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十個爪哇俘虜怎麽辦?”安東尼問道。被俘的出來這三個荷蘭人外,還有十名爪哇土著,分别是在福春号伏擊和鲨魚号偷襲時俘虜的。對這些愚昧的南洋土著,任思齊沒有多少好感,收降三個荷蘭人是爲了學習操船技術,留着爪哇人就沒啥用了。
“先關起來吧。”任思齊想了想道。
去島嶼報告勝利的小船又返回了“鲨魚号”,帶來了傅斌的命令。傅斌命令任思齊等人帶着俘虜回到島嶼商議事情。
在偷襲“鲨魚号”成功後,茅十八急着看望重傷的傅春,帶着福春号的船員回了島嶼報信,而任思齊的遲遲未回讓傅斌心生疑慮,便派人來召任思齊上島。
留下了晉玉飛幾個人在船上看守三個荷蘭俘虜,任思齊帶着曹長江陳生熊二等十多人押着十個爪哇土著上了小船,回到了無名島嶼。
這次遭遇荷蘭船的襲擊,福春号損失慘重,就連舶主傅春也受了重傷,船員們的怨氣肯定很大,多半會拿着俘虜出氣洩憤,任思齊帶回爪哇土著回來就是爲了這個。至于三個荷蘭人,任思齊是萬萬不會交出來的。
舶主傅春連帶着受傷的船員已經被從山崖移到了沙灘上,正安置在荷蘭人搭的帳篷之内。
“舶主怎麽樣了?”任思齊看着沉睡不醒的傅春,問茅十八道。
“情況不很好,舶主從昨夜到現在都沒蘇醒了。”茅十八的神色很是憔悴,傅春的重傷讓他非常的難過。
“秀才你回來了就好,俘虜都帶回來了吧?”傅斌對任思齊道。
然後不等任思齊回答,直接下命令道:“來人,去把那些荷蘭人都給我砍了,爲舶主和死去的兄弟報仇!”
任思齊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麽才好。舶主傅春還沒有死,這傅斌現在已經把他自己當作舶主發号施令了。
在帳篷裏的司馬南“哼”了一聲,向任思齊投過來安慰的眼神,茅十八低着頭坐在傅斌身邊一聲不吭。這一刻,任思齊覺得帳篷裏的氣氛很是詭異。
幾個站在帳篷邊的福春号船員答應一聲,提起武器就向看押着俘虜的海邊而去,可是很快海邊傳來了争吵之聲。
“怎麽回事?”傅斌大怒。
“總管,那些呂宋人不讓我們處置俘虜!”一個福春号船員匆匆來到帳篷邊報信。
“難道這些呂宋人要造反不成,也不想想是誰把他們從呂宋接回大明的。”傅斌勃然大怒,看向了任思齊:“秀才,這是怎麽回事你知道嗎?”
任思齊暗歎一聲,抗聲道:“總管,首先他們不是呂宋人,而是和我們一樣是大明人,然後到底怎麽回事,咱們不妨一起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先别說造反這麽難聽的話。”
反正打算把福春号奪爲己有,既然早晚要翻臉,現在沒必要再忍着。
傅斌被任思齊的話堵得臉色發青。自傅春重傷以來,傅斌便把自己當作理所當然的首領,可是總感覺有些人對自己陽奉陰違,特别是他指揮沙灘戰的失利,以及任思齊兩次戰勝荷蘭人後,任思齊在衆人心中的威望急劇升高,讓傅斌更有一種危機感。
所以任思齊剛從“鲨魚号”船上回來,傅斌便忍不住給任思齊臉色,試圖打壓任思齊,可是任思齊的話又讓他無從反駁,隻好“哼”了一聲,帶頭向海邊而去。
海灘上,以曹長江爲首的十來個呂宋漢人正和福春号幾個船員對峙着。
“到底怎麽回事?”傅斌厲聲喝問道。
“總管,這些呂宋人不讓殺這些俘虜。”一個船員向傅斌告狀道。
“剛才秀才讓我們在這裏看着這些俘虜,沒有秀才的話我們不敢把他們交給别人。”曹長江連忙解釋道。
任思齊聞言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曹長江這樣做雖然是對自己這個首領的尊敬,可也讓自己和傅斌等人有了很大的嫌隙,他是不是故意這樣幹的?
“糊塗,他們是别人嗎?他們和我一樣是福春号的船員,是我的兄弟!”任思齊趕忙趕在傅斌開口前呵斥道。曹長江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
聽了任思齊的話,福春号船員們心中生出的一絲不滿消失了,秀才還是咱們的兄弟,這些從呂宋回來的笨蛋弄錯了秀才的意思才出現的誤會。
幾個福春号船員把爪哇俘虜押解到海邊,踢打着喝令他們面向大海跪了下去。爪哇土著們知道了即将到來的命運,一個個哭哭啼啼的卻不敢不從。
“就這些俘虜嗎?那幾個紅毛鬼呢?”傅斌卻皺起了眉頭。
“是,還有三個荷蘭人,現在正在船上押着。”任思齊道。
“先把這幾個爪哇人殺了,等過幾日出海時再要荷蘭人的命!”傅斌也不願再和任思齊起沖突,便下令把爪哇人處死。
任思齊張了張嘴,有心勸說傅斌不要殺了他們,放在這孤島上讓他們自生自滅就行了。可是話沒說出口,畢竟這次福春号受到了襲擊死傷很多,大夥的怨氣需要發洩出來。
随着幾個船員手起刀落,爪哇土著們便被砍死在沙灘上。
殺了俘虜後,傅斌任思齊茅十八等幾個管事的又回到了帳篷,繼續商議事情。
現在福春号擱淺在海灘上,必須想法把它從新弄回大海,而且福春号在戰鬥中被荷蘭大炮多次轟擊,受傷嚴重,必須進行修補。
另外舶主傅春丢掉了一條腿傷勢沉重,恐怕活不了多少時間了,也沒法适應船上的颠簸,這樣算下來,大夥可能還需要在這島嶼上呆上好些時日。
當然眼下的當務之急是修補福春号,傅斌就要下令之時,火長司馬南卻提出來不同意見,使得帳篷裏的氣氛一下子嚴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