混成了無法形容的漿液,而且這漿液如同自己有生命一樣,瘋狂湧動着,不住地啃食還能夠保持一點完整的髒器和組織!
漿液已經不完全是紅色,而是淡紅中混雜着濃黃與紫黑。
砰!
就在圍觀衆人驚駭得幾乎忘記呼吸的時候,吸血鬼的身軀終于爆碎,大蓬的濃漿甚至潑灑到了十幾米外!
鐵熊和毒蠍分别後退幾步,讓開了這些恐怖的濃漿,而那些站得過近的戰士卻沒有這種本事,他們震驚之餘,甚至都忘了閃避,就那樣呆呆站着,被濃漿淋了一頭一臉!
灑在地上的大片濃漿分成了數十團,它們好象有了自己的生命和意識,不停地到處流動着,象是在尋常新的可供吞噬的目标。這幾十團濃漿敏捷快速得令人心悸,幾乎可以比得上那些被逼得走投無路的老鼠!
那些被漿水淋到的戰士,剛來得及驚叫幾聲,就被漿水從口鼻中鑽入體内。有一個倒黴些的,身上漿水特别的多,竟然分成了幾團!其中掉在胸膛上的一團,左右伸展幾下找不到入口,居然化出一個尖銳的口器,鑽開撕破他的軍服、肌膚,硬生生從胸口穿了進去!這名士兵凄厲的叫聲頓時響徹了整座大樓,完全壓過了樓下傳來的密集槍聲!
這些戰士身體也象吸血鬼那樣膨脹、爆開,于是更多散發着奇異辛辣氣息的濃漿幾乎鋪滿了地面、牆壁,甚至是天花闆!
鐵熊和毒蠍臉色蒼白,再向後蹦了幾步,讓開地面上來回瘋竄的濃漿,可是他們背後已靠上了牆壁,哪裏還有地方可躲?
眼鏡王蛇臉色陰沉,他蹲了下來,伸手在地面上一按,帶着些慘淡綠色的寒氣刹那間彌漫到五米之外。被寒氣罩住的濃漿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内就結成了冰,再也動彈不得。它們掙紮着,竟然還發出了吱吱的尖細叫聲,但是越來越僵硬遲緩,最後逐一沉寂下去。
眼鏡王蛇雙手虛抱,快速繞了幾圈,雙手掌心中寒氣凝聚,生成了一團冰球,晶瑩剔透的冰球中央還可以看到有一點流動的綠色液體。冰球成形後就脫手而出,在鐵熊前方炸開,布下了一片近十米方圓的寒氣圈,那些争先恐後沖向鐵熊的濃漿一沾上邊,立刻被凍成了一個個形狀各異的冰塊。
随後又是一團冰球在毒蠍面前炸開,寒氣急速擴散,将一團幾乎已撲到她身體上的濃漿凝結在半空中!
毒蠍露在外面那半張臉的臉色慘淡,幾乎完全失去血色。她忽然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腹部飛閃出一道烏黑的光芒,将那團凍硬的濃漿擊碎!烏黑光芒連續閃動,毒蠍身周四米之内被凍住的濃漿全被一一點爆。烏光這才慢慢地收了回去,赫然竟是由一節節角質節環構成,頭部是一根鋒利利刺的奇異器官,有些象是蠍子的針尾。隻不過這根節針的根部是長在毒蠍下腹處的。
“毒蠍!冷靜點,沒什麽好怕的。這隻是最初級的變異生物而已。”眼鏡王蛇喝道。他仍在不停地向四周發射着冰球,接連扔出去了十幾顆,這才将所有還在活動的濃漿冰住。有幾團竄到了較遠處的濃漿,因爲再沒有食物和養分的供給,迅速失去了活力,已經化成了一灘濃水。從頭到底,它們的生命力還持續不到一分鍾。
和鐵熊、毒蠍一樣,眼鏡王蛇的臉色顯得異常的蒼白,不過他并非害怕,而是因爲疲累和虛弱。那些寒氣和冰球并不是很消耗體力,象這種三四階水平的類法術能力眼鏡王蛇可以随手扔個三四十次。可是冰球中那點綠液卻是彌足珍貴,那是他體内生成的毒素。這種帶毒的冰球是大範圍殺傷的利器,也是眼鏡王蛇部隊指揮官專用的配方能力。但是這一任的眼鏡王蛇在類法術域中能力并不是特别出衆,也沒有專修寒冰系的能力,因此無法把這個專屬的六階能力拆開使用。
一條吐空了毒液的蛇,哪怕是眼鏡王蛇,也會感覺到深深的疲累。
通!通!
