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他們是處于熱戀中的男女朋友。
關系的改變是在那晚過後。
白明明主動的,但是用語言表達的是裴玉。
我喜歡的那個人也喜歡我,多麽幸運。
白母當晚就發現了兒子的異常,他在沙發上坐着,不知道想些什麽,一個人傻樂。
直到裴玉再次上門,和兒子對視的時候,眼睛裏的東西跟之前不一樣,白母的疑慮才完全消除。
兒媳婦有了。
白母開始陷入忙碌狀态,逮着機會就問兒子,發展到哪個階段了,什麽時候兩家人吃個飯,把婚結了。
白明明慢悠悠的說,“媽,是不是最好先懷上,領證的時候是一家三口?”
白母眼角的皺紋都柔和了,“兒子,你真是媽的小棉襖。”
白明明,“……”
他的手機被拿走,耳邊是唠叨聲,“明明,過完年你三十一了。”
白明明嗯一聲,“知道。”
“你不知道,”白母說,“你媽我在你這個歲數,你都上小學了。”
白明明頭疼,他要拿手機,沒拿到,“媽……”
白母拍他的手背,“别撒嬌!”
白明明,“……”
還能不能讓他安靜的刷會兒微博了?
“小裴比你還大兩歲,”白母說,“女孩子更不能拖。”
白明明沉默了一會兒,“我跟她才談兩個月。”
“兩個月夠久了,”白母說,“那些婚前隻見一面的,還不是好好的過了一輩子。”
白明明抽嘴,“年代不同了。”
白母白了兒子一眼,“你們年輕人就愛拿那句話搪塞我們老年人,什麽年代不同,還不是借口。”
白明明無言以對。
他沒有一次說得過母親。
“年後我要進組兩三個月,工作也忙,她是我的經紀人,如果被媒體報道了,對我對她都會……”
白母打斷兒子的話,“媽就問你一句,你想跟小裴過日子嗎?”
白明明撐着額頭,腦子裏浮現裴玉的身影,他吻她的時候,她通紅的臉,蘊着層水霧的眼神。
還有他湊近的時候,她閉上眼睛,睫毛輕顫,期待,緊張又羞澀的樣子。
喉結滾動,白明明回答,“想。”
白母說,“那就不要瞻前顧後。”
“兒子啊,你結婚,跟你實現夢想,認真拍戲,這是兩碼事,支持你的人還會繼續支持你的。”
“媽雖然不關于娛樂圈的事,但是媽想,明星也是人,會有妻有兒,你說是吧?”
白明明被老娘的一番話說的心頭震蕩,泛着酸意,趁自己沒哭鼻子前結束談話,“媽,你趕快去睡。”
白母就這樣被兒子推進了房間。
扒拉了幾下頭發,白明明坐在床頭抽煙,他盯着虛空,什麽都想,又好像什麽都沒想。
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夥子,白明明有明确的目标,他過的很明白,知道自己想要哪些,不能沒有什麽。
對于裴玉,他是認真的,也爲今後考慮過。
第一段感情傷了,隻是不合适,白明明知道,也相信緣分,相信裴玉。
一根煙燃到頭,白明明回神,指間兩處皮膚燙的發熱。
“卧槽,搞什麽呢?”
他把煙屁股掐滅,往不遠處的垃圾簍抛出。
煙屁股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準确地掉落進垃圾簍裏。
白明明躺到床上,一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拿着手機撥号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在那邊傳來聲音前,白明明先開的口,“在幹嘛?”
裴玉說,“準備洗澡睡覺,你呢?”
白明明望着天花闆的白色吊燈,“在想你。”
裴玉的呼吸微頓,“油嘴滑舌。”
白明明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隙,他知道另一頭的女人此刻一定是面紅耳赤。
“你又沒親,怎麽知道我是油嘴滑舌?”
裴玉,“……貧嘴。”
白明明喜歡逗她,看她紅着臉,又拿自己沒辦法的樣子。
裴玉問道,“阿姨還好嗎?”
白明明哼笑,“比我好。”
裴玉忽然問,“明明,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白明明說,“沒事。”
不知道聊了多久,他貼在耳邊的手機殼變燙,手心出汗,胳膊肌|肉發酸。
白明明換了隻手,跟劉珊在一起的一年多,好像從來沒聊這麽久過。
他不說話了,裴玉喊了好幾聲,以爲手機信号不好。
白明明喚她的名字,“裴玉,”
裴玉,“嗯。”
白明明輕笑,“我好像比我以爲的還要喜歡你。”
下一刻,他說,“去洗洗睡吧,晚安。”
另一邊,裴玉愣愣的拿着手機。
好半天,她垂着頭,嘴角上揚,那個男人肯定是害羞了。
敲門聲突如其來,随後是裴父的聲音,“小玉,你出來一下。”
裴玉匆匆收斂喜悅的情緒,開門出去,“爸,怎麽了?”
