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乖,自己最多隻是像看到親人似得,那頭已經把正兒八經的血親給斬首了!剛剛的那些求救、投靠、抱大腿的想法已經一掃而空,他現在隻想着怎麽保住自己的小命。很多東西離得太遠他沒聽清,但許鵬那句“我是一把殺人槍,凡是讓我記住的,隻有一個下場”可把他的小心肝都快吓爆了。
從頭到尾,還真就是這個許鵬和他聯系多!
羅世仁覺又是驚恐,又是委屈,自己啥事兒都配合,爲什麽還會遇到這種事?他下意識的又往後躲了躲,縮進了迷霧中,不敢被看到。
腦子裏一片漿糊的他憂心忡忡的想了很多事,一時間沒有注意許鵬和帕菲斯在說什麽。恍惚間,似乎在談什麽交易之類的。提到了什麽“證明”啊、“成果”啊之類的關鍵詞,言辭間似乎還提到了眼鏡蛇。
羅世仁腦袋裏亮起一道光,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撞上了什麽秘密交易。這許鵬和那紅發女人(他不認識帕菲斯)的交易,很有可能是背着眼鏡蛇悄悄進行的!
有秘密,聽還是不聽?有多少好處?多大風險?掌握秘密之後能不能獲得期望的收益?正當羅世仁本能的開始權衡利弊的時候,他忽然感到地面一震,緊接着聽到了轟隆一下震響聲。
又咋了?!
羅世仁瞪大眼睛趕緊看過去,卻差點吓得咬到舌頭——隻見剛剛有一個龐然大物從天而降。轟隆一下落在了無霧區的大街上。“那那那、那是……西方龍?!”那大家夥有接近四米的體長。有寬大的膜翼,看起來有一輛面包車的大小,顯得噸位十足。
那怪物轉過臉來對着這邊,露出了一張沒有眼睛的怪臉和一張血盆大口。嘴裏的兩顆長長的上獠牙還在滴答着黑色的液體,落在地上就腐蝕出一個個冒着煙的坑。看正面的話到不像是龍了,那短脖子,看着更像是蝙蝠。
“嘶——!!”怪物張口一聲尖嘯。離着那麽老遠羅世仁都覺得自己的骨膜都要被撕裂了。
他痛苦的去捂耳朵,卻聽啪嗒一聲響,有什麽東西落在了他眼前。他低頭一看——是一截人類的手指!我了個大草的,這怪物剛剛不會是打了個飽嗝把塞牙的東西給噴出來了吧!怎麽辦怎麽辦,來者不善啊!
剛擡頭去看場上形勢,卻見許鵬戒備的後退兩步,帕菲斯卻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沒有在意那氣勢洶洶的大蝙蝠。任那大蝙蝠蒲扇翅膀掀起狂風作勢欲撲,她隻是舉起手,打了個響指。
啪。如同一個信号,又好似一道命令。
下一刻,似乎有一抹刀光自迷霧深處閃過。羅世仁揉了揉眼睛,他不大相信自己的視覺,因爲剛剛就仿佛把怪物的正面拍了一張照片,然後有人用白色的筆整個劃了一道斜線似得。那斜線一閃而過。掠過了它的頭顱、胸膛、翅膀、身軀。
然後。他看到那怪物真的就沿着那道線被切開了!毛發、皮肉、骨頭,還有變異的組織和器官,全部在此時分離,啪嗒一下掉落在地上。噗——,無窮黑紅色的液體在強大的體内壓推動之下噴上半空,飛濺的黑紅色液滴中,一個人緩緩走了出來。
咔嚓、咔嚓,金屬質感的腳步聲回蕩在中,羅世仁瞪大了眼睛。
這不是,朱部長麽?
怎麽、怎麽變成了這幅樣子?
