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禀兩位千歲,百十千萬四位嬷嬷有密報傳來!”
“講。”
“是!回禀千歲,四位嬷嬷已至南荒大漠,正在追查寶藏蹤迹。據聞前幾日天都神龍觀失竊之玉拂塵,如今似現身南荒。各大勢力聞風而動,争相搶奪,四位嬷嬷正合縱連橫,意欲奪取。”
“嗯。”榮婆婆緩緩點頭:“古籍所載,南荒宗廟乃是一處人間絕地,機關遍布匪夷所思。欲入宗廟者,需手持南荒祭器。這王憐花的奇玉,乃是找神匠手效仿南荒祭器仿制而成,必須取得。還有嗎?”
“據四位嬷嬷傳訊,如今江湖中各大勢力雖聞風而動,但因山高路遠,一時間大多是我國境内江湖門派方能匆匆趕到。據聞,嫁衣神功雖然誘人,但少有絕頂高手爲之動心。隻是,那刺殺歐冶子之人,尚不知其具體身份。據推測,能在隐刀王手中全身而退者,當爲先天王者無疑,應不會更高。”
“那是自然。”榮婆婆哼了一聲:“這嫁衣神功,雖然近來傳揚起偌大的名頭,但也不過是後天的草芥狂熱追捧罷了。真正的絕頂高手各有各路,還用得着什麽嫁衣神功嗎?也隻有金刀王這等野路子、粗鄙之人,才會中意于它。”榮婆婆言辭之間對嫁衣神功頗爲不屑。在她看來。花國傳承悠久,還看得上什麽嫁衣神功嗎。“我花國位置得天獨厚,萬不可被他人搶先。寶藏中的所謂神兵利刃。恍惚百年了,能留下多少不可得知,但金銀财寶絕對要收入囊中,務必不能流入江湖草莽的口袋。”榮婆婆下令道:“傳訊移花,着她全速進發。南荒之人,當無人比她更強,決不能失敗。”
“這……”跪伏之人尴尬的卡頓了一瞬。然後又跪得更結實了一點:“屬下正要彙報此事。關于移花公主,根據四位嬷嬷的傳訊。她已經……不見了……”
“嗯?”枯婆婆睜開了枯寂的眼睛,整個宮殿中彌漫起一股壓抑的氣息:“什麽意思?”
“根、根據四位嬷嬷傳訊,移花公主自過了風哭關後,便離隊獨行。她現如今……行蹤不明。不知去向何處,也無法聯絡!”彙報的人冷汗都快下來了,這倆老太婆脾氣惡劣,心情不快時非打即殺,死于兩人之手的仆人已數不勝數。
但枯榮兩個老太婆對視一眼之後,卻詭異的沒有發脾氣。榮婆婆開口道:“迎仙閣中,可還是老樣子?”那人立刻答道:“依然如常!據暗哨監探,迎仙閣中無甚異狀,月影、星晴兩位公主時常前去玩耍。繡玉公主深居宮中不曾出頭露面。隻是偶有琴聲飄出,間或還有……呃,慘叫之聲。那四兄弟。也尚未被放出來。”
“好,好得很!”榮婆婆很有反派範兒的一臉詭笑:“風塵四俠?做得好啊。在八方城大妓/院中花天酒地許久,那野男人也應該讓那丫頭失望了。哼,野男人就是野男人,終難登大雅之堂。一放進江湖中,立刻原形畢露。好。這是好事,移花離隊也好。倒是方便我們行事,也是好事!”
枯婆婆下令道:“繼續監視迎仙閣,不得松懈,若有異狀即刻禀報!另外,傳令四嬷嬷,讓她們‘見機行事’。”
“是!”那人飛速退下了,也不知道移花離隊後“方便”在什麽地方,四嬷嬷又想“見機”行什麽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兩個老太婆對于南荒形式的推測并不正确。她們覺得江湖上不會有絕頂高手前往尋寶,覺得金刀王就是觊觎嫁衣神功的最高戰力,覺得刺殺歐冶子的黑面人比隐刀強的有限。
但她們獲取的情報是失真的,至少是片面的,被删除過關鍵内容的。若她們真的知道情況,就會發現自己大錯而特錯!
