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歌舞伎町,某坑爹夜店中,一大片環肥燕瘦的陪酒女郎正在小隔間中團團圍坐,花團錦簇一樣的把某黑臉大叔圍在最中間。在黑臉大叔的前方,一個八層高的香槟塔正在飛速成型。業界不景氣,來消費的人也是數量暴跌,這個時候遇到這麽一個财大氣粗的壯碩大老闆,姑娘們都兩眼放光如同餓狼。
宰人專用香槟冬佩利一上就是一大排,八心八箭八層香槟塔拔地而起。服務女郎帶着禮貌又不失專業的笑容用眼花缭亂的手法BongBongBong的打開了八瓶冬佩利,然後如同水瓶座女神一樣從香槟塔的最高處輕輕一倒。刷啦啦啦,好像加了特效一般,熒光閃爍的酒液從塔尖最高層傾瀉而下,每一個旋生旋滅的氣泡中倒映的都是能讓中産階級破産的迷醉幻夢。
琥珀色的酒液就像航天助推劑,那些迷人的小姐姐們優雅的身段和深邃的事業線在助推劑中春風蕩漾着。八層香槟塔如同運載火箭,随着冬佩利的注入,昂揚向天,蓄勢待發。
“幹!幹!幹!幹!”
呼……一身肌肉疙瘩,滿手浮誇扳指,還有修剪的剛剛合适的硬派白胡渣,帶着黑墨鏡的冷酷硬漢抽了一口手中粗大的雪茄然後又緩緩吐出,酷勁兒十足。冷酷硬漢左摟右抱深深躺在軟包沙發裏,仰頭看着天花闆上垂下的巨大吊燈,心中感慨萬千。
同樣都是喝酒,但心情果然不同。
和擁有高雅格調的知心老楊哥對瓶吹是什麽心情?和這群低俗的應召女郎一起喝又是什麽心情?
左邊看看,臀波、臀波、臀波、臀波……
右邊瞧瞧,乳浪、乳浪、乳浪、乳浪……
中間瞅瞅,36D、36D、36D、36D……
呸,低俗!
呸,媚俗!
呸,豔俗!
想我堂堂硬漢,就算面對這些、就算面對這些……36D影分身大軍,又有何懼!就算被這些妖豔妖精包圍,又有何懼!
老骥伏枥,志在千裏。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熱血仍在,寶刀不老!
心中的鬥志啊,一柱擎天……啊呸,換個詞——好吧,确實想不到什麽更妥帖的詞了,那就這樣吧——心中的鬥志啊,一柱擎天吧!同樣都是喝酒,這心情,倍兒~~~爽!
緩緩地,深沉的,一句新學會的日語從硬漢口中鍛鋼一樣的崩了出來:“年輕,妞兒,就是好。”
“哇~~~~歐尼醬真是H~~~~”
“歐尼醬真是好壞好壞的,但這種壞壞的帥氣很讓人欲罷不能呢~~~~”
“幹、杯!幹、杯!幹、杯!幹、杯!”姑娘們開始一起拍着巴掌起哄,潮叔敏銳的察覺到,這莺聲燕語的漩渦之中内有乾坤暗藏殺機。36D大軍看似一擁而上無腦洗面,實則紀律嚴明分工明确,有主有次有前鋒有後衛有強攻有偷襲有輸出有輔助,簡直是一個現代化立體混編軍團。
聖光啊,這邪惡,值得一戰!
“好,幹了!!”
Duang、Duang、Duang、Duang、Duang……
“哇啊啊啊啊啊!歐尼醬好帥氣!”
“再、來!再、來!再、來!再、來!”
Duang、Duang、Duang、Duang、Duang……
“噢~~~~歐尼醬好帥氣~~~~人家喜歡死了呢~~”
“冬佩利!冬佩利!冬佩利!冬佩利!”
“再來一箱。”
“哇啊啊啊啊~~~”
就在鐵血硬漢大戰36D影分身大軍的時候,我們不妨來了解一下,潮叔到底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潮叔自飛田新地開始就玩野了,一路在花姑娘身上磨刀霍霍、重振雄風?
