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德,太平洋小島事件的重要參與者,紮德之子。這個家夥在紮德家族内部混的并不怎麽樣,但看待強納森時依然有種俯視私生子一樣的輕蔑和傲慢。當然,這種傲慢更多的是一種從更失敗的人身上找安慰的懦夫式自欺欺人,是通過去藐視更矮的人來讓自己顯得不那麽矮的歇斯底裏。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某些關鍵信息、關鍵情報上,唐納德這個一直混迹在紮德權力圈裏的家夥,就是要比強納森這個一早就被踢到遙遠的大洋彼岸來的遊離者要強。哪怕他再水,哪怕他在紮德權力圈中隻相當于混在京城中不上不下的工部侍郎,也自有門路去刺探一些重要訊息。
有些時候,某方面的訊息甚至是獨家絕密。可以說,唐納德對家族核心機密的掌握程度,要比那個看起來混的風生水起的黛柏麗*紮德更甚。
太平洋小島事件之後,楊奇将這個張牙舞爪的紮德之子一路抓回了香港,然後就扔給了強納森去處理。不論如何,強納森和唐納德之間畢竟是血親兄弟關系,很多事上楊奇并不太好直接參與,所以他便全權交托給表弟,任其施爲。
強納森沒有殺他。
于是,唐納德開始了漫長的囚禁生涯。
關于紮德家族的情報被一條條的從他的嘴裏套了出來,強納森依此展開了積極的求證和準備。從唐納德嘴裏問出的最有價值的一條情報,是關于紮德家族和SD組織的。
據唐納德的供述,紮德家族和SD組織之間有緊密的合作關系。雖然唐納德從SD組織手中購買“綠暴君老兵”的時候也着實是花了大價錢的,絕沒有打折減價的優待,但唐納德堅稱SD組織和紮德家族之間一定有某種密不可分的關系。
“或許SD組織是那老家夥的另一手布置,或許紮德元老院中的某個老不死正是SD的幕後操控者,或許SD隻是我的某個兄弟姐妹創建出來用以證明自身價值的工具——誰知道呢?誰在乎呢?我看不透SD的内幕,但我很清楚,SD和紮德,一定存在着深深的關聯。”——這是他當初的供詞。
而随後的一系列追蹤和見聞,證明了這條訊息的真實性。
唐納德或許知道自己的價值僅在于情報,所以自那之後一直守口如瓶,不再提供任何有用信息,強納森也同樣沒有着急。在對付紮德家族的方面,唐納德是一個不可或缺的情報切入口——這一點紮德家族自己也必然清楚。
但攘外必先安内,自我的壯大才是最重要的。得到運籌之腦後,永夜踏上了發展的快車道。強納森一心一意搞建設,也沒有心思再圍繞唐納德浪費太多時間,便将他囚禁在一旁不加過多理睬。
唐納德的囚籠建造在虛懸海外的孤島上,他就像一個魚餌,而強納森就像一個漁夫。漁夫很有耐心的等待着,想看看到底最後是什麽樣的魚來咬鈎。是全力突入想要劫走唐納德的特種兵?是高來高去異能傍身的天選者?還是一枚跨洋過海破滅一切的飛彈?
不論是哪一種形式哪一種态度,強納森都有信心可以順藤摸瓜、逆流而上,去抓住紮德家族一鱗半爪的真相。與紮德家族的對抗是曠日持久的戰鬥,必須耐心而謹慎。
但很可惜,什麽都沒有。紮德家族就像是徹底忘記了這個成員、老紮德就像是徹底忘記了這個兒子一樣,一丁點反應都沒有。紮德家族依然隐藏在濃密的黑幕之下,沒有露出自己的馬腳。
這權謀、耐心與意志的角力本應該繼續進行下去,但很可惜,因爲現如今的狀況,楊绮等不了了。
轟隆隆,龐大的能量在海洋上堆積着,全球變暖影響了副熱帶高壓的能量層級。從囚室的巨大玻璃窗向外看去,遠空的海面上有駭人的陰雲糾纏着、狂飙着。怒濤一波波湧來,卷起大浪轟然砸在了玻璃窗下的礁石上。深沉的轟鳴聲中,無數浪花碎裂,讓玻璃窗外的世界顯得壓抑而破碎。
咔嚓,蒼白的閃電劈過天空,照的這一間囚室森然冰冷。
唐納德穿着精神病人才會穿的純白束縛衣,站在玻璃窗邊看着外面的一切。楊老師用内家拳封鎖了他的全部血氣,所以這個本有龍象二層力量的紮德之子,現在和一個普通的衰弱老頭一般面色蒼白、口唇無色。
在長期的監禁生涯中,他頭發蓬亂、眼窩深陷。但凝望着外面狂暴的海洋時,他的雙眼深處卻燃燒着瘋狂而偏執的光。
他再等。
所謂的布局拼的就是信息,他掌握的信息更多,所以他不相信一切沒有轉機。
轟隆隆,震耳欲聾的雷鳴聲跨越空間,在囚室中震蕩。
不,不僅僅是雷聲,還有一聲呼喝,比雷音更震撼。
“唐、納、德!!”
