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畢竟在你昏迷的時候,給你注射了很多專用于你的特殊藥品。”亞當紮德坐在病床邊,他竟然在一刀一刀的削着一個平果:“原理也很簡單,經過我的研究,想要使用超空間的時候必然要承受相應的信息沖擊。即便你已經習慣了,即便你的權限很高,但也不能跳過這一步。所以我隻要針對接受并處理相關信息的腦區域下藥,就能從源頭上掐滅你使用超空間的可能。當然,這藥不是完美的。不過距離你能夠重新使用超空間,你還需要至少四個小時。”
此時的亞當紮德,看起來又不一樣了。他沒有從前的陽光溫潤,也沒有後來的瘋癫扭曲。此時的亞當紮德表情陰森而深沉,所有躁動的癫狂全部沉澱,在他的骨子裏凝聚成漆黑的陰影。
他的臉色蒼白,偶爾還能看到一絲痛苦。但他的手很穩,削出來的蘋果皮很細很連貫。蘋果皮唰唰的向下垂落,很快,整個蘋果變得完全光潔。亞當紮德舉起蘋果,左右看看,然後将蘋果放在了蘇慕瓊床頭。
“爲了防止你做出什麽不理智的行爲,我要趕在這四個小時裏向你好好說明情況。”亞當紮德的聲音冷淡的如同凍土中的岩石:“我知道你不想說話,所以我也不等你回應了。時間有限,我先說第一條。首先,别想着利用超空間反抗我。”
“看到我手中這個小小的按鈕了嗎?你猜猜它是幹什麽用的?你猜猜它是什麽原理?”他拿出一個車鑰匙大小的東西,放在蘇慕瓊眼前晃了晃:“我已經重新拿回了神性,你隻要有一點小動作,我就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冰冷的話語傳入耳中,蘇慕瓊仿佛木偶一樣完全不爲所動,連眼神都沒有一絲變化。
亞當紮德不以爲意的收回遙控器:“我知道你的性格,或許你不在乎,或許你可以甯爲玉碎不爲瓦全,但你現在肩負的不隻是你自己的生命。”
蘇慕瓊目光微動,結合昏迷之前的記憶,她忽然有些恐慌。
“你可能也猜到了,對,我要告訴你的第二件事就是:你懷孕了——我的。”
蘇慕瓊緊緊地撰住了純白的床單,骨節捏的發白,渾身肌肉都僵硬起來。
“我把你誘騙過來,費盡神性屏蔽了你的感知,将你下藥迷暈,其實就是爲了讓你懷上我的孩子。”說着最殘酷的事,紮德的聲音卻依然冷淡而平穩,仿佛與自己毫不相幹:“我當然知道你會恨我,你會恨不得徹底弄死我,但我要提醒你的是:孩子是無辜的,你可以恨我,但請不要遷怒于我們的孩子。”
咯吱,蘇慕瓊緊緊咬住了牙齒。此時此刻,紮德所說的話是這樣的無恥,無恥到蘇慕瓊根本找不到任何語言可以形容這種無恥、找不到任何方法可以表達自己的心情。
“我知道,你是一個熱愛生命的人,你當然不會把對我的恨意轉嫁到孩子身上。畢竟,那也是你的孩子。他已經三個月了,是個男孩,很可愛,正在發育。你摸摸肚子,早的話可能現在就有胎動了,或許還會從裏面踢你的肚皮。我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強納森。如此熱愛生命的你,肯定不希望讓他流産。對了,說到強納森,正好第三件事是關于強納森的。”
紮德雙手交疊,手肘撐膝蓋,手背撐下巴,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強納森,被我注入了超人藥劑。根據手下那些不中用的人的預測,他應該能夠順利降生,但可惜隻能在無窮的痛苦中活到三個月左右。基因崩潰嘛,你做過那麽多動物試驗,肯定比我更清楚。”
蘇慕瓊忍不住轉動眼珠,看向了床邊的紮德。她是那麽死死地、死死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她真的很想知道,一個人到底要喪心病狂到什麽地步,才會做下這種事,說出這種話。
“身爲強納森的母親,我想你肯定很想拯救他。其實,看遍全世界,也隻有你一個人能夠拯救他。當然,沒根沒據的想要憑空研究超人之匙,也是強人所難。不過你那麽善良,當然也不會爲了救自己的孩子而去禍害别的生命。英雄的約束太多了,所以我貼心的給你減少了一些麻煩——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研究素材。”
亞當紮德一擡手,空間的漣漪中,一些影像透過超空間投射過來。
那是一片幾乎可以說一望無際的生物培養罐,一個個罐子中都裝滿了淡綠色的液體。一個又一個或大或小的生物塊飄在綠色液體中,在人造胎盤的供應下慢慢的成長着。
蘇慕瓊瞳孔一縮,她一瞬間就認出了那些生物塊的跟腳。
“以你的水平,自然已經認出來了,但我還是要做一些簡單說明,這也正是我想說的第四項。”紮德指着那些培養罐:“一共是十萬零四千六百五十二個人類胚胎,卵細胞來自全世界各個人種各個地區甚至各個年齡段的女性,主要是爲了擴大采樣。精細胞全部來自我,主要是爲了貼近強納森。按照各種因素他們被分成三組,最大的那一批五個月,最小的那一批隻比強納森大幾天。”
“這些胚胎,全部都使用了超人藥劑。”
“毫無疑問,現在看來他們死定了。當然,你完全可以恨他們。作爲我的‘孽種’,這些紮德之子你可以随意對待。不過我不推薦毫無意義的毀滅,因爲他們其實很有用。”
“我盡可能合理的給他們編号、排序。每一種可能存在的配比方式全都有,這些胚胎将成爲強納森的路燈、他的探路炮灰。他們會爲他排除所有死路,尋找十萬四千種道路中可能存在的生路。所以,我想你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把那條生路找出來,找到治愈基因崩潰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