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魚号”在奧利爾的指揮下小心的在這一片海域行駛,躲避着各種明礁暗礁,三根桅杆上的風帆被降了一大半,船速變得很慢。
天色漸漸變得暗了下來,這片海域夜裏根本無法行船,任思齊幹脆下令停船下錨,就在這裏過夜,等到天明再想法駛出這片海域。
夜晚的海面倒是非常的平靜,連環的島嶼擋住了絕大部分的海浪,“飛魚号”的船員們都睡了個安穩覺,明天也許有更大的風浪在等着他們。
第二天,天一明“飛魚号”便開始起航,花費了一個時辰的功夫,終于駛出了這片群島海域。然而還沒等所有船員來得及歡呼,前方又出現了那艘荷蘭船“公主号”的帆影。
現在“飛魚号”面臨的形勢更加的嚴峻,荷蘭船就像提前知道一樣等在前面,雙方的距離如此之近,就算“飛魚号”想掉頭重新進入島群之中也很難。
“砰,砰!”荷蘭船“公主号”已經發炮,連續不斷的炮彈落在“飛魚号”附近海域,海面上飛濺出大朵的水花。
“怎麽辦?”所有人眼睛都看向任思齊,等着他下最後的命令。
逃已經不容易逃,幹脆就魚死網破拼他娘的!
“升全帆,轉舵,撞他娘的!”任思齊惡狠狠的叫道。
“舶主先生,‘公主号’噸位比咱們船大,撞不過的。”奧利爾驚叫道。(按照現代船隻排水量來說的話,飛魚号隻有約四百多噸的排水量,而公主号足有八百噸。)
任思齊卻不理他,隻顧下了自己的命令。在“飛魚号”上,任思齊是最高首腦,當下衆人也不理會奧利爾的反對,按照任思齊的命令各自忙碌着。
“飛魚号”所有船帆張起,速度一下子變快,帶着視死如歸的氣勢,一往無前的向着“公主号”撞去。
“哦,上帝,他們瘋了嗎?”“公主号”上,船長吉爾特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他們不知道他們船隻比咱們小嗎,撞擊的話吃虧的是他們。”
“船長先生,我想你忘記了一件事,”大副皮特冷靜的說道:“他們船隻雖小,可他們張滿了帆,速度卻比我們快,這樣撞擊下來,我們受損不會比他們輕!”
“想靠着這點伎倆逃出去嗎?癡心妄想。開炮,全力開炮,把它給我擊沉!”吉爾特瘋狂的叫道。
看着瘋狂的船長,皮特無語的搖着頭,想擊沉對方哪裏那麽容易,像對方那麽大的船挨上幾十炮上百炮也沒有什麽大礙!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已經有數顆炮彈命中了“飛魚号”,随着距離的接近,火炮的命中率也高了起來。
第二層甲闆上的“飛魚号”火炮也連續開火,炮彈向對方射去。隻不過火炮數量遠小于對方,給對方造成的傷害也小的多。
兩裏,一裏,雙方的距離快速接近,從千裏鏡中已經能看清楚對方船上那深目高鼻的西方人面貌。
“撞上去,火槍手準備,其他人準備接舷戰!”任思齊沉聲命令道。既然火力沒有多方強,那就拼人吧!“飛魚号”上諸人都是出身漁民海盜,在海上戰鬥最熟悉的戰鬥方式就是接舷戰!
“上帝!他們真的撞過來了!”再看到對方船隻離自己近在咫尺之時,吉爾特終于驚慌了起來,這艘船是他花費了畢生的積蓄購買而來的,雖然挂在荷蘭東印度公司名下,實際上是他的私産,船上的船員也都是他雇傭而來,要是戰鬥下來使得船隻損傷過大,他非得破産不可。
“轉舵,避開他們的撞擊!”吉爾特終于不敢冒險,雖然知道這樣可能會使得對方逃去,還是下了命令。
“公主号”上的荷蘭舵手急速轉動船舵,展現出了熟練的操作經驗,“公主号”船艏向左側轉動了三十度角,恰恰和飛馳而來的“飛魚号”錯開。
然而還沒等“公主号”上的吉爾特等人情形,忽然十幾個黑色的物體冒着火花沖對方甲闆上飛了過來。
由于“公主号”的緊急轉舵,雙方船隻恰好錯開,最近距離隻有一丈多。
如此近的距離,“飛魚号”上船員自然不會浪費機會,不能任思齊下令,幾十個裝滿火油的燃燒罐扔到了對方的甲闆,跟着便是十幾條飛爪扔到對方船上,緊緊地抓住對方的船舷。
“公主号”甲闆上,火光四處點燃,濃煙籠罩着整個甲闆。甲闆上的荷蘭船員顧不得向對方的敵人放槍,四處找着東西開始滅火。就在此時,船身一頓,“公主号”船員們驚恐的發現己方已經和敵船被十幾條繩索連在了一起。
“别滅火了,快斬斷繩索!”吉爾特知道若是任由這飛爪拉住己船,會有更多的火罐被扔上來,對方再趁勢殺上來,很可能所有人都會成爲對方的俘虜。
“公主号”上的荷蘭船員不過燃燒的火焰和陣陣濃煙,撲到了船舷處,用砍刀利斧砍斷了抓在船舷上的大多數繩索,剩下的幾根承受不住兩船之間巨大的拉力,繃斷了。
“快滅火,轉舵掉頭,追上去!我要把他們轟成碎片!”剛逃過一劫的吉爾特惱羞成怒,大聲咆哮着。
在吉爾特的命令下,“公主号”撲滅了甲闆上的火光,迅速掉頭,向着“飛魚号”繼續追去。
“來吧,寶貝,讓咱們來一場騎士間的炮戰!前面這麽寬的海域,我看你還怎麽和我接舷,我要一炮一炮把你轟成碎片!”吉爾特自言自語道。
然而下一刻,吉爾特睜大了眼睛,前方的“飛魚号”果然掉過頭來向着自己開來,然而在西北側突然出現一艘有着和“飛魚号”同樣旗幟的中國帆船,正和“飛魚号”一起,向着自己夾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