裴父悶聲走到客廳,指着桌上問,“這是你的?”
跟上去,裴玉在桌上看到倆個t,有一個拆開用了,她驚訝的睜大眼睛。
家裏怎麽會有那東西?
裴父根本不給女兒時間,他低吼道,“說話!”
身子一震,裴玉不假思索,“不是我的。”
話落,她蹙起眉心,小朗這回要完蛋了。
裴父擺手,“行了,你回房吧。”
裴玉沒走,“爸,那個……”
裴父的眼睛一瞪,嚴厲道,“給我回房去!”
裴玉看了眼門的方向,她轉身回了房間,也沒心思洗澡睡覺了。
一個多小時後,裴玉聽到開門關門聲,她立刻走到房門口,留意外面的動靜。
裴玉沖出去的時候,她爸已經動手打了她弟,倆人怒目相對。
“爸,有話好好說,你打小朗幹什麽?”
裴父重重的哼一聲,背着手進房間,反手把門關上。
客廳裏的地上掉着藍色包裝的t,姐弟倆都沒出聲。
裴玉看到裴朗嘴角的淤青,爸真下得去手。
“小朗,你有女朋友了?”
裴朗扯扯嘴皮子,動到傷口,他嘶一聲,“玩玩而已。”
裴玉面色古怪,都把人帶回家了,不是玩那麽簡單。
裴朗自戀的挑眉,“裴女士,你弟弟長的是很帥,也不用盯着不放吧?”
“都這時候了還能嘚瑟,”裴玉撿起地上的t,“把人帶回來就帶回來吧,最起碼要收拾幹淨,别被爸發現證據。”
裴朗繃着臉,“我有分寸。”
裴玉咳一聲,“我有星達酒店的貴賓卡,要不?”
裴朗搖頭,一副堅定的姿态,“不要。”
裴玉意味深長的哦了聲,“那算了。”
她走出兩步,背後就響起某人的聲音,“要!”
挑了個陽光明媚,又沒事的日子,白明明跟裴玉去爬楓火山。
山裏寂靜,沒碰到什麽人,隻有冷風和寒意在跟陽光對戰。
經過較陡的一段時,白明明讓裴玉走前面,他在後面,萬一她踩滑了,還有他撐着。
到了山頂,繞是經常鍛煉的倆人都氣喘籲籲的。
白明明的小手指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劃破了,裴玉在包裏給他翻找創口貼。
一樣粉色物品掉出來,落在白明明腳邊。
他彎腰去撿,看清是什麽,表情就變了。
裴玉察覺氣氛有點不對,她低頭去看,見到男人拿在手裏的東西,臉上騰地一燒。
早上出門前,小朗問她去哪兒,她說要跟這人爬山,後來小朗讓她去廚房拿東西,肯定就是那時候偷偷塞她包裏的!
裴玉想在周圍扒個地洞鑽進去。
她把這東西裝包裏,真是百口莫辯。
裴朗,我被你坑死了!裴玉偏頭,眼神飄忽不定,就是不看面前的男人。
這會兒,白明明的心裏是萬馬奔騰,猛龍過江,波濤洶湧。
爬個山帶t,還帶了三個,這是邀請吧,一定是,絕對是。
白明明按着裴玉,“是我的錯。”
“啊?”
裴玉的腦子亂哄哄的。
白明明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這玩意兒應該我來準備。”
耳邊嗡一聲響,裴玉決定裝聾作啞。
白明明把東西塞口袋裏,摟着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脖子裏,“天寒地凍的,野外太冷了,明年夏天我們再來。”
裴玉繼續裝聾作啞。
白明明的肩膀聳動,他哈哈大笑,整個人趴在裴玉身上,笑的前俯後仰。
“是裴朗那家夥幹的吧?”笃定的語氣。
“嗯,”裴玉惱怒,“你還笑!”
她撓白明明的癢癢肉,白明明立馬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情人節那天,裴玉跟白明明沒回去。
他們在酒店過了一夜。
第二天醒來,裴玉睜開眼,枕邊的男人還在睡着,呼吸很輕。
她不自覺的伸手去摸,指尖劃過男人的眉眼,在他眉骨那顆朱砂痣上面停留。
白明明無意識的握住在他臉上亂動的那隻手,把人摟到懷裏。
裴玉趴在他的肩頭,望着窗外的晨曦,這個冬天比夏天還要溫暖。
被子突然往上一拉,蓋住了倆人。
哪個季節不重要,重要的是身邊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