深悶厚重的兩記槍聲壓住了新時代槍械密而輕的槍聲。這明顯不是法布雷加斯家族直屬戰士或者是眼鏡王蛇特種部隊成員會使用的槍械。
“是蘇,他在一樓!”眼鏡王蛇撐直了酸痛的身軀,大步向樓下走去。鐵熊和毒蠍則迅速鎮定心神,從另外一邊包抄了過去。在樓梯口處,鐵熊選擇走向樓梯,那麽毒蠍就應該從窗戶出去,沿着外牆到一樓去抄蘇的後路。
“他用的是什麽武器?”毒蠍開口問,她對槍械并不熟悉,無法僅憑聲音來判斷對方所持的武器,隻能開口求助于槍械專家的鐵熊。盡管先前和鐵熊鬧得并不愉快,可是面對這突然變得完全不可預知的蘇時,她還是想盡量的增加些把握。
“聽聲音應該是巴雷特,好象還有瑪格納姆。”鐵熊說,看到毒蠍茫然的表情,隻得再補充一句:“都是舊時代的槍,老掉牙的玩意兒。”
毒蠍立刻恢複了信心,從窗戶中躍了出去,頭下腳上,沿着外牆迅速向一樓爬去,真的就象是一隻行動敏捷的蠍子。
鐵熊搖了搖頭,繼續沿着樓梯向下走去,毒蠍顯然會錯了意,但是他沒有時間也沒有義務再做詳細解釋了。舊時代老掉牙的玩意,并非意味着沒有殺傷力,這些毒蠍根本不放在眼裏的老式槍械論威力的話,可以輕而易舉地在她身上開幾個大洞。走到三樓時,鐵熊已經取出了自己的專屬武器,一把精巧的小手槍,可以在瞬間射出數十根利針的恐怖東西。
通!通!又是兩聲厚重粗暴的槍聲響起。
一個緊靠牆壁站着的戰士忽然發現自己依靠的牆壁凸了起來,然後嘩啦一聲水泥磚土如雨落下,緊接着一發子彈破土而出,幾乎将他粗壯的腰轟掉了一半!
少校就站在這名戰士的身後,這兩槍來得太突然,他根本來不及去救這個手下,看着牆壁上突兀出現的洞口,以及還在血泊中掙紮的部下,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說起來,他畢竟是依靠能力進階而當上的少校,不象裏卡多那樣在戰場上浴火兩年。
不過少校再缺乏實戰經驗也不會伸頭到牆壁的空洞裏去看,那多半會等來另外一顆子彈。當那粗糙以及轟響得驚人的聲音後,他已經無數次地咒罵過自己,竟然沒有想到派人去看守培訓基地的武器陳列館。雖然那裏都是些早已淘汰的老式武器,可還是能殺人的真家夥!
在牆的另一端,蘇左手平端着巴雷特,槍口本來指向牆壁上的空洞,現在卻在緩緩平移,正是少校的方位。他的目光沒有投向空洞,而是望着右方的走廊轉角,右手中的瑪格納姆則指向了那裏。兩名全副武裝的戰士剛從轉角處閃出,怒吼着的瑪格納姆便将五顆熾熱的子彈傾瀉到了他們身上。
瑪格納姆的子彈并不是新時代的特種穿甲彈,擊不穿這些戰士的防彈衣和鋼盔。但是巨大的動能依然可以使他們的内髒重傷,如果落彈點恰好是臉部或者是大腿等沒有遮護到部位,更是會直接緻命。
瑪格納姆的怒吼還未結束,巴雷特又咆哮起來,将膛中最後一顆子彈送入牆壁中。子彈蠻橫地撞開了已經酥軟的牆壁,幾乎是貼着少校的後腰掠過。盡管子彈在牆壁中的穿行已經損失了大半的動能,少校依舊感覺到後腰處一陣灼燒的痛。他的反應也不慢,已經向前魚躍,如果動作稍慢一些的話,這發子彈可就是要直接命中了。
暗黑龍騎的少校畢竟與尋常士兵大不一樣,他在閃避中依然一揮手,将兩顆破片殺傷手雷準确地從牆壁的空洞中扔了過去。
蘇瞳孔急縮,這兩顆手雷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反擊!他不及思索,立刻揮手将巴雷特向前擲出,以結實的槍身擋住了手雷爆炸時的一些破片,給自己留下一線空隙。同時借這一擲之力,他也可以更加迅速的退後,好脫離手雷的殺傷範圍。
蘇以能夠達到的最快速度繞過了牆角,但是背臀和大腿上仍然傳來了火辣辣的感覺,身體也忽然變重了不少。22塊破片,蘇立刻知道了身體中的破片數量。他靠在牆邊,給瑪格納姆裝上了最後五發子彈,然後将已經沒有用的巴雷特槍彈放下。
他的額頭忽然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堪與上尉棍擊相媲美的痛苦使俊美的面容扭曲得有些猙獰。蘇後背的肌肉自行蠕動起來,一片片殺傷破片從傷口中被送了出來,紛紛掉落在地上。整個過程隻持續了幾十秒鍾,有18塊破片被排出,但仍有4塊入肉太深,甚至釘進了骨骼裏。蘇沒有那麽多的時間,隻好由着它們去了。
蘇深深吸了口氣,拖着動作已有些僵硬的身軀,消失在應急通道内。
半分鍾後,少校蹲在牆角處,看着散落一地的殺傷手雷破片,臉色非常的難看。彙集各方面的信息,結合從戰士護目鏡上傳回來的畫面看,蘇至少中了六刀,挨了四槍,而且還被手雷炸傷。可就是這樣,他居然還能逃跑,還能戰鬥?
