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親斥罵,任長青隻好閉口不言。
任思齊當衆宣布了處理結果,熊二和李寡婦二人苟且嚴重有傷風化本應從重處理,但念在熊二是外地人不知道本地風俗,李寡婦又有幼小的女兒,便從輕發落。
任思齊宣布二人各打三十大闆,念李寡婦是一介女流,身子柔弱,便由熊二替她領着三十大闆,責令二人擇日成親。
聽了任思齊的話,“飛魚号”衆船員歡呼了起來,紛紛爲熊二慶幸,像這種有傷風俗的罪名可大可小,有的地方會聽之任之,有的地方則真的會浸豬籠。
任家灣的村民們也都松了口氣,他們也不願看到李寡婦真的被扔到海裏淹死。就有村民上前爲李寡婦松開了綁繩,李寡婦哭泣着抱起了自己的女兒。
随着任思齊一聲令下,兩個船員把熊二摁到了地上,扒下了他的褲子。找不到大闆隻得用訓練用的竹矛代替,兩個船員高高掄起竹矛,狠狠的抽打在熊二屁股上。熊二頓時狼嚎了起來。
“安東尼,你他娘的使這麽大勁啊,疼死我了。”熊二對行刑的安東尼叫道。
“狠狠的打!”任思齊怒喝道,任思齊的吼聲讓熊二閉上了嘴巴。
安東尼和晉玉飛二人作爲行刑手,他們心裏對熊二有愧,特别是晉玉飛,可以說是他鼓動熊二去找李寡婦的。心裏有愧,手就有點軟,除了第一棍用了些力氣外,接下來用的勁就小了很多。竹竿高高揚起,輕輕落下,看似打的狠,聲音也響,可是力氣卻小。眼看着已經一人打了二十大闆,熊二的屁股僅僅有些紅腫,連皮都沒有破。
“你們倆住手吧!”任思齊無奈地喊停,任家灣的老少都在一邊看着,作假也不能做的這麽厲害不是。
喊過了兩個任家灣的漢子,讓他們把接下來的二十大闆打完。
對熊二撬自己村裏的媳婦,村民們還是有氣的,正好逮着個撒氣的機會,于是竹竿高高掄起,狠狠的落在熊二屁股上。
頓時慘絕人寰的叫聲從熊二嘴裏發出,一竹竿下去,就見熊二的屁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隻打了七八下,熊二的屁股就被打出了血來。
竹竿高高掄起狠狠落下,熊二的屁股很快被打的血肉模糊。一開始熊二還拼命的喊叫,慢慢的他聲音便弱了下來,此時的他隻覺得屁股一片麻木,反而不覺得疼了。
任思齊狠着心逼着自己觀看行刑,這些天他隻顧得對船員們進行訓練,根本沒考慮紀律的事情,現在正好借這個機會嚴肅一下紀律,也好敲打一下不安分的船員。
李寡婦抱着女兒含着淚看着行刑,竹竿一下一下落下時,她心裏便是一下一下的顫動。隻是因爲生活的艱難,她才想着找一個依靠,好和她一起撫養幼小的女兒,好爲她頂起一片天空。當熊二傻傻的站在她面前,笨拙的說要娶她時,她的心便顫動了。
行刑完畢,熊二趴着已經爬不起來了,晉玉飛和安東尼要去把他扶起時,被任思齊喝止了。
任思齊走到熊二身邊,讓人端來清水,找出金瘡藥來。蹲下身子,親自爲熊二處理傷口。
“秀才,别,别髒了你的手。”熊二慌亂了起來,連忙扭動着屁股。
“别動!”任思齊低聲命令道,拿起幹淨的白布,蘸上清水,輕輕的去擦拭熊二屁股上的血迹。
“秀才兄弟,還是我來吧。”一把輕柔的聲音響起,任思齊擡起頭,便看到李寡婦站在面前。
“好吧,這頭熊肯定更喜歡讓你給他處理傷口。”任思齊站起身來,把手中的白布遞給李寡婦。
晉玉飛等人“哄”的一聲笑了起來,李寡婦面帶紅暈的低下了頭。
行刑完畢,看熱鬧的村民們各自散去,忙活了半夜,該是回去睡覺了。
“爹,你怎麽能這樣便宜了他們?”任長青攙扶着父親的胳膊,低聲的埋怨着。
“那要你說該怎麽樣?”任繼祖淡淡道。
“當然是浸豬籠了,規矩不就是這樣嗎?”任長青理所當然道。
“你啊,還是不成熟。你就沒想過要是處理了那傻大漢秀才會怎麽想?”任繼祖看看四下無人,教育兒子道。
“還能怎麽辦?就算他是秀才也得守族規啊。”任長青頗不以爲然。
“咱們設族規的目的是幹啥?就是爲了殺人嗎,不是。是爲了家族的發揚壯大。可是你看看幾百年了,咱們任家灣出過像樣的人才嗎?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秀才,咱們就要全力助他。”
任繼祖耐心的爲兒子解說着:“秀才是一個有大志向的人,就像那天上的雄鷹,海中的鲲鵬,他的心在廣闊的大海天空,唯獨不在這小小的任家灣。所以你不用擔心他會威脅你的地位,相反秀才發達了,咱們任家灣的父老才能跟着沾光。就是那句老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聽了父親的分析,任長青有些汗顔,也許自己的心胸太過狹窄,他暗暗想着。
這邊,處理好熊二的傷勢後,李寡婦帶着女兒離開了。把熊二擡到床上後,衆船員也各自修息,明天還有緊張的訓練等着他們呢!
任思齊不願再折騰着回到船上,便也在竹樓裏歇息了下來。可是卻完全沒有一點睡意,便索性起了身來,點起了油燈,開始寫着東西。
“飛魚号”已經初具規模,紀律一定得加強,任思齊現在就是在構思“飛魚号”的紀律。
究竟采用什麽樣的紀律呢,“飛魚号”不是軍隊,但是任思齊打算以後把它往軍隊的方向發展,讀書的時候讀過大明律,軍隊裏也有各種軍法,可是任思齊覺得那些軍法民律條例太多,船員們肯定記不住。
還是後世的解放軍軍紀簡單,就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對了,幹脆照辦過來算了。人民軍隊有那麽強悍的戰鬥力,這幾條簡單的紀律功不可沒,而自己又何必再耗費腦筋?
任思齊提起毛筆,湊着昏黃的燈光,在雪白的紙張上寫下一個個圓潤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