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計中之計

糟糕,這下麻煩大了

望着霧蒙蒙的四周,江哲臉上泛起幾許苦澀。

還真是窮寇莫追啊……

招來衆将商議了一陣,厚實沉穩的徐旯狁豫說道“無論如何,還是先退離此地……”話音未落,旁邊曹洪翻翻白眼說道“你倒是說說,我等往何處退?”“自然是原路返回了,末将覺得,華容道泥濘難行,不若繞路,即便是落後些許路程,然而憑借馬力,劉備自是無法逃脫我等掌握!”“那你說,我等往何處退?”曹洪揶揄說道。

徐旯很是不解,卻見對面張遼沉重說道“徐将軍回頭望一眼便知道了……“唔?”徐晃一臉不解得回頭望了一眼,頓時面上表情變得十分精彩,隻見大霧蒙蒙,曹軍從何處來,早已不得而知……“如此大霧,難以辨别方向啊!”張颔苦笑一聲,轉頭望着江哲說道“司徒,不知心中可有良策?”“辨别方向倒是不難”江哲搖搖頭,凝重說道“難的是,如此大霧之中,難以辨别道路,恐怕要落于此地難以察覺的沼澤之蔔”

“司徒”江哲方才說完,身旁趙雲抱拳建議道“不若叫将士們五人一列,牽馬緩行,倘若有人不慎陷入沼澤之中,便用繩索、槍杆救援,我軍徐徐而前,一旦有變故,便下令全軍止步,想來不會遇到什麽大麻煩一一r一一一”

“如此的話……”江哲微微一思,猶豫着點點頭,沉聲說道“唯有如此了,你等即可傳令全軍,以五人爲一列,徐徐而前,聞令即止,叫将士們牢記心中,不得有誤!”“諾!”衆将抱拳一禮,當即帶着無數分别朝中軍、後軍而去。

沼澤之地遇上大霧,對于尋常人來說,因難以辨别方向,自然是滅頂之災,不過對于自己嘛……自己有奇門遁甲蔔卦之術,蔔算區區方向之事,自然不在話下……可是心中隐隐的不安,又是什麽?莫非諸葛亮隐藏了什麽?

皺皺眉,望着衆将遠去,緩緩消逝在大霧之中,又望了眼附近曹兵臉上的惶惶之色,江哲暗暗一歎,笑着說道“衆将士稍安勿躁,隻需我等齊心合力,謹慎處之,江某定會将爾瞢帶離此地!”“是!”

“司徒說的是!”似乎是江哲面上的平和之色感染了麾下曹兵,曹軍低迷的士氣漸漸得到回複,至于虎豹騎嘛,個個是膽大包天的主,自然用不着江哲來激勵。

方才,自然也有不少虎豹騎誤入沼澤,不過與尋常曹兵不同的是,落于沼澤的虎豹騎無絲毫驚慌,果然放棄了胯下戰馬,并呼同澤相救,待去救援的虎豹騎亦有不少落于沼澤之後,剩下的虎豹騎将士,立馬停止了腳步,還不待江哲下令,便用繩索、槍杆等物救援。

虎豹騎的強悍,并非全然在戰場之上,而是處在逆境時,越是危機,他們便越是齊心合力。

比如說,因虎豹騎将士發現身上甲胄相對過重,在下沉過程時當即解甲呼救,倘若換做别的将士,恐怕多半是慌慌張張,六神無主了。虎豹騎悍不畏死,便是其強悍之處所在。

你看,即便是處在此等危境,虎豹騎亦敢四下前去探路,不過其統領曹純不希望麾下勇武之士折在此處,是故作罷。

在原地停留了足足大半個時辰,江哲的将令總算是傳達給了全軍,那一條條将令,令麾下士卒心中很是感動。

其一,但凡有人失足陷落沼澤,若是身旁戰馬亦同時陷落,則第一時間放棄戰馬,放棄身上所有負重,包括铠甲、兵器,并大聲呼救;事後不給予任何處罰,原本在戰争時,士卒丢棄铠甲、兵刃可是要殺頭的,畢竟,铠甲兵刃過于貴重。

其二,若是見到有人失足陷落沼澤,優先救援将士,可酌情放棄戰馬、兵刃、負重,一切以救援爲主,事後同樣不予以任何處罰。其三,可救而不救者,合斬!如此三令刈。!

