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左慈

第九章 左慈

建安四年五月間。荊襄九郡幾乎全然落于曹操囊中,除了江陵、江夏等地。

爲一戰而定,掃平江東,誅卻劉備、孫策等大敵,是故曹軍在襄陽整頓,厲兵秣馬,制造器械、戰船。

自從掌兵以來,江哲爲敵時一直在兵力上處于劣勢,然而眼下,曹軍實力遠遠超過江東、江陵,江哲心中更是謹慎。

倘若能順利擊殺劉備、孫策、孫權,那麽平定天下指日可待,而自己,也能得以功成身退,陪伴妻兒。

也就是說,這一仗,至關重要!

這樣一想,這幾日江哲顯得很是盡職,非但要建造舟船、器械,更要視察蔡瑁操練水軍,雖說每日十分疲倦。倒也心安。

因離出兵還有一段日子,曹操與江哲便在襄陽暫居下來,爲此,蔡瑁特地在城中找了兩處宅邸,讓二人居住。

雖說規模遠遠不及許都丞相曹府、司徒江府,卻也是豪宅無疑,至少曹操很是滿意,至于江哲嘛……

若是要他滿意,恐怕要去許都接來他府上妻兒才能叫他滿意了……

劉備逃往了江陵,恐怕眼下或許正在與江東接觸,爲此,江哲心憂之餘,卻是絲毫沒有辦法。

畢竟,曹軍在荊襄大肆督造戰船、操練水軍,意圖如何,江東孫策、周瑜等人又豈會不明?

再說了,東面郭嘉已率大軍南下揚州,數日之内,怕是便要與江東交兵,曹、孫敵對關系,眼下再是明顯不過。

想來想去,江哲還是喚來了賈诩,想聽聽他的建議。

而聽聞江哲心中憂慮,賈诩沉吟說道,“司徒所言孫、劉聯手,恐怕十有八九了,不過縱然是兩者聯手。亦不及我軍兵力,以我強勢,敵孫、劉之劣勢,豈能不勝?待得郭祭酒收複長江以北各地,将孫策趕回江東,我軍兩面夾擊,定可一戰而取江東,成就大業!”

“唔,”江哲不置褒貶地歎了口氣,凝聲說道,“孫策骁勇善戰,麾下江東水軍亦是精銳之師,反觀我軍,早前收編河北潰軍,眼下又收編荊州兵馬,良莠不濟,恐怕不利于戰!”

“嘿!”聽聞江哲所言,跟着賈诩一道進來的司馬懿哂笑說道,“司徒放心,待得一兩戰之後,我軍盡是精銳矣!”

“你這是什麽話!”角落傳來一聲冷哼。

“喲!”司馬懿聞言轉頭。望着那人嘲諷說道,“怎麽,襄陽狂士祢衡祢大人,不知有何見教?”

隻見那人徐徐上前幾步,指着司馬懿怒聲說道,“麾下将士豈非人耶?若是如你這般用兵,将士又豈敢奮戰向前?”

“有意思!”司馬懿輕哼一聲,淡淡說道,“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隻見祢衡一揮衣袖,正色說道,“江東不過一隅之地,曹公坐擁六州、天下大半富裕之地歸于其手,隻消屯重兵于邊境,封關閉道,嚴令戰馬、礦石流向江東,不出三五年,自然可兵不血刃,拿下江東!”

“哈哈哈!”祢衡話音剛落,司馬懿捧腹大笑,指着祢衡嘲諷說道,“好一個迂腐之見!”

被司馬懿一通嘲諷,祢衡怒聲喝道,“你懂什麽,區區一江東,豈能比得過中原富饒之地?隻要我等精于内治,足可坐等江東潰敗!此乃上策!”

打經濟戰麽?江哲有些意外地望了祢衡一眼。

此人雖說狂妄無禮,不過不得不說,此人極具才華!…。

可惜……

“三五年恐怕不夠。”搖搖頭,賈诩說出了江哲的心聲,“莫要小觑江東,依我看來,十年恐怕仍是不夠!”

“哈哈,十年!”司馬懿聞言樂不可支,指着祢衡嘲諷道,“我軍兵力,足以在一年之内,掃平偌大江東,然依你之計,卻要十年,好一個上策!

我明白告訴你,江東民富兵強、又有長江天險,足以自保,若不趁眼下我軍鋒芒正盛,拿下江東,待十年之後,江東氣候乃成,必窺探我中原之地,到時候我軍西有張白騎、難有孫伯符,兩面受敵,疲于應付。如何作戰?紙上談兵,書生之見!”

比起不曾經曆戰事的祢衡,司馬懿顯然是占據上風……

“哼!”祢衡冷哼一聲,沉默不語,即便是他感覺司馬懿說的有些道理,也拉不下臉來。

望着二人在那鬥嘴,賈诩搖搖頭,轉身對江哲說道,“司徒,門下覺得,眼下唯一可慮之事有三!”

