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瞬間被清空了。國際标準靶被挂在牆上,朱銘手中掂着一大把飛镖。他的城府本就不夠深,現在雖然理智還在時刻提醒他要作秀、要記住自己的目的,可是臉上也忍不住橫鼻子豎眼的不忿起來。
“楊奇,既然要玩,幹脆就玩點刺激的。”朱銘的情緒開始不穩,他略顯狠戾的挑釁道:“我們來賭一把,誰輸了——誰就在所有人面前脫了褲子,怎樣?敢不敢!”他越說越激動,最後的“敢不敢”已經有點咆哮的意思了。
他的失控,讓附近理智尚餘的人皺起眉頭。不過是一個派對,弄到這個樣子好像有點不對了。但是現在絕大多數人酒精攝入到剛好興奮的狀态,臉紅腦熱之下誰還管這個,立刻嚷嚷着叫起好來。
“當衆脫褲子?”楊奇忍不住笑了,這可不是我坑你,而是你自己挖坑自己往裏跳:“既然你這麽想玩,那行,賭了。”
“哇——!”尖叫聲如同海潮一般響起,讓咖啡屋中的監聽者都忍不住皺着眉頭拿遠了耳機。
楊奇和朱銘都不清楚正式比賽該怎麽玩。但是誰也不在乎什麽規則。就比最簡單最粗暴的東西。一人十根飛镖,一起往同一個标靶上扔,最後誰得分多誰就赢。楊奇把飛镖拿在手裏,先翻轉抛飛的适應了一下,然後像轉筆一樣轉起了飛镖。長長的飛镖在他手上嗖嗖的轉着圈,在各個手指、關節上盤旋飛動,完全沒有遲滞。
僅僅這一手。已經讓四周的人開始鼓掌了。但他們不知道,這其實隻是楊奇在适應飛镖的重心結構和材質而已,就如同演奏前試彈樂器定音調弦。原本對于楊奇來說,這種結構簡單的東西摸一下掂一掂就可以做到心中有數,在五指上都轉一圈已經是十分慎重的表現了——畢竟對方是要脫褲子的,即便是普通禮貌、即便是鳄魚的眼淚,也得有所表示,對吧。
啪,楊奇把翻騰的飛镖抓在手裏。自信的淡笑:“行了,開始吧。”
朱銘瞳孔一縮,他覺得,有什麽東西超出了他剛剛的臆測。但是事到如今已經騎虎難下,不論如何,必須赢!“納米中樞——準星系統開啓!”朱銘的視野發生了奇妙的變化。他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中。就像玩CS一樣出現了準星。但與遊戲中的準星不一樣,他眼中的準星甚至包含了具體的落點,在不同的距離中有不同的信息要素。
有了這個準星,加上抛物輔助,一口氣開兩個能力對他來說負載很高。但效果,同樣也是出類拔萃的!
“中!”嗖,朱銘手中的飛镖飛射而出,笃的一下紮在了靶子上,穩穩落在60分區(注:國際靶和十環靶的規則不一樣)。“呼……”朱銘在心下松了口氣,不論如何。沒人可以不失誤,但是自己可以。飛镖對手的穩定能力要求很高,隻要自己不失誤,自己就一定能赢!
但是這個信心,很快開始動搖,因爲楊奇開始扔飛镖了。
他沒有炫耀出特别出格的技巧,什麽五十米外正中靶心之類的能力不适合出現在大衆面前,這份理智他還是有的。他隻是正常站在和朱銘相同的距離上,正常的扔飛镖。但是一下一下,完全沒有一丁點失誤。啪、啪、啪,一支支飛镖飛快插在最高分區上,他嘴邊噙着微笑,那自信仿佛要透體而出。
氣勢,此消彼長。朱銘雖然他也是一镖不失,雖然他同樣引發大量的尖叫,但是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爲60分區一共才多大面積?遠遠不夠雙方的飛镖紮在上面。而根據現在的進度估算,第一個被逼離60分區的,正是他自己!
這由不得他不急。
當然,除了他以外,還有很多人也看出來了。他們歎息着,說朱銘占了先手卻失了先機,這一局恐怕得惜敗了。這些議論聲很多人都聽到了,混在人群中的半大小子自然也聽到了。他看着面色鐵青的朱銘,又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他咬着嘴唇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擡起了手,對準了楊奇。
深吸氣,凝精神,超能力,發動!
