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點小事——
聖火意志跟着楊绮跑路了,摩尼教該怎麽辦?說好的分贓,結果贓物自己飛入了某人的口袋,一點好處都沒撈着的方慧怎麽辦?某人當初誇了海口胡扯一氣當了明教教主,現在下面的小弟們眼巴巴看着,這又該怎麽辦?
金剛老祖點齊兵馬想來撈點好處,不惜與老東家蒙古翻臉,該怎麽處理?達爾巴和小毛孩盼着宗主回山當和尚,這又該咋辦?中土統一戰線那裏的一群棒槌消息極其靈通,姐那賈騰鷹身份還沒玩夠呢,到底暴-露了沒有?
還有那個挖了之後一直沒有埋的坑:九陽神功到底跑哪去了?阿織阿牧這些去追神功的小弟們都歸隊了,但丫神功去哪了?
好吧,以上是小事。
那再來點大事——
這一次蒙人出兵,調動的軍力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任意一個蒙古小可汗都能弄出這麽多人手來,這個規模說到底可以算作是銀祭祀的私人軍事行動。但毫無疑問,這些精兵也并不是長生天神教自己的私軍,背後必然有忽必烈的許可和支持。
如今蒙古精兵在波斯大漠中折戟沉沙,忽必烈會有何反應?與忽必烈敵對的察合台汗國會有何想法?還有對蒙古人又怕又恨又服從的波斯人諸領諸部落。又會怎麽想?
但不論如何。不論從哪個方面來想,不論波斯諸領和蒙古會不會再次聯合圍剿,摩尼教總壇都呆不下去了。不過作爲教徒,聖火在哪,哪就是總壇。聖火都上杆子跟人私奔了,跑就跑吧,反正摩尼教本來也是一群逃亡者組成的宗教。自我安慰一下的話。從逃亡中來、向逃亡中去,多有流浪者的浪漫情懷,是吧?
另外,說一下打包走人的問題。摩尼教總壇沒有什麽不得了的東西,最有價值的無疑就是天之大限碑和聖火意志。
天之大限碑與地之大限碑類似又不同,類似的是都有閃身一現便失蹤的神秘度,不同的是天之大限碑是純精神力的凝結,并沒有依托實際物品。這一次被嬌娘獲取了造化便自行消失了,下一次不知多久之後才會再現。允諾之地中更是完全找不到它的痕迹。
聖火意志的話,除了聖火核心和聖火令化爲天火神輪,那布滿神秘符号的岩壁也有些價值。這岩壁據說是所羅門王弄來的啥啥啥,裏面藏着多少多少寶藏,總之天下無人的小弟們拿着榔頭給砰砰砸了,還真砸出來一大堆不值錢的鑽石。
咦?上面那句話寫的好像有點太随便了?不過你沒有看錯。的确是一大堆薄皮大餡十八個角的鑽石。一顆顆大的吓人,眼瞅着都有小孩拳頭大。不知道當初所羅門王咋整的,全都鑲嵌在了山壁的内部,用來當符文載體什麽的。這百十顆鑽石堆在一起,還真是明晃晃的讓人眼暈。
不過楊绮看了一眼便興趣缺缺的打着哈欠走了。鑽石值錢嗎?在這個普遍欣賞黃金的世界,缥缈峰下大裂縫裏的金山金海才值錢,鑽石什麽的隻是閃亮的石頭。不是說完全沒價值,但也不會貴上天。至于地球世界,鑽石倒是還值點錢,但姐還用得着賣鑽石?下一次福布斯姐可能不上榜嗎?
如果還有福布斯的話……
所以。鑽石這種小事就别打擾姐了,堆起來打包裝走就好了。上面說了這麽多大事小事,放在咱眼中都不是事兒。現在最大的事隻有一個,就是——歡宴!
歡宴吧!
唱起來!跳起來!吃起來!喝起來!笑起來!鬧起來!
歡宴吧,爲了勝利,爲了生命,爲了今日一切的美好,和一切聚在一起的朋友兄弟!
歡宴吧,揮灑所有的喜悅,綻放所有的激情,别擔心啥得意忘形樂極生悲,大戰之後的歡宴是不可或缺的最好贊禮!
從今天開始,姐就立這個規矩了,大勝之後必歡宴!
架起篝火,烤起美食,彈琴的彈琴、跳舞的跳舞,所有人别管啥身份,都跟我下去胡鬧去!對了,波斯這邊不是有很多水蛇腰的胡姬麽,摩尼教的女弟子應該也會跳舞的吧,都别藏着掖着腼腆着了,手鼓打起來,小腰扭起來!
