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顆子彈拖拽着一道長長的火紅色的亮光殘影,從鑲藍旗軍營内部,自東向西迅速的飛來,子彈一頭紮進了沖在最前面的那名士兵的手臂。
瞬間,那名被子彈擊中的士兵的左手臂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傷口,鮮血止不住的向外噴灑。
眨眼間的功夫,那士兵的臉色便變的煞白了起來。
“撤!全部後撤!”見狀,李超心中猛然一驚,急忙大吼道。
而戰場上槍聲大噪,數百支步槍接連不斷的開槍,這聲音已經足夠遮掩任何人的喊叫聲。
“撤!一連的都給我撤回來!”見一次命令不起作用,李超急忙繼續大聲的吼道,同時命令身邊的士兵也跟着一起吼。
即便如此,當一連全部撤下來的時候,他們還是爲李超的失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其中陣亡一人,重傷兩人,輕傷五人。
短短一個照面的功夫,部隊便損失了八個人,雖說美軍比他們的損失更大,可那畢竟是在偷襲的前提下。
如果是在面對面的攻擊下,李超不敢想象他們會有多大的傷亡。
“******,想不到洋鬼子竟然這麽陰險。”當部隊撤下來以後,李超不由的破口大罵道。
“什麽情況?怎麽撤回來了?”剛想帶着部隊跟随着一連從正門沖進去的許知有,弓着腰悄悄的跑到了李超的身旁,詢問道。
“洋鬼子那邊有埋伏,沒想到咱們都把他們打成這個熊樣了,他們竟然還能設伏,這次是我的責任。”李超有些懊惱。
“部隊傷亡怎麽樣?”前面的情況也讓許知有大吃一驚,他也沒有想到在兩挺機槍的夾擊之下,美軍竟然還能在第一時間内做出反擊。
“陣亡一人,重傷兩個,輕傷五人。”李超說道。
“嘶……這他娘的。”聽到傷亡人數之後,許知有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剛才的戰況可他是在不遠處看着呢,一連跑在最前面的士兵進入正門之後,到一連撤退,也不過才半分鍾的時間不到,短短半分鍾的時間,就讓他們損失了八個人。
況且,與他們對陣的還是剛剛被重創的美軍。以這樣的敵我實力對比,在加上這樣的傷亡,如此來看的話,他們這邊的傷亡未免有些太大了些。
要知道,打開第一槍到現在,大多數敵軍都是倒在重機槍的槍口下的,真正被步槍所傷到的敵軍很少。
甚至在他們沖鋒之後,基本上就沒有敵人倒在步槍的槍口下。
李超很快便從第一次戰鬥的失敗中清醒了過來,其實他也不算是失敗,隻不過是爲了減少更多的傷亡而暫時終止了部隊的攻擊。
擡頭看了眼前後房屋的高度差比,李超不由的再次暗罵了一聲。
因爲鑲藍旗軍營屬于軍事禁區,即便是在他的對面有許許多多的民居,可是根據規定,任何民居的高度,都不能超過相關的規定。
而這個規定就是附近軍事禁區的安全高度以下,換句話說,站在你家房頂上不能看到營區内的情況,這樣的房子就是合格的。
而爲了避免百姓有更多的怨言,所以一般的營區都建的比較高大,所以從表面上看,這裏的民居其實也并不算低。
站在城牆上倒是能夠看到營區内的情況,隻可惜,西面的城牆屬于他們,但是那裏有十棟營房遮擋住了視線,即便将機槍架在西面的城牆上,子彈也僅僅隻能夠打到東面牆角附近,從戰術意義上來講,将機槍架在西面城牆作用不大。
反倒是北面的城牆能夠看到大部分營區,但是此刻北面的城牆尚且還在洋兵手中,他們也不可能将機槍架在那裏。
甚至,他們還要盡可能的避開北面城牆上的火力。
雖然一團的正在向那裏進攻,城牆上的洋兵也不大可能有多餘的精力顧及到這裏。
“草,老許,看來還是得用你的那個方法了。”李超有些無奈的說道。
雖然他很不想用許知有的那個附帶有很大危險性的戰術,但時局迫人,他不得不采用這種看起來有很大危險的戰術。
許知有點了點頭,心裏稍稍有些得意。不過表面上卻并沒有表現出來,再說了,一連的傷亡也給他提了個醒,不是他們太弱,而是敵人太狡猾。
“老許,你帶着二連從後面翻過去,先不要管後面的敵人,盡可能的避開他們,然後繞到前面來,從内部掃清這兩堵牆後面的敵軍。我會讓人從外面仍火把進去,之後咱們合二爲一。”李超說道。
雖然他采取了許知有的戰術,但也作出了一定的改動,并沒有按照許知有原先的計劃去辦。
“好,機槍我給你留下,那玩意兒我也不方便帶着。”許知有點了點頭,留下句話之後便轉身朝着二連那邊跑去。
不大一會兒,二連的機槍班便擡着一挺機槍來到了李超的身旁,在一連戰士的幫助下,迅速的構建起了一處新的機槍陣地。
随着兩挺機槍的到位,哪怕此處沒有其他的步兵支援,他們也能夠徹底的将軍營大門口給封死。
當然了,他們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在面對着馬克沁重機槍的時候,鑲藍旗軍營中的磚土混合牆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堅固。
在子彈充足的情況下,馬克沁重機槍隻需要對着一個方位進行射擊,很快就能将這堵牆給推倒。
當然,前提是比較費子彈,以目前他們的彈藥補給水平來看,他們壓根就用不起這樣的戰術。
當許知有帶着二連繞後的時候,一連的戰士們也再一次的掩藏了起來。先前槍聲大作的鑲藍旗軍營,忽然間寂靜的有些讓人害怕。
隻有不遠處的城牆上,以及城内不斷的槍聲在預示着,戰争的确來臨了,先前他們所聽到的,并非幻想。
軍營門口,死了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受傷了的,卻在想盡辦法的想要回到軍營當中,因爲誰都知道,繼續躺在這裏,等待着他們的隻有死亡。
随着鮮血的流逝,他們隻會更加痛苦的死去。
一座漆黑的屋子内,兩名美軍正憤怒的大聲的吵鬧着,但是最終誰也無法說服對方,甚至隻能很無奈的結束這場沒有任何結局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