嗖,楊奇的飛镖劃過空氣奔向靶子。飛镖尚在中途,楊奇卻一皺眉。這彈指一瞬的時間中别人看不出門道,但是楊奇看的清清楚楚。飛镖飛行的軌迹,不對。
咄,飛镖紮在靶子上,全場嘩然,因爲這一镖偏了些許,從60分的最高分區域向右上方偏移了一點,最終卻落在了1分的最低分區。
“哇——!”所有人都開始大叫,看兩個神人互相飙神技當然爽,但是絕對沒有這種峰回路轉讓他們興奮。從60分到1分,一下子就是59分的差距!而且——咄,朱銘的飛镖紮在60分區中——沒錯,這個區域這下剛好被占滿了。
一步錯步步錯,按照如今雙方表現出來的實力來說,楊奇幾乎是輸定了。
“啊——!他怎麽能輸,我押了三千塊在他身上!”這是壓錢的男人在慘呼。
“脫脫脫!别再比了,現在立刻就脫吧!”這是雙眼放光的女人在起哄。
而朱銘,他臉上的表情,近乎獰笑。
這種飛來噩耗當頭,楊奇卻不爲所動。他斂去笑容看了一眼人群。目光正正落在那半大小子身上。金色的審視視覺中可以看見。這個半大小子身上有個簡陋的黑色界痕。半大小子發現楊奇在看他,先是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然後又瞪了回來,眼中的得意和“就是老子陰你,你又能怎樣!”的意味簡直是全不掩飾。
“哦,這就是念動力麽?”眼鏡蛇饒有興緻的看着那半大小子:“看起來應該有錢途,畢竟說到超能力的話。首先想到的就是念動力呢。不過,就算有念動力,輸出功率太小的話也沒什麽價值。開始捕捉痕迹,研究參數。”
“是!”手下們立刻忙了起來,把剛剛楊奇那一镖的軌迹調出來,開始全力分析。
而眼鏡蛇卻把目光投向了楊奇,饒有興緻的自語道:“面對如此不利,你還能穩住嗎?”
能穩住嗎?
當然能。
因爲這根本就不算什麽困難。
“該你了。”朱銘看着楊奇,眼神好似看着一頭中箭負傷的猛獸。幸災樂禍中帶着蠢蠢欲動的惡意,故意放大聲音道:“怎麽,想放棄了?其實認輸也好,雖然說有種的男人應該說話算話,但你我畢竟是‘朋友’,我不會逼着脫褲子的——哈哈哈!”
這一句話所有人都聽到了。引來一片哄堂大笑。但人群中有幾個人卻微微起皺眉。這幾個人也是過來看看的天選者,他們年齡稍大,沒有像那半大小子一樣向朱銘太過貼近,隻想冷靜的先觀察一下事态。他們當然不至于同情沒親沒故的楊奇,但朱銘此時的表現,讓他們覺得和網上營造出來的陽光大兄弟的形象并不那麽一緻。
而在風暴中心,楊奇卻不爲所動。他把飛镖在手中掂了掂,還剩四隻飛镖。他似乎思考了一小會兒,然後一揚手,繼續投擲。
嗖。這一支飛向了次高分的57分區,那半大小子再次伸手,飛镖在半途再次偏轉,最後插在了3分區裏。
“哈哈!”朱銘忍不住笑了,随手一扔,準準落在57分區,分差再次拉大。
楊奇不爲所動,繼續扔出倒數第三隻飛镖。半大小子再舉手,這次依然是3分,朱銘還是57分。四周的一片歎息中,楊奇繼續扔出了倒數第二隻镖,這次倒是紮在57分區中,但是已經無濟于事了。
在扔飛镖的時候,咖啡吧中,有人報告道:“報告長官,已經對目标進行了評估。根據他的表現,他的念動力并不強力,在暫拟評級标準中爲‘弱E’級強度,約摸可以使一隻空玻璃杯懸浮。”
“嗯,這小熊孩子本事雖然弱得夠嗆,但是念動力畢竟名頭夠響,可能還有點發展潛力,那就把他标記爲‘弱D’級目标入檔。”眼鏡蛇捏着下巴緊盯着屏幕,思考片刻後忽然陰異一笑,指着楊奇道:“對了,暫時把這家夥标記爲‘強B’級。”
“強B級?”手下一驚,在這個部門制作的暫拟評級标準中,B級可是很強力的等級了。“長官,朱銘也不過是個‘弱B’級,這個人,他……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能,歸入‘強B’是否太過草率?”
