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基本上不幹這種事,因爲雖然很多世界都有很相似的文藝作品打底,就好似直接穿越到了小說、動漫、電影、遊戲中似地。但其實,每一個世界又微妙的有很多不同之處。就好比環太平洋世界,有很多相似的,但也有很多不一樣的。與其費盡心思鑽研所謂的“劇情”,不如用自己的心靈觀察世界,用自己的判斷指明方向。
現實的世界沒有攻略,依賴攻略的人會最終會死在攻略上。
但這一次實在不一樣,楊奇也忍不住好奇心。他心中有一個很大的疑惑——上一個世界,到底是哪?
因爲有明玉功這條線索,他便首先标定了古龍大師的《絕代雙驕》。通讀整個絕代雙驕,楊奇越讀就越覺得似是而非。如果把絕代雙驕像二維碼一樣提取出幾個關鍵信息的話,無疑就是移花宮、惡人谷、明玉功、嫁衣神功,以及各色絕招和特殊人物。上一個世界中,楊奇沒見過甚至沒聽說過惡人谷,移花宮更是他自己一時興起随口說出的。小說中慕容世家家中有一種化石神功,楊奇完全未曾聽聞。而那個世界有蓮花寶鑒,小說中同樣根本沒提到。地理、國家等等信息更是完全對應不上。
若非兩種最爲醒目的功夫:明玉功和嫁衣神功。在名稱上是共通的,楊奇甚至都不會往絕代雙驕上考慮。
楊奇自身已經獲得了兩種内功的全部功法,和小說中有很多相似之處。但也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嫁衣神功因爲還沒有上手修煉就暫且不提,明玉功卻是有很大差别。小說中的明玉功有這幾個特性:鎮派之寶,容顔不老,邀月宮主練到巅峰第九層之後身化冰玉幾乎無敵,且内力能如漩渦般不停吸附外界能量。
但就楊奇所見,上一個世界中卻并非如此。護國一脈哪怕普通宮女,修煉的也都是明玉功。根本不是需要捂着蓋着的鎮派之寶。駐顔方面,明玉功沒有特殊效果。沒看夜百合就是普通中年婦女麽。身化冰玉倒是沒錯,但内力如同漩渦一般吸收外界能量卻是無稽之談。難道說,是把明玉功和明月神功的名字搞錯了?
“書中所述,邀月宮主修煉明玉功達至九重。幾乎天下無敵。但明玉功練至巅峰也不過是半步先天,距離天下無敵可差的太遠了。如果書中所寫的‘明玉功’,實際上是那世界的‘明月神功’的話,倒是有這個可能。但書中描述的憐星邀月,根本沒有無極、大限高手的實力。”
繡玉即便墜入熔岩湖,都能驅動太陰寒氣凍結岩漿保住性命。而書中的憐星邀月被魏無牙困在山腹,卻因無法脫身而萌生死志。就算内功高手肉身是弱項,真氣不适合開碑碎石,楊奇也絕不會傻到以爲無極、大限境界的高手也是那樣。區區一個普通人都能挖得動的山壁。絕對不可能困得住那種蓋世高人。綜合其他各種表現,兩位移花宮宮主也并非那麽牛、那麽強力。
“如此看來,憐星邀月絕不是先天*重天。邀月身化冰石。憐星就驚詫不已,更像是從後天向先天轉變的中間态。”楊奇手背撐着下巴,出神的望着窗外的雲海:“一個初入先天的人,就能幾近無敵。四荒、四國、玄神兵、十邪散魂,更是完全沒有提到過。我認識的方靈姬,仇人是風無上。書中的方靈姬。卻和一個叫歐陽亭的人死磕。”…
自己遇到過天山童姥,卻不是天龍。而是天龍後一百五十年。那麽同樣,遇到繡玉移花,也可能是因爲時間軸的問題。書中方靈姬的事迹倒是大概對的上,還有那把“九現雲龍鬼見愁”也是無甚區别。但細細想來,相同、不同之處都數不勝數。
霧裏看花,水中望月,似是而非。
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混雜難辨。
既然如此,那就把定式思維扔到一邊去吧。管他到底是時間錯亂還是根本就不在同一片場,小說中如何寫的,隻作爲一個非常次要的參考。真實的世界,還是要用真實的眼睛來觀察。
“各位旅客請注意,即将到達成都雙流機場……”
走出機場航站樓,時隔三月再次來到了成都。上次和小更蘇玥在這裏度過了愉快的時光,楊奇對這個繁華、時尚,但又不緊張的城市極有好感。
“聽說這兒的漫展搞得很火,有二次元宅系萌物聚集,有時間就去看看吧。”楊奇也算個保質期内的宅男,對漫展還是很有興趣的。但現在,還是先幹正事吧。
“喂,大師兄嗎……請問你是——助理?”現在怎麽哪個醫生都有助理啊,路義德那兒有個導醫小妹,連卓一航這兒都雇了個聲音甜甜一口川普的助理接電話。而且不出所料——也需要預約。
“如果現在預約的話,需要多久才能……十天?!”我擦類鬧得住啊這是!十天?這麽火爆?這是要對大師兄說恭喜發财的節奏了麽?話說成都這麽安逸的地方哪來這麽多排隊看心理疾病的人啊,打打麻将吃吃串串還能剩下什麽想不開的!不行,無論如何也沒工夫等他十天,幹脆半夜潛入掀被窩算了。
“你是說,之所以需要這麽久,是因爲他正在成都各高校尋回演講授課是嗎?”仔細想想,掀被窩的話可能會看到瞎眼的事,所以還是趁他裝備齊全的時候找他吧。于是。楊奇運起音功套話:“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個學校演講嗎?”