——啥?後面還有波斯追兵?唉,沒辦法了,隻好暫時先放一放了。不過誰都别跟我愁眉苦臉的,尤其是你們摩尼教的,就是跑路也得跑的轟轟烈烈、跑的紅紅火火、跑的一臉春光燦爛,這叫“喬遷之喜”懂不?
來,此情此景,姐又怎能不高歌一曲?京東大鼓,《送女上學》,走起!
“火紅的太陽剛出山,球場上……呃……”糟了,咱隻會狗不理包子版的怎麽辦?哼,沒事,咱這麽機智的人能被難倒嗎,臨時改一改不就好了:“戰場上走回了半邊天呐~~~桃花寨出場是人兩個……十一個……”回頭掃了一眼,無數棒槌沖這邊真笑呢,娘的,還數不過來了,那就這麽辦吧:“桃花寨出場是很、多、個呐,兩個老漢他不、在、編~~安安安~~”
漫漫沙海上,一黑一白一對汗血馬昂首挺胸的在前面并排走着,三妙稍稍落後一點緊緊跟着。武嬌娘抿嘴笑着,三妙輕巧的打着拍子,楊绮興緻高昂的滿嘴跑火車:“剛老漢今年有九十多歲~~呀啊啊啊,頭上有個腳嗷嗷印兒,還有張大、黑、臉。剛老漢旁邊還有個傳老男,傳老男有點小絕招啊。回頭給他都、榨、幹~安安安~~”
後面。傳世法王已經徹底傻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高手。黑着臉的金剛老祖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勝唏噓道:“習慣點吧,這瘋婆子就是這樣……”
在天下無人一路東歸之時,遙遙萬裏之外,中原江湖卻毫不知情。一方面是天長路遠,波斯是遙遙異域。消息很難傳回中原。二來,舉國上下都被另一個重大消息吸引住了目光,整個武林江湖無暇他顧——當朝天子,駕崩了。
“皇上駕崩——!”“皇上駕崩——!”一重重中氣十足的喝吼聲不斷回蕩,臨安京中立刻彌漫起驚慌的氣氛。
“皇上……駕崩……”楚雲落噗通一下呆呆坐倒在床上,目光呆滞,大腦空白。那個皇上,那個威嚴霸道狠辣駭人的皇上,那個仿佛一座大山一樣讓人無法喘息的皇上。就這麽,死了?
人生韶華百年,轉瞬即逝。再是權勢滔天,再是聲威煊赫,死後不過一把黃土、幾多羅雀。
後妃們哭聲大作,無窮的悲泣聲中。太監們卻一個個冷着眼悄悄離開了剛剛還捧的熱乎的小主們。皇上一死。後妃再無價值,都會像報廢車一樣遭到廢棄。從富麗堂皇的雲端,一下便會摔落到泥巴地裏,人生無常世态炎涼不過如此。
新皇登基後,自然會重新選妃,如今的這些後妃再是花枝招展、再是紅顔傾城又有何用?新皇不大可能回收二手貨。
剝下華彩戲服,我又剩下什麽?楚雲落的心中,魔王的話語在回蕩,有什麽念頭真的開始萌發。
美女常有,而皇位隻有一個。
但問題是。新皇到底是誰。
理宗皇帝駕崩之前,并沒有最終指認到底是誰繼位。準确的說是,他還沒來得及最後敲定乾坤,便忽然“因病暴斃”了。如此情形實在耐人尋味,天下間所有智商高于一百一十的人都聞到了陰謀的氣息,也都萌發了各種念頭。
于是,在短暫的甯靜之後,賈似道、方正,兩大勢力終于開始全力行動起來。朝堂上,江湖中,軍旅内,到處都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機感。從南海之濱到襄陽邊關,到處都是急匆匆的行人和亂飛的謠言。戍邊将士軍心浮動,誰也不知下一刻自己的刀劍會朝向何方。
——龍圖閣大院中,方正依然站在室外,眺望北方。靜靜地凝望中,他身後的幾人無人出聲,全都等待着他最後的決斷。
他們沒有等很久。
“先帝後妃,因循禮法,出家爲尼。懷有身孕者,入皇陵,陪葬。”說着決定人生死的話,方正的語氣卻并無波瀾,等着的人也沒有什麽表情,因爲這件事對他們來說的确隻是一件小事。用小事開頭,醞釀一下,下面就是大事。
“至于趙孟啓——”方正豁然轉身,雙目冷光四射,渾身氣勢逼人,仿佛一頭一直隐忍不發的獅子終于亮出了獠牙,一字千鈞道:“開、杏、壇!”