“朱銘?他原本根本進不了B級的,但我看他實在太弱B了,所以把他歸入了‘弱B’級。”
“呃……”一衆手下都無言了,好吧,自家長官的惡趣味實在讓人無語。“那麽長官,把此人歸入‘強B’不會也是……”
“呵呵,當然不是我任性随便胡說的。”眼鏡蛇盯着楊奇的表情,那表情中有若有所思,有恍然了悟,有沉穩自信,但偏偏就是沒有被逼入絕境的慌張。于是眼鏡蛇眯起了眼:“這個人,他的超能力可能是在腦力方面。我總覺得,他剛剛的三下,不是随便扔的。”
别墅一樓大廳中,啪,朱銘的最後一镖插在了57分區域上。六支60分,四支57分,堪稱是完美收官。反觀楊奇,有一支1分的和兩支3分的,差距太大了。他手中雖然還剩一支镖,但是誰都知道他輸定了。一晚上了,朱銘終于笑了,他覺得這一夜中隻有此刻最爽快。他一拍楊奇的肩膀,放大聲音道:“楊兄弟。沒關系。勝敗乃兵家常事!男人說話一言九鼎,但哥哥我哪能讓你脫褲子?”
一片哄笑中,有幾個事先準備好的托兒立刻叫起來:“銘哥真男人!但是楊兄弟,你也不能沒種啊,我要是你我就自己主動脫了,讓大夥都見識見識你的男人氣概!姑娘們,你們想不想看?”“想——!”一片尖叫包圍了這裏。朱銘此刻堪稱是志得意滿。
但他立刻又皺起了眉頭,因爲楊奇側過臉看着他。在楊奇的臉上,朱銘沒有找到惶恐、窘迫、驚慌、甚至惱怒,沒有任何自己想要的東西。反而有一股不知來由的、不可動搖的信心,讓他覺得很刺眼。
于是他火氣瞬間騰起——你現在還有什麽好自信的!你有什麽資格淡定!你有什麽權力擺出那勝券在握的表情!這個表情,是勝利者專屬的啊你這賤種!
楊奇卻開口了,他看着朱銘,一語雙關道:“朱銘,借來的終究是借的。沒根沒底。最終還是一場空。”
“你說什麽?”朱銘皺起眉頭。借的?聽到這個詞,他心中一抽,有些不安。
楊奇卻不再答他,隻是低笑着搖搖頭看向了标靶。明玉功的内力緩緩注入飛镖,楊奇盯着靶子,眼中在放光。剛剛的三镖。的确不是随便扔的。在眼鏡蛇的手下隻是單純的評估出半大小子的念力出力的量的時候。楊奇已經靠那手法各不相同的三下獲取了更多更全面的信息。包括他念力的最大出力、峰值底值、發力頻率、響應時間等等。
如果說那念力是一塊CPU,同樣時間下,眼鏡蛇的手下做到的是說出“哦,這是酷睿處理器”。而楊奇做到的,是在心中列出了一張包含“主頻、睿頻、總線頻率、針腳數目”等等信息的詳細清單。在這些信息的支持下,他不敢說穩吃同類能力,但至少現在的這個半大小子,已經不再是問題。
如果他不是問題,那麽還有什麽是問題?沒有!
如果沒有内力或許還有麻煩,但現在有了四十年内功。這點場面就真的不算個事了!
嗖,楊奇自信的投出了手中的飛镖,果斷到沒有一絲遲疑。即便大家都在起哄,但還是不由自主的關注起這一镖的結果。半大小子獰笑着擡起手:“不長記性麽!”但是在下一刻,他卻瞬間變了臉色,因爲這一镖竟然無法捕捉。念力就像肌肉,他的念力用了四次,如今剛好是疲軟期。那一镖又太快太猛,他竟然來不及弄鬼。
啪,這一镖正正插在靶心的最中心,恐怕用儀器來測量,也沒法找出更正的圓心了。即使必敗,依然有人爲了這漂亮的一镖而鼓掌。
“哼,就算這樣又能如何呢?你已經回天乏力了!”