其實,江哲第三條可以說可有可無,早在許都練兵之時,負責練兵的于禁便是遵照江哲的指示練兵,遵行‘不丢棄、不放棄、不抛棄'三條嚴令。

在于禁理解中,不丢棄,指的自然是铠甲、兵器及其作戰物交,或是說辎重;不放棄,顯然是叫将士們敢于對面苦戰,不得懼戰後撤;至于不抛棄嘛,說的十成十就是同澤,畢竟當初江哲在陳留曹營也說過,同澤,亦或是,乃是在戰場上爲你擋刀子、爲你防守身後的人)。

畢竟,對于來自後世的江哲來說,練兵,不如說是鍛煉曹兵的心境、改變曹兵的思想,強悍如虎豹騎,也隻是遵照江哲口述的嚴酷規章而訓練,若是說其中究竟,真正負責訓練虎豹騎的,乃是當初的副統領楊鼎而已,并不是江哲。

說真的,若是論起真正的練兵規章,江哲不如于禁,更不用說高順,江哲能做的,僅僅是提高曹兵們的心理素質,比如眼下……

在四下不知何處是沼澤的情況下,又遭逢大霧,視線受阻,保不定什合時候就陷入其中了,倘若換成其他軍隊,恐怕早已崩潰,然而此處的曹兵們沒有!

即便是不知何處是陷阱,即便是不知自己何時會陷落其中,曹軍輕騎将士們收斂心中惶惶不安,遵照江哲其各部将領指令,朝着前方绂紋而動,期間除去個别将士不慎陷落沼澤時發出的求救聲,以及相應呐起的救援聲響,十萬兩千金曹兵,極爲安靜……

即便是口中唾沫咽得不停,即便是眼神不時掃視四周,即便是突然感覺腳下一軟……

“這是何等的統帥力……”有些驚異地望着身旁一個個經過的曹兵,望着他們緊閉的嘴唇與凝重的神色,站在道破旁的張颌心下暗暗嘀咕着。曹軍……不,我軍着實堪稱精銳!

回想起當初在袁紹麾下掌大戟士時的光景,又望望不時從身旁經過的虎豹騎,張颌苦澀一笑,有些羨慕地望了一眼不遠處,在那裏,曹純正大聲呼喝着。。

“徐徐而前,徐徐而前,莫要急躁,若是失足,亦莫要驚慌,丢棄身上所有負重,等待救援!”因一直大聲喊着江哲将令,曹純的聲音似乎有些沙啞,長槍頓立在身旁,不時伸手扶過一名名滑到的将士,随即,似乎是感受感受到有人注視,轉首一望蔔卻隻望見大霧蒙蒙,心中暗暗道奇。

“呵”輕笑一聲,張颔搖搖頭,擡手喊道“跟上跟上,小心腳下,即便是前方同澤走過的路,也莫要忘了用爾等手中長槍探路……跟上!或許,投降曹公,正是自己一生的轉機也說不定呢……嘿!

“唧唧……”踩着腳下泥濘不堪的道路,一名名曹兵左手牽着戰馬,右手拄着長槍,一步一步朝前走,不時得,用右手中的長槍探探腳下的道路,免得落于沼澤,

畢竟,一旦落于沼澤,爲求自保,肯定是無法保全身上铠甲以及手中兵刃,更有甚者,就連自己的戰馬也保全不了,雖說折損過多戰馬是江哲并曹軍将領們不希望見到的,但更是此間曹軍輕騎将士們不希望見到的!身爲騎兵,戰馬便是他們的性命!

