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早已病入膏肓、藥石無靈麽?
原來他這幾日一直在苦苦支撐麽?
‘嘿!主公,待烏巢之事畢,在下當即前去與主公彙合,如何?’
托着額頭,曹操坐在堂中主位,深深吸了口氣。
“叔至,軍師……隕于烏巢火海之中了麽?”
“是”是的,世叔!”堂中”地抱拳着陳到難掩眼中悲意,梗咽說道,“小侄苦勸軍師,可軍師卻言,“大賢将至,便休要叫我受那勞頓之苦。叫我好生歇息”是故侄小侄”說到最後,陳到泣不成聲。
堂中衆人此刻心情皆是極爲沉重,曹仁、曹洪、許褚、典韋、徐晃、趙雲、張遼、曹昂等等等等,盡數低着頭。心中爲之惋惜。
志才。此次,你可是将嘉遠遠比下去了,,
可是”可是少了你這家夥,日後便是瓊漿玉液,嘉亦難下咽呐!
可惡!
依靠在一根廊木背後的郭嘉眼眶隐隐有些淚光。
“踏!踏!”曹操起身,緩緩走至堂中,低頭望了一眼渾身浴血的陳到,伸手右手将他拉起,口中喝道,“起來!”
“世叔”一臉悲容的陳到有些不敢對視曹操的眼神。
搖搖頭輕笑一聲,曹操拍拍陳到肩膀,點頭贊許道。“你做得很好有你陪至志才最後一刻,想來志才臨死時也不會太過寂寞他啊最不喜獨自一人了!”
“世叔,”
“你一路殺出重圍而來,自是疲憊至極,下去好好歇息,子
“孩兒明白!”曹昂出列上前,拍拍陳到後背,低聲說道,“叔至,走!”
轉首望了曹昂一眼,陳到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曹昂拉走了。
從何時起,,
我曹孟德竟已淪落到一切事物都靠帳下謀士出力的地步?
我自己又做了些什麽?
文若精于治内,勤于政務,将克、豫、徐三州打理得井井有條
公達博文強記,善于理事,掌三州大軍後勤。軍械、糧草,無絲毫差”
奉孝、志才熟習韬略,洞察先機、奇思妙策,世人難及”
守義更是内外皆精,内可拜相治國、外可爲帥掌軍,
這些皆是世間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不,乃王佐之才!
除此之外,我曹孟德帳下亦是人才濟濟,名士、猛将如雲,難以計數”,
莫非就是因此,我曹孟德漸漸忘記了初衷了麽?
是亦”
要平定天下戰亂的,乃是我曹孟德啊!
自我曹孟德讨逆出兵一來,附庸者不計其數。其中不乏身具才華者。然而這些人中,我卻最看重守義、志才、奉孝,”
爲何?
呵!
旁人助我。或是爲升官加爵、光耀門稍,或是爲名傳天下、流芳千古,或是爲權利、或是爲家門,唯有此三人,權利不足以移其志、财帛不足以動其心,,
這才是名士!
非是沽名釣譽,非是良得虛名,是真真正正的名士!
文若、公達,被其家門所累、被這大漢皇室所累、被天下大義所累,時常身不由已,,
或許正是因此三人出身寒門,沒有世家說累,是故我如此尤爲看重?
呵!守義那家夥,若不是自己相請,恐怕他還是隻想着與妻妾安安穩穩渡過此生,就算空老山林。就算胸中才識被埋沒,恐怕他也不會在意的”
而志才、奉孝,輕錢财、重美酒,看似放浪不羁,實乃君子”能用區區酒水換此二人相助,真乃萬幸!
曾幾何時。我起兵陳留,率區區三千甲士讨伐董卓;而如今,我坐擁三州,麾下兵馬共計二十餘萬!
曾幾何時。帳下将領不過夏侯家與曹家兩家同族兄弟,至于謀士,更是一人也無;而如今,我麾下善戰猛将如雲,至于謀士”嘿嘿,隻需看許子将的謀士榜便可以了,雖說其中必然有遺漏之士,不過我相信,如守義、奉孝、志才、文若等才華橫溢之士。偌大夭下,恐怕數不出幾人來,,
然而似乎便是如此,我曹操懈怠了”
我已習慣将自己的職責分交給帳下數位重謀。守義掌兵事、文若掌政事,志才、公達、奉孝、仲德各司其職
呵!如此一看,似乎我曹操隻需坐在家中,便可平定天下了”
哈哈哈!