但當很多人的腦海中升起這個年頭的時候,下一刻,隻聽嘩啦一聲響,有一根原本插在靶子上的飛镖竟然好似被震松了一樣,啪踏一下掉了下來。
“诶?!”大家一起瞪起眼睛:“這是……”
啪啦、啪啦、嘩啦啦,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在眼鏡蛇咧開嘴巴無聲的狂笑中,一隻又一隻飛镖從靶子上脫落下來,一根根掉在地上。
“這、這不可能!”仿佛這些飛镖隻是豆腐渣工程的牆皮一樣,被大力一震,就全部嘩啦啦的脫落下來。所有人的眼都直了,他們不明白,楊奇在這一镖中同時賦予了機械波和内功震顫。機械波将靶子的材質震的一瞬間松酥,而漣漪一般擴散的内力立刻趁虛而入,把所有的飛镖都震了出來。
後天内力畢竟是後天,無法做到太過精微的操作,尤其是在離體之後,隻能不分敵我一波帶走。所以,當塵埃落定時,讓所有人下巴砸地上的結果出現了——整場比賽,最終竟然隻有一根飛镖能夠留在靶子上!除了楊奇最後的靶心一擊以外,其餘全部脫靶!
朱銘的分數,自然是零分。
“啊啊啊————!!”大片大片的尖叫中,白人大胡子抱着腦袋吼着“後類謝特!”,爆炸頭老黑也抽風一般的噴發着饒舌感言。“不算!這個不算!這是個意外,是銘哥赢了!”有人在高喊。但卻被完全淹沒在聲浪中。所有人都在揮手。都在嚎叫,最後竟然化作有節奏的鼓掌。
在這掌聲的最中心,楊奇忽然舉起手打了個響指。極度神奇的事發生了,明明大家剛剛還興奮到不行,一個響指之後卻都不約而同的靜了下來。楊奇落下那隻打響指的手,拍在朱銘肩上,聲音不高不低、不快不慢。卻讓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朱銘,沒關系,勝敗乃兵家常事。男人說話,一、言、九、鼎,但我哪能讓你脫褲子?”
啪啪,楊奇拍了拍他的肩膀,伸手一指人群中的某人:“不過這兄弟好像特别喜歡【有種】的人,剛剛他叫的震天響。不過别擔心,我可以幫你和他道個歉。隻要你一句話——”他湊到朱銘耳邊。呢喃低語了兩個字:“認、慫。”
人群中的那人驚愕的往後縮了縮,而朱銘,臉色奇差無比。所有圍觀者如今也顧不上什麽身份地位之類的東西了,不知從誰那裏開始喊的,“脫!脫!脫!”的聲音差點要掀翻屋頂。朱銘雙眼充血,他死死盯着楊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能說什麽?賭約是自己提的。大話是自己放的,“脫!脫!”的叫喊聲是沖自己來的。不像剛剛的拼酒,這次他不能跑,他找不到借口跑。他沒臉認慫,但他又沒有風塵四俠那種天不怕地不怕丢人也不怕的強悍内心,一時間僵在原地,找不到出路。
四面楚歌,盡是“脫!脫!”,他被包圍了。
但他畢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有幫手。他有主場優勢——
忽然有人大叫一聲:“嫂子來了!”,所有人顧不上起哄了,齊齊擡頭看去。隻見齊曦盛裝出現在三樓,順着樓梯緩緩走了下來。“大家玩什麽呢,這麽高興?”齊曦微笑着對所有人開口。而被她目光掃視到的人,全部不好意思的讪讪笑了起來。當着未婚妻的面逼未婚夫脫褲子什麽的,這些人畢竟沒有荒唐到這個地步。
解圍了,齊曦一句話,就把朱銘從絕路中解脫出來。
但朱銘,卻并不高興,他的臉色甚至更難看。“老子,竟然靠一個女人,才逃過一劫?!”他握起了拳頭,看着走向齊曦的楊奇。那背影中,好似在說,“我放過你,隻是因爲要給她面子而已。”
“齊曦,你終于舍得露面了啊。”楊奇看着齊曦,聲音平淡,但心情不爽。他也不是真的要讓朱銘脫褲子,這就好像釣魚,要松一松緊一緊,最後才能把魚釣上來。他知道,這裏畢竟是朱銘布置的舞台,朱銘最終一定能找到台階下,他也沒打算抓住這個小枝節窮追不舍,平白小了自家器量。
但是,最終是齊曦現身出來給朱銘解圍,最終齊曦是爲了給朱銘解圍才出現,這讓楊奇很不爽:“你今天夠安靜的。”
這個場合下站在楊奇面前,齊曦表情微微不自然,但還是強笑道:“我不大習慣參與太熱鬧的活動,所以……”
“不喜歡熱鬧?”楊奇心裏不爽,嘴裏就不饒:“大萌倒是一直都不喜歡太熱鬧的場合,但是你不是最喜歡熱鬧麽?怎麽,一年不見,轉性了?”