比方說,黑面人是什麽程度的高手。
南荒,三星泉,天龍墜地轟鳴持續,而棕榈樹林中,三人大戰再展高峰。
黑面人終于展露了自身的絕招,那種無聲無息間斬斷一切的詭異招數,讓人防不勝防。楊奇全神貫注,也沒能看出一丁點痕迹。除了來自冥冥中的靈覺以外,根本無法感知那種奇怪招數的來去。而這個時候,就展現出移花公主作爲天王高手的深厚底蘊。
咔嚓,寒氣四射,冰霧蔓延。即便在接天連地的狂風中,移花的四周依然湧動起極寒的霧氣,并且風吹不散凝而不亂。異象展開,一朵又一朵晶瑩的仙花在虛空中綻放,幽幽的清冷月色讓這裏的狂暴天候都似乎甯靜了一分。移花雙手連揮,無窮太陰寒氣噴出,如同舞動在手中的煙霞。
那黑面人立刻凝重起來,進退閃動也多多受限。他似乎不願意碰觸移花公主的仙花異象,隻能利用絕高的速度回轉閃避。但在移花公主的冰霧中,那人的速度都降低了幾分。
反觀楊奇,卻如虎添翼。在明月神功的太陰寒氣中,楊奇丹田裏的明玉功功力好像被刺激了一般,高速轉動起來,類似被加了個增益狀态。腳下點爆頻現,楊奇全速接近黑面人。在移花展開冰霧之後,黑面人那種無形無影的殺招大多數時候引而不發,似乎在忌憚着什麽。但藏而不露下威脅更大,楊奇必須不停逼迫他、牽制他,才能給移花創造機會。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現在看來他是t,移花是控和輸出了。
“雖然很詭異,但一定和他的真氣有關!”楊奇的心中敞亮:“這絕不是什麽妖法。一定是某種武技,某種真氣的應用!隻要能察覺到他的氣,隻要能讀取到他的氣。就能破解他這一招!”
三位高手拼鬥起來速度絕倫,瞬息之間已經交換了很多招。而在三星泉門口,羅雨溪、方靈姬、老瞎子三人才剛剛趕到。隻見三人腳下各自踩着一塊木闆,像滑雪一般滑着沙子過來了。狂風肆虐,兩女各自抓住老瞎子的一臂才能站穩,來到三星泉後主動撲倒在地,以減小迎風面積。
“快。這村子快毀了,趕緊想辦法救人!”三人将幾根長棍插在流沙中。拴上繩子系在腰上,打算像抗洪搶險一樣進去救生。但方靈姬左右看了看疑惑道:“溫翰龍他們呢?怎麽不見了?”沒錯,三大高手拼鬥的樹林中叮當作響殺氣沖霄,彰顯着無窮的存在力。但長河三幫的人去哪了?二十多人都消失了嗎?
“在那兒!”老瞎子雖然叫老瞎子。但是眼神很好,立刻發現了蹤迹。隻見在村外,無窮的沙塵中,若隐若現的潛伏着三條小船。長河三幫的人全部趴在船體裏,他們雙目通紅,恨意無窮,但強自忍耐着,靜悄悄的等待着什麽。
就在這時,方海龍忽然直起身。大吼一聲:“就是現在,沖!”
唰,小船風帆揚起。在狂風中立刻開始加速,嗖的沖向了三星泉後側。三條船所向之處正是棕榈樹林的側面,而在方海龍下令之時,揚起和黑面人正從樹林裏飛了出來。
兩人身在半空,但交手不斷。黑面人的半邊軀體上覆蓋着寒冰,而楊奇一聲怒吼。右掌如天刀一般斬向了黑面人的肩頭。黑面人手中長劍反挑,同時對追擊而來的移花揮出一掌。正在這時。楊奇的左手中卻金光一閃,竟然憑空現出一把黑沉沉的短矛來!