常常言他人可笑,如今卻是要笑自己了”,
從何時起。我已習慣不再出現于将士們身旁。與他們同甘共苦?是啊,因爲有守義嘛”
從何時起。我已習慣不再審閱奏章文書,聽聽莺兒的小曲,安然自得?是啊。因爲有文若嘛
從何時起。我已習慣戰前向帳下衆位重謀問計,要知道當初
這一切的一切,我都忘了,,
我如今隻想着,如何擊敗袁本初,然而這如何擊敗袁本初,卻仍是全數靠我帳下文臣武将!
似乎我曹孟德,隻需手握寶劍,砍下跪在面前的袁紹首級就
平定天下。可是我曹孟德的志向啊!
要平定天下,那是要一刀一槍拼出來的,我才是人主!守義、志才、奉孝、文若,乃王佐,王佐啊!
本末到置了……
志才身染重病,猶思爲我算計、謀劃,而我,又做了些什麽?
我本該留在烏巢的……
用帳下謀士性命換來的大勝,我曹孟德不要!
可惜爲時已曉…
惜哉志才……
痛哉志才……
見曹操站在門口,出神望着外面天際,曹仁猶豫一下,上前喚道,“主”然而話還未說全,卻被一人拉住。
轉首望向搭着自己的肩膀的趙雲,曹仁分明望見,他對自己搖了搖頭。
成功奪下延津,奪了袁紹囤積在此的諸多糧草。又大敗袁軍,殲敵六七萬。本該是大獲全勝才是,然而。自己軍中卻損了一位軍師”
古人雲。千軍易得一将難求,那麽謀士呢?自然是難上加難!
尤其是像戲軍師這般的名士,又豈是十萬兵甲可比的?
望着曹操的背影,徐晃
“爾等且先下去歇息!”曹操無絲毫預兆地丢下一句話。率先走了出去。
堂中衆将面面相觑。随即一同将目光望向郭嘉。
“諸位将軍且下去歇息!”依在廊木後的郭嘉淡然說了一句,随即亦是走了出去。。
出了庭院,行不到十餘步,郭嘉便望見曹操站在一處空曠地,仰頭望着天際。
猶豫一下,郭嘉細步上前,凝聲說道,“主公,志才求仁得仁,乃是大善之事,主公,莫要過于悲傷”
“奉孝啊”曹操長長歎了口氣,負背着雙手喃喃說道,“操是否太過依重你等
“咦?”郭嘉削言有些納悶,疑惑問道,“主公此言何意?莫非主公信不過在下等人?”
“豈是如此?!”曹操苦笑一聲,轉身望着郭嘉說道,“内有文若、公達、仲德,外有守義、志才與奉孝,似乎操隻需靜坐家中,天下便唾手可得”說着。又是長長一聲歎息,“志才之疾,早在初至黃河邊時,我當發覺。然而卻”若是我能早早發覺,盡早将志才送歸許都,志才也不會落到如今局面”
“此乃天意,非主公過失!”郭嘉凝聲勸道,“在下與志才久爲至交,不也未能及早發覺不妥麽?志才那家夥,他不想說的,主公便是逼他,他也不會說。恐怕那日他下榻前來,便是發覺自己命不久矣,是故想爲主公盡最後一絲綿薄之力”
呵呵,志才心神缜密,既然打定主意,又豈會自露馬腳,叫主公得悉此事?倘若叫主公的知,必将他送歸許都,那才會叫志才心中遺憾
!”
“遺憾?”似乎被郭毒言語吸引,曹操轉過身問道。
“是啊,遺憾”點點頭,望着天際驕陽,郭嘉喃喃說道,“從軍十載、馬革裹屍。爲将者大多期望自己陣亡于沙場、也莫要老死于病榻,可惜我等文人啧啧!呵,我思志才臨走前,必是狂飲美酒即便是我等文人,亦不想老死于病榻啊!”