将近一個時辰的趕路中,曹軍将領們不時看到陷入沼澤博将士們丢棄了其他相應負重,卻死死扳着馬缰,不忍放棄那同樣下沉中的戰馬,最後被将領們挑斷缰繩救起,望着戰馬沉沒的防線大聲哭嚎……

“以人爲本!”喃喃念叨着這四個字,處在中軍處的曹洪不時激勵着失去戰馬、兵器、铠甲的将士們,可是不得不說,他的言語,實在是沒有激勵性。什麽叫沒有好歹還活着?什麽叫即便日後當不成騎卒還能當步卒?

不過無論怎樣,曹軍的凝聚力,顯然是越來越盛,救援不及而折損的曹軍将士,是越來越少,即便是他們已經處在了沼澤腹地……

“司徒小心!”時刻護衛在江哲身旁的起雲,眼疾手快,将不慎陷落沼澤的江哲一把拉起,随即皺眉望了一眼四周,憂慮說道“司徒,這沼澤似乎越來越過于密集了……”“是啊!”江哲點點頭,伸手摸了摸路旁的蘆葦,隻見此物濕潮異常,遂暗暗搖了搖頭。

原本江哲還想着收割此處蘆葦雜草點燃,将草木灰用以鋪路,非但可以驅散大霧,更能小小減少路面濕滑,眼下,顯然是不可能了。

其次,江哲也不是沒想過叫将士們割草填路,隻是這樣一來,麾下士卒肯定要四下分散,在此等大霧中,這是極爲兇險的,搞不好,真的要全軍覆沒,那可就麻煩了……

霧氣越來越濃了,濃的有些不合常理,雖然說原本也是不可常“唔……”望着前方幾乎是白茫茫一片,江哲停下了腳步,身旁趙雲一見,當即大聲喝道“全軍止步!”“司徒有令,全軍止步!”随着趙雲的一聲呼喊,蜿蜒如長蛇一般行軍在此處的曹軍不時傳來幾聲喝令聲。“怎麽回事?”處在不遠處的張遼當即疾步朝前走來,卻見趙雲望着自己搖了搖頭,顯然是不明就裏。張遼一臉不解,上前抱拳問江哲道“司徒?怎得?”“奇怪……”隻見江哲望着遠處,口中喃喃說着什麽,趙雲與張遼對視一眼,俱是心下詫異。

奇門遁甲蔔算之術竟然無法辨别方向?

這怎麽可能?

在華容道口,以及進入這;。'5澤地帶時,自己還曾算過劉備等人行蹤,順帶算了算自己麾下大軍行軍路線是否有偏離,爲何眼下卻算不到了?“司徒?”見江哲表情有異樣,趙雲略帶擔憂地喚了一聲。“先且莫要說話,讓我想想……”江哲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趙雲一愣,當即抱拳應道“諾!”究竟是怎麽回事?奇門遁甲不可能算不到的,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麽說來,看來是諸葛亮從中作怪了……

按左慈說來,諸葛亮精通的應該是南華的法術,對于天機、氣運或許知曉一些,可是應該不擅長此類才是,究竟……等等!

按照《奇門遁甲》說來,隻要我處在世間,不可能算不到一件事其中差别隻是詳細與否,決然不會絲毫也算不到,莫非我此刻不在世上?嘿,怎存可能,不在世上,難道還死了不成,可笑了……等等!莫非……“子龍!”想罷,爲證實心中思量,在趙雲、張遼驚愕的眼神中,江哲拔出腰間倚天劍,用劍尖在地面劃着。“這是……”張遼一臉不解,趙雲爲之動容,口中喃喃說道“陣法?”“恩!”江哲點點頭,用倚天劍在地上畫了一個一人大小的陣法,随即小心站在其中……果然!

