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因爲對面的數千人雖然蠢蠢欲動,但卻并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爲,所以武羊并不敢下令開槍,以免引起更大的沖突。
但是在有心人的指引之下,對面的數千人竟然朝着軍營發起了沖鋒。
這下即便是武羊再怎麽心慈,眼下也不得不下令開槍。
一旦被這些人沖入軍營,後果不堪設想。先不說軍營内隐藏的兩個營兵力肯定會暴漏出來,就是對他們新式陸軍的聲望打擊那也是巨大的。
外人可不會看你駐守的兵力是多少,他們隻知道,你們武裝到牙齒的軍隊,被手無寸鐵的平民給沖破了。
‘哒哒哒……’
‘啪……啪……’
一時間,早就已經将子彈上膛的重機槍以及步槍,瞬間便将自己的火力發揮到了最大。
兩名機槍手更是雙手扣住扳機,始終不曾停下來緩上一下。
子彈猶如潑水一般的被發射了出去,一顆顆的子彈,前仆後繼的鑽入了敵人的身體内。
而對方距離他們的陣地,也不過二三十米遠,這麽近的距離,對于最大射程高達數千米遠的重機槍來說,無疑是等于給了它一個瘋狂殺戮的機會。
隻見一顆顆重機槍子彈,在穿透了前面人的身體之後,餘力繼續催促着它朝着下一個人的體内奔去。
二三十米的距離,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短短一二十秒的功夫,地面上便躺了滿滿一地的屍體。
而看着滿滿一地的屍體,武羊面無表情,心裏面甚至沒有任何的波動。
對于這種畫面,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見了。
如果這些隻是無辜的平民,那麽或許武羊的心中還會有那麽一絲的不舍,但這些人顯然是被某些人給蠱惑了,他們竟然妄圖沖擊軍營。
無論是誰,妄圖沖擊軍營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哒哒哒……’
重機槍的子彈混雜着步槍子彈,一顆接着一顆的撲向面前的敵人,短短一分鍾不到的功夫,面前便被清理出了一片死亡區域。
不大的空間内,除了屍體便是倒在地上痛苦哀叫的傷員,連一個能夠站起來的人也都沒有。
而此時,槍口也開始逐漸的向着兩側轉移了過去,随着槍口的調轉,大量的八旗後代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眼前的這一幕,也将後面的人吓的渾身發抖,忍不住的想要往後逃跑。
但無論是重機槍還是步槍,人的速度又怎麽可以跑的過子彈的速度?
甚至一些剛想要逃跑的八旗子弟,還沒等身體做出具體的反應,整個人便被數顆子彈擊中,瞬間倒在了地上。
生命就像是麥子一樣,被收割機無情的收割着,成排成排的倒下。
整個地面上,被鮮紅的血液所占領着,整個空氣中,到處都彌漫着血液的血腥味。
而待在後面的八旗子弟,更是被眼前的這幅場景給吓的雙腿發軟,一時間更是不知所措,甚至,連逃命都成爲了奢侈。
哭喊聲,痛苦的呻吟聲,充斥着整條街道。
誰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敢毫無顧及的去開槍,而且這一開槍還真的就收不住了。
陣地上,滿滿一地的彈殼告訴了衆人,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激戰,隻不過,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停!”看着眨眼間便被擊退的八旗後裔,武羊有些于心不忍的下令停止攻擊。
武羊這一刻無疑是有些心軟了,他并不想看着那麽多無辜的人因爲某些人的慫恿而丢掉了性命。
而武羊也始終記着自己曾經的那個夢,所以武羊也一直都在告誡這自己,隻要他們不主動攻擊,武羊是絕對不會下令開槍的。
就好比現在,他們開始往後退去,武羊也就下令停止開槍。
而如果換做是武自诩站在這裏的話,恐怕武自诩也同樣的會下達一道命令,隻不過這道命令并不是停止開槍,而是下令部隊追擊。
槍聲,就是最好的傳導信号。
兩挺重機槍,加上二十多支步槍所制造出來的響聲,足以讓半個京城都聽到。
而那些正在内城巡邏的部隊,在聽到槍聲以後,肯定會迅速的朝着軍營這邊奔來,兵力,現在已經不是束縛武羊的原因了。
‘啪……’
就在武羊下令停止開槍的命令以後,左側的方向傳來了一陣槍響,這些槍響大約由上百支步槍組成。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距離營區最近的巡邏隊趕來支援了。
而在他們回營的路上,有這麽多的八旗後裔堵在這裏,再加上前面的槍聲,即便是傻子也明白了現在的情況,于是,幾隻巡邏隊聚集在一起之後,當即朝着擋在他們面前的八旗後裔發起了攻擊。
不過這支巡邏隊心系營區的安危,所以也并沒有對這些八旗後裔進行瘋狂的屠殺。
他們隻是清理出一條可以讓他們安全通過,并且抵達營區的通道之後,便不再去理會那些躲在一旁,或是四處逃竄的八旗後裔。
不大會兒的功夫,這支百人組成的巡邏隊便來到了營區門口。
不過在看到營區門口的情況之後,心裏面也不由的大吃一驚。
滿滿一地的屍體,少說也有數百具,而這距離槍聲響起也不過十分鍾左右的時間,而整個槍聲響起的時間,更是不超過兩分鍾。
雖然他們都很清楚重機槍的威力,可是所有人都有些後怕,如果未來在戰場上,敵人也裝備了大量的重機槍該怎麽辦?