唐納德眼中的瘋狂與得意終于炸開,他獰笑着轉身,他覺得自己等待的機會終于到來了!
咔嚓,蒼白的電光劈過天際。電光亮起之前,屋中還什麽都沒有。電光閃過之後,一個一身黑衣、滿頭白發的女子便站在了房間的最中間。這女子的身高自然還比不上超過一米八的唐納德,但當她站在那裏牢牢盯着這邊的時候,唐納德隻覺自己正在被一頭荒龍所凝視。
這荒龍帶着憤怒與暴躁,就像外面那巨大的雷雲一般,讓唐納德的頭皮都發炸。但唐納德卻嘿嘿笑了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笑的勝券在握、笑的不顧一切:“哈哈哈哈,看來和我料想的一樣,那個賤種、爛-貨、私生子,終于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他總算要去見他的惡魔老母了哈哈——”
“找死!!”楊绮額頭崩起了青筋,忍不住開口一聲叱咤。轟隆隆,唐納德被震的面皮發紫,噗通一下砸在後面的牆上又栽倒在地。咔嚓嚓,玻璃窗和頭頂的燈泡全部碎裂,潰爛爲滿地的玻璃渣。囚室瞬間暗了下來,海風席卷一切,大自然的力量立刻充溢進來,讓這小小的囚室中彌漫着濃重的壓抑與暴怒。
嘩啦啦,浪花劈頭蓋臉的砸下,将趴在地闆上的唐納德淋的狼狽無比。他在地上掙紮着,碎玻璃将他的手掌劃出道道傷口。唐納德驚詫于這一吼的威力,他對天選者、對強者的概念,還留在太平洋小島的時代。可現如今,早已不是那時的天地。
但唐納德有恃無恐。
“找死?嘿嘿嘿,不不不,你不會殺我,不管我說了些什麽,不管我如何的亵渎,你都不會殺我,因爲我現在不能死!”他勉力支撐着自己,倚着牆角坐了起來。他擡眼看着楊绮,半是感慨半是諷刺:“雖然從那一天開始,我便知道那個女巫還有血親留在世界上。可我實在沒有想到,竟然還能看到這樣一張和她如此相似的臉。”
楊绮俯視着唐納德,表情如黑鐵般冷硬:“看來,你早有預料。”
“哈哈哈哈,你以爲我是誰?我可是泰伯利亞實驗室的最高長官!我可以把關于紮德家族生意場上的一切秘密都毫無保留的說出來,因爲那些秘密都無關緊要。隻要我手中還握着這一個,我就能将軍、翻盤!原本我還不是很确定,可今天見到了你,我就知道我賭對了。”唐納德死死盯着楊绮,嘴邊溢出了惡毒的笑意:“強納森,那個該死的私生子,他碰觸了紅線。現在,他已經快完、蛋、了。”
轟隆隆,雷音滾滾,陰暗的囚室更加壓抑了。
楊绮的表情紋絲不動:“不管你想在最後提什麽條件,你得先證明你的價值。”
“OK,OK,看來你還是個明事理的人啊,那咱們就好溝通了。”唐納德半邊身子泡在水裏,可他毫不在乎,隻是如同當初在那荒島時似得,帶着荒誕又諷刺的演繹口吻娓娓道來。
“不知道你有沒有遇到過更多的紮德之子,但相信你能看出來,我們和普通人不一樣。我辛辛苦苦搞的超級戰士最後全都變成了****,可我們這些紮德之子,我們天生就是最強的超級戰士!我們天生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速度、耐力、恢複能力,我們生而不凡!
“但這些能力是來自于那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老家夥的一泡精-液嗎?不是,完全不是,這一切都要拜你的親戚、那個叫蘇慕瓊的女巫所賜。或許是基因工程、或許是妖法巫術、或許是别的什麽,不論她怎麽做到的,總之她的确做到了。
“但在享受這種種好處的時候,我們也背負了女巫留下來的一條詛咒——這該死的基因改造,擁有緻命的缺點!”(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