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像這種人也配與我等同列?幸虧大宗師明察秋毫,革掉了他的功名。”李秀才也在一邊接道。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對任思齊進行了肆意的羞辱。
任思齊一聲不吭冷冷的看着他們,若是往日,這樣的羞辱足以使他勃然大怒,奮力反駁。可現在,經曆了大風大浪的他早已不把這點羞辱放在眼裏,更不會進行無聊的口舌之争。高立群沒有說話,而是在一邊靜靜的觀察任思齊,任思齊的冷靜讓他有些不安。
“說完了嗎!”看到張李兩個秀才終于閉上了嘴,任思齊冷冷道:“說完了就請回吧。”
任思齊的冷漠态度更加激怒了兩位秀才。他們在高立群的邀請下來找任思齊的麻煩,在他們看來任思齊肯定不會甘于被羞辱,肯定會反駁,會回罵。那樣他們就可以仗着秀才的身份,給任思齊更大的羞辱。沒想到任思齊根本就不搭理他們,可就是這種冷漠的态度更加的激怒了他們。
“混蛋,竟敢驅趕我們!”王秀才勃然大怒,更多難聽的污言穢語從他嘴裏出來。
任思齊默不作聲的回到了客廳,取出放在唯一案幾上的火槍,幾下填好了火藥彈丸,提着就走了出來。
“你,你要幹什麽?”感受着任思齊身上強烈的煞氣,認出了任思齊手中提的是火槍,雖然這麽短的火槍他們沒有見過,但絕對是兇器無疑。
王李兩位秀才吓得驚慌失措,身子連連後退。
高立群也一臉的驚慌,努力的控制着腳步沒有後退。
“任兄你要幹什麽?有話好好說!”
任思齊并沒有搭理他,走到了院中舉起火槍。
“砰!”的一聲巨響,院中的魚缸被打了個粉碎,缸中之水流了一地,兩條紅魚在地上水迹裏翻騰着。
在槍響之時,王張兩位秀才吓得驚叫了起來,雙手抱着腦袋蹲在了地上。而高立群也是一臉的蒼白。
“這兩條小雜魚在缸裏蹦跳的煩人,還不如死了算了。”任思齊吹了吹槍口的硝煙,語氣淡淡的說道。
高立群嘴巴動了幾下,想放出一些狠話,可是看看地上彈跳的兩條紅魚,卻不敢說出來。王張兩人更是吓得臉色蒼白,再也不敢吭聲。
“任兄,告辭了。”高立群勉強穩住了心神,拱手一禮,踉跄着走了出去。王張兩位秀才匆忙跟在他的後面,快步出了任家宅院。
“高兄,咱們可不能和他善罷甘休!”出了庭院,王秀才從驚魂失措中冷靜下來,覺得臉上有些發熱,是爲自己剛才的膽小,便竭力鼓動高立群道。
“就是,高兄咱們去縣衙吧,去告他任思齊攜帶兇器,意圖不軌!”李秀才也在一邊推波助瀾。
高立群閉上眼睛思索一番,搖了搖頭。
“任思齊剛立下活捉搶匪的功績,在周知縣那裏印象正好,周知縣不會聽我們的。”
還有另一番心思高立群沒有說出,私下裏找任思齊的麻煩也就罷了,若是再次鬧大,傳到張家耳中,那他和張小姐的親事就更麻煩了。
“難道就這樣便宜他不成?”王秀才恨恨道。
高立群搖搖頭:“當然不會,不過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少爺!”聽到槍聲,正在後院收拾的小石頭匆匆趕了過來。
“沒事,去忙吧。”任思齊微笑道。這一槍下去,任思齊知道和高立群等人算是撕破臉了,接下來就是各種明槍暗箭。高家家财雄厚、勢力龐大,而自家呢,現在卻無權無勢,雙方實力太過懸殊。
可那又如何呢?自己這條命本來就是撿來的,大不了魚死網破,實在不行就硬殺掉高立群報仇,然後就逃到海上逍遙自在。
可不到最後關頭,不能走這一步。還是先想法解決自己的當務之急吧,現在唯一能幫自己的恐怕隻有張敬賢了,雖然現在的張敬賢對自己不是很歡迎。
果然,當任思齊來到張府時,吃了個閉門羹。守門的門子告訴任思齊自家老爺不在家中。
“那我見一下小姐也行!”任思齊無所謂道。
“放肆,我家小姐是誰都能見的嗎?”那門子怒斥道。
“你家小姐見不見别人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會見我的,因爲我是她的未婚夫啊。”任思齊笑道。
“你,你,你别再胡說八道,我們張家已經和你退了親。”那門子結結巴巴道,“趕快走,不然我讓人趕你走了。”
任思齊搖了搖頭:“你還是回府中請示一下吧,事情弄大了後果你承擔不起。”
“我,我,我”那門子跺了一下腳,轉身回府了。
任思齊靜靜的站在張府門前,他相信張敬賢肯定會見自己的。
街上的行人看到任思齊後,指點着議論紛紛,有好事者更是躲在遠處看熱鬧。兩個月前,任思齊被抓和張家悔婚一事傳的沸沸揚揚,現在任思齊無罪歸來,又站在張府門前,那麽接下來肯定有一場精彩的撕逼大戰。已經有人準備搬出小闆凳,買上二兩瓜子,好好的看一番熱鬧了。
好在任思齊并沒有等上多久,張府大門再次打開,那門子畢恭畢敬的把任思齊讓了進去。這讓準備看熱鬧的行人好是失望,隻得無奈的散去了。
張家是書香門第,世代都有得到功名的讀書人,在鄞縣存在了一百多年,故而張家的府邸遠非任思齊家能比。
進了大門同樣是一座屏風,不過這屏風不是磚頭砌成,而是石制的屏風。繞過屏風,則是一座花園,石堆的假山之後,是一個池塘,池塘裏數百朵荷花正盡情的綻放。
曲折的廊道兩邊種有幾十株葡萄,葡萄枝蔓順着竹竿在廊道盯上蔓延,紫色的小花開的煞是嬌豔。
順着廊道便走到了張府客廳,張敬賢正面沉似水的坐在大堂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