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重炮陣地,或者沒有打算當作臨時陣地來使用的炮兵陣地,那麽其構造就隻能用複雜來形容了,一座完整的炮兵陣地,包含了指揮所,觀察陣地,發射陣地,掩體陣地等等。
如果是長期使用,那麽陣地要做下挖處理,如果是固定陣地,還需要做硬化處理來提高陣地的抗打擊性,不過這種陣地隻會用在岸防陣地上面,一般的野戰炮兵陣地隻分爲兩種,一種是最簡單的,不用做任何的準備,隻需要做好固定即可,另一種是下挖,隻留炮管在外面,以此來增加隐蔽性,防止敵軍炮彈會準确的落在自己的頭上。
重炮營因爲時間關系,以及敵情關系,所以這次的炮兵陣地根本不用做的太過複雜,加上日本海軍也根本不可能過來參戰,即便是過來了,他們的目标也隻能是帝國海軍,根本沒心思去對付這一個營的重炮陣地。
所以,他們的陣地就是最簡單的那種。
炮兵熟練的在地面上挖出了兩個深約三十厘米的固定坑,然後将炮架後方的支架放入坑内,調整角度,裝填炮彈,緊接着就可以射擊。
這是最簡單的方式,也是野戰中最常見的方式,優點是部署速度快,轉移速度快。缺點是沒有任何的防禦能力,一旦有敵軍大口徑炮彈落入陣地,整個陣地都會瞬間遭殃。
“目标121,敵軍陣地,仰角+4,方向0,高爆彈一發,1型引信,2号裝藥,核對諸元!”重炮營營長李三立接過參謀長遞過來的測算數據,迅速的拿出自制的大喇叭對着整個陣地大聲的吼道。
大喇叭其實就是用空炮殼做成的,并不是那種電子結構的,而指揮整個營齊射,如果不依靠點外物的話,命令是很難傳達下去的。
作爲一個有着豐富作戰經驗的老炮兵,李三立今年已經是服役的第七個年頭了,當炮兵也有六年,參加過的大大小小戰鬥更是數不勝數,對于這種任務,簡直就是手到擒來,甚至連前期的試射都不用。
重炮與其他火炮不同的地方在于,這個炮彈并不是完整的炮彈,在使用之前,需要根據實際情況來決定裝填什麽引信,而引信其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同的引信,可以将炮彈送到不同的距離。
而爲了能夠最大程度的節約炮兵的組裝時間,提高發射效率,引信也是由兵工廠直接制作好的,需要用到的時候,直接取出彈頭,裝上不同的引信即可,而裝填的步驟也并不麻煩,直接将彈頭底部對準引信扣下即可。
目前爲止重炮營一共配備有三種不同的引信,也就是1、2、3型引信,分别對應的距離是6公裏以内,12公裏以内和15公裏以内。
而有了這種方便,隻要炮兵引信裝對了,即便角度沒有調整好,最終炮彈距離落點最大的偏差也不會超出一公裏。而在李三立的指揮下,這個重炮營如今已經成爲了炮兵之中的佼佼者,其最大誤差更是能夠控制在五十米範圍以内。
假如是一門火炮單獨發射,五十米的誤差倒是挺大的,但全營齊射的話,這個誤差基本上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一炮好!二号炮!……三十二炮好!”
不足一分鍾内,全營三十二門重炮全部準備妥當,隻等李三立一聲令下,這三十二枚155毫米的重型炮彈将會發射到對面的日軍陣地那裏。
而一個炮營一共有六十四個班,一個班爲十二人,其中一個班負責操縱火炮,另一個班負責服務這門火炮,這個編制整體上偏小,對于士兵的負擔也是比較嚴重的。一般而言,目前世界主流炮兵單位的一個營是由三個四門制連,12門火炮組成的。
即一個排配備一門火炮,也有四個四門制連組成,根據火炮口徑的不同,組成會有一些不同的差别,像中華帝國這種三十二門重炮組成的炮兵營,在整個世界上也極爲罕見。
如果不是配備了大量的卡車,這些炮兵早就被累死了,但即便是配備了卡車,炮兵也累的差不多了。
“預備,放!”