少校不敢去想如果是自己受了這些傷會怎麽樣,他迅速地回想了一遍蘇的資料。一個曾經被忽略的細節浮現在少校的腦海裏:受罰紀錄,承受科提斯上尉六棍。六棍,科提斯上尉的六棍,這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但還談不上讓人震驚。少校這個時候卻覺得,也許問題的答案就在這六棍裏面。
“他在這裏!”與叫聲相伴随的還有細而密集的槍聲。然後瑪格納姆的怒吼響起,終結了突擊步槍的絮叨。
“第五槍……”少校一邊在心底默念着,一邊迅速向槍聲響起的地方奔去。
瑪格納姆又響了兩聲,兩個戰士的慘叫随之響起。這意味着蘇已經沖出了包圍圈。不過少校随後重新調整了布置,指揮剩餘的戰士重新在蘇的身後構成了包圍網,蘇的左右,各是鐵熊和毒蠍。而他的前方,則等着一條眼鏡王蛇。
少校在蘇突破包圍圈的地方停了停,地上的血迹證實了他先前的判斷,蘇至少又中了一槍。從直線上升的中彈率判斷,蘇的行動能力已經大幅度下降了。
蘇周身火熱,似乎血管中每一滴血都在沸騰着,灼熱的血液燒得他頭腦中昏昏沉沉的,不光是沉重的身體回應意識的速度越來越慢,而且他意識反應的速度也正在逐漸減緩。所有還能夠發揮作用的神經不停反饋着的信号,除了痛苦,還是痛苦。
蘇的大腦中一片空白,他現在更象是一頭垂死的狼,憑求生的本能在行動着。他很怕自己如果有了理智,就會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睡過去,再也不會醒來。
他有些笨拙地跳出了窗外,雙手勉強抓住了外牆,但是無力的身體向下沉了整整一米,才穩住了墜勢。蘇忽然聽到了一種尖細的呼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腰上就象是被鐵錘重擊了一下,然後一陣冰寒的感覺從腰部開始蔓延全身。
蘇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腰,用了比平時長了一倍的時間,才看清自己腰上插着根形狀奇異的蠍針。順着蠍尾望去,蘇看到毒蠍那半張臉正在兩米外的地方,向着他獰笑。
“這個女人……真他媽的醜!”蘇有些迷迷糊糊地想着。在他心底深處,一種莫名的高傲和無邊的怒火忽然迸發,将他平時的冷靜敲得粉碎。蘇從不認爲自己不會死亡,事實上,他一直在耐心等待着死亡一刻的來臨。他也不知道爲什麽會有這樣莫明的情緒,不過這的确是十幾年前就開始伴随着他的感覺。
蘇從沒想過自己會活着離開培訓基地,但是也絕不會是死在這個女人手裏!
蘇清醒了,他的雙手閃電般握住蠍尾的角質外殼,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一連串細碎的卡卡察察聲中,蠍尾殼上即刻布滿了龜裂,裂縫中噴出數十道細細的濃白色漿汁。
蠍尾其實是她最敏感的要害,被蘇捏破後,毒蠍立刻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她本能地全力回收蠍尾,沒想到卻把蘇也帶了過來!
兩人立刻糾纏在一起,毒蠍發了瘋般用指甲抓,用牙齒咬,然而蘇雙手握緊了蠍針,不讓它縮回毒蠍腹内去。看着毒蠍完全扭曲的面孔,蘇冷笑,雙手再次發力,竟把蠍針硬生生拔下!
毒蠍全身立刻僵硬,發出一聲連綿不絕的慘叫!她不停地吸着氣,再用盡所有的力氣喊叫出來,雙手則抓緊了蘇的衣服,根本不敢去碰腹部的創口!