曹操張張嘴,爲之動容,良久之後,他長長一歎說道,“若不是我過于依重你等,你等亦不必如此操勞,志才亦不會”
“哈哈!”還沒等曹操說完,郭嘉哈哈大笑,擺擺手正色說道,“主公錯了!所謂謀士,乃是人主而謀,若是主公不依重我等。我等反而會感覺不受主公重用。日漸離心也說不定喲!”最後一句,極具戲德
。
呵呵,奉孝說笑了!曹操微微一笑,想了想卻覺得有些道理,苦笑着搖搖頭,或許這些真正的大賢,隻是希望展示自己才華。對于權力、财帛、名望,其實并非很是看重”
當然了,像守義那般。連自己才華也懶得展示的,不在其列”
“主公若是對志才心懷不忍,那就待日後平定天下之後,主公親自前往烏巢,在那偌大土地上,悉數到滿酷酒,爲之悼念,我思志才必是嬉笑眉開!”
“唔!”曹操點點頭。擡頭望着天,一字一頓說道,“我當平定天下,以我曹孟德之名!”
究竟是什麽,,
這股突如其來的壓迫力,究竟是什麽?
站在曹操身後,郭嘉難掩眼中驚異。
一轉身,望着郭嘉,曹操凝聲說道,“奉孝,我意欲袁紹決一死
“什”什麽?”郭嘉面色大變,急切說道,“主公,三思啊,即便是袁紹如今大敗,軍心震蕩,然而他麾下仍有數十萬兵弓左右,近乎我等十倍,敵強我弱。不可硬拼啊,當徐徐圖之!”
“徐徐圖之?”曹操搖搖頭,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得志才妙算,如今我等已奪下延津,袁紹軍中糧草乃盡,正是敗他良機。這是志才以性命換來的,若是我抓不住,
“話雖如此,可是數十萬袁軍,這”
“奉孝莫要再說了!”曹操大手一揮,沉聲喝道,“我意已決!”
“主公”感受着曹操身上濃濃的霸氣,郭嘉皺眉沉思一下,舔舔猶豫說道,“此事過于兇險,不過也非是沒有勝算,在下隻是想勸主公三思
“若是志才仍在。他會勸我賭的!”曹操大笑着說道。
“那,,倘若賭輸了呢?”郭嘉謹慎說道。
“輸?嘿!”曹操仰天狂笑,大聲喝道,“倘若賭輸了,便說明我曹孟德不過如此,隻能走到這一步罷了,我亦不會怨天尤人!隻要我曹孟德仍有一口氣在,我便不會輕言放棄,若是要我曹孟德敗,唯有砍下我頭顱,”唯有如此!”
隻郭嘉爲之動容。
這眼神……
這氣魄,,
這言辭,,
志才,想必你亦認爲”
主公當取天下!
安息,志才,我會完成你未完的遺志,用嘉雙目,親眼望着主公一步一步……
問鼎天下!
建安三年九月二日。袁紹重整陣勢,聚五十餘萬大軍逼臨延津。
整整五十餘萬啊。遠遠望來,袁軍方陣可稱是遮夭蔽日、接天連地,一眼難望邊際。
而在延津之中,曹操亦卓下令全軍八萬餘将士隻留三日口糧,将其餘糧草盡數焚毀,由此可見,曹其實操也無必勝的把握。
正如他對郭嘉說的,曹操隻不過是在賭罷了”
然而這次,袁紹似乎與曹操想到了一塊,爲糧草所迫,雙方不得不速戰速決。
其中不同,袁紹是苦于自己青州之糧未爲運至,而囤積在延津的并州之糧又被曹操所得;而曹操是不欲戲志才犧牲自己換來的天賜良機就此消逝,想趁機擊敗袁紹,問鼎天下!
或是有人要問。爲何曹操不坐視袁紹麾下兵馬因糧盡而崩潰,要知道,袁紹帳下可是有數萬騎兵啊!
倘若曹操這面下令固守,袁紹那面卻下令宰馬充饑,再複攻城,一旦陷于守勢,先機頓失,耍想翻身,可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了。
還不如借着近日大勝,麾下曹兵士氣高漲、兵鋒正盛,與方才大敗的袁軍決一死戰!
戰,則猶有勝算;守。則必死無疑!
爲了激勵麾下将士。曹操更是一把火将延津燒得精光,斷了曹兵想出,以說。此刻無論是袁軍也好。曹軍也罷。兩軍如今皆賢滞腦戰!