齊曦微微動了動嘴唇,最後隻是歎了口氣,挂起一個微笑:“對,我轉性了。”
而在兩人對話時,朱銘卻已經渾身發抖了。他看着兩人的表情,聽着兩人的對話,心中怒火中燒。他大踏步的走上來,心底有一個沖動。他想大吼一聲“住口!”,然後一拳砸在楊奇臉上。
但他最終忍住了,因爲事情有了轉機。
“給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大家全部來泳池集合!”剛剛主持的小光頭這時繼續開吼:“今夜,在泳池中,我們有特殊的娛樂項目——水台角鬥!”所有人紛紛看去,隻見通明的燈火中,泳池裏飄起一個直徑四米左右的圓台。
小光頭在泳池邊拿着話筒吼叫着介紹道:“沒錯,就是這個角鬥場,參與者可以拿着特制武器互相厮殺,誰能把對方殺死——或者打落水中,誰就是大赢家!來吧,真漢子們,釋放你的獸性、展現你的強悍!”
聽到那小胖子的介紹,所有人都有了興趣。而這個時候朱銘忽然大叫一聲:“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脫就脫!”
“诶?!”所有人吃驚的回頭的時候,隻見朱銘刺啦一聲撕破了上衣,又扯掉了褲子,隻穿着一條四角褲,飛奔上了那圓台。看着朱銘如此行爲,楊奇神色玩味,而齊曦面容微沉。他終究還是不樂意接受這種解圍,反而用自己的方式給自己找台階。
這個遊戲就是最好的台階,因爲隻要出現在遊泳池場景中,即便隻穿一條四角短褲也不顯得突兀了。同時,還能名正言順的揍人。
“納米中樞——增壓!”朱銘下達了一條新指令,然後他的皮膚顔色微微變紅。在納米蟲群的工作中,他的肌肉活性、力量、神經反應,都得到了大規模提高。他拿起一根特制的長棍,對着所有人的方向——也就是楊奇的方向,大聲吼道:“誰敢來!”
一看有人先上台,大家的興趣立刻提了起來。有幾個男人一看——我靠,這是個好機會啊,平時苦練的肌肉現在終于能展示了!于是一個個拿着同樣的長棍呼呼喝喝的沖上去,然後又被朱銘三兩下掃下了台,撲通撲通落入水中。朱銘的納米中樞讓他的棍法使的似模似樣的,雖然特殊材料的棍子不會真的打傷人,但還是如果加力的話還是很疼的。
總算他還有幾分理智,沒有對普通人下狠手。一連把好幾個肌肉男挑落馬下,朱銘一時間聲勢大振。畢竟,男人最原始的魅力,就在角鬥場上,在搏殺之中,這是自遠古時代就融入到基因中的本性。
朱銘嗖嗖的舞出一片棍影,然後唰的一指楊奇,高聲邀戰道:“你!有種的上來打一場!”
楊奇,笑了。
還能說什麽呢?哪個逗哏要是能搭檔上這麽敬業的一捧哏,那一生就再無他求了。(未 完待續 ~^~)
PS: 爲了彌補前幾天的少更,今天多寫了一千字。準确的說是六千八百多字,但是賠罪嘛,就不湊七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