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寬重重的敲打在坦克的斜面裝甲上,入手的感覺與野豬式坦克并沒有什麽區别,都是那種生硬的疼痛,畢竟是鋼鐵裝甲,不是棉花做成的棉被,光從力度上,是無法判斷出裝甲的厚薄的。
但是作爲一名老裝甲兵,每一個人都有着自己的一套判斷思路,通過敲擊裝甲的回音來判斷這副裝甲的大概性能。
越是脆弱的裝甲,回音就越是清澈響亮,反之則聲音越小,回音越是沉悶。
按照王思銳的意思,二号坦克其實還是要按照輕型坦克去研究的,但是它的性能要臨近中型坦克,所以當初在制定目标的時候,下令将總重控制在二十噸以内。
但是一系列的硬性要求,以現代的技術根本就無法滿足那些要求,即便是特種鋼廠那邊革新了技術,采用了最新式的煉鋼法,采用了最新式的合成裝甲,最終的結果也依舊沒有完全按照王思銳的思路去發展。
一系列的硬性指标,讓這台原本定義爲輕型坦克的二号坦克,迫不得已的搖身一變成爲了中型坦克。不過在中型坦克家族當中,二号坦克的性能其實并不算是最先進的,當然,那是跟後世相比較起來,放在現在,就是一代的野豬坦克,其性能也足以稱霸整個地球。
殊不見,僅僅隻有三個裝甲師,九百多台坦克的數量,就帶領着幾十萬皇家陸軍将士在俄國戰場上腥風血雨,大殺四方,俄軍75毫米以下口徑的火炮,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加上強大的機動能力,更是讓俄軍苦不堪言,而一旦俄軍組建了集群炮兵陣地打算對付裝甲師,這邊炮兵部隊的獨立炮兵師就會立即上來支援。
憑借着無線電,火炮性能,偵察技術等方面的優勢,皇家陸軍總是能夠一次次的打破這種危機,讓一切對裝甲部隊有可能産生威脅的可能性降到零點。
在一片秘密的訓練場内,二十八台坦克不間斷的進行着各種各樣的适應性訓練,這是從第一零三裝甲師的三百多個車組中挑選出來的二十八個優秀車組,在坦克戰術方面,他們已經不存在任何的問題了,加上坦克在戰場上又沒有任何的對手,所以,這次李清平給他們規定的時間隻有一周。
他們隻能在這裏進行爲期一周的适應性訓練,然後,西線指揮部将會單獨調派一個團的步兵,加上由這二十八台坦克臨時組成的機動部隊,外加十幾名由李清平組成的工廠技術人員,一個從洛陽過來的警衛營,共同組成西線特别行動隊的全新編制。
當然,這個編制隻是臨時性的,但是這支臨時部隊的權力卻是特别的大,他們可以在整個戰場上自由的選擇攻擊目标,甚至可以命令附近的西線部隊是讓路還是配合他們作戰。
而所做出的這一切,隻是爲了能夠讓工廠的那些技術人員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二号坦克的問題所在,當然,沒有人希望二号坦克存在任何問題,他們希望這是一台完美的坦克。
至于這項任務爲什麽會落在工廠的身上,原因很簡單,科研所那邊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搞這些後期的實戰調查,本就人手不足的科研所,甚至隻是在完成了最初期的試驗之後,便直接将後續的試驗任務交給了工廠,他們還要抽調更多的人手去研制下一代的坦克。
當然,其實也并不僅僅隻是坦克,裝甲部隊可不隻是由坦克組成的部隊,一支完整的裝甲部隊,是由坦克,裝甲步兵,炮兵等多兵種組成的,在二号坦克研究完成之後,科研所那邊隻是派出了一個團隊去進行下一代坦克的前期研制,其餘的人一分爲二,一半去研究裝甲步兵車,一半去研究自行火炮。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總之,目前科研所那邊是沒有精力去關注後續的試驗,如果工廠,或者前線部隊發現了坦克的問題,那麽他們在針對這些問題做出相應的補救措施,如果沒有,那就這麽一直生産下去。
反正科研所的任務就是不斷的去研究更先進,更強大的軍事裝備,至于什麽時候裝備,什麽時候制造,裝備多少?這個就跟他們沒有關系了,那是上面該考慮的問題。
一台标号爲三的二号坦克内部,主炮手孫兵下意識的伸手去取出一顆新的炮彈,但是摸了半天,卻沒摸到那顆新的炮彈,車長朱寬則是在三百六十度的車長塔内不停的觀察着四周的情況,根本沒有注意到孫兵這邊的情況。
炮架的設計類似于步槍彈夾,在後面有一個專用的卡槽,要想手動取出的話,就必須先用力的去推後方的彈帽,然後再擡起彈頭。
理論上來說,這種設計的确能夠最大限度的減少取彈的時間,但是經過短短一周的時間測試,他們發現了一個很蛋疼的問題,那就是這個炮架比較容易卡彈。