哼!隻要在世上,沒有一件事奇門遁甲算不到,其中差别隻是詳細與否,倘若算不到,那麽便是自己不在世上……

不在世上,便是說,自己已陷在他人某個陣法之中!

差點忘了,諸葛亮也是精通陣法的啊……

曆史中的,武侯八卦陣!

與自己所學的‘八門遁甲陣法,有異曲同工之妙,身在其中,不在世間也!

“哈哈!”想到這裏,江哲哈哈一笑,叫身旁的趙雲、張遼并無數曹兵面面相觑,一臉愕然。

原來這大霧已并非是改變天象的奇術啊……而是陣法!

如此看來,方才大霧散開時,諸葛亮奇術的效果早已過去,而後的大霧,隻是因爲過于接近此地,故而漸漸變濃……

要是陣法的話,自己早鬥便可以破除!

一時不察,竟然被他給騙了……慚愧慚愧!

那麽首先,先确定一下諸葛亮此陣陣眼所在……

咦?就在此處?

也罷!

“待我破……唔?”正要掐幾個手印破去諸葛亮陣法,江哲心中忽然湧出強烈不安。

怎麽回事?難道此處并不是陣眼所在?

這不可能,奇門遁甲所算……等等!

好似想到了什麽,江哲面色凝重,打量着四丹-,口中喃喃說道“這個陣法,怎麽有點怪異的感覺,好像……”那個方向是按理說來是生門,可是給我的感覺卻是死門……陣法颠倒了?反八卦陣?!。

吃了一驚,江哲凝神打量着四周,隻見四下腰胧之中,八處門戶在大霧蒙蒙中隐隐浮現……不會錯了,是反八卦陣!這麽說來,陣眼應該在……

閉着雙目,江哲按着心中感覺,指了一個方向,睜開眼睛一望,臉上露出幾許笑意。不簡單啊,諸葛亮!一連串的故弄玄虛,就爲這一下……深習奇門遁甲八門遁甲陣法的江哲,自然明白,對于此等幻術陣法,若是破陣失敗,那會是什麽下場,一般而言,若是沒有完全把握,隻有照原路返回的,反之,若是強行破陣,除去小小的僥幸之外,最可能的,就是永遠無法再走出這個幻陣了……想到這裏,江哲擡腳向前走去……

見此,趙雲急忙呼道“司徒,小……”可是話還未說完,卻見江哲停下腳步,也不回頭,沉聲喝道“子龍,留在原地,其餘人亦是如此!違令者,嚴懲不息!”

伸手攔住了趙雲,張遼低聲說道“或-許司徒有了妙策,趙将軍暫且稍安勿躁,若是司徒有恙,你我一同上前救援便是!”“……唔!”趙雲滿懷疑慮,猶豫地點點頭,凝神望着江哲。

卻見江哲仍朝前走着,漸漸消失在大霧之中……

“就是這裏了!”走了幾十步,江哲終于到達了目的地,望着眼前那堆看似雜亂無章的草隊淡淡說道“諸葛孔明啊,你用陣法來困同樣精通此道的我,豈不是失策?”

不過,回想起方才還險些算錯、中諸葛亮詭計,江哲有些汗顔,苦笑着搖搖頭,手中暗驅幾個印法,口中大喝道“給我破!”

就在江哲破陣之時,趙雲望着江哲消失在大霧之中,卻不曾有任何動靜,正心中急躁,忽然聽到附近曹兵一陣慌亂。“将……将軍,你看!”

