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營長,我忘了

‘呼~~~’

川下右仁重重的呼了口氣,胸膛一上一下不停的運動着,口中不停的喘着粗氣,臉上紅潤潤的,心中甚是恐懼不已。

“怎麽會這樣?爲什麽會是這樣?支那人難道真的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了嗎?”川下右仁心有不甘的一拳砸在身旁的一顆小樹上,小樹瞬間搖搖欲墜,似是無法忍受川下右仁的憤怒。

一個大隊,那可是整整一個大隊的兵力啊。

山崎大隊,是整個第六師團,乃至整個皇軍之中戰鬥力最強悍,戰鬥意志最強悍的一支大隊,那是第一的存在,而且還是唯一的存在。

可是山崎大隊竟然敗了,而且還是敗的這麽窩囊。

整整一個大隊,竟然打不過支那軍的一個連,兩個中隊的兵力正面沖鋒,短短幾分鍾之内,便隻剩下了近百人,這種恥辱,日本陸軍又什麽時候承受過?

川下右仁始終想不明白,那支赢弱的支那軍,爲什麽會在短短幾年内就忽然崛起?

以往的時候,他們一個大隊可是能夠追着數倍的敵人到處亂跑的,但是現在呢?他們一個連,就能夠追着一個大隊的日軍到處亂跑。

回頭看了眼丢了神似的日軍,川下右仁忽然覺得胸口猛的一疼,一口鮮血猛然噴出。

“川下君,不要管我了,立刻帶着部隊回義州,與那裏的部隊進行彙合。”山崎峻六有些艱難的開口道。

此刻的山崎峻六,心中也并不比川下右仁好多少。

如果說之前隻是看到了那種神秘火炮的威力的話,那麽現在,山崎峻六已經徹徹底底的體會到了這種痛苦。

他親眼看着一顆炮彈朝着他飛來,盡管他已經拼盡了全力的想要躲開,可最終還是沒有能夠躲開這枚炮彈。

不過,山崎峻六還是有一些運氣的。

雖然沒有躲開這枚炮彈,但是山崎峻六也并沒有因此而喪命,不過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右腿上現在還鑲着兩片巨大的彈片,後背上也有一片彈片。

加上失血過多,山崎峻六此刻整個人更是臉色蒼白,山崎峻六甚至能夠感受到,體内的鮮血正在迅速的流逝着。

随着鮮血的流逝,山崎峻六的體力也在迅速的流失着,如果不能夠及時的得到醫治的話,山崎峻六估計撐不過半個小時便會徹底的死亡。

或許,對于山崎峻六來說,死亡才是唯一的歸宿,隻有死了,對他才是一種解脫,活着,反而是一種麻煩。

“大隊長閣下,我們是不會抛棄你的,我們還等着您親自帶領着我們去殺光支那人報仇雪恨呢。”川下右仁下意識的回應道。

“八嘎,帶着我,我們誰也逃不掉,我現在已經身受重傷了,即便是逃回了義州,短時間内也不可能恢複,再說了,恢複之後,難道你覺得我還能活下來嗎?與其被人治好了以後再承受一次痛苦,還不如一次痛苦就解決的好。

而你不同,你必須要好好的活下去,将這裏的情況告訴大本營,讓他們盡快的想出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否則的話,會有越來越多的帝國勇士玉碎。”山崎峻六越來越吃力道。

武士道精神不允許他在戰敗了以後活着回去,如果是小敗自然無所謂,可是現在,不僅僅丢了兩個中隊的兵力,甚至連他自己也身受重傷,就這樣回去,非但無法獲得軍隊的掌聲,反而會成爲衆人嘲諷的對象。

當然,如果山崎峻六不能夠狠下心來剖腹自殺的話,那麽他将會被送上軍事法庭,最終依舊難逃一死。

反而,死了,他的牌位還可以被供奉在神社,接受後人的祭拜。

“大隊長閣下,川下閣下,支那軍追過來了,有很多人,人數跟我們差不多。”一名日軍匆忙的跑來,驚恐的彙報道。

川下右仁不由的回頭看了眼,距離他們大約不足一公裏處,密密麻麻的全是支那軍的身影。

這是支那軍的援軍,緊接着,川下右仁瞳孔猛的一陣收縮,他看到了那個讓他們如此狼狽的武器是什麽了。

雖然距離太遠,根本看不清楚,但是隐隐的還是能夠看到一些影子的。

隻需要一名士兵扛着就能跑?這……

‘嗵!’

一聲輕微的響聲,由于距離太遠,川下右仁隻是隐隐約約的聽到了這股聲音。

但是,對于這種聲音川下右仁已經是很熟悉了,他知道,這種聲音就是那種奇怪的火炮制造出來的。

‘轟……’

一枚炮彈在距離日軍不遠的地方爆炸開來,一顆大腿粗的大樹,瞬間傾倒在地,上面隐隐的有些火苗,冒着屢屢青煙。

一人背着就能跑的炮,這到底是什麽武器?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武器?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義州城,還能保住嗎?