來者正是完成了生化改造的朱銘。當初的注冊ID一言成真,現在真的變成了鋼鐵之軀。在普通人看不到的維度中,朱銘的臉上亮着光,那是他的界痕。如今隻有大腦和臉還屬于他,所以,當初位于胸口的骷髅頭挪到了臉上,大小與他的臉完全契合。那冷漠的臉看起來,就如同一尊骷髅機械殺神一般。
隻不過,原本紅色的界痕,現在散發出灰暗的銀光。
當羅世仁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那許鵬忽然做了一樣出乎羅世仁想象的舉動:他忽然掏出雙槍,對着朱銘猛烈開火!砰砰砰的震撼槍火聲中,朱銘那寒霜一般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意外、沒有恐懼,如同真正的戰争機器。
他右腕一轉,揮動了手中的刀。
刀光連閃,啪啪聲中一點點火星在他身前一米五處爆開。
彈夾很快打盡,但朱銘身後兩側的地上雖被射出一個個凹痕,他自己卻絲毫未損!
“哈哈哈哈哈!!”許鵬忽然狂笑起來。進攻沒有收到效果,他卻好似興奮地不得了。
羅世仁看到此處,終于忍不住挪動腳步徹底退入了黑霧的深處。瘋子,這些人都是些瘋子!但——可惡,現在也的确是這些瘋子才更能活下去!該死的,再回雷震小隊的話恐怕也不會被接納了,現在該去哪?
此刻,羅世仁無比的想念自己的女兒。如果有她在身邊,自己哪用得着像狗一樣滾來滾去的,絕對比現在舒坦的多。女兒啊,趕緊來救救你老爸吧!
且不提羅世仁的求生之旅,在他急切的想念自己女兒的同時,也讓我們來看看另一側的故事。
黑霧封城第三個小時時,上海博物館中,幾個人影正在穿行。這裏前不久發生過火災,SD在這裏一把大火造成了極大地混亂,終于趁機盜走了水晶棺。而此時,有幾個人正在黑乎乎、陰森森的場館中快步穿行。
“快了、快到了,就是前面!”一馬當先領路的正是何易晨教授。而走在何教授身邊的,就是羅雨溪。
兩個小時前。焦急的羅雨溪試了所有的地方所有的方法。都沒有找到羅世仁。茫茫魔都中,她爸已經和她走散了。她看着無窮黑霧,忽然覺悟了:隻有堵住源頭,或許才能救自己可能依然生存的爸爸一命。所以,她開始拉着其他天選者,踏上了救亡圖存的路。
自羅雨溪離家出走之後,她也有很多遭遇。她認識了很多人。了解了很多事,獲得了很多信息。不要把别人都當成傻子,這個城市中有好幾百天選者,總有人同樣關注異常情況并提出猜想。
而在衆說紛纭的各種解釋中,羅雨溪和她新認識的朋友們,相信一切一定和魔都屍王有關系。
作爲魔都屍王的發掘者、展出人、考古界大拿,那個何易晨一定知道點什麽!
于是,一個小時前,衆人趕到了何易晨就醫的醫院。那醫院基本已經變成了鬼蜮。一個個身穿護士服頭戴護士帽的抽搐怪(被侵蝕的普通人的簡稱)拿着針筒、手術刀,幾乎完美還原了電影的場景。當時衆人幾乎都絕望了,幾乎不可能在找到“還能用”的何教授了。但找到最後卻驚喜的發現,何易晨竟然沒有遇難!
或許是因爲他的特護病房隔離的比較好,或許是昏迷中的他沒有引起抽搐怪的注意,總之這教授簡直就是福大命大的典型。外面天都變了的時候。這老何卻安安靜靜的在病床上睡着覺。而當他一覺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妖魔化的都市。
在聽取了羅雨溪等人的說明和推論之後,何易晨那一臉崩潰的表情,實在讓人唏噓。那是一種就算當場自盡也無法謝罪,哪怕千刀萬剮也死不安心的極度愧疚。但這老教授讓人佩服的地方在于可以立刻振作起來,并爆發出了驚人的意志,擁有了哪怕粉身碎骨也要阻止一切的覺悟。
“如果一切真的和黑死帝有關,咱們就要立刻趕赴市博物館!那些文獻、那些資料、那些從黑死帝墓葬中拿出來的金玉器物都在那裏——對了,還有那枚碎玉片!”何教授指天發誓:“我已經快完成語言的轉譯了,那些資料我一定可以看得懂!請帶我過去。我知道我恐怕是個累贅,但沒有我真的不行啊!”
