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個真正的漢子,應該有更加廣闊的天地,而不是局限在這小小的海島之上!”任思齊如是說。
對任思齊的話,李行久深以爲然,他早就想看看外面的天空,可是自小長大的平島一直讓他放不下,現在正好趁此機會闖一闖,做出一番男兒的事業!
櫻子哭啼啼的非要跟着李行久上船,李行久爲難的看着任思齊。
任思齊想了一下便答應下來,隻是說好等船隻回岱山後,可以在那裏給他們兩個安一個家,以後櫻子便不能再時刻随船。
“飛魚号”沿着琉球群島島鏈北上,五六日的時間便到了日本海域。
透過千裏鏡向前方望去,那有着長長的看不到頭海岸線的應該就是日本的九州島。“飛魚号”的目的地就是九州島的西側,長崎港,那裏是日本幕府開設的唯一和外界通商的口岸。
“飛魚号”遠遠的繞着海岸向西北而行,海岸附近能看到倭人的船隻,有船隻欲上前盤問時,“飛魚号”完全不做理會,靠着船大速度快遠遠的把倭人的船隻甩到後面。
在距離“飛魚号”不遠的海域,一艘比“飛魚号”還要大的荷蘭船正迎風破浪。
船頭指揮室裏,滿臉絡腮胡須的荷蘭船長吉爾特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長長松了一口氣。
“都怪那該死的飓風,使我們足足晚了三天才來到日本,好在終于到了。也不知可憐的‘薩姆号’能不能找到正确的航向。”吉爾特對一邊的大副皮特歎道。
皮特卻是一個非常俊朗的青年,衣着筆挺,舉止潇灑。
“船長先生,若是‘薩姆号’不能按時到日本,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啊,我們可以趁機提高生絲的價格,您就可以賺取比往年多得多的利潤!”皮特嚴肅道。
吉爾特解開襯衫的第二顆扣子,好使肥胖的脖子更舒服一些,雖然很同意皮特的話語,可卻還是想敲打一下這個年輕人。
“親愛的皮特,雖然你的話很有道理,但是你忘了一件事,就是忘了大明人,這些大明人的生絲數量要遠比我們多得多,他們更有對生絲的定價權!”
皮特卻對吉爾特的話不以爲然:“船長先生,難道您認爲明人的那些戎克船比我們荷蘭船還要優秀嗎,我們‘公主号’千辛萬苦才從那場飓風中逃出,明人的小船恐怕難逃被飓風摧毀的命運,即使能逃出也不可能比我們更早到達日本!”
吉爾特舉起了望遠鏡:“皮特,也許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千萬不能小看大明人,他們比我們更熟悉這片海域!哦不,上帝啊,你猜我看到了什麽?‘鲨魚号’!它不是失蹤了嗎?怎麽又像幽靈一樣出現在了這裏?”
皮特聞言舉起了自己的望眼鏡:“船長先生,恐怕‘鲨魚号’不是失蹤了,而是成了明人的俘虜。你看它的桅杆上飄揚的旗幟,那是非常陌生的一種魚的圖案,然而卻符合大明人的口味,還有旗幟旁邊的文字,那分明就是大明文字!”
“哦,上帝啊!這不是真的,快轉舵,去截住它。”吉爾特大聲命令道。
荷蘭船“公主号”在吉爾特的命令下,船隻轉動方向,向着側東方向出現的“飛魚号”攔頭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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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出現一艘大船!”“飛魚号”上,瞭望手最先發現了荷蘭船的蹤迹。
任思齊舉起手中的千裏鏡,就見前方遠處斜斜駛過一條大船。
“天啊!那是‘公主号’!”火長奧利爾驚叫了起來。
“你是說這是一艘荷蘭船?”任思齊嚴肅的問奧利爾。
“是的舶主先生。這是“公主号”,他們肯定認出了咱們船隻,在大員,沒有船不認得‘鲨魚号’!咱們必須要逃跑了,‘公主号’足足裝有二十門火炮,每一門的口徑都不比“飛魚号”火炮口徑小,咱們幹不過他們的!”奧利爾現在爲任思齊效力,已經成了‘荷奸’,自然不願讓昔日的同胞發現自己,便向任思齊建議道。
聽到“公主号”火炮竟然有二十門之多,任思齊知道“飛魚号”根本幹不過對方,當機立斷下令逃跑。
在這遼闊的海面上,雙方相距足有七八裏遠,一方想逃的話,另一方很難就追上。
然而“飛魚号”是向北行駛,東面是九州島海岸,而荷蘭船“公主号”則從西方向着“飛魚号”前方截去。若是雙方方向不變的話,“飛魚号”會剛好被對方攔頭截住去路。
可是“飛魚号”卻不好逃走,往東是海岸,往西是正在駛來的荷蘭船,除非掉頭往南,逃入大洋之中,才有可能擺脫對方,可是向南的話,會距離長崎越來越遠。
“向東偏北轉舵!”任思齊咬着牙沉聲下了命令。
“可那裏有好多小島啊!”奧利爾驚道。在北偏東的方向,遍布着一長溜小島,若是離島嶼太近,“飛魚号”很容易擱淺。
“顧不了那麽多了,就按我的命令轉舵!”任思齊厲聲道。
舵工轉動船舵,“飛魚号”便向着遠方的群島區域駛去。
“公主号”離“飛魚号”越來越近,從一開始的七八裏已經逼近到三四裏遠,進入了火炮的射程。
随着船長吉爾特的命令,“公主号”一側的火炮開始發射,炮彈越過三四裏的海面,在“飛魚号”四周濺起巨大的水花。不過在雙方都移動的情況下,火炮的命中率低的可憐。
“飛魚号”也不還擊,隻是拼命向前行駛,終于在“公主号”離自己還有兩裏多的時候,成功的通過了兩個小島中間,駛進了群島區域。
“船長先生,怎麽辦?”大副皮特向吉爾特請示道。
吉爾特皺着眉頭看着前方的群島,卻不敢冒着擱淺的危險下令追擊進去。
“既然咱們知道他們要去哪裏,就在前面等着他們好了!”吉爾特忽然笑了起來,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