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第二次作戰,部隊除了彈藥消耗稍大一些以外,人員方面并沒有一絲的損失。
而随着戰鬥的繼續,部隊的作戰能力也愈來愈強,若是給他們足夠的時間,成長爲百戰精銳那也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不過,勝利并不能夠掩蓋所有的問題,在這兩次的戰鬥當中,部隊還是曝露出了許許多多的問題。
第一次作戰的時候,部隊明顯的過于緊張,以至于在沒有得到命令的前提下,就私自發起攻擊,結果導緻十多人的傷亡。
第二次雖說好了很多,但是程進卻表現出了對王思銳不服氣的态度,若不是當時王思銳以強硬的姿态将這股不服的氣息強壓了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長子營,天還沒亮,部隊便全部集結完畢。
除了被派去誘敵的一班戰士毫無收獲以外,二班和三班戰士每人身上都背着三四杆步槍,身上更是被彈藥以及糧食給挂滿。
加上第一次的繳獲,現在王思銳已經有了足夠的物資将部隊擴增至兩個連。
而且有了之前兩次的經曆,聯軍方面肯定不會再給王思銳像之前那樣的機會了。所以,接下來王思銳這邊想要繼續作戰,是不大可能的了。
況且,王思銳也沒打算一直就這麽打下去。
部隊總是在消耗,很少有補充,在這麽打下去的話,說不準下一仗過後他們就要全軍覆沒。
再一個,聯軍的主力基本上已經兵臨首都,王思銳這邊隻帶着幾十号人在敵後也很難起到什麽作用。
所以,王思銳打算趁着這個機會好好的練一下兵,同時擴充一下部隊。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很棘手的問題需要王思銳去解決。
“程班長,戰場抗命,該當何罪?”趁着馬三如回來之前,王思銳搶先發難道。
這一次雖然結果是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的,可是程進戰場抗命,也給王思銳敲響了警鍾。
雖然王思銳一直都很反對嚴厲掌兵,可事實證明,慈不掌兵才是真理。以前的王思銳,表現的就有些過于仁慈了,所以才會讓程進有抗命的念頭。
“大……大人……我這是……”聽到王思銳詢問自己,程進一時有些緊張。
雖然自己抗命的意圖并不明顯,且最終還是沒有抗命,可那股念頭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打了勝仗,讓程進一時間忘掉了那件事情,可現在王思銳突然提起,程進的心中卻是猛然一咯噔。
“身爲班長,我的左膀右臂,關鍵時刻卻抗命不從。如果你手下的士兵不聽從你的指揮,你會怎麽辦?”王思銳繼續追問道。
“輕……輕則仗罰,重則砍頭。”程進有些膽顫的回應道。
實際上,他說的還是輕了許多,古代軍隊曆來都有這樣一條規矩,戰場抗命者,斬立之。若是因此而影響了整個戰局,甚至還要追究家人的責任。
不過随着近年來清朝接連戰敗,波及家人的處罰倒是很少有發生,大多數都是将家屬流放,或者自行提前離開。
“如今正值用人之際,砍頭就不用了,我也相信你内心深處并不想抗命。”王思銳淡淡的說道,未等程進說出感謝的話語,王思銳話音一變,繼續說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免去你班長職務,貶爲普通兵士,罰俸一月,所罰俸祿作爲獎勵,均分給五十三位弟兄。程進,你可有異議?”