雖然他們都知道該如何去躲避重機槍的攻擊,可那畢竟是重機槍,要想真正的躲開,隻能依靠運氣的幫助才行。
而随着時間的推移,之前圍堵在營區的八旗後裔也已經消失的一幹二淨,隻留下了地面上的數百具屍體,證明他們曾經來到過這裏,曾經想要沖擊軍營的證據。
槍聲,将整個内城的巡邏隊全部吸引回了營區。
已無戰事的營區,武羊隻能命令士兵們開始清理街道上的屍體,同時帶領着一個班的警衛,朝着外城的軍營趕去。
這次的事件實在是太過稀奇,他必須要盡快的找到王思銳,然後将這裏的情況如實的彙報上去。
稀裏糊塗的,先是有人鬧事,然後短時間内聚集了上千人,緊接着便是械鬥。
然而上午剛将人給抓回來,下午就出現了這麽多人圍堵軍營,而且點名指姓的要求他們放人。
如果他們隻是正常的聲援的話,或許武羊還并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
雖然之前他們的确發生過械鬥,但說到底還是同屬一脈,都是滿族的後代。
當了幾百年的皇族,如今卻被漢人給抓起來了。大家放棄恩怨,暫時的聯合在一起來抵抗他們,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在人群當中,武羊很清楚的感覺到了,似乎在人群的背後,有一雙手在推動着整件事情的進展。
械鬥,沖擊軍營。
再将這兩件事情聯系在一起之後,武羊越來越覺得這件事情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看着正在清理屍體的部下,武羊忽然想起了在這些人沖擊軍營之前,好像有人從中蠱惑。
“楊根,給我仔細的搜一下每一具屍體,任何東西都不能錯過。”武羊突然停下了步伐,朝着正在指揮着清理屍體的一營長楊根命令道。
同時,又朝着身邊的士兵吩咐道:“去外城軍營找旅長,将我們這裏的情況告訴他,就說我清理完屍體以後就過去。”
“是!”楊根和那士兵同時應了聲,旋即便各自幹着各自的事情。
很快,道路的中間便被清理出了一片空白的區域,所有屍體上搜出來的東西,都被扔到了那片空白區域當中,而每搜完一具屍體,便将屍體直接裝在車上等着運出去。
而随後趕回來的巡邏隊,一部分被安排了戒嚴,以防止部隊在清理屍體的時候再次遭到敵人的偷襲。
另一部分則直接加入了清理屍體的隊伍當中。
看着滿滿一地的銅錢以及碎銀子,武羊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搜出了數量不等的銅錢或者碎銀,但換算下來以後,平均每個人身上最少也有兩百文銅錢,多一些的,則有五百文。
武羊特意注意了一下那些被搜出五百文銅錢的屍體,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最小的也有四五十歲左右。
而這些人,在各自的族中也都有着一定的地位。
這個倒不是武羊憑空瞎想的,而是在封建時期,一般老人就代表着地位,年紀越大,在各自族中的地位也就越重。
哪怕這個人在年輕的時候并沒有給族中帶來多大的好處,可當他老了以後,也依舊無法撼動他的地位。
這是華夏數千年來遺留下來的傳統,尊老愛幼的傳統,而經過幾千年的演化,這種傳統也在默默的同化着一些外族。
“團長!你看這個……”楊根拿着從一名士兵手裏搜出來的木牌,走到武羊身旁。
武羊接過木牌,仔細的看了眼。
這是一枚普通的木牌,材質是由桃木制作,整個木牌的雕工也很粗略,像是被人用模子刻出來的一個形狀,隻有半隻手掌那麽大。
木牌上也并沒有雕刻什麽精美的圖畫,隻是在木牌的正中間,有着一個黑色的圈,圈子裏面有着一個慶字。
木牌的兩面被磨的有些發亮,證明這支木牌是被人長期攜帶着的,少說也有幾年的時間。
可這個令牌又代表着什麽意思呢?武羊一時間也想不明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