電話對面的小妹被音功搞的一恍惚,不由自主的說了不應該被透露出來的消息——西南交大。
好吧,看來我和這個校門口擺着火車頭的林灣村男子鐵道技術學院孽緣不淺啊。
以楊奇今時今日的記憶力。去過一次的地方就絕對不會迷路。輕松轉乘各色車輛,很*絲的搭着公交來到了地方。整個學校的全地圖還牢牢的印在腦海裏,楊奇輕松找到了教學區。心理學在這個學校裏不大流行,但卓一航的這次演講卻很好找。
因爲,隻要眼沒瞎,一進大門就能看到正正對着的一塊巨大展闆,上書幾個醒目無比的大字——熱烈歡迎著名心理學家卓一航教授!然後是一行小字——近距離體驗催眠大師的魅力。整個闆子上畫着一副一看就各種玄幻、各種神秘、各種看不懂的抽象圖案。然後卓一航風度翩翩的照片放在一側,一雙笑眯眯的眼裏好像要放出光來。腦門上簡直要生生刻下“睿智”這兩個字一樣。
“好家夥,貌似很火啊,難怪要排到十天以後去。”
一路跟着指示順着大路往北走,找尋着展闆上寫下的地點。不多久來到了圖書館。這裏湖光山色還挺漂亮。當然,門口也是一塊巨大的絢麗展闆。楊奇耳朵一動聽到了一陣激烈的掌聲,他循聲而去,走入了一間扇形的大教室。
卓一航正在演講台上鞠躬緻意,風度翩翩。四周全部是站起來不停鼓掌的學生,吹口哨叫好聲不絕于耳。還有學生一邊鼓掌一邊大叫道:“煉姐夫,求拖堂!”
“求拖堂!”“求拖堂!”“求拖堂!”整個大廳裏的學生們一邊拍着手,一邊齊刷刷的叫喊,竟然主動求拖堂。其他老師看到之後不知道會有多傷心。
“各位同學不要心急,姐夫我晚上還有一講,也是在這裏。如果還想聽我擺龍門陣(注1)。姐夫歡迎大家再來。”卓一航台風不錯,優雅得體,親切自然,很有範意義上心理醫生的感覺。但他在鞠躬的間隙對楊奇眨了眨眼招了招手,楊奇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十分鍾後,兩人并肩走在校園中。一個風度翩翩。一個潇灑自若,各有各的風采。引得遠近學生不時偷瞧——遠遠看去倒是有些像好基友。
“大師兄,你最近好像很忙啊,電話都有助理代替接聽了。”楊奇看着卓一航,微不可查的用上了音功。别說他小心眼,做人就講究個有來有往。上一次去找他治療夢遊,不聲不響的就被催眠了三次。完全沒辦法也就算了,但這一次咱有音功了,也可以玩一把了哈哈!“是不是對人家女助理有意思啊?”
卓一航聽到楊奇蘊含音功的話,不由苦笑搖頭:“沒有的事,隻不過現在不敢把手機帶在身上……呃?”說到這裏,他渾身一震,清醒過來。然後他訝異的看着楊奇,好像第一次認識一般上下打量:“你什麽時候有這個本事了?一時沒防備,竟然差點中招!我就說你一定身懷絕技,原來是同道中人。”
卓一航表情很調侃、自然,但是千萬别被這表象騙了!在他感歎的時候,一股神秘的精神波動湧向楊奇,不強不弱。楊奇這次終于辨析的清楚明白,這精神波動的作用是誘騙他說出自己的能力,别的倒也無傷大雅,看來大師兄也是有來有往的主啊。
楊奇心有防備,精神力又足夠的高,這一下宛如清風拂面。
但大師兄這精神力,無論如何也超出普通人的範疇了。
于是楊奇雙眼中閃過金光,然後立刻一挑眉。在他的審視視野之中,卓一航的眉心處多了一個閃亮的紅色符号。這符号很簡單,是三個湊在一起的菱形。緊密,但又不是完全貼在一起。頭尾相接,線條簡約,但是又很精緻。像一顆抽象的眼睛,有種神秘感和天然的催眠功能,看得久了甚至會暈。
“果然如此,現在我倒是對你更有信心了。”楊奇擡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大師兄,你這個是什麽時候的事?”
“這……”卓一航腳步一頓,站在原地瞪着楊奇,目光驚疑不定:“你是指……”
“我是指你眉心的界痕。”一反在濟平市的謹慎,楊奇此時直接坦言:“三個菱形,上次見你時還沒有,不知道代表了什麽含義——不會是日貨商标吧?”
卓一航瞬間目瞪口呆,與楊奇對視良久,終于苦笑着點頭感歎:“行,好吧,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你都看穿了,那我也不遮遮掩掩的了,按道上規矩重新認識一下吧。”他面色一正,肅容道:“天選者卓一航,催眠師,世界觀測局注冊id:武當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