開杏壇!
這三個字,代表着方正已經不惜一切不留退路的賭上了。
所有文臣武将學士先生全部一凜,然後重重的行禮,轟然應喏:“遵命!”
五日後,曲阜杏壇,神光沖霄,攪動九天風雲。
——景山,郭守敬長長一歎:“我錯了。”然後又淺淺一笑:“我也對了。”
他忽然提筆,寫下兩封密函,分别送往兩處。
第一封送入忽必烈的牙帳,内容很簡單:【白虎逆天,氣運大盛。朱雀騰空,或爲返照。天下大勢已變,慎之慎之】
第二封則送去了大草原深處,一片名爲騰格裏的秘地。這騰格裏根本不允許外人進入,信使在山谷外面放下密函就走了。不久之後,這密函卻忽然被風吹動,飄飄搖搖的飛入了山谷内,最後準确的落在一個盤坐之人的手中。
此人高大健碩,隻露一個背影,氣勢卻極其駭人。
他展信一看,這信上寫的東西更簡單,隻有兩個字:【可行】
“可行……”那人又沉寂下去,默默思考片刻,忽然伸手一抹。不傷及信紙卻将字迹抹了個一幹二淨。他手指一劃。在紙上寫下一行新的字:“擢第四銅祭祀爲第三銀祭祀,另選三人入銅。第七銅祭祀,位階不變,仍爲第七。”
他的面前三尺處,一塊巨大的石碑在散發着微微的光芒,照的他宛如飛仙。
——草原上,佟七與狼群結伴而行。在波斯決戰的最後時刻。他趁着混亂逃了出來,沒有被當場弄死在那裏。一個銀祭祀、兩個銅祭祀、還有一個很有希望的百損道人,四大高手一戰除名,隻剩他一個狼狽逃竄。但回頭望向西邊時,佟七的鬥心非但沒有受挫,反而越發高漲起來。
“現在的我還不行,但終有一天,我會登上那般高度。那才是我想要的,那才是我追求的!”佟七的雙目中精光閃閃。他看到了前方的路。
——青城山,一位老道士雲遊而歸。他的神色甚是欣悅,好像遇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好事。走着走着,這老道雪白的頭發忽然一縷縷的脫落,全新的烏黑頭發快速長了出來。臉上的褶子也在不停減少,老年斑更是大片大片的消失不見。
宛如施了仙法一般。老道士在幾步之間變成了中年道士。看起來還不到四十歲。随着外貌的年輕化,道士的腳步也越發铿锵有力、越發生龍活虎起來。
他哈哈一笑,直上雲霄:“吾道不孤!”
——莆田郊外,天妃娘娘廟旁不過三裏路處的一片荒地中,一個老農民正在揮舞着鋤頭。他接近六十歲了,看起來體力不支,平時應該也沒幹過農活,鋤不了幾下便累的不停喘氣。他捶腰捶肩搖頭晃腦,好像不勝疲勞,但表情卻甚是平和。
“皇上駕崩——!”“皇上駕崩——!”聽着遠處傳來的驚慌叫喊聲。老農民忽然裂開嘴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兩聲後又趕緊捂住嘴,小心的左右看了看,發現附近沒有人注意到他,然後繼續得意的低笑起來。
【農夫、山泉、有點田,很好。沒有人伺候,沒有美女,不好——但至少保住一條命,所以還不錯。要是再來一個鞭撻自己的大小姐就更美了……】
啪,一聲鞭響,天妃廟巫祝首領甩着皮鞭走了過來,遠遠對着這邊吼道:“偷什麽懶,趕緊幹活!”
巫祝首領動力十足。
前些天做夢夢到娘娘親自下旨,說要讓個老頭在這裏好好勞動,不聽話完全可以抽他丫的。一睜眼就看到這老頭真的來了,這豈不就是神谕?既然是神谕,那當然不能怠慢了!什麽?這老頭眼熟不?看起來的确有點像先皇那個做淫-詩的老色棍,不過那老色棍人都死了,就算不死也不可能是他。
想來娘娘肯定是氣不過,所以找來個像的人替那老王八蛋受罪的。
既然如此,咱還客氣什麽?神谕必須不打折扣的堅決執行,說讓抽他丫的,那就抽他丫的!
啪,巫祝首領一甩皮鞭,冷着臉罵道:“在那傻笑什麽,皮癢了是吧!”
