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軍最後一根頂梁柱。終于倒下了……
大廈将傾……
若是說張角的死,是黃巾由盛轉衰的開端,那麽張白騎的死,便斷了黃巾最後一絲氣運!
繼張白騎此後,黃巾已經無人能再次力挽狂瀾!
不管是郭太也好,廖化也罷,還是那韓襲,都無法成爲那個男人那樣的存在!
因爲那個男人,叫張白騎!
隻有他,才能震懾住白波黃巾軍中一幹驕兵悍将!
但是眼下,這個男人死了,死得叫一些領軍在外的白波黃巾将領感覺難以置信……
韓襲自是相瞞,但是,這事,瞞得住麽?
噩耗不胫而走,短短數便傳到了廖化耳中……
“什麽?王當叛亂?殺了大帥?放他娘個屁!”
望着眼前這名平日裏頗爲和善的将軍,眼下面色猙獰朝着自己大吼,一黃巾小卒感覺有些委屈,讷讷說道,“這……将軍,都、都傳開了……”
“放屁!放屁!”連聲大吼着。怒氣匆匆的廖化在帳内來回走着,怒聲吼道,“王當會殺叛亂?王當會殺大帥?老子一萬個不信!”
“将軍,”這時副将走了上來,按着廖化低聲勸道,“将軍消消火,或許是哪裏弄錯了……”
“啧!”隻見雙目血紅的廖化狠狠盯了自己副将良久,這才懊惱得一甩頭,深深吸了口氣,沖着那士卒說道,“眼下大營何人掌權?韓襲?”
“額,是、是的,是韓襲将軍……”
“呸!”回身一腳将作案踹翻,廖化怒聲吼道,“去他娘的韓将軍!這狗*養的,要不是看看他兄面上,老子早把他給剁了,這個畜生!”
“這,”正拾着地上碗盞的黃巾小卒聞言疑惑擡起頭來,詫異問道,“韓将軍莫不是……”然而話還未說完,便被廖化怒聲打斷。
“什麽韓将軍,叫他狗*養的!”
“額……”
“叫啊!”
“狗……狗……”
“沒用的東西!”一腳将眼前的小士踹翻在地,廖化一望左右,見帳口兩名士卒急忙低下頭,心下更怒,大聲怒吼。“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是、是……”幾名黃巾士卒狼狽逃竄。
“好了,元儉!”這時,坐在帳内的劉石起身勸道,“這不關他們的事,要是知道你打罵屬下,大帥定要……”說到這裏,話語戛然而止。
不過就算如此,廖化終究也平靜了下來,席地而坐,默然不語。
“唉!”搖搖頭歎了口氣,劉石揮手示意那名副将離開,繼而走到廖化身旁,低聲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怎麽做?”坐在地上的廖化冷笑一聲,緩緩擡起頭來,眼中閃爍着憤怒,一字一頓說道,“我要将此獠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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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傳到了汜水關外,馬超等人耳中……
“什麽?”露出一臉不可思議之色,馬超愕然說道,“王當殺了大帥?那個王當?殺了大帥?張帥?張白騎?”
“是是!”馬岱拖着長音回答着兄長的疑問。
“難以置信。”捂着額頭起身,馬超在帳内踱了幾步,忽然問帳内龐德道,“令明,你信麽?”
隻見龐德一臉的苦笑,緩緩搖頭。
“看!”對着弟弟攤攤手,馬超古怪說道,“這分明不可能!王當那家夥,死忠,就算張白騎叫他去死,他也不會有二話,竟然說他殺了大帥,啧,可笑!太可笑了!”…。
“兄,”馬岱擾擾頭,遲疑說道,“可傳言就是這樣的……”
“誰傳的?”
“這……這小弟如何得悉?”馬岱攤攤手,一臉古怪神色。
“還用說麽?”環抱雙臂的龐德冷笑一聲說道,“若是死的是韓襲,那麽便是張白騎叫王當動的手,眼下死的是張白騎與王當,自然是韓襲先下手爲強咯!”
“韓襲?就他?”轉過身來的馬超一臉不可思議之色。
龐德苦笑着搖搖頭,忽而正色說道,“孟起,昔日霸王,雖強橫一時,最終不也是落得個自刎烏江的下場麽?”
“……”馬超頓時啞然,愣了良久,忽而嘲諷說道。“張白騎自是項藉複世不假,那韓襲便是高祖?憑他也配?!”