75毫米的炮彈不是那種幾毫米的子彈,它本身的重量就已經達到了6公斤重,炮架底部的彈簧在長時間使用過後,會出現彈力不足的情況,這也就導緻了有些時候,彈簧無法将炮彈頂上來,乘員必須要采用其他的方式來取出炮彈,這反而增加了裝填彈藥的時間。
加上沒有配備裝填手,現在又多了個故障率極高的半自動運彈系統,雖然坦克的火力得到了增強,但其實效率卻減小了不少,甚至還不如野豬式坦克。
“******,這什麽狗屁的設計?這要是在戰場上,我們早死一百次了。”孫兵不由的怒罵一聲,這已經是第三次發生這樣的情況了,而前兩次,每一次都讓他不得不停下來,然後用了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将炮彈取出來,很費時,也很費力。
“行了,人家也是好心好意的,你不領情也就算了,有意見可以提出來,沒必要在這罵娘。”朱寬随意的說了句,旋即命令安山返航,關于炮彈卡殼這個問題,的确是個比較蛋疼的問題。
朱寬甚至都想問一句,難道他們在後方試驗的時候就沒有發現這個問題嗎?還是說,他們在後方根本就沒有實驗?爲什麽一周之内,光是卡彈這個問題,二十八台坦克加起來差不多發生了五十次左右?這種高概率的故障,真要是到了戰場上,會産生什麽樣的後果?
而對于這個問題,以李清平爲首的工廠技術人員也是腦袋都快要大了,十幾個技術人員已經整整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就是在不停的開會,讨論如何解決這個故障?在後方的時候他們也的确是發現了這個問題,但是并不嚴重,而且還是偶爾的有一台坦克會出現,在更換了彈簧之後,這種問題便解決了。
可是卻沒有想到,當他們來到前線之後,炮架卡彈這個問題會這麽的嚴重,這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部隊的正常使用,而現在擺在李清平面前的,隻有三個選擇,要麽不管這個問題,繼續按照原計劃去前線,但這個選擇顯然是無法堅持的,第二種選擇是抛棄半自動運彈系統,但是這樣的話,沒有裝填手的問題便會被無限的放大,第三種便是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李工,我們是不是可以借鑒一下工廠傳送帶的設計理念對炮架進行一番改造?”一名叫王四喜的年輕學徒工提議道。
“說來聽聽!”李清平緊緊的皺着眉頭,他已經被這個問題整整困擾了幾天的時間,集思廣益也沒能想出什麽好的辦法來,甚至每一個提議,都要進行一番試驗,結果都不是很理想。
“我們可以利用六個齒輪,并采用履帶的設計方案,并且在炮架中設計九個卡槽。”王四喜迅速的在一張紙上畫着一副草圖,草圖很潦草,直線彎彎曲曲的,但并不影響閱讀理解。
“四個齒輪位于炮架底部,中間的與中間的兩道齒輪鏈接,然後設置一個類似汽車啓動裝置的搖把來鏈接這六個齒輪,到時候隻需要轉動搖把,六個齒輪便會向同一個方向轉動,我們取消彈簧的設計,采用人力來向上輸送炮彈,每到一個位置,自動卡住,我們可以設置一道保險,等所有炮彈用光之後,隻需要打開保險,就可以自動落下。”王四喜一口氣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這是他偶然間想到了車間裏的一些傳送帶裝置,才忽然想到的靈感。
“立即找一個炮架進行改裝,必要的時候,可以減少一顆炮彈的容彈量。”李清平在聽完這個提議之後,似乎也覺得可行,立即吩咐道,反正他們帶過來的配件有很多,拿幾個出來改裝一下也無所謂。
齒輪什麽的都是現成的,就是鏈條有些讓人蛋疼,最終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取代的皮帶,在經過了兩個小時的改裝之後,一個最初版本的改進版半自動運彈裝置便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初步的試驗基本上是可靠的,但還是有一些小問題,比如過于沉重,長時間的使用,會讓主炮手過于消耗體力,不利于長久作戰。
随後,又經過了幾個小時的商讨改進,在增加了四個齒輪位于頂部之後,基本上已經達到了理想的要求,搖把的使用重量要比先前輕了四分之三,容彈量也被縮小爲八顆,在喊來了二十八位主炮手,挨個體驗了之後,李清平決定立即對二十八台坦克進行臨時的改造。
隻要能夠證明這一裝置是可行的,那麽他們就會将這套裝置的圖紙送到科研所,而以科研所的能力,估計能夠研究出更加合理,更加可靠的新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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