當然不是啦~~~~呃,至少,不完全是。
經濟大蕭條所帶來的影響是方方面面的,不僅僅是富堅老賊沒錢打麻将了,連帶着那些一擲千金的豪客們也對風俗業敬而遠之。行将崩潰的人心帶來了風俗業最後一波回光返照一般的畸形繁榮,再之後,就是門可羅雀的斷崖式跌落。
說這麽多風俗業的事,原因隻有一個。
楊謹和潮叔想要找的那個史蒂芬-艾文森,從前的身份是泰伯利亞實驗室的次席研究員,後來在泰伯利亞之心封閉之前便因不爲人知的原因離開了實驗室,從此心灰意冷隐姓埋名遠走他鄉。
不過,是金子到哪都會發光。這個從前的天才科學家,一路流浪一路落魄,心若死灰喪病如死,終于,在日本秋葉原一家女仆咖啡廳重新拾起了雄心和鬥志。不知道那家女仆咖啡廳到底是如何讓史蒂芬重振雄風的,總而言之,自從這個前任科學家脈動回來之後,他就走上了某條歪的很微妙的不歸路。
他隐姓埋名,整容整形,多次變換身份,穿梭在燈紅酒綠的日本暗夜中。終于,經過多番波折,這個原名史蒂芬的科學家,成爲了日本風俗業界的暗夜帝王!
能夠查到這一地步,已經是阿波能力的極限了。至于這個史蒂芬現在叫什麽,行蹤如何,到底有哪些産業在他名下,統統一無所知。他似乎從上一段經曆之中受到了什麽教訓,現在藏得嚴嚴實實很是謹慎。所以,想把這個暗夜帝王找出來,隻有一個辦法,對,就是深入敵占區!
要多深?
這不是個問題。
怎麽入?
這也不是個問題。
唯一的問題是,楊謹和潮叔這兩個後期大叔到底該如何搭配,到底誰在明誰在暗誰行動又誰“深入”呢?
潮叔主動請纓:“我身手好,我擁有強健的體魄,硬朗的肌肉,豐富的潛入經驗,超人的間諜意識,堅強的革命意志,發生戰鬥時我能夠幹脆利落的放倒對方而不驚動警報。而且我不善言辭,不通交際,所以總體來說,我應該在暗處行動。”
楊謹簡略說明:“你單身,我有媳婦。而且,我還有個女兒。”
話不多說,但關鍵信息已經很清楚了。老楊哥的女兒啊……潮叔遙想了一下,萬一被那白發魔女發現是他讓她爸爸去日本風俗業鬼混的話,那後果,那場面,那驚悚,那喪病,那特效,不由立刻同意了老楊哥的想法:“還是我去深入好了!”
然後,潮叔就從一個聽喝的保镖,化身成爲了一個人狠話不多、錢多圖開心的社會大老闆。而楊謹,則盡可能隐身在側。一明一暗互相搭配,從飛田新地殺到了秋葉原,從秋葉原殺到了澀谷,從澀谷殺到了歌舞伎町,經曆了各種跌~宕~起~伏?驚~心~動~魄?的奮戰。
在這個過程中,潮叔總算在“走馬觀花”之外發揚了一點自己的戰術素養。在一次反跟蹤、反偵查、反偷襲并反痛毆了日本情報人員的遭遇戰之後,截獲了一條出人預料的情報。一個代号叫“岡本”的入境特工正在日本興風作浪,而目标似乎與楊謹兩人一緻,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在發現了這一點之後,楊謹及潮叔決定兵貴神速、事不宜遲,必須行險一搏!