“此人配與不配,我等眼下無暇評價,”上前将馬超舉起的右手放下,龐德正色說道,“我等要考慮的,是我等日後怎麽辦!”
“令明!”
“孟起,我知張白騎對我等不薄,也知你素來敬重此人,但是眼下此人已死,不管我等做什麽,皆于事無補!韓襲嘛,小疾耳,我一刀便能斬殺此人,何足爲懼?關鍵在于,孟起,你打算怎麽做?”
“怎麽做?”馬超皺皺眉,好似明白了什麽。
“對!”重重一點頭,龐德望了馬岱一眼,叫他守在帳口,他索性将話挑明了。
“要麽回西涼,守着張白騎給我等的刺史之位,要麽……取白波黃巾而自代!”
“自……”
“孟起?!”
“讓我想想。”揮手推開了至交好友,馬超捂着額頭在帳内來回踱着,足足一盞茶功夫之後,馬超猛然轉過頭來,朝着龐德說道,“先取韓襲,後取白波!”
隻見龐德臉上一愣,苦笑着搖搖頭,繼而又點點頭,一正身上铠甲,走到馬超面前。單膝叩地抱拳說道,“如此,末将當爲先鋒!”
“好!”重重一拍龐德肩膀,馬超又使力将他拉起,正色說道,“你我兄弟聯手,何愁大業不成?!”
“兄,還有我!”馬岱幾步走了過來。
“好!”
望着眼中燃着熊熊鬥志的馬超,龐德心下微微一笑,喃喃說道,“韓襲,多謝你的愚蠢,到時候,讓你死得痛快便是!”
“令明!下令全軍,拔營趕赴洛陽!令明?”
“額,是是!我知道了,啊不,末将遵命!”
張白騎是一頭猛虎,馬超也是,相信不久之後,韓襲就會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并非是明智之舉……
噩耗繼續傳開,在白波黃巾之中……
然而汜水關守将鍾繇對此毫不知情,直到他一日起來上關巡視,發現關外的敵軍撤得幹幹淨淨……
“額,怪了!”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他,當下派出數撥探馬,出關探查消息。
一日之後,那些斥候逐一回來複命,所報之事大緻相同:百裏之内,不見敵軍蹤迹!
鍾繇頓時感覺這事有些蹊跷,唯恐是白波黃巾詭計,急急忙忙來到江哲所居住的小宅,卻見平日裏憂心忡忡的司徒大人,眼下竟有閑情與那位賈長史弈棋……
這……
這前兩日還滿臉憂容,挑燈拟定策略呢。眼下這事……
“司、司徒……”
“鍾将軍啊,”弈棋中的江哲并沒回頭,隻是擡手指着旁邊說道,“坐!”
“坐……”鍾繇差點被這位司徒大人一句話給噎住,猶豫良久,終究在江哲身旁坐了下來。…。
坐在對面的賈诩有些好笑地搖搖頭,繼而一看江哲落子,忽而面露喜色,粘起一子笑着說道,“司徒分心咯!”說着,便将那子落于棋盤。
頓時,江哲面色微變,對着鍾繇翻了翻白眼,對賈诩沒好氣說道,“那又怎樣,打平而已!”
賈诩聞言撫須大笑,無視鍾繇急不可耐的眼神,敲着棋盤輕聲說道,“如此,下一局,便可要分出勝負了……司徒,先說好,若是門下輸了,門下這一年的俸祿便輸于司徒,那麽司徒輸了呢?”
望着賈诩老神在在的模樣,江哲翻翻白眼,揮揮手說道,“得得得,你那點俸祿,自個留着養老!”說着,他眼珠一轉,嘿嘿笑道,“若是我輸了,替你找一門婚事如何?”
“額……”隻見賈诩面色大變,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當然了,除了他以外,難以接受的還有一人……
“司徒!”鍾繇實在有些受不了這兩位的閑情逸緻,鼓着嗓門吼了一句,不過緊接着,他便發覺了自己的失态,滿臉尴尬抱拳讪讪說道,“司徒,末将當真有要事禀報啊!”
江哲自然不會在意鍾繇的失态,一面與賈诩理着棋盤,一面輕笑說道,“要事麽?說來聽聽!”
“是!”仿佛被救贖一般,鍾繇面色一正,起身抱拳正色說道,“啓禀司徒,城外賊軍撤兵了,末将覺得此事蹊跷……”
“哦,這事啊,”正理着棋子的江哲毫不在意說道,“這事我知道!”