“喔?”江哲眼眉一挑。擡手凝重說道,“文和且說來!”

“是!”賈诩拱拱手,鄭重說道,“其一,我軍将士大多出身北地,不習水戰,此外,水土不服之事,司徒不可不妨……”

“唔!”江哲點點頭。

“其二,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等初至荊襄,對于長江天險、江中氣候,絲毫不知,反觀江東,久居此地,占盡地利,司徒不可不慎!”

“文和言之有理,”江哲附議說了一句,忽然笑道,“不過此事也不必太過焦慮,我等雖不知此地氣候,然蔡瑁久居荊州,與江東交兵數次……”

“這便是門下正要說的!”打斷了江哲的話,賈诩皺眉說道,“蔡瑁舉城歸降我軍,雖大利于曹公,然我軍中将士,多有不恥此人行徑者,眼下蔡瑁雖爲水軍大都督,卻無法調動我軍一兵一卒,倘若他日對戰江東,戰場之上亦是如此,我軍……恐怕難勝!”

“這倒也是!”江哲點點頭。

确實,賈诩一語中的,曹軍之中,無人善于水戰,即便是江哲。也隻是粗知大概,若要戰敗江東,隻有靠久居荊州,精于水戰的蔡瑁,可惜曹軍之中類似夏侯惇、曹洪等将,卻是有些看不起蔡瑁不戰而降,反觀蔡瑁,亦是不敢得罪夏侯惇、曹洪等人,以免惡了曹操,引來禍事。

将令不一,軍中大忌!

“門下的意思是,”見江哲皺眉不語,賈诩續言說道,“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司徒既然決定重用蔡瑁,不妨予他令箭,違令者,重處!隻要司徒出面,夏侯将軍、曹将軍等人必然無二話,而蔡瑁,亦會甚感司徒重望,何樂而不爲?

蔡瑁此人,依門下看來,不難把握,若是司徒不放心,不妨叫幾名護衛……”

“護衛就算了!”江哲擺擺手,輕笑說道,“文和不是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麽?”

“司徒英明!”賈诩拱拱手,笑呵呵說道,“兵法雲,以正合、以奇勝,然而眼下,我等兵力遠超江東,即便是孫、劉聯手,我等亦是不懼,隻要用兵以正,徐徐進取,待得此戰之後,不複江東也!”

“但願如此!”江哲微微一笑,轉首望着司馬懿與祢衡說道,“爾等有何建議?不妨說來!”

隻見司馬懿拱拱手,哂笑說道,“賈大人計策已是足備,在下又何必獻醜?此戰必勝!”…。

“哼!”祢衡淡哼一聲,冷笑說道,“所謂南船北馬,各有擅長,如今以我等弱勢、敵江東強勢,豈有必勝之理?可笑!”

顯然聽出了祢衡口中的嘲諷之意,司馬懿回頭哂笑說道,“照你說來,莫非是我軍潰敗?大戰之前,亂我軍心,真該将你推出去斬首示衆!”

“古人雲,未算勝,先算敗,在下不過是謹慎之言,如何是亂我軍心?倘若從你所言,貪功冒進,他日受挫,悔之晚矣!”祢衡不甘示弱,争鋒相對。

“……”輕歎着搖搖頭,江哲擡頭望了一眼賈诩,隻見賈诩臉上有些尴尬,咳嗽一聲說道,“正平,我等且出去,休要打擾了司徒理事!”

隻見祢衡拱拱手,恭敬說道,“是!”

“仲達也去!”江哲揮揮手說道。

“是!”司馬懿拱手一禮,與祢衡對視一眼,兩人各自冷笑一人,退出屋外。

“那司徒且歇息一番,門下且告退!”賈诩望了一眼祢衡遠去的背影,心中微微一歎。

此子确實有些才華,不過太過目中無人了……幸好司徒器量,不予怪罪。

三人退出屋外,江哲總算是松了口氣。

對于賈诩,江哲自然是放心,至于司馬懿嘛,野心不小,不過若是不予他重權,倒也相安無事,畢竟司馬懿才學不下于諸葛亮,倘若因噎棄食,卻是太過了!