糾纏中的兩個人從三樓墜下,重重地摔在地上。蘇翻身而起,将毒蠍壓在身下,短刀一抹,劃開了她的脖子,也封閉了她的凄号。
兩人墜落的地方,是培訓基地中央廣場的邊緣,而一百米外,就是基地的大門。大門緊閉着,基地裏所有的燈光都被關閉,越過大門和院牆,可看到外面燈火輝煌,而基地内則是漆黑一片。
雜亂、兇厲的腳步聲回蕩在廣場上,中央大樓的兩個側門不斷向外吐着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平端着步槍,慢慢向地上動也不動的兩個人走來。少校和眼鏡王蛇、鐵熊也出現在廣場上。三個人并肩站着,沉默地看着纏繞在一起的蘇和毒蠍。他們都非常清楚蘇的生命力已完全枯竭,甚至于連生命反應儀都掃描不出他的存在。蘇身上的傷,早就夠死上幾回了,又是什麽東西讓他一直堅持到現在,還能夠搏殺了毒蠍?體能、特殊的能力、身體素質,都已經難以解釋這一切。
幾乎是同一時刻,三個人都浮起了這樣一個想法,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殺了蘇!
戰士們在慢慢逼近,他們喘着粗氣,汗水不停地從脖頸中流下,扣着扳機的手指不住顫抖着,随時都有可能走火。
就在一雙雙緊張到了極處的眼睛前,一道黑影霍然站起!
嘶嘶嘶!十幾把突擊步槍同時開火,打得黑影舞動不停,幾秒鍾内,上百發子彈被送入了黑影的體内。直到黑影倒地,才有人想起打開了戰術照明燈,戰士們這才發現,原來被擊中的隻是毒蠍。
蘇呢?
所有的戰士剛剛想到這個問題,一名戰士忽然身體一軟,撲通一聲栽倒在地。蘇鬼魅般從那個戰士身後沖出,撲向了另一名戰士。今晚所經曆的極度恐怖的一切使這名戰士崩緊的神經斷裂了,他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不過過人的戰術素養使他的槍口依舊準确地指向蘇的身影,扣動了扳機!
又是熟悉的嘶嘶聲,突擊步槍噴吐着淡淡的火舌,戰士似乎看到蘇閃避的動作慢了一點,有數道火線穿過了蘇的左臂。
打中了!他心頭立刻湧上不可抑止的狂喜!甚至于對面兩個同伴被誤擊擊中也無法沖淡這份狂喜。
然而蘇居然沒有倒下!他拖着破爛的身軀沖到了戰士身旁,還能動的右手抽出了戰士腰間的軍刀,平放刃鋒,從戰士腰側刺了進去!
蘇不再理會這個戰士,又撲到了最近的一個戰士身後,用肩膀撞歪了他的重心,再用軍刀抹開了他的脖子。又是一叢彈雨射來,這次射擊者不再顧及同僚,大半射入戰士的身體,兩顆命中了蘇的右腿。蘇一聲不吭,将軍刀向後甩出,正中開槍者的咽喉!他随手拔出面前戰士腰間的制式軍刀,用左腿跳着,沖向了下一個目标。
看着蘇來回沖殺的蹒跚身影,看着他用身中一槍換取還對手一刀的舉動,少校、眼鏡王蛇和鐵熊都在一層層的冒着冷汗。他們喉嚨中幹澀之極,好像塞滿了沙子,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此時,三人同時從耳機中聽到了一個命令,口氣不容置疑。不論是發布命令的人,還是命令裏有關的内容,都經不得絲毫猶豫。
“把你的人撤下來,我們走!”眼鏡王鏡在說話的時候,已經在掉頭了。
少校面容忽然有些扭曲,他狠狠地向戰場看了一眼,陰冷地說:“不,讓他們去死吧。說不定隻要再多捅一刀,他就挺不住了。”
眼鏡王蛇和鐵熊有些詫異地向少校看了一眼,卻都沒有說什麽。
蘇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幹掉了最後一個對手的,他隻記得當他提刀四顧時,身周再也找不一個立着的人。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用還能使上一點力氣的左腿,拖動着大半已麻木的身軀,向培訓基地的大門走去,在他身後,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迹。
基地大門悄悄的打開了,将一個燈火通明的輝煌世界展現在蘇的眼前。燈光刺得蘇的眼睛眯了起來,除了各色光芒,他幾乎什麽都看不見。可是蘇知道,在那些代表着輝煌與文明的燈光背後,是無數時刻都想撕爛他的敵人。敵人的數目就如這燈火,無法數清。
盡管他聽不見,也看不見,可是蘇知道,在自己的身後,是一條血鋪成的路。有他的血,更多的是敵人的血。
迎着整個龍城的燦爛燈火,蘇握緊了軍刀,用盡最後的力氣,如一匹驕傲的獨狼,仰天發出最後的咆哮!
雲開了,露出懸挂在夜天的半輪浸血彎月。
在失去最後的意識前,蘇好象看到光芒中有一個窈窕身影正向他走來。
那是帕瑟芬妮。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是蘇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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