隻見鍾繇面色一滞,望着江哲半響,幹幹說道,“知……司徒知道此事?”
“知道啊,”停下手來,江哲望着鍾繇點點頭,淡淡說道,“張白騎死了嘛,樹倒猢狲散!”
對面的賈诩眼睛一亮,撫掌笑道,“司徒,妙句!”
湊上身擋住賈诩,鍾繇驚聲說道,“張、張白騎死了?”
“唔!”江哲點點頭,眼神中隐隐帶着些許惋惜。
“司徒何時得知?”
“前幾日,”淡淡說了句,江哲擡手對賈诩說道,“文和,你先我先?”
“自然是門下咯,”賈诩笑呵呵說了句,沾起一枚棋子落于棋盤,不管旁邊鍾繇正瞪大眼睛,驚聲說道,“前幾日?那……那司徒爲何不告知末将等人?我等好……”
“你等好什麽,乘勝追擊?”淡淡說着,江哲亦下了一子。
“自是如此!”鍾繇重重一點頭,含恨說道,“賊子壞我無數将士性命,今日賊首張白騎身死,我等自要乘勝追擊……”
“最好還把洛陽、長安奪回來是,”淡淡說着,江哲望了一眼棋盤,一面下子一面說道,“就靠關中所剩無幾的将士?有勝算?”
“額……”鍾繇這才醒悟過來,回想起此刻關内的狀況,面色有些尴尬。
“雖說可惜,不過也沒辦法,”拍拍身旁的席位叫鍾繇坐了下來,江哲深思說道,“洛陽、長安乃大漢兩處京都重地,若是能從白波黃巾手中奪回,自然可以大振我軍戰敗萎靡之風,我亦常不想這樣?隻是……”
“末将明白,”鍾繇理解地點點頭,靜下心來,忽而笑道,“怪不得司徒與賈長史有如此閑情逸緻……”
“當不起、當不起鍾大人如此相稱,”賈诩謙遜地拱拱手,忽而按着棋碗對江哲說道,“不過司徒啊,門下以爲,長安有些遠了,不過要奪回洛陽,倒也不是沒有勝算!”…。
“哦?”隻見江哲眉梢一動,擡手說道,“文和細言之!”
“是!”微微低了低頭作爲禮節,賈诩伸手在棋盤上挪動了幾個棋子,繼而指着棋盤說道,“司徒,門下以爲,這白波黃巾,大多是出身低下……咳,出身百姓、山賊、強盜之流,疑亦或有早前的黃巾,此些人不尊孔孟,大多是有勇無謀、匹夫之輩,早前張白騎在時,自能管束這些驕兵悍将,眼下張白騎已死,何人有資格掌大權呢?
據門下所知,天下世家才士自重身份,皆不願依附張白騎,如此,依門下看來,白波黃巾之中,骁将或許多多,然而真正善戰之将,卻是少之又少,能獨當一面、力挽狂瀾、類似于張白騎者,恐怕……”
“唔,有道理,繼續!”
“門下以爲,張白騎已死,便如司徒所的,群龍……咳,群蛇無首、一盤散沙,期間若是有人不尊張白騎遺命,争權奪利,那可就有好戲看咯!”
“呵,那麽文和的意思呢?”
點了點棋盤上的棋子,賈诩輕笑說道,“賊軍既然退兵,門下敢斷言,其必往洛陽而去!司徒不妨派些将士取洛陽探探動靜,遠遠觀望即刻,若是賊軍起了内杠,自相殘殺,我即便是做了那黃雀又如何?正值賊軍人心渙散之時,司徒領虎豹騎前去便可,隻要時機巧妙,不愁拿不下洛陽!”說着,賈诩按着一枚黑子移動幾格,沉聲說道,“待賊軍兩敗俱傷之際,直取洛陽!”
江哲聞言點頭,還不待他說話,身旁鍾繇急忙起身說道,“末将這就派人去!”說着,他轉身便走。
望着鍾繇跌跌撞撞遠去的模樣,江哲輕笑着搖搖頭,轉身一望棋盤,忽而面色有些古怪。
“我說文和啊,你是不舍得你那一年的俸祿,還是看中了我所說的‘彩頭’?”
“額,這個,無心無心……”
“當真?”
“當真!”
“有多真?”
“額,千真萬确!”
