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熊二在前面擋着,任思齊躲在後面安心的裝着火藥。
此時,三十多名海盜和四十多個船員戰成一團。雖然船員人數要多上一些,可是戰力卻離海盜差了許多,被海盜逼得節節後退,五六個船員被砍倒,躺在血泊之中。
茅十八帶着他的五個手下結成陣勢抵擋着海盜們的攻勢。聽着耳邊不時有船員發出慘叫聲,茅十八心中怒火萬丈,猛地一下沖了出去,一個海盜措不及防被他一刀砍在脖子上,人頭骨碌碌的在甲闆上滾動,鮮血從脖子斷口出噴出三尺多高,反手又劈斷了一個海盜手臂,茅十八揮舞着滴血的長刀大聲怒叫。
茅十八的嚣張惹惱了其他的海盜,三個海盜對着一眼,不約而同的向着茅十八圍殺而來,三把長刀分上中下三路向茅十八砍來,其他海盜拼命上前,擋住茅十八幾個手下的接應。
茅十八怒目圓睜,大聲呼喝着,長刀揮舞的“呼呼”作響,竭力招架着。
茅十八長刀劈開左邊砍來一把刀,擡起腳來,冒着被砍中的危險踢在下面襲來的長刀側面。
剩下一把捅向肚子的刀他再也躲不過去,隻得盡力扭轉身軀,試圖讓過那把刀,長刀貼着肋下插了過去,刺破了衣服,在腰上割出一條半尺長的口子。
茅十八的幾個手下拼命擋開對方的阻擋,把茅十八接應了回來。
等回到陣列時,茅十八身上已經被砍出數道口子,鮮血染紅了半邊身子。
甲闆上海盜和船員厮殺成一團,艉樓上,剩下的那個炮手正緊張的裝填着炮彈。
這艘唯一的火炮是弗朗機炮,重約四百斤,配有五個子铳。也不知道這麽好的炮傅春是從哪裏得來,不過傅春畢竟縱橫東海二十餘年,有這樣的好東西也不足爲怪。
不過剛才已經開了一炮,現在就剩四個裝好的子铳。
那名炮手把子铳裝進母铳腹中,轉動着炮身,努力的瞄向遠處正轉過彎駛過來的第三艘海盜船,“嘭”的一聲巨響,炮彈帶着巨大的動能從炮口沖出,飛在空中,然後“咚”的一聲落入海中。又打偏了!
很快,第二個子铳被放入母铳腹中,這次他沒用急着放炮,而是竭力移動炮身,好讓照門對準海盜船。
任思齊裝填好了火槍,雙手端平了四下找着目标。海盜們和福春号船員厮殺在一起混在一團,任思齊不敢随便放槍,萬一出現誤射怎辦?
傅斌硬擋了對方一刀,身子借機向後退去,與他放對的那名海盜看他退了,當然不會就這樣放他退後,提刀就追。
财副錢倫本來正在傅斌後面觀戰,這時不知被誰在背後使勁推了一把,身子朗朗跄跄就往前栽,正好越過後退的傅斌,出現在那名海盜面前。
“誰他娘的推我”一句話還沒喊完,就見一道刀光迎面刺來,伸刀去擋時,卻擋了個空,隻覺的腹部一陣劇痛。
随着海盜長刀的抽出,錢倫隻覺得渾身的力氣消失了,他努力的回轉身子,想看看到底是誰推的自己,隻看到複又上前的傅斌那一閃而逝的陰險笑容。
“爲錢财副報仇!”傅斌大聲喊叫着,帶着幾個手下亂刀把那名海盜砍翻在船上。
任思齊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心中不由得一寒,沒想到這傅斌竟然背後下黑手!實在是太陰險了!
船員們的人數優勢終于體現了出來,最初受到石灰包的影響漸漸消失,就連那個被石灰砸到頭上迷了眼睛的海員也用菜油洗淨了眼睛,兩眼通紅的拿着刀參加了戰鬥。
可是還有一艘海盜船正在逼來,隻要讓它靠近福春号,上面的海盜爬上來後,人數優勢立馬翻轉,到那時船員們的士氣将降到谷底,最後的結果将不言而喻。
舶主傅春緊張的越來越近的第三艘海盜船,他終于失去了冷靜,不顧侄子傅斌的阻攔,提刀沖了上去。
傅春的參戰使得船員們士氣大漲,他們也都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非常緊急的時候,一個個的不要命的向海盜撲去。
對面海盜的刀砍來,也不躲,任憑刀砍在自己身上,隻是拼命的把長刀插進對方的身體中。
海盜一下子被船員的拼命打蒙了,七八個海盜死于船員們的倒下,相應的有五六個船員倒在血泊中。
“第四個!”艉樓上,弓手毛六嘴裏嘟囔着,又把一支羽箭搭在弓上。他已經射死了四個海盜,十發四中,成績不是太好,都怨海盜不老實呆着,拿着刀在甲闆上亂動才害得自己失手。可是連續射出了十隻箭,毛六隻覺得自己雙臂隐隐發痛,他知道自己射不了幾箭了。
此時,毛六旁邊的炮手胡全正小心翼翼的把最後一個子铳塞進弗朗機母铳腹中,開了這一炮,就沒有子铳了,要想繼續開炮就得重新裝填子铳,可那時還來得及嗎?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祖,無量天尊的那個太上老君,還有那最最靈驗的媽祖娘娘,你們都保佑保佑我吧,保佑我這一炮打中!
胡全在心中祈禱着,可是他也知道即使打中了又怎樣,頂多打死一兩個海盜,想打沉那艘船,那是癡心妄想。
炮彈出膛了,帶着巨大的動能,劃過一條優美的抛物線,向海盜船射去。
這一炮肯定能中,胡全心中有了這樣的預感,于是就眼也不眨的看着。
就見那炮彈直直的落到海盜船上,正好砸中中間的桅杆,“咔嚓”一聲,桅杆斷裂了,上面的一截帶着船帆向船頭落下,剛好砸在前面那根桅杆上,前面那根桅杆雖然沒斷,但是上面的船帆卻被和後面桅杆上的船帆糾纏在一起,然後被帶着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