“大人,小的并無異議,願受懲罰!”程進心中猛松口氣,隻要能夠保住命,一切都還好說。
如果就這麽被王思銳給砍了,那程進才算是陰溝裏翻了船呢。被敵人砍,那叫英勇殉國,被王思銳砍,那叫臨陣脫逃,屬于逃兵系列,若是報備上去,他的家人也将會受到牽連。
罰俸一月,降職爲普通兵士,對于程進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況且現在的部隊除了士兵就是班長,無非也就是降了一級而已,等日後部隊擴充的時候,還得用他程進,因爲别人也帶不了。
部隊原先是有五十七個人,第一戰之後戰死三人,在除去王思銳剛好剩下五十三人。
“二班長暫由何新代替,現在進行休整,等偵察組回來之後在進行轉移。”王思銳草草的吩咐了下二班的事情,然後便下令休息。
而這一夜部隊也确實沒怎麽休息,原本操練到天黑,剛剛躺下沒多大會兒便被王思銳喊了起來,又忙碌了一個晚上,此刻正是困乏的時候。
沒多大一會兒,三十多人便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來,而一些被安排放哨的士兵,也開始有些昏昏欲睡。
士兵們都睡覺了,可王思銳卻無法睡覺,他還必須要爲部隊接下來的生計做打算。
不過礙于人手不足,接下來無論怎麽做,都不太符合王思銳的利益。
好不容易把這支部隊帶的有點模樣了,雖然人數有些少,可就這麽讓他們去送死,王思銳也是很不舍的。
可眼下郊外又沒有什麽戰鬥,接下來的戰事将會主要的向南部以及京城轉移。王思銳若是想去戰鬥,就必須往這兩方面去靠攏。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王思銳選擇了靠攏上去,那麽就必須要面對聯軍的主力部隊。
根據後世的資料得知,進入京城的聯軍人數在一萬六千人到一萬八千人左右,餘下的大約一萬人在天津,近兩萬人在向南部擴充戰事。
而面對如此巨多的聯軍主力,别說是一個營了,哪怕給王思銳一個團的兵力,他也不敢主動的去迎合上去。
可是,首都城内又有那麽多的好東西,若是就這麽被列強肆意瓜分的話,不管怎麽說,王思銳的心理面還是很不爽的。
到底怎麽辦?成爲了困惑王思銳整整一個晚上的糾結所在。
次日一早,馬三如帶領着二十多人鬼鬼祟祟的返回了長子營。
雖然他們的動作在王思銳看起來有些搞笑,但卻不得不承認,最起碼他們還是有一定反偵察的意識的,目前所欠缺的,隻不過是一些經驗以及技巧。
“大人,卑職在回來的路上剛好碰見他們,所以便帶了回來。”馬三如一臉興奮的介紹道。
王思銳微微皺了皺眉頭,“獵戶?”
看着這些人的模樣有些類似獵戶,而且每一個人背後都背着一把****,這是獵戶的基本行頭。
隻不過,這些人卻還是引起了王思銳的警惕。當下正是亂世,即便獵戶手中有槍,也是絕對不敢就這麽拿着槍在外面大搖大擺的行走的。
所以,關于馬三如是如何碰見這些人的,王思銳倒是有些懷疑。
“回大人,小的是延慶的獵戶,祖上幾代都是靠這門手藝爲生。如今洋人蠻橫無比,到處劣殺我華夏子民,小的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故而将我們村子裏的獵戶組織了起來,一起東進抵抗洋人。無奈洋人兵強馬壯,槍炮威猛,小的始終不敢靠近,隻能一路尾随,尋找合适的機會出手。
而今日剛巧碰到這位大人,在下與諸位商議過後,覺得還是加入大人這邊比較好。畢竟您是巡防營,作戰方面也比較有經驗,我們幾個散兵遊勇的,這出去了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不是?”領頭的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上前訴說到。
‘哼!’王思銳心中一陣冷哼。
世代獵戶,能說出這段話嗎?語句之缜密,讓人找不出一絲的破綻,可他們似乎忘記了一點,真正的獵戶,是很少有文化的,而且講話也從來都是直接切入正題。
隻有一些有文化人,爲了彰顯自己高貴的身份,才會繞着彎說話。不過,眼下正式用人之際,隻要對方沒有歹意,接受他們倒也不是不可。
“我不管你們之前的身份是什麽?一旦加入我的部隊,你們就要忘掉之前的身份,沒有我的準許,不準跟外界任何人聯絡。總之,來了以後你就得聽我的,讓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陽奉陰違這種事情,心裏面最好想也不要想。
加入之後每月饷銀二兩半,願意幹的留下,不願意的請另謀高就,本官這裏廟小,容不下一尊大佛。”王思銳旁敲側擊的警告道。
獵戶?這種身份誰會相信?盡管他們之前真的是獵戶,可現在出現在戰場上的,不是義和團就是清軍,要麽就是洋人,沒有其他身份的人。
關于義和團後來的下場,王思銳可是很清楚的。他不想因爲這幾個人而把自己的腦袋上也扣上一頂義和團的帽子,所以,有些醜話就必須要說在前頭。
“大人請放心,跟了您以後咱們也就算是巡防營的兵士了,隻需大人您一句話,小的們自然不敢不從。”領頭男子恭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