“是是是,立刻、馬上!”老頭點頭哈腰一臉谄媚,屁颠屁颠的去鋤地了。
【雖然不是原版的了,沒有咱妙貴妃踐踏的那麽徹底,但這個也不錯,真是欲罷不能啊,嘿嘿嘿嘿…………】
巫祝首領一邊訓着老頭,同時也不由回頭看向了娘娘廟。廟中神像雖然與之前别無二緻,每一個細節都纖毫畢現,但她敏銳的察覺到,已經沒有那種不可思議的神異玄妙的感覺了。不過她相信,這是因爲娘娘收斂了神通法力。當有朝一日娘娘再次下旨的時候,還會再次注視這邊的。
自己,可是能夠聆聽到娘娘神谕的人!
一定要把娘娘的信仰擴散出去!
在巫祝首領幹勁滿滿的抽打某老頭時,真正的萬歲聖胎已經在缥缈峰上落戶了。在缥缈峰頂,将老宮殿翻修一下弄成了廟堂,萬歲聖胎就坐落在廟堂的正中間。那一百多顆大鑽石全部被利用起來,給聖胎修築了個亮瞎人眼的基座。
天火神輪在萬歲聖胎背後懸浮着,散發着明亮的光。這天火神輪是彙聚諸生意念的絕世寶物,與萬歲聖胎配合在一起倒是相得益彰。而且除了楊绮本人,也隻有萬歲聖胎能夠裝備天火神輪。
至于聖火意志。卻是與天火神輪分離開。徹底烙印在楊绮眉心的烈日熾紋裏,懸浮在心像世界中。天火神輪放在這裏就像是把充電器插在插座上一樣,并不耽誤太多。
而且,把天火神輪裝備在萬歲聖胎身上,也是有特殊考慮的。
摩尼教必須改組,要麽全部打散了并入天下無人,要麽與方慧的明教融合成爲新明教。總之不可能還留着以前的番号。不過不論哪一種,沒有個“神”在上面壓着,難保這些死心眼狂信徒不瞎鬧騰。現在好了,有了這位“凰天”女神在,啥事都好辦。
而且,六枚聖火令加上一個聖火核心,再加上諸生意念,好處多多。
大軍回山一天了,靈鹫宮的歡宴也進行了一天一夜。那徹底的狂歡讓每一個人都盡興。就連黑炭都和神雕、大象、以及郭襄的懶驢組成了動物組,在宴會上大出風頭。唱歌跳舞,喝酒吃肉,吹拉彈唱,民舞蛇舞,不論說着什麽語言。每一個人都在盡情歡笑。
東西方文化在此交融。在這開放的、包容的、活力四射的氛圍中,碰撞出熱烈的火花。全新的聖火,在西域邊陲、在天山之上,熊熊燃起。
現在,已至黎明。上上下下一片酣睡中,楊绮和嬌娘卻來到了缥缈峰絕颠,天山天池處。
兩人并排坐在萬丈懸崖邊,小孩子一樣晃蕩着腳丫。環佩叮當,羅裙飄搖,三妙托着托盤走了過來。跪坐在兩人身邊,如同普通的侍女一般殷勤服侍。她們看着天上星河浩瀚,看着地下沃野茫茫,看着眼前雲海滌蕩,看着天地盡頭的那條分割線上,慢慢出現了玫瑰紅。
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安靜,但卻并不壓抑,反而有種相處已久之後的舒适。哪怕不說話,也心心相印,哪怕不交流,也明白彼此。與那日那夜在大龍湖邊類似,但更舒适,更安心。
當然,某人是個閑不下來的主,最後還是打破了這靜谧的氛圍:“我說嬌娘,你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水平?不會打破大限了吧?”楊绮上下打量嬌娘,三妙也充滿好奇。嬌娘眉心的精氣神三花已經隐去,但那不同凡俗的感覺卻還沒有徹底收斂起來。
“哪能啊,大限豈是這麽好打破的。我隻是同證精氣神三大果位,内功修爲其實還是一百三十六年,并沒有什麽增長。”
“诶?!”“不會吧!”兩人一起表示不能接受,楊某人一拍腦門:“咱拼死拼活這麽久,才這麽點好處,略虧本啊!”
“不過——”嬌娘俏皮的大轉折:“雖然沒有立竿見影的增長修爲,但還是有很多好處的。首先,我的壽命倒是延長了,在一百五十歲之前肯定不會老死了。”
楊绮立刻大點其頭:“嗯嗯嗯,這個要得!”