這一手大出黑面人意料之外,楊奇右手劈斬,左槍捅刺,直取黑面人的面門!一瞬間的攻防變招之後,咔嚓,黑面人手中長劍被短矛打上天空,直飛入雲層。而楊奇右手已經探手抓在了黑面人的衣襟上,這一刻兩人無比的接近,楊奇盯着黑面人的眼睛:“終于,抓到你了——”
“放手!”黑面人豎眼中閃過驚怒之色,對着楊奇一揮手。警兆乍現,危機襲來!噗嗤,鮮血迸濺,楊奇的右臂衣袖瞬間粉碎。他的手背、手腕、前臂,多出飚射出鮮血,一道道血口子猙獰恐怖,好像整條手臂下一瞬就會斷的七零八落一般。
楊奇卻五指如鐵鑄死抓不放,雙眼中光芒四射,右臂肌肉緊繃如鋼絲,鐵掌化刃更是全力展開!呲啦啦,竟然有鋼鋸鋸鋼管一般的聲音,伴随着鮮血同時飛出的竟然還有火星!
黑衣人的豎瞳中,閃過了不可思議的神色:“你的骨頭比鐵還堅硬嗎?!”而楊奇不答,從喉嚨深處噴發出一聲怒吼,左拳奮力,轟向了黑面人的頭顱——
砰,嗤啦,關鍵時刻,黑面人壯士斷腕,自行割裂了衣衫。他回身後仰,沒有完全硬吃下這一拳的力量,但也被打到頸骨咔嚓作響,整個人發出一聲忍不住的痛呼,失去平衡倒飛出去。
咔嚓,無數碎裂的聲響中,那黑面人的面具徹底龜裂,化作碎片。他一手捂臉,遮蓋面容,同時勉強找回平衡。蛇一般的豎瞳看着追過來的楊奇和移花,他知道今日必須退走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反正自己長處不在于正面拼殺,先行避過再說!
憑着自己的輕功,這兩人都追不上自己,隻要能走脫這一程,以後殺回來的機會多得是!
該死,若非移花突然出現在這裏,又怎麽會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面!
此人心思萬轉,一瞬之間就閃過了諸多念頭。走,必須走,然後再圖報複!南荒大漠無邊無際,便是洩露了身份,一時片刻也傳揚不出去。隻要能到達南荒宗廟、獲得嫁衣神功,到時候便是暴露真身又何妨?擋路的都殺掉就可以了!
狂風中,此人以高絕的輕功飄然後退,瞬間拉開了距離。同在騰空狀态,他的速度比楊奇快得多。隻要給他一點時間,便能如同一隻大鳥一般飛走,倒是天大地大任他來去。可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爆吼:“就是現在,發射!!”
嗖,一聲尖銳的破空聲飛來。啪的爆裂開來,竟然是一張網!一張巨大的網鋪天蓋地的撒了過來,唰的一下竟然将黑面人撲在其中。“哈哈哈哈!狗日的龜孫子,這是攔江搶船專用的金剛鎖!怎麽樣,夠結實吧!”項枭龍狂吼,那大網連着一根繩子,正連着那條小船。
“這些該死的蝼蟻!”黑面人又驚又怒。手一揮便開始切割大網。呲啦啦火星四射,金剛鎖噼啪的斷裂。不需幾下便可脫困。但嗖嗖又是兩聲響,另外兩條船上也射出了大網,一重重将他包了起來。
“拉起來!絕對不能讓他沾地面借力!”方海龍一聲令下,所有人齊齊用力大喝一聲。将那黑面人吊起在了半空。
黑衣人抓住鐵鎖一震,嘩啦一聲響,三條鎖鏈都震動起來,當即就有幾個抓着鎖鏈的人被震的口鼻出血。但他們沒有松手,而是繼續拉着鐵鎖,一下都不放松。
呲啦啦,火花四濺,金剛鎖的大網一層層斷裂、崩潰,黑面人冷喝道:“這種破玩意。本座一息之間就可撕破,你們又能有什麽作爲?還以爲殺得了本座嗎?”
“平時是殺不了,但現在——”溫翰龍冷酷一笑。然後揮手一指前方:“滿帆,全速前進!”唰,三條小船,竟然飛速沖向了天龍墜地之處!
“你們!”楊奇一聲大吼,發足狂奔:“你們要做什麽!隻要一下、我一下就能了結他!不需要這樣做!”但越接近天龍墜地的中心區域,風速越是誇張。沙面越是酥軟難以借力,一時間竟然追之不上。移花目光一閃。她若展開輕功全速追擊,在這種環境下倒是比楊奇快得多。可是她目光在三條船、沙柱、楊奇身上轉了一圈,最後隻是沉默的跟着,沒有加速。
“快,你把我扔過去!”楊奇向移花伸出了手,一臉焦急:“你的力氣應該夠大,快把我扔過去!”