司馬懿對賈诩怨念不小,江哲也知道幾分,不過知道歸知道,他卻是不準備插手,江哲相信,賈诩足以駕馭司馬懿。

不過眼下多了個祢衡,就十分頭痛了……

除了對賈诩很是尊重之外,江哲在祢衡眼中好歹也是個透明人,不過對司馬懿就……兩人隻要一見面,那麽随之而來的,便是冷嘲熱諷,争鋒相對,弄得江哲頭大不已,暗暗後悔聽賈诩意思,将祢衡留在身邊。

“唉!”暗暗歎了口氣,江哲起身從書櫃上取處一本兵書。

可不是江哲最近變得好學了,無非是上次在完全把握之下,仍叫劉備、諸葛亮跑了,使得江哲不得不爲日後考慮罷了。

也是,首次統帥着三、四十萬大軍,江哲是不敢有半分懈怠。

及至晌午時分,忽然門外傳來曹兵通報。

“司徒,許将軍求見!”

徐晃?江哲也不擡頭,一面看書一面說道,“請他進來!”說罷,卻是有些奇怪。

也是,對于像趙雲、曹仁、曹洪、李典、樂進、于禁等将,久在江哲麾下聽用,自是熟悉,根本不必通報,衆将大多是走至門前,喚聲‘司徒’了事。

“末将見過司徒!”

及至來人走入屋内,江哲這才恍然,哪裏是徐晃,分明是許褚!

許褚作爲曹操心腹護衛,與江哲關系自然不如其餘将領,就算江哲不在意,許褚也不敢那般放肆。

不過對于此人前來,江哲就有些好奇了,畢竟,許褚不在江哲帳下。

放下手中書本,江哲起身笑着說道,“仲康,且坐!”

“不敢不敢!”許褚抱抱拳,有些拘謹,望了一眼江哲,猶豫說道,“末将此次前來,乃爲主公而來!”

“喔?”江哲更是好奇,畢竟,曹操幾乎每日來找江哲喝酒。

“是這樣的……”許褚皺皺眉,暗忖一下,凝重說道,“最近幾日,主公入睡時每每被噩夢驚醒,起身時一臉怒容,不及更衣,提着佩劍在院中亂揮亂砍,末将詢問何事,主公卻道無事,然而一待入夜,每每如此……司徒博學,可知究竟?”…。

“……”望着許褚期待的面容,江哲張張嘴,啞口無言。

這什麽情況?

孟德昨日還來找自己飲酒……還不是好好的麽?

江哲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面色古怪地望了許褚一眼,不過他也知道,許褚厚實忠心之人,對于其主曹操之事,自然不會信口開河,也就是說……

“我知道了!”點點頭,江哲淡笑說道,“不過究竟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仲康且去,待我詢問孟德一番!”

“諾!”許褚抱拳一禮,恭敬而退,畢竟作爲曹操心腹,江哲與曹操關系如何,許褚自然看在眼裏。

苦笑着搖搖頭,江哲起身走到門處,望了一眼天色。

噩夢?

提劍?

江哲想來想去,仍是一頭霧水。

時至日落時分,曹操一如既往,過來找江哲喝酒。

兩人坐于席中,江哲望了一眼屋外護衛的許褚,心中暗忖一下,轉首望着曹操猶豫說道,“孟德,觀你氣色,莫非最近太過勞累,歇息不好?”

對于江哲,曹操向來是無話不說,聽聞江哲所言,曹操搖搖頭,自嘲說道,“何止是歇息不好!唉,頭疼!”

“喔?”江哲不動神色,擡手給曹操倒了一杯酒。

果然,曹操舉起酒杯,黑着臉,頗爲氣悶說道,“最近也不知怎麽,總是莫名其妙夢到一個老家夥,說什麽要傳我長生之道,要我随他修行,你說可笑不可笑?”

“長生之道?”江哲有些詫異,皺眉說道,“孟德可否說詳細些?”

沉着臉,很是氣悶地将杯中之酒一口飲下,曹操怒聲說道,“說來也蹊跷,最近幾日,每日夢到那個老家夥,擾我清淨,甚是可惡,真恨不得提劍斬了此人!”

“竟有此事?”江哲暗暗稱奇,皺眉說道,“那人什麽模樣?”

“那老家夥,”隻見曹操恨恨地一擡手,忽然表情變得有些尴尬,望着江哲遲疑說道,“這個,夢中看得很是真切,但不知爲何,醒來就忘了……每日夢到,氣煞我也!”

莫非是……

江哲面色有些凝重了。

就在這時,屋外有一曹兵禀道,“啓禀司徒,府外來了一老道,怎麽趕都不走,說是要見主公!”

“見我?”比起江哲,曹操更是莫名其妙,揮揮手不耐煩說道,“不見!”也是,到江哲府邸拜見曹操,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諾!”

“且慢”曹操話音剛落,江哲便擡手喝住那名曹兵,随即轉首對曹操說道,“孟德,見一見也無不可……”

有些迷惑地望了眼江哲,曹操猶豫着點點頭,擡手喝道,“叫他進來!”