“第二,五年之内,我有把握沖到、甚至超過我師父當年的層次。”嬌娘一握小拳頭,渾身幹勁滿滿,信心十足:“一百四十三年也不會讓我止步,我會更強、更強、直到突破最終的極限!”
“原來這麽回事啊,鼓掌鼓掌,此處當有掌聲!”楊绮好奇道:“還有嗎?”
“有啊,第三個好處就是——”嬌娘一臉陰險的看過來,嘿嘿嘿笑得壞萌壞萌的,忽然拿手指擡手一挑楊绮的下巴:“小美人兒,你現在徹底打不過我了,輪到我對你用強了~~”
“呀喝?!!真反了你了啊!”猝不及防被調戲了一把,楊绮立刻火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從來都是咱調-戲别人,哪能讓别人調-戲咱?這事絕對忍不了!所以楊绮當即發動反擊,惡狠狠地一把抓向了——三妙的胸……
“诶?”三妙表示自己話都沒說便無辜躺槍:“爲什麽是我?”
“哼哼,因爲我現在的确打不過她,不過欺負欺負你還是很輕松的。來來來,姐渴了,正好擠點天王奶出來解渴——哦?!”左手笃的一敲右掌心,楊绮頭頂上立刻亮起一個燈泡:“天王奶?越想越覺得這點子好啊,幹脆今兒咱們天山乳業就這麽開張算了。來,嬌娘,抓住那奶牛,别讓她跑了!”
“咦?!!!!”
大鬧一陣,笑語歡聲,氣氛很熱鬧。
因爲兩人知道,某人的确不适合悲戚凄慘的離别。
片刻之後,三人再次坐回到懸崖邊,嬌娘側過頭去,把小腦袋擱在楊绮的肩膀上。缥缈峰的山風吹來,嬌娘的聲音也缥缈了:“你的果位,我暫時還不了了。”
“沒關系。”楊绮攬住了嬌娘的肩膀,聲線也出人預料的溫柔:“我準你分期付款。”
“嘻嘻,嗯,好。我在天之大限碑裏也發現了點好東西,你回來時,我就開始分期還款了。”嬌娘動了動,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好似不在意一般随意問道:“你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不過我一定會回來。”把天火神輪、萬歲聖胎都留在這邊,就是爲了留一個虛空坐标。萬歲聖胎上烙印着側身像的副本,隐約中可以當做坐标。而且那源源不斷的信仰秘力不會被時空徹底阻斷,就像一根線,讓她能夠找到回來的路。有這雙保險在,楊绮回答的很笃定,很自信:“不會很久,我會回來的。”
“嗯。”嬌娘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甜蜜的笑了:“那就好。”
楊绮回頭:“對了三妙,你有什麽要傳的話嗎?我沒法把你整個人弄回去,但讓我兄弟幫你傳個話應該還是可能的。”
“傳話啊……”三妙本想搖頭,忽然又想起了什麽,嘻嘻笑道:“若楊公子遇到一個叫元卿的人的話,便請這樣轉告他——‘癡語,是我的女人了’,就這樣吧。”
“呃……”聽着三妙模拟出楊老師的聲線,聲情并茂的演了一出霸道總裁,楊绮撓着後腦勺糾結了半天,最後一點頭:“元卿是吧,行,雖然肯定很狗血,但到時候絕對給你撐腰!”
“那奴婢先謝過魔王大人了~”三妙巧笑倩兮的盈盈下拜,表情輕松,舉動鄭重。當她擡起頭時,東方有一道金輝刺破夜空,黑夜已盡,夜盡天明。一輪紅日,照破山河。
呼啦啦,大風吹來,吹動了三人的衣裙。
三妙看着前面。
那裏,白金一般的耀眼白發與黑水晶一般的亮麗黑發一起飄搖着,在風中絲絲交纏。
那裏,黑底白字的披風和白底黑字的披風一起掠動,烈烈而飛。
爲什麽不寫“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因爲,咱從不認爲自己無敵,也不想走上那孤寂的終點。天上有一個,天下有一個,則在這坎坷的路上,我們可以并肩而行,互相依偎,不做孤家寡人。
楊绮忽然擡手一指,指那太陽、指那草原、指那無盡的河山。
待我歸來時,要這日月換新天!
待我歸來時,要這旌旗遍世間!
待我歸來時,還是與你一起——
天上唯我,天下獨尊。
——走了!!(未 完待續 ~^~)
PS: 這一章是7K超大章,一天寫不完,但又實在不适合切開,所以壽壽我結結實實寫了兩天,寫完了才發出來。第七篇完結了,下面還有一個篇總結,請一定要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