“唔?”趙雲與張遼聞聲擡頭一望,隻見甯空之中一陣白光顯現,突然出現兩個大字,幾乎蓋住了整個星空,“石”、“皮”随即兩字合二爲一,隻聽一陣巨響,地面一陣動搖,随即再複歸于平靜。

“霧……大霧消散了?”随着一名曹兵的驚呼,此間衆人驚奇地發現,周圍霧氣亦極快的速度消逝,原本不可見的道路,眼下便得極爲清晰,而道路中、道路旁那些好似淤泥的沼澤地帶,亦同樣出現在曹兵們眼中。“大霧散了!大霧散了!”曹兵們一陣歡呼。

“司徒?”收起心中喜悅,趙雲眼神一凜,朝着方才江哲消逝方向一望,卻見幾十步之外,有一人着青色衣衫蔔望着此處微微一笑,頓時放下心來。

“司徒!”随着一聲輕喚,趙雲小心走到江哲身旁,卻聽江哲芙着說道●“叫子龍擔憂了……”

“豈敢豈敢”趙雲低了低頭,謙遜一句,忽然抱拳說道“司徒:l這大宋一一一一一一”

“不過是幻陣罷了,隻是我子眼下的沼澤,卻是真的!”回想起方才的艱難曆程,回想起不及救援的麾下将士,江哲微微一歎,自責說道“諸葛亮善用此處地利,我亦是被他騙過,倘若早早知道這大霧是陣法所至,我等亦可暫且退回來路,于陣法之外,強行破除,可惜了諸多兒郎,隕于此地……”

“司徒……”望着江哲自責的模樣,趙雲心中亦是有些不好受,正要勸說,卻聽江哲微笑說道“走,過往之事難以追及,待誅了劉備、諸葛亮之後,再行祭奠此些将士,況且,我等還未走出困境啊!

“司徒所言極是!”趙雲點點頭,随即望了望四周,冷笑說道“司徒除去了大霧,即便是此處道路坎坷難行,亦難不倒我等,三個時辰之内,我等當追上劉備,爲隕于此處的将士們報仇雪恨!”

同當初在汜水關的張白騎一樣,趙雲亦是認爲,既然從軍爲卒,死在沙場上那是在所難免,怨不得天地,亦怨不得敵人,隻怪自己技不如人,不過,若是死在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幻術、陣法之中,作爲武人,趙雲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相對于趙雲,曹仁便是另外一個看法了,也難怪他當初從江哲手中學了一套陣法,眼下自是在苦苦鑽研,他認爲,能要能得勝,在盡量不勞民傷财、波及無辜的前提下,可以不槍手段!“好了”回到軍中,望着麾下士氣大漲的将士,江哲一指前方,大聲喝道“看清爾等眼前道路,走!”“喝!”十萬兩千金曹兵重喝一聲。

因戰馬被趙雲牽着,江哲徐徐走在隊伍前端,望着遠處坎坷之地,心中有些奇怪。

諸葛亮爲何要棄精通的天術不用,卻用陣法對付同樣精通陣法的自己呢?

唔,自己驅使氣運之術要折損陽壽,諸葛亮驅使天象,恐恤同樣如此一一r一一▲不過,江哲僅僅隻猜對了一部分,卻是猾不中全部!

對于諸葛亮來說,他自然清楚,驅使天象之術,要折損陽壽,不過,若是能因此趁機将江哲除去,就算是折損幾年壽命,諸葛亮也樂得看到此事,畢竟,驅使天象不如改動氣運那麽嚴重,而諸葛亮又僅僅是行了驅霧之術而已,并沒有什麽暴風驟雨、電閃雷鳴……

其中關鍵之處在于,諸葛亮若是要行驅使天象之術,那麽他必然要身在這個範圍之内,否則,無法延長效力,這也是當初江哲等人發現大霧散開的原因所在。

諸葛亮不懂奇門遁甲蔔算之術,又如何知道江哲離自己等人究竟還有多少距離?總不能抛下撤退之事,傻傻在華容道等着江哲?

再說了,對于能否除去江哲、令曹軍追兵全軍覆沒,諸葛亮并無多大把握,對過謹慎格想法,就是将此事看做拖延之事,拖延江哲等追兵腳程,若是能除去江哲,那自然是最好,反之,也罷!