片刻之後,那曹兵便領着一老道進來了,隻見那老道眇一目,跛一足,頭戴白藤冠,身穿青懶衣,笑呵呵地望了眼曹操與江哲,行禮說道,“貧道稽首!”

這人是……

江哲眼神一凜,指着那老道正欲開口,忽然見對面曹操拍案而起,怒聲喝道,“好啊!便是你這厮!”

說罷,曹操左右一望,見江哲佩劍‘倚天’正懸在壁上,急步上前取過,拔劍怒視老道,口中喝道,“你這妖道,用的是何等妖術?倘若不說,我便一劍斬殺!”

“哈哈,妖術?”那老道已有所指地望了一眼江哲。

聽到屋内曹操怒喝,許褚急忙進屋,亦是拔劍對着老道。

“孟德且慢,仲康住手!”起身止住曹操,江哲揮揮手叫許褚收劍,随即深深望了一眼那老道,皺眉問道,“敢問閣下,可是左慈?”…。

“咦?”老道疑惑地望着江哲,随即做恍然狀,作稽笑道,“即便是老道,也瞞不過江司徒啊!”

“左慈?”曹操緩緩收起倚天劍,放置一旁,望着左慈皺眉說道,“你乃何人?”

望了眼江哲,左慈嬉笑揶揄道,“老道便是老道,不過是會些妖術罷了,江司徒以爲否?”

“哼!”江哲輕笑一聲,不置與否。

“妖術?”曹操有些好奇,撫眉望了左慈半響,忽而問道,“你有何本事?”

隻見左慈方才一直望着江哲,見曹操發問,笑着說道,“貧道于西川嘉陵峨嵋山中,學道三十年,忽聞石壁中有聲呼我之名;待我視之,卻有不見。如此者數日。忽有天雷震碎石壁,得天書三卷,名曰《遁甲天書》。”

遁甲天書?江哲心中一驚,随後見左慈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皺皺眉沉默不語。

“喔?當真?”曹操有些意動,望了左慈半響,忽而笑道,“空口大話,誰都能說,且叫我瞧瞧……”說到這裏,曹操話音戛然而止。

隻見左慈不知何時手上已提着一隻籃子,而籃子中,卻是裝滿了柑子,望着曹操,左慈笑着說道,“老道今日前來,也不曾帶得什麽,唯有一籃柑子,獻于曹公!”

曹操眼神閃過一抹驚疑,重聲喝道,“眼下不過五月,何來柑子?荒謬!”

“曹公不信?”左慈戲谑一笑,走上前将籃子放在案上,取過一隻剝開,确實是柑子無疑。

“怎麽可能?”曹操暗暗稱奇,狐疑地望了一眼左慈,伸手取過一隻,剝開取出一片柑肉放入口中,眼中驚疑之色更濃,口中喃喃說道,“這……怎麽可能?”

曹操身旁許褚,更是瞪大了眼,一臉不可思議。

“江司徒不試試麽?”左慈笑着說道。

江哲輕哼一聲,淡淡說道,“試什麽?”

“自然是試試老道獻上的柑子是否美味……”

“柑子?爲何在下看不到?”

眼中閃過一抹驚歎,左慈哈哈大笑,口中說道,“呵!些許小伎,獻醜獻醜!”說罷,衣袖一揮,一籃柑子頓時消散無影。

見左慈果然非尋常人等,曹操當即便請他入席,左慈也不推辭,正襟危坐。

而此刻案上已無多少菜肴,曹操正要命人準備,忽然心中一動,朗笑說道,“府上菜肴,曹某久食厭之,今日見你有這般本事,可否爲我弄幾道不尋常的菜肴來?”

“這有何難?!”左慈哂笑一聲,擡手說道,“請曹公賜墨寶一用!”

曹操聞言,望了眼江哲,江哲微微一歎,低聲喝道,“來人,去書房取筆墨來!”

不多時,便有一名曹兵将筆墨放置左慈身前,隻見左慈哂笑一聲,取過畫筆,在壁上畫了一條青龍,當真是栩栩如生。

正當曹操感覺莫名其妙時,卻見左慈衣袖一揮,畫中青龍龍腹自開,在曹操驚愕的眼神中,左慈伸手從龍腹中取出龍肝一幅,交與曹操笑道,“此物尋常否?”

隻見曹操捧着龍肝瞠目結舌,正欲擡頭說話,卻見畫上青龍長嘯一聲,口眼噴火,竟是直直朝着他撲去……

“主公小心!”許褚驚呼一聲,正欲上前卻聽一聲冷哼,那條青龍竟是化作青煙,徐徐而散。

“閣下太過份了!”望着左慈,江哲皺眉說道。

此子真乃奇才!

左慈心中暗歎一聲,笑着作稽道,“恕罪、恕罪,原本僅是欲博曹公一笑罷了……”

“你這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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