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亭鎮就位于東南的平地上,這一塊平地約十多平方公裏,完全開墾的話能開墾出一萬來畝耕地。可現在隻有靠着海邊漁村的地方開采出了幾百畝田地,其他的地方都是長滿了野草的荒原。
此刻正是冬季,整個荒原的野草都幹枯一片,巡檢司屬下的上百個士兵在晉玉飛的統領下正放火燒原。火光點起,濃煙滾滾,整片荒原燃起了幾十個火頭。
在靠近村鎮的地方,已經建立了隔離帶。山腳下的荒草也都被清理,這是放火燒荒,不是放火燒山,當然不能讓大火蔓延到山上,把山林點燃。
大火把荒草燒掉之後,等耕牛買來,就可以先行開荒,先把田地開墾出來,等到春天即可撒下種子。
岱山島位于江南,氣候溫暖濕潤,可以種植小麥,也可以種植水稻。不過要是種植水稻的話,需要改造大量的水田,岱山島隻是一個小島,這裏沒有大陸上那種河岔遍布,可用的水源相對貧乏,所以種植水稻不是很适合。
在沙福的建議下,岱山島糧食以小麥爲主。
整個岱山島中部是連綿的山脈,每到雨季,充沛的雨水從山上滾滾而下,經過平野的河道流入大海之中。任思齊經過考慮好,決定修築水庫,這樣雨季的雨水就可以存在水庫中,可以用于糧田的灌溉。
任思齊和沙福等人走遍了高亭鎮北面的群山,經過了數日的考察,決定在高亭鎮西北的磨心山腳下建築一個大的水庫。這裏群山環繞之中有一大片谷地,本來就是一個天然的水庫,谷底常年有山泉積累形成的池塘,谷地南段的出口隻有不到一裏寬,隻要築上一道堤壩,就可以把山上流下的雨水山泉困在谷地之中。
選好位置後,任思齊便調了二百水軍士兵,由茅十八統帶,進行堤壩修築。
谷地的底部被挖深挖寬,挖出的泥土被運出谷地堆成堤壩,然後在堤壩的内側用石頭砌起,這個工程量不算太大,可是明代落後的施工條件,整個下來二百人也得耗費一個月才能完成。
“秀才,”茅十八對任思齊還是用老稱呼,“秀才啊,這些活計爲啥不征調民夫來幹呢?兄弟們去日本勞累了幾個月,現在快過年了,也該休息休息了。”
随着大勝荷蘭人以及當上了巡檢,任思齊在衆人心中威嚴日盛,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敢對任思齊吩咐的事情提出異議,當然茅十八等人除外。
“十八哥,我知道弟兄們辛苦。可是,他們不再隻是普通的船員,而是巡檢司的兵丁。兵不可以使之惰,否者将無戰鬥力。而且修築水庫是爲了咱們巡檢司的考慮,是爲了咱們的大業。”任思齊解釋道。現在茅十八的思維還停留在海盜階段,向往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還沒有成爲一個軍人的自覺。
茅十八一臉迷惑的聽着,他們這些人平時懶散慣了,現在任思齊頒布的軍紀對大夥的約束越來越嚴格,很多船員都有些受不了。
很多人不能理解自己明明是個船員,爲什麽卻被拉過來做這種事,他們自己不敢和任思齊說,便時常在茅十八面前嘀咕。于是便出現了這樣的現象,一些人在賣力的幹着活,一些人則時不時的偷懶,更有一些人仗着老資格公然躲在一邊,什麽活都不幹。
任思齊帶着茅十八熊二等人在工地上巡視着,眼前看到的情形讓他心中燃起了怒火。
看到任思齊面沉似水的走來,一些偷懶的紛紛開始賣力幹了起來,也有一些沒眼色的仍在偷懶。
“快起來,舶主來了!”一個枯瘦的船員悄悄用腳去踢另一個船員,該船員正躺在石窩裏閉着眼睛曬太陽。
“别鬧,讓我再睡一會兒。”氈帽蓋着臉的他以爲同伴在開玩笑,可是瞬間的甯靜讓他覺得不對勁,忙拿起蓋在臉上的帽子,睜開了眼睛。
“舶主,不,巡檢大人!”他谄笑着跳了起來,在任思齊面前低下了腦袋。
“石五!在呂宋的時候你就跟我了吧?怎麽,覺得現在的日子過的不美,沒幹勁了?”任思齊冷冷的問道。
“不不不,巡檢大人,我隻是有些累,這就去幹活。”石五臉紅着忙操起了鐵鍁,拼命的鏟着泥土。
任思齊長出一口氣,遏制住了胸口的怒火,存儲在腦海深處的一句話突然浮現了出來。
“一個無能的管理者會抱怨員工的懶惰,而一個優秀的管理者則能帶動員工的積極性。”
這是來自後世公司高管的記憶,任思齊忽然發現,這幾個月來自己迫于生活,從思維到行事完全是以這一世秀才的本能記憶來行事,而幾乎忘記了腦海中還有着後世高管的記憶。
想到這裏,任思齊如同醍醐灌頂,很多主意紛紛湧了出來。不就是提高大夥兒的積極性嗎,這事不是很難。
二百個士兵分屬九條船,任思齊讓人把各船的負責人召集到面前。
“各位,我知道大夥兒都很辛苦,可是沒辦法,咱們岱山巡檢司這麽多人,以後你們的家屬也都會接過來,人會越來越多,每日消耗的糧食太大,不能完全靠買,咱們必須開墾自己的田地,所以這個水庫必須盡快建起來。”
“爲了早日建好,我會把按照各船人數,把工程量分配下去。每日幹得量多的幹得好的,會得到獎勵,我會吩咐夥夫給加上一個肉菜。幹得工程量最少的幹的差的則沒有菜,就吃幹飯吧。”
“那一個船負責的工程量全部幹完,就可以提前回去休息,準備過年。幹不完的那就在這工地上過年吧!”
離過年還有二十多天,以現在的進度來說肯定完不成。可是任思齊相信隻要能激發大夥兒的幹勁,年前把這個堤壩修好不成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