不得不說,諸葛亮的計謀,雖缜密卻太過厚重,每每未算勝,便算敗,倘若是龐統,顯然江哲十有八九仍陷在華容道,豈能再複追趕劉備等人?。

不過總算還好,諸葛亮總算是達成了他的目的,将江哲成果拖延了整整兩三個時辰,保障了劉備軍安然撤退。

而一萬兩千曹軍輕騎,在終究沒能在三個時辰之内追上劉備大軍,原因是諸葛亮爲防江哲脫險,順道追來,一路之上,在大軍歇息時,遣劉備軍将領在路上設下無數陷進、障礙,雖不曾對江哲麾下兵馬造成多大損傷,不過倒是拖延了不少時間。

就這樣,劉備軍逃了一日,江哲軍追了一日,直到次日寅時時分,劉備終于牟軍車軍抵達了漢陽,隻要過了長江,那便是江夏地域渡口、夏口所在了。一日半行了整整一百餘裏,不得不說,劉備軍的撤退實在是神速,神乎其神!

不過付出的代價,卻是麾下将士的疲憊不堪,一待劉備下令原地歇息,兩萬左右劉備軍早已一臉疲憊倒在地上喘着粗氣,竟是連裏鍋造飯的氣力也無。于是乎,劉備等人也隻好再食一頓幹糧了……

不過比起饑餓難耐的肚子而言,仍然是後方似有似無的追兵更是叫劉備心中憂慮,隻見他握着兩個面馍,望着四周倒地的麾下士卒,歎氣說道“倘若當真按軍師所言,我等身後有追兵襲來……若是此刻追上,我軍恐怕……”

“主公莫要多慮”飲了。水,諸葛亮舔舔發f的嘴唇,淡笑說道“俗亮之見,劉琦公子早已趕至江夏,按亮推算,天明時分,劉琦公子便會發船接我軍渡河,此刻離天明仍有一個時辰有餘,主公不如借此機會稍做歇息……”

“是啊”正啃着面馍的徐庶擡頭說道“一路上,我等不敢多做停留,主公亦不曾歇息,緻力于設下陷阱之事,如今既然我等已至漢陽地段,江夏已近在咫尺,主公不若放下心來,好好歇息一下!”“兄長”劉備身旁,關羽亦走出言勸道“兩位軍師都這麽說,我看兄長還是去稍做歇息一下!”

劉備苦笑一聲,搖搖頭說道“未至江夏,我不敢有半點僥幸,聽聞軍師言,追兵乃是由江司徒親統,如此,我如何敢閉目歇息?罷了罷了,還是待至了江夏再說!”

“大哥好生多事”劉備話音剛落,那邊張飛飲着酒囊中的酒水,就着面馍嚼着,口齒不清說道“莫說江司徒恐怕早已被我等甩在後面,即便走到了,有三弟我在,必保大哥無恙!”“翼德”奮張飛大笑中,關羽皺眉說道“你這麽一說,大哥豈不是更不敢歇息了?”“額……”隻見張飛面色一滞,擾擾頭讪讪說道“大哥,我的意思是說,曹兵不會追來的……”

糜竺、糜芳坐在遠處,聽聞張飛所言,對視一笑,弟弟糜芳惆怅說道“兄長,我等着妹夫,還真是得勢不饒人啊,從新野到樊城,從江陵到眼下,一路追來……”

苦笑着搖搖頭,糜竺正色說道“所謂事處敵我,身不由己,換做是我等,亦是如此,也不知貞兒眼下境況如何,爲兄實怕她受到牽連一一r一

“小妹受到牽連?”糜芳搞怪得眨眨眼,揶揄說道“小妹眼下可是司徒夫人呢,日後啊,更是說不得了,有小妹在,我糜家自然無恙,隻不過……”說到這裏,糜芳望了望左右,低聲勸道“兄長,小弟順兄長意思,投了主公,不過就小弟看來,主公恐怕難以成事,不

“住口!”糜竺低聲喝止糜芳,望了望左右,見無人注意,正色說道“所謂一日爲君,終日爲君,主公j!時下命道坎坷,日後怎樣,我等不知,作爲忠臣不投二主,糜家之人,不得有反複小人,你給我記着!”“是是!”糜芳心不在焉地說了幾句,心中暗暗嘀咕,還有一句呢,良禽擇木而栖,賢臣擇主而事!