勝,則爲王;敗,則爲寇!
不過相比于遮天蔽日的袁軍,曹軍顯然是有些微不足道,也是,人數相差太多了,,
時間轉至半個時辰之前!。
在烏巢被戲志才臨死前算計了一把,袁紹可謂是損失慘重。
不過不用沮授、審配等人勸說,袁紹也明白。這謀士之間的交鋒,稍有不慎便會禍及三軍,又不是當初打烏桓三王。隻要派出猛将,怎麽打都好,這幾日袁紹瞧得分明,自己帳下龐士元,與曹營謀士間的交鋒。
袁紹能成爲北方霸主,自然也并非庸才,他豈會不明白謀士的重要?
别的不說。就說曹營那戲志才,就以區區五千人,換取了自己六萬餘将士性命。謀士的算計,看不見、摸不着,這才是最爲可怕的!
不過幸好。那戲志才已身隕烏巢火海,想必孟德得聞此事,心中必定大痛!
袁紹有些幸災樂禍地想道。
他如今也得悉,曹操帳下有三人極善掌兵。江哲、郭嘉、戲志才,江哲是他一直想得到的,郭嘉曾有一面之緣。唯獨這戲志才,袁紹卻是不曾見過。
不過如今卻是見識了,爲此,袁紹付出了極爲慘重的代價。
越是被這些謀士算計,袁紹越發認識到謀士的重要性,是故待那日龐統前來拱手告罪時,袁紹僅僅是呵斥兩句一洩心中怒火罷了”
追着那“曹操,殺了半天,卻是那麽個結果,也不怪袁紹那般震怒。
不過。釋解歸釋解,有些話,袁紹還是藏不住,比如說,,
“太輕敵了,太輕敵了!”一路之上,袁紹仍爲昨日之事,念叨不絕也不是他說的是自己,還是龐統。
與袁紹相處了年逾,龐統也走了解自己主公秉性,什麽都好,就是有些優柔寡斷、前顧後盼。
你說烏巢大敗已成定局,如今再說又有何用?于戰事絲毫無益,徒損軍心而已!
不過既然坐在袁紹車辇之中,龐統又如何好不答話?想了想,拱手說道,“主公,如今眼下我軍猶有五十餘萬,足夠對付曹孟德,主公又何必擔憂?”
“唉!”見龐統答話,袁紹将心中顧慮道出,“我等囤糧重地延津如今怕是已落入曹操囊中,軍中斷糧”
“宰馬充饑便可!”龐統輕描淡寫說了一句,直聽得袁紹面容僵直。
“那可是上好的烏桓戰馬啊!”袁紹瞪得眼睛低喝道。
淡淡一笑,龐統舉起一根手指,正色說道。“我思三日之内,此戰便有定論。一萬匹戰馬,與曹孟德,孰輕孰重?”
“自然是曹孟德”袁紹輕蔑說道。“若是能得誅此人,别說一萬匹,就算十萬匹,我袁本初亦會湊齊!不過”士元爲何斷定三日内?”
“呵!”龐統望着袁紹,微笑說道。“主公,曹孟德雖兵力不濟,然求勝之心,可一自也未曾消減呐。如今得悉我軍缺糧,他豈會放過這天賜良機?我思他必打定主意,欲與我等在此決一勝負!”
“決一勝負?”袁紹張張嘴,目光古怪說道,“我若是他,便因守延津!如今他軍中有糧,而我等軍中無糧,他何必與我等硬拼?坐觀我等潰敗豈不是更好?”
“主公錯了!”龐統搖搖頭,望着遠方正色說道,“曹軍如今優勢,乃在新的一勝,兵鋒正勁,況且糧草充足,沒有後顧之憂。曹操劣勢,乃在其軍兵力,遠遠不如我軍;我軍優勢,自然是兵力。我軍劣勢,軍中無糧,新得一敗,士氣大損……
依如此看來,我軍與曹軍之勝算,乃五五之數,即便是言足,也不過六四罷了。我軍隻有六成勝算!
倘若曹操當真下令固守,嘿!在下倒還真期望他那麽做,,一旦下令固守,曹兵心中自然隻思如何退敵,卻不思如何進取,先機一失,他豈能得勝?戰。則猶有勝算;守,則必死無疑!”