于是,兩人找到了一路查探之後能夠找到的最可疑的目标。
晚八點半,一輛加長林肯停在了某坑爹夜店門前,十根手指中帶着八個大扳指的黑臉肌肉大叔從林肯之中緩緩起身。在兩整排侍應少女們齊刷刷的恭敬迎接中,社會大老闆潮叔吸了一口雪茄,氣場驚人、閃亮登場。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沖天的香槟巴比倫土崩瓦解,潮叔徹底嗨了起來。他左摟右抱,哈哈大笑。
裝什麽斯文?賣什麽雅緻?端什麽架子?不知道日本業界都快完蛋了麽,給我蕩漾起來!嗯?你以爲上面這幾句話是在說那些德藝雙馨的“私教老師”嗎?當然是在說潮叔啦~~
都這份兒上了,還裝什麽高冷?趁着這些姑娘們轉行之前,抓住機會騷一把。反正整個店,都被本座包場了!
價值三萬兩千八百日元的、其實沒什麽水果的水果拼盤吃起來!
短筷子插鼻孔、撅着嘴唇扭着屁股拿着簸箕一鏟一鏟的傻缺舞蹈跳起來!
拉開衣襟,任少女們用口紅在鐵疙瘩一般的黝黑腹肌上畫出口鼻眼睛,一挺一挺的肚皮舞扭起來!
羞羞的國王遊戲,更是要瘋起來玩起來!
那邊的,脫!
這邊的,脫!
嗯……忽然,腦中劃過一道閃電,潮叔覺得自己似乎忘了點什麽重要的事。是什麽呢?Emmmmm………………哦,對了!一個人玩,終歸是獨樂樂不如衆樂樂,說好了好兄弟要同甘共苦,所以姑娘們等我喊個人,一起來轟無遮大趴!
“喂,老楊哥,你也别忙活了,過來玩玩吧?”莺聲燕語中,潮叔酒精上頭,整個人開始沒數起來。他拿着手機,大着舌頭對自己的隊友高聲邀請:“什麽?還有一小會兒?趕緊的趕緊的,忙完手頭的活兒就過來啊。還有,我教你一句日語名言,特别特别有道理——年輕,妞兒,就是好!”
“哇~~~~歐尼醬你好H~~~~~”
“唔哈哈哈~~~過來過來小寶貝兒們,到叔叔懷裏來~~~~”
電話的對面,楊謹一臉懵的挂斷了手機。他表情怔然良久,忽然明白了什麽,搖頭感悟道:“還真是敬業,這麽入戲。而且竟然誰也不躲,直接用手機聯系,反而不惹人懷疑。這一招我都沒想到,小潮果然還是經驗多。”
一個豪華的辦公室裏,楊謹正在進行着間諜片中常見的潛入工作。他笨手笨腳的收集着信息,希望能夠找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忽然,他摁開了一個按鈕,一旁的書櫃呼噜噜的滑開,露出了一道門。
“跟電影上一樣,真沒有新意啊。”
楊謹走上前,發現這是一個密碼門。密碼門上毫無疑問當然有輸入密碼的鍵盤,但除此以外,還有另外一樣東西。而這個東西,套路就很清新了。
那是一個屏幕。
屏幕一閃,出現了一行字。仔細看去,每個人都很熟悉——每日一練!
再一閃,出現了幾行說明文字。
【請輸入解題答案,若回答正确,則能夠打開這扇秘門。】
嚯!想進門還需要解個題?這種動态密碼,真的很清奇啊!
【注:數學,是世界最美妙的科學。即便是不請自來的闖入者,如能解出題目也必然是受我尊重的數學家,擁有拿走我财富的資格。而如果解不出……那就給我原地爆炸吧白癡!數學都學不好,還活着幹什麽!】
呲,一個圍欄從天而降,将整個房間徹底封閉起來。
“好吧,收回前言,這個還真是有新意。”楊謹不緊不慢的從口袋中拿出眼鏡戴上鼻梁:“給學生出了大半輩子測驗題,沒想到今天風水輪轉,竟然輪到我來做一道決定命運的題了。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數學題,想難住一個數學老師。”
嘀,屏幕在一閃,一題面公布了。
看到這道題,楊謹眉頭猛然一皺。
沒有雞兔同籠,也不是幾根管子灌水幾根管子排水,更不是三角形輔助線立體幾何。你以爲你學了幾年高數就能叫懂數學?眼前這道題分分鍾教你做人,别說解題,連看都未必看得懂!
楊謹無比驚訝的失聲脫口道:“數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