衆人沒二話,立刻開始殺向博物館。
從醫院到博物館,距離并不遠,哪怕是普通人走路一個小時也綽綽有餘了。但如今情形截然不同,衆人小心前進,終于在大霧迷城的第三個小時,趕到了這個博物館。
“就在前面,就在——诶?!”一片黑暗之中隻能用手摸,何教授忽然停住了腳步,他左右摸索了一下,前面竟然有一片坍塌的石闆擋住了去路。不知道這博物館經曆了什麽,感覺像是被火炮集中轟擊過一樣,牆壁破爛、天頂地闆都垮塌,一路上艱難險阻,在最後關頭竟然也來了這麽一下。
“甭擔心,讓我來!”豪邁的男聲中,一個漢子走上前來。咳咳,各位,現在給大家介紹一下, 這位就是羅雨溪遇到的隊友之一。如果有燈光,大家能看到這豪邁漢子有三十露頭,一米七五左右,一身肌肉和肥膘混合的五花肉。是那種說胖有點壯、說壯也挺胖的類型。
這位隊友真名不詳,天選者們都開始習慣用論壇的注冊ID來互相稱呼。而這位大哥,他在論壇上不大不小竟然還是個名人。但那個名頭,不大正面。在真的組了隊當了隊友之後,羅雨溪知道這哥們絕對不是豬隊友,還是很可靠的,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是個神隊友。
但那個“神”,神在比較詭異的領域上……
隻見那大哥雙腿微分與肩同寬,沉腰落馬握拳收腰,紮出了一個穩當當的大馬步。他深吸一氣,氣沉丹田,吐氣開聲:“看我來!”
“誰要看你啊!自己玩蛋去吧!”在另一人的吐槽聲中,羅雨溪也微微尴尬的轉過了臉。明明一片漆黑,但是她也不忍目睹這位注冊ID叫“敢笑霸王,不丈夫”的大哥發功的樣子。
唰,黑暗中,傳來了一個拉開拉鏈的聲音……
“喝——!”隻聽一聲大吼,不丈夫大哥雙目圓瞪力道貫通,姿态霸道聲線豪放。他手不動腳不動,一挺腰!一提臀!那擋路的石闆竟然咔嚓一下被某物戳了個洞,然後忽然就被巨力掀起,呼啦一下飛到了一邊去了!轟隆,石闆撞在牆上震起無數煙塵。唰,又是一道拉鏈聲,那大哥長長吐氣收功而立,姿态還是很帥的,但立刻就有人忍受不了的吐了槽:“我說,你就非得用那東西麽!就不能用手麽你?!”
“呃……”不丈夫大哥尴尬的撓撓頭,然後傻呵呵的笑道:“其實,我全身就隻有那地方有勁兒……”
沒錯,大家還記得那個曬能力的帖子麽,記得那個叫嚣着“能用JB掀飛卡車”的哥們麽?經過羅雨溪親眼見證,這個被廣泛抨擊爲吹牛B的家夥,竟然說的是大實話!這大哥,能,且隻能,用一個地方發力!可以,且僅可以,憑一根東西神擋殺神!
在當初第一次見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連羅雨溪都忍不住抓狂的吐了槽:我說你到底是去哪個世界獲得的哪一種能力啊喂!如果比這個的話,你别說笑霸王不丈夫了,你能嘲笑所有男人不丈夫了!
不過立刻有個豪放派的妹子好奇的問他:你那東西就算是千斤頂,在實際應用的時候,能管多大事?
不丈夫哥的答案讓人無語:雖然能玩出不得了的花樣,但,很可惜,持久度方面沒有任何改善,帥不過三秒……三秒,說多了都是淚啊……等等,話說——難怪他在注冊名的中間加了個逗号啊!前半截“敢笑霸王”,後半截就“不丈夫”了啊!你取網名的時候還真誠實啊喂!
“好了,别糾結這個了,趕緊走!”(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