義州城可是連一門火炮都沒有的,日軍的火炮還沒來得及運到那裏,而這種直上直下的火炮,似乎是讓城牆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不能回義州,川下右仁下意識的想到,一石回了義州,那麽他将有可能永遠的留在那裏。一股濃濃的危險感,由内而外,充斥着川下右仁的整個腦子裏。

“快,擡起大隊長閣下,我們繼續向東走。”川下右仁沒有理會山崎峻六的意見,直接下令向東轉移,不管去哪裏,先甩掉後面的追兵再說。

此刻日軍已經毫無鬥志,一旦被後面的敵人咬上,他們這些人可就别想逃走了。

前面的日軍瘋狂的逃竄着,後面的皇家陸軍瘋狂的追逐着,雙方之間始終保持着一定的距離,隻要日軍一停下來,後面的炮火就會立即砸在他們的頭上,緊接着,步兵就會迅速的拉近與他們之間的距離。

而他們繼續逃竄着,雙方之間的距離雖說也在拉近着,可是卻沒有那麽的明顯,若是按照這個趨勢,鬼知道什麽時候才會追上。

前面的日軍已經逃的有些忘乎自我了簡直,恨不能丢下一切負重,水壺,飯缸等生活用品,更是被丢了整整一路。

就連那唯一的一挺重機槍,也被他們丢盡了山溝内,步槍倒是沒丢,這點倒是也能看出日軍的戰鬥素質。

爲了逃命,日軍可謂是什麽事情都做盡了,隻可惜,緊緊追随在他們身後的皇家陸軍,卻是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

遠處的天邊,已經隐隐的出現了一絲絲的黑幕,追逐戰,從上午開始一直追到了日落。

逃跑的,追擊的,沒人知道他們到底跑了有多遠,前面的日軍可謂是累成了一條死狗,後面追擊的皇家陸軍也沒好到哪去。

“呸!******,小日本怎麽這麽能跑?”楊大山猛地吐了一口,将一直飛進自己口中的一隻蚊蟲給吐了出來,忍不住的怒罵道。

不過這朝鮮到處都是山,看似跑了很遠,其實卻并沒有多少距離。

“營長,團長命令我們停止追擊。”電報兵趁着部隊停下來休整的功夫,迅速的打開了電報機,結果就收到了團長的命令。

“什麽?停止追擊?老子一個營追了一整天的功夫,就這麽放了?”楊大山有些不太願意的回應道,如果剛開始團長就下這個命令的話,或許楊大山還會停止追擊,隻是現在……

“營長,我們的确不能再追了,在追下去的話,萬一要是鑽進敵人的伏擊圈,我們這個營可就不好說了。”譚永大口的喘着粗氣,走到楊大山身旁建議道。

聽着譚永的話,楊大山猛的瞪了眼對方。

不過譚永卻并不害怕楊大山,他是四營的參謀長,如果這個時候他不出聲制止這一荒唐的命令的話,那麽就是他的失職,萬一部隊遭遇了什麽不測,楊大山固然要擔負責任,可是他這個參謀長也跑不掉。

“我大概的算了下,我們差不多追擊了近四十公裏,也就是說,距離我們最近的支援,至少也在三十五公裏之後。我們隻有三個連的部隊,一旦敵人轉過頭來反撲,我們是無法承受的,即便我們在火力方面占有優勢,但是我們能夠支撐上半天以上的時間嗎?一連隻跟日軍交戰了半個小時不到,就損失過半,如果現在來上三千敵人,跟我們交戰半個小時呢?

而我們又是深入敵後,必須要考慮補給的問題,這次追擊我們也并沒有攜帶太多的彈藥,萬一彈藥用盡了該怎麽辦?我們營是先鋒,萬一先鋒被打掉了,對我們整個聯軍的士氣都将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我們過來是爲了取得勝利的,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勝利,所以,在後續部隊沒有趕上來之前,我們不能繼續追擊下去了。

團長不是隻讓我們停止追擊嗎?又沒讓我們撤回去,我敢保證,我們隻要敢繼續追,那幫小鬼子就敢繼續逃。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做出撤退的姿态,同時派出小股部隊進行追蹤偵查,等到夜間,咱們在悄悄的殺回來,小鬼子跑了一天,估計見我們撤退了他們也不會在趕夜路了,這樣我們即省力了,又能解決問題。”譚永将自己的理由說了出來。

“操!你有這種方法怎麽不早說?害的老子累的跟條狗似的去追小鬼子。”楊大山瞬間有種罵娘的沖動,要是沒主意也就算了,可譚永明明有主意,卻早不告訴他,這算怎麽回事麽?

“額……營長,這不是沒什麽經驗嘛,一路上盡顧着跑了,忘了分析敵我情況了。”譚永有些臉紅的撓着頭,說到底,還是作戰經驗不足,盡管在平時訓練的時候總是能夠及時的拿出最好的主意,可這到了戰場上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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