“嘿,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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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一月末,正值曹操赤壁初敗,元氣大損之際,白波黃巾之首張白騎統七萬兵馬大舉進犯汜水關,就在天下人認爲白波黃巾會踏足兖、豫兩州之時,漢司徒江哲領區區萬餘兵馬火速前往汜水關抵擋……
一方是新得漢中、士氣正盛的白波黃巾,另一方是初嘗敗績、士氣低迷的曹兵;一方有七萬精銳,另一方有汜水關險峻,何人敢斷言誰勝誰敗?
呵,就連遠在巴丘的諸葛亮都難以預測這個戰局!
張白騎勝,便代表着白波黃巾可踏足兖、豫,曹操勢力大損,天下或許更加紛亂;江哲勝,則代表着白波黃巾二度被擋汜水關,于軍心、于士氣皆爲大損,恐怕日後再難有進取之心,而曹操則威名更甚,成爲天下霸主!
也是,若是曹操在損了四十萬大軍之後,猶能以區區萬餘兵馬擋張白騎于關外,那麽試問天下,又有何人可觸其鋒芒?
然而,就在天下翹首觀望此戰的時候,上天卻似乎開了一個玩笑,一個大玩笑……
張白騎死了……
緊接着發生的事,更叫他們目瞪口呆!
那原本沖着汜水關而去的七萬白波黃巾軍,在張白騎死後,竟然崩離瓦解,自相殘殺………。
先是白波黃巾大将韓襲設計詐開洛陽城門,殺同爲将領的孫輕、孫夏二人,聚攏三萬兵馬把持洛陽,繼而,大将廖化率五千精銳強襲洛陽……
别說天下人震驚,就連白波黃巾之中的将士,也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這遠遠還沒完……
建安五年二月初,廖化、劉石兩人猛攻洛陽,因兵少糧缺,三日不下。
二月六日,大将馬超殺陳丘副将成禮,收編其兵馬,聚得兩萬之衆,至汜水關撤軍,徑直前往洛陽。
二月八日,馬超率軍趕到洛陽,廖化、劉石與馬超達成共識,率軍投之:以馬超爲帥,龐德、廖化爲先鋒,屯兵于洛陽之外。
二月九日,洛陽城中韓襲突然率軍夜襲馬超營寨,卻中了埋伏,損兵折将,副将張邙陣亡。
二月十一日,馬超兩萬三千大軍已休整三日,當即下令攻城,苦戰三個時辰有餘,兩敗俱傷,各自收兵。
二月十三日,白波黃巾大将李大目亦率八千兵馬趕到,在得悉其中究竟之後,與馬超合并一處。
二月十五日,洛陽城以西,渑池、永甯二處守将張巡、程朝派兵助韓襲。
二月十六日,曹陽城守将楊翰誤信韓襲書信,舉兵讨伐馬超等人,兩日後,與馬超大軍戰于洛陽城南四十裏處,直殺得血流成河、哀鴻遍野,期間馬超獨自一人殺入楊翰軍中,連殺其麾下六員骁将,而洛陽的韓襲,則趁機襲了馬超大營,守營的劉石力戰數個時辰,陣亡。
直到二月二十日,馬超再度猛攻洛陽不克之後……
“砰!”一隻茶盞被重重砸在地上,碎片四濺。
“這狗*養的!”怒氣匆匆的廖化在帥帳中來回走着,便走邊罵。
“廖将軍消消火,”坐在主位的馬超搖搖頭,起身給廖化倒了一杯水酒。
“多謝,啊不,多謝大帥!”
“廖将軍不必如此……”見廖化遵自己爲帥,馬超仍有些感覺不适應,畢竟,在一年之前,廖化便是軍中大将,而馬超,那時不過是一小卒罷了。
“呵,”見馬超面色有些尴尬,廖化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舉着酒盞正色說道,“說實話,孟起,大帥一直很看重你,我廖化是個粗人,不會說話,隻要你幫我殺了韓襲那個狗雜碎,我廖化就跟你!”
“廖将軍言重了,”馬超微微歎了口氣,點頭沉聲說道,“大帥待我不薄,這韓襲我非殺不可……”
正說着,帳幕被撩起,龐德一臉不渝得走了進來,端着酒盞的廖化急忙問道,“怎麽樣?”
隻見龐德苦笑着搖搖頭,低聲罵道,“那厮吓破了膽,任憑我在城外百般唾罵,他就是不出來!”