不管累與不累,到了戰場上,戰争始終是排在第一位的,因爲途中日本鬼子的搗亂,結果導緻炮兵晚了半天時間抵達戰場,極大的拖延了戰争的進程,李三立這會兒可沒什麽好抱怨的,隻是想着将自己的怒氣撒在對面日本人的身上。
‘嗖……’
155毫米炮彈在炮臼的撞擊下,引信内的火藥瞬間釋放出恐怖的高溫,推動着沉重的炮彈滑膛而出,炮彈在離開炮膛之後,便發出一陣陣嘶鳴的慘叫聲,空氣似是無法承受這種痛苦一般,也緊随着配合着發出了沉悶的痛哭聲。
‘轟……’
炮彈與空氣的戰争所發出的聲響,還未來得及讓對面的日軍發出恐懼的聲音,一顆顆155毫米高爆炮彈便一頭砸進了日軍的陣地之中,猛的爆發出一陣巨大的爆炸聲,連帶着劇烈的震動。
轟,一團團橘黃色的火焰騰空而起,在接觸了空氣之後,火焰更加迅猛了些許,四周的空氣瞬間被瘋狂竄漲的火焰無情的吞噬着,氧氣助燃,日軍的陣地上更是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
但這并不是結束,而是剛剛開始而已。
炮彈的憤怒聲,就連大地也忍不住的微微顫抖,似乎在向炮彈示弱一般,大量的破碎彈片被炮彈爆炸所産生的沖擊力猛的推向四周,大量的彈片無情的吞噬着周圍的一切,将所有阻擋在它身前的物體無情的撕碎,然後狠狠的鑽進去。
‘噗……’
待在防炮洞内的日軍士兵松茂大井猛的吐了口鮮血,此時此刻,松茂大井感覺自己整個人的狀态很不好,自己的體内更是一陣的劇痛,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撕碎了五髒六腑一般,眼前更是出現了一片模糊的景象,臉上有些溫熱濕潤的感覺。
忍不住的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臉,發現手上盡是紅色的鮮血,陣地内哀嚎聲一片,但是松茂大井卻什麽也聽不到,身體的疼痛,讓他忘記了呻吟,眼中盡是四周戰友張嘴痛苦的表情。
松茂大井感覺到了恐懼,是的,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感覺到了恐懼。
在他的戰友的身上,并沒有看到有任何的彈片鑽入的痕迹,整個身上更是沒有任何的傷口,可是那些戰友此刻卻滿臉是血,雙眼,雙鼻,口中,雙耳,到處都在往外流着紅彤彤的鮮血,場面甚是吓人。
松茂大井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差不多跟他們是一樣的,而正是那副慘狀,讓松茂大井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感。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無能爲力,隻能一點點的強忍着身體内部傳來的疼痛,猛烈的咳嗽,一口口的鮮血不斷的從口中被咳出來,身體内部的力氣正在一點點的消散着,身體的疼痛之意也同樣在一點點的消散着,同樣的,他的意識也在一點點的消散着。
僅僅隻是一輪的射擊,便給躲在戰壕内的日軍士兵帶來了如此慘重的傷亡,這是在此之前他們所沒有想象到的局面。
而更爲恐怖的是,防炮洞的确爲他們遮擋住了大部分的彈片,在這道長約四百米的攻擊範圍之内,真正被彈片直接殺死的日軍士兵不足十人,但是被炮彈爆炸所産生的沖擊力所殺傷的日軍士兵,卻是不下二百人。
在這道防禦陣地裏,日軍的人數本就很是密集,整個三十六師團的兩萬四千餘名士兵全部待在這條長約二十三公裏的防線内,平均每公裏防線有一千名士兵,也就是一米防線一個人,而防炮洞隻有那麽多,他們也不可能将整個防線下方全部挖空,基本上每隔五米就有一個防炮洞,而一個防炮洞要鑽入五到六個士兵。
四百米的距離,有八十個防炮洞,大約四百多個士兵,而這四百多個士兵之中隻有少量的士兵能夠幸免的。
重炮齊射,所産生的效果絕非一加一那麽簡單,三十二顆炮彈前後幾乎同時爆炸,沖擊波也是有疊加效果的。
而重炮營那邊更是采用了雙排交錯陣型,十六門火炮位于第一排均勻分開部署,十六門火炮則在前面兩門火炮之間的空隙内部署。
這樣部署的好處在于,隻要是被他們瞄準的區域内,地面目标基本上沒有幸存的可能性,是的,連理論上的可能性都沒有。
而有幾個倒黴的日軍,更是被重炮直接命中了防炮洞的上方,整個防炮洞瞬間坍塌了下來,将裏面待着的日軍直接活埋了進去。盡管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被埋的并不深,隻要迅速的挖開身上的泥土,存活下來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但是被炮彈爆炸所産生的沖擊破所殺傷的日本步兵,此刻更是渾身無力,連左右動彈都是個問題,根本就騰不出力氣去挖開埋在身上的泥土。
僅僅隻是一輪射擊,便報銷了日軍一段四百米左右長度的防線,場面甚是恐怖,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并不是結束,而是開始。(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