似乎是瞧出而來弟弟的心思,糜竺低聲勸道“如今天下未合,我糜家若要保一世之安,便是分投兩處,如今小妹嫁給江哲,許都糜家自是無憂……曹孟德若是勝,則失我兄弟二人,保糜家安然,有何不可?倘若曹孟德敗,主公得勢,天下,便有兩個糜家,豈不是秒哉?”“……”翻了翻白眼,糜芳苦笑說道“兄長還真是好算計,不過依兄長看來,主公能成事否?”

“唔”稍稍望了不遠處的劉備等人一眼,糜竺低聲正色說道“主公仁義備至,乃是天下英傑,雖眼下曹孟德勢大,主公取事不易,不過也不是絲毫沒有機會……”“兄長所言極是”糜考點點頭,随即嬉笑說道“那依兄長之見,我等那妹夫,是否能追上我軍?”這……”回想起一路上軍師諸葛亮布下的種種,糜竺滿臉猶豫,搖頭說道“應該追不上?”“難說喲!”糜芳聳聳肩。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劉備專人之中,簡雍亦是凝重說着“此事恐怕難說,公佑不曉此人厲害……在下見過此人兩次,此人給予在下的感覺是……唔,深不可測,對!深不可測,好似沒有什麽事是他不知道的一一一一一r”“競有此事?”劉備早期麾下部屬,孫乾一臉詫異。

“不至于?”張飛與簡雍同鄉,早前在鄉裏時便多聞此人名聲,是故言語中有幾分尊敬,望了眼諸葛亮,握着酒囊詫異說道“一路上,軍師設下無數陷阱,按理說,即便是江司徒再是厲害,恐怕……”随着相處的日子漸漸增多,張飛終于漸漸見識到了諸葛亮的能耐之處,總算是承認他爲軍中軍師了。“不見得,若是在華容道無法圍住江哲,那麽餘下的,僅僅隻是拖延時間罷了……”說這話的,便是正主諸葛亮。這……”劉備衆人面面相觑,卻見諸葛亮微微一歎。

時天明将至,大江東面旭日已露出一角,發出燭目之色,令劉備心下一松,無他,隻因早前約定的時辰将至,估計再過半個時辰光景,劉琦便會遣舟朵}将劉備等人接過長江。而就在這時,一絲不協調的動靜傳入了劉喜l及麾下将士耳蔔“踏!踏踏!”

“這是……”坐在一堆篝火旁的關羽側耳傾聽着,面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起身眺望遠處,卻見遠遠昏暗之處,塵土翻滾,伴随着陣陣馬蹄之聲,一支兵馬徐徐而至……“怎……怎麽可能?”孫乾一臉動容。

伸手捅了捅有些呆滞的兄長,糜芳一臉嬉笑,低聲說道“兄長,看,難說喲!”“結陣!”慌忙丢下手中水囊,雙目深陷的劉喜l拔出雙版劍「厲聲喝道“全軍結陣抗拒曹軍!”

但是回應卻是寥寥無幾,劉備麾下大多是步卒,昨日的疲勞早已将他們擊倒,眼下能站起,顯然已是很不容易。

諸葛亮亦是爲之動容,緩緩起身,凝神望着遠處,卻見那支兵馬在數十丈外漸漸停住腳步,爲首一人苦笑說道“諸葛孔明,險些被你圍在華容道了……”江……江哲?雖說諸葛亮隐隐已是算到,然而聽到這句話,他面色亦是不由一變。“……不過,總算是追上你等了,受死!”

曹軍爲首那人,終究說出了未曾說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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