移花卻搖頭:“不行,太危險,不幹。”
“你!”
“楊奇——!”方海龍站在船尾,腰杆挺得筆直,對着這邊露出一個水賊特有的狠辣笑容:“我說過了,但最後殺掉他的人,必須是我們!我們要親手報仇,絕不靠你!但最後還是有件事托付給你,幫我們找個地方把大龍頭埋了吧,記住不要在水邊,她讨厭水——哈哈哈哈!”
方海龍的笑聲混合着黑面人的怒吼聲一起傳來,三艘小船越走越快,眨眼間飛入了天龍墜地的沙塵柱中。
轟隆,一聲巨響,天龍墜地戛然而止。
宛若實質的沖擊波從地底逆空而上震向高空,巨大的沙塵柱煙消雲散。
天上的深黃色漩渦散去,沙沙聲中,無數細沙如同綿綿密密的雨點一樣灑了下來。
楊奇、移花,還有聽到動靜的方靈姬三人都奔了過來,隻見發生天龍墜地的地方并沒有深坑大洞,而是一片略微凹陷的盆地。黃沙之上,一環環奇異的紋路如同年輪、仿似漣漪。但方海龍、項枭龍、溫翰龍他們,已經在這黃沙之下了。
什麽痕迹都沒了。
“他們的頭兒死了,他們也不想活了。”老瞎子拍了拍楊奇的肩膀,低聲道:“用命爲頭兒報了仇,校年郎,他們死得其所,看開點吧。唉……南荒死漠,死漠啊……”歎着氣,老瞎子緩緩走了。
楊奇看着地面,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他沒有去刨挖沙面,因爲最後那沖擊波太強,三人絕對活不下來。
他的心情很複雜,複雜到沒法将無數雜糅在一起的感覺分辨開來。方海龍、溫翰龍、項枭龍,和這些人認識的時間并不長,互相的關系也沒好到那個份上。長河三幫的水賊黑白生意都涉及,天生就帶着防備心。他們和東青年們不一樣,東青年他們是“朋友”,而長河三幫的這些人,比泛泛之交好一些,算得上是熟人吧。
如此而已。
但看着腳下這片黃沙,這片沒有絲毫生命氣息的黃沙,楊奇卻很難釋然。
半晌之後,楊奇開口了:“雨溪,靈姬,記住一點——不論多強,都不要傲慢。弱小并非生存的阻礙,傲慢才是。弱者未必殺不了強者,看似強大的,未必真的能成爲赢家……”
“嗯……知道了。”兩個徒弟不知在想什麽。今日的事情,對她們來說也有各不相同的感觸吧。
在一片靜默中,衆人将付夢龍的屍首埋在了左近。即便到了另一個世界,這些養母子也應該不願意分開的吧。沒有豪華的棺木,也沒有隆重的葬禮,這片黃沙中埋下了幾個曾經叱咤風雲的人物。
從頭到尾,楊奇都沒有和移花說話。
等别人都走開幾步之後,移花對楊奇道:“你是不是惱我沒有扔你過去?”
“是。”楊奇如實回答,然後又歎了口氣:“但我同時也理解你的想法,知道你爲什麽這樣做。不論如何,我得謝謝你爲我着想。”那種時刻,移花的舉動才是理智的舉動,這一點必須承認。
“我自然要爲你着想,你可是我姐姐選定的護道人呢。”能如實回答就好,不隐藏自己的惱怒,這比悶着摁着不吭聲要讓人放心。坦然敞亮的人,才不容易留下芥蒂。移花看着遠方:“我聽說歐冶子前輩的事了,現在仇人也死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去盡一個師父的職責,完成靈姬母親的遺願。”楊奇拿出兩卷布料,赫然是憐花寶鑒!展開布料一看,一塊是劍篇的下半篇,另一篇是芳香玉佩中的完整寶鑒,都畫着寶圖。“雖然沒能拿回芳香玉佩,但那人把這些圖藏在了懷裏,剛好被我扯了下來。”楊奇搖搖頭,自嘲一笑,說了一句移花聽不懂的話:“這也算是,打boss爆極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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