袁紹微微一愣,低頭一思,點頭附和道,“士元高論!”
正說着,前方有一名袁将策馬而來,跨在馬上抱拳禀告道,“啓禀主公,前方十裏發現曹軍蹤迹!”
“唔?”車辇之上的袁紹聞言一愣,追問道。“前方十裏?可是在延津之外?”
“正是!”那袁将點點頭,詳細說道,“曹軍似乎得知我軍将至,在延津外十裏處列陣等候,至于延津,末将隻望見熊熊大火,不知究辦,
“好一個曹孟德!”龐統眼睛一亮。撫掌贊許道,“兵法雲,置之死地而後生,曹孟德竟有如此膽量、如此氣魄,啧啧,不愧是主公大
!”
“嘿!”袁紹哂笑道,“這厮向來膽大的很!”說罷,他擡手喝道,“傳令各軍,列好陣勢,徐徐而今,與曹軍一決勝負!”
“諾!”車旁數員侍衛策馬傳令去了。
“主公當真決定與曹操在此決戰?”見袁紹這次如此果斷,龐統極爲驚訝。
“啊!”袁紹點點頭,撫摸着身旁的佩劍,淡淡說道,“從幼年始,無論他想做什麽,我皆奉陪,往日如此。今日亦如此!”
天意如刀啊”似乎從袁紹眼中望見了些許落寞之色,龐統心下暗暗一歎。
半個時辰之後,袁紹前軍徐徐出現在衆曹軍面前,偌大之地,竟是放不下袁軍五十餘萬人馬。
那巨大的壓迫力,不禁叫曹軍将士暗暗咽了咽唾沫,隻感覺手中冷汗直冒,有些抓不住手中長槍。
到了此時此刻,無論什麽陰謀詭計,都已無用,唯有一刀一槍拼殺,相比于屢戰,自古以來,将領更不想遇到的便是惡戰、死戰!
拼至一兵一卒,至死方休,待得此戰之後,恐怕此地當真要血流成河,屍堆如山。世間戰事之最惡,莫過于此。
“曹孟德!”随着一記大喝,袁紹棄車乘馬,徐徐而前,口中大笑道,“我袁本初,來了!”
的!”曹操一聲冷哼,策馬上前;按劍喝道。“曹某恭候多時
!”
“嘿!”望了一眼面前偌大曹軍方陣,又回望了一眼自己麾下兵馬,袁紹輕蔑一笑,大聲喝道,“我到是沒想到,你竟棄城不守”跷陰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地勢,口中話語戛然而止。
主公啊,既然曹操敢在野外與我軍交戰,自然是早有準備。怎麽會取平坦之地?此處的勢高低起伏,顯然不利于騎兵,大大損其戰力”袁紹身旁的龐統暗暗搖頭。。
“哼小把戲!”面色有些漲紅,袁紹擡手指着曹操,冷聲喝道,“此時此刻,猶想勝我,我麾下兵力,十倍于你!”
“那又如何?”曹操仰天大笑,重重喝道,“兵。貴在精而不再多!”
“強詞奪理!”皺皺眉,袁紹指着曹軍一方大喝道,“何人與我滅滅曹軍威風?!”
“末将願往!”高幹麾下将領夏昭提槍而出。
“鬥将?”曹操眼眉一條,回頭戲詫道,“何人去陪他耍耍?”
“我去!”随着一聲暴喝,性子暴躁的曹洪一夾馬腹,沖将出去。
“來将通名!”見曹軍陣中有一将沖來,夏昭舉槍喝道。
“去陰曹問閻王!”曹洪暴喝一聲,揮舞着手中長槍直直殺向
“汰!”兩人兩騎,拼作一處,然而面對着曹家中除曹純外、武藝最高的曹洪,夏昭如何是他對手,不到十分,力猶不疊。
“夏将軍,我來助你!”袁紹豐又有一将殺出,乃是同爲高幹屬下,那升!
“爾等欺我軍中無将耶?”曹軍一方,樂進亦是殺出。
論兵馬,袁紹确實是遠勝曹操,不過論武将,袁紹卻是遠遠不及了,短短數息之間。曹洪已手起一槍,将夏昭挑于槍上,幾乎同時,樂進