“啧,該死!”怒罵一句,廖化一口飲下杯中酒水,将那酒盞重重砸碎在地,而站在他附近馬岱則望着地上的碎片發愣。
“七隻了……”
“我說孟起,”摘下頭上頭盔,龐德轉身對馬超說道,“這麽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難不成他韓襲一日不出來,我等就在洛陽城外守一日?将士們扛得住,這糧草也扛不住啊!”
馬超皺眉在帳中來回踱步,廖化轉身問道,“軍中還有多少糧草?”
搖搖頭,龐德沉聲說道,“這得問李将軍……”
話音剛落,李大目便走入了帳中,對馬超微微一抱拳,搖頭說道,“我清點過了,還有三日之糧!”…。
“三日?”廖化瞪大着眼睛問道。
“唔!”李大目有些無力地點點頭,轉頭問馬超道,“孟起,啊不,大帥,眼下怎麽辦?再攻洛陽一次?”
“這……”馬超顯然有些遲疑,望了廖化一眼猶豫說道,“兩位将軍也不是沒看到,前幾日攻洛陽,我軍……唉!這洛陽好歹是舊日京都,我等手頭又無攻城利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那傷亡實在是……”
馬超的一席話,叫廖化有些黯然,卻又無言反對,畢竟,這事,衆人都看在眼裏。
帳中的氣氛一時沉重起來,沉重得叫馬岱有些難以承受,張張嘴,他勉強笑道,“兄長,這洛陽城如此堅固,也不知十萬大軍能否将它攻下……”
白了自己弟弟一眼,馬超搖搖頭,站在帳口,望着遠處,也不知想着什麽,其餘帳内衆人,廖化正喝着悶酒,李大目皺眉望着腳下,時而長歎一聲,龐德捂着額頭坐在一旁,多半是在苦思計策,也就是說,竟無一人答應馬岱……
這事叫他更爲尴尬,幹幹笑了兩聲,讪讪說道,“呵、呵呵,額,前幾日在汜水關見了那些虎豹騎,果然是如傳言一般啊,也不知這虎豹騎面對這洛陽城,會有何感想……咳,哦,對了,虎豹騎是騎兵,呵呵,忘了忘了……”說到最後,竟成了尴尬的自言自語。
然而便是這自言自語,叫帳内四人擡起了頭,馬超更是回頭驚聲問道,“二弟,你方才說什麽?”
“我,我沒說什麽啊……也就是胡亂說說……”
“别别,你方才說,虎豹騎?”
“額,是、是啊!”
張張嘴,馬超與廖化、李大目、龐德三人換了一個眼神,皆望見了對方眼中的驚色。
“糟了!”性子急躁的李大目拍案驚聲說道,“我等隻顧着爲大帥報仇,竟忘了那江哲在旁虎視眈眈……這,你們說這家夥,不會趁機……”
“說不好,”廖化聞言亦是面色大變,搖搖頭皺眉說道,“我曾見過此人,我……看不透他!或許……”說着,他忽然想到,望着帳内衆人舔舔嘴唇說道,“我有種不好的感覺,你說江哲會不會已經到了……”
“……”隻見馬超猛一皺眉,捂着額頭在帳内來回踱步,忽而沉聲說道,“若是當真如此,我軍眼下連番苦戰,士氣大損,若是碰到江哲麾下虎豹騎,這……”
“不如撤軍!”望了一眼衆人,龐德低聲說道,“我覺得江哲若是當真來了,便是爲洛陽而來,我等何必爲那韓襲抵擋曹軍兵馬?更何況是那江哲?江哲拿下了洛陽,韓襲豈能逃得一死?隻要我等将他害死大帥之事傳播開來,我就不信了,他韓襲敢轉投江哲,那江哲敢收留韓襲!叫他二人打個你死我活!”
“好主意!”李大目愕然望着龐德點點頭,叫龐德稍稍有些尴尬。
“這……”廖化顯然有些猶豫,見此,龐德上前勸道,“将軍,大帥對我等不薄,我等自是想爲大帥報仇,隻是眼下将士疲乏、糧草食盡,難以複戰啊……”
隻見廖化面上閃過一陣青白之色,随即猛一捏拳頭,恨恨說道,“好!就叫那厮在活幾日!”說着,他好似想起了什麽,擡頭問道,“那……那我等投往何處?”
“額,這……”龐德愣了愣,皺眉低聲說道,“望西涼的路被韓襲派軍截斷了,看來那厮想将我等困死在這了……”…。
“不如投漢中!”打斷了龐德的話,李大目接口說道。
“漢中?”龐德猶豫一下,望了望馬超。
似乎是瞧穿了龐德的心思,廖化沉聲說道,“放心,郭太将軍是大帥倚重,爲人穩重厚道,況且年事已高,咳,聽聞最近漢中有些不穩,有些家夥趁着大帥出兵之計造次,眼下若是得悉大帥逝去,恐怕會愈加放肆,我等去助郭将軍一臂之力,倒也不失是一件好事……”說着,他擡頭望着馬超說道,“大帥以爲如何?”
望着廖化眼中的誠懇之色,馬超點點頭,身旁李大目卻愕然望望廖化,又望望馬超,回想起此人作戰時的勇猛,終而抓抓頭皮,搖頭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大帥且下令!”
聽着那兩聲有特殊含義的稱呼,馬超微微一笑,轉身沉聲說道,“好!兩位将軍且派些斥候于此地附近,以防江哲偷襲我等,另外,令明,傳令全軍,準備拔營,趕赴漢中!”
“是!”龐德應命而退,走出帳外時,卻不免有些惋惜。
可惜了西涼,便宜了江哲……
呢麽江哲當真率軍趕赴此地了麽?
答案是肯定的!
早在十日前,江哲便率領虎豹騎、并曹昂、陳到、司馬懿三人出了汜水關,往洛陽而來。
徐晃被江哲留在汜水關相助鍾繇了,賈诩也是,而曹昂與陳到則是打着‘保護叔父’的名義來的,江哲原本不允,最後還是賈诩看在二人武藝不錯的份上,幫着說了幾句好話,這才叫二人如願以償。
至于司馬懿嘛……則是他自薦同行的,這叫賈诩的有些看不明白,想來想去見沒什麽不妥的,這才放歌了司馬懿,他如何會知道,司馬懿會與江哲同行,并非爲别的,而是爲試試運氣!
看看是否有可能從洛陽張白騎的住所,将其師張角的手劄翻出來。
眼見無望于天書的他,已經退而求其次了……
截止二月十七日,一直在一旁坐山觀虎鬥的江哲一方,終于瞄見了時機,不知怎麽,馬超大軍無故從洛陽撤軍了,看其行軍方向似乎是望漢中而去,不過江哲卻無暇顧及此事,因爲他碰到了一件麻煩事……
虎豹騎副統領楊鼎來報,說是二十餘名虎豹騎将士失蹤了,包括伯長孟旭!
當江哲聽聞此事之時,簡直難以置信,二十餘名虎豹騎啊,無聲無息地失蹤了,還包括能和曹純打上二十幾回合的骁将孟旭,這怎麽可能?
“是否是山裏的野獸叼了去?”司馬懿在旁幸災樂禍說道。
話音剛落,就聽身旁冷哼一聲,副統領楊鼎面色不渝說道,“我二十餘名虎豹騎,就算山裏有十頭猛虎,也能将那些畜生剝皮抽筋扛了來!”
司馬懿撇撇嘴,卻聽身旁江哲有些郁悶地說道,“派人去找!”
臨戰之際,将士走失,這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再說了,虎豹騎的士卒久随江哲,就算是折損一人,也叫江哲心痛許多,那可是二十餘名虎豹騎呐!
就算是伏擊陳丘那晚,前前後後也不過陣亡了七八名虎豹騎罷了,此等精銳,豈能輕失一人?更何況還包括跟了江哲四年有餘的孟旭。
“是!”楊鼎抱抱拳,當下派了足足兩百虎豹騎,前往何處林中搜尋,但是震驚的是,回來的,隻有十六人……
其餘一百八十四竟是毫無音訊……
這下,江哲感覺有些不對了,他自思普天之下,還沒有什麽那支軍隊可以将單兵能力極強的虎豹騎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除去,更何況,回來的十六名虎豹騎将士言,他們并非遇到任何敵軍,也不曾聽到任何異常動靜。
虎豹騎的忠誠,江哲自然是信得過的,那麽不對勁的,便是眼前這處森林了……
“傳令全軍,入林!”
ps:已經沒戰事什麽事了,要寫的這個橋段,是我早早想好的、最想寫的兩個橋段之一,還有一個在結尾。
呵呵,或許,會有些熟悉喲!喜歡看漫畫的,唔,八零後的讀者大大們,應該會的!呵呵,個人覺得蠻有意思!
對了,這個構思不是來自龍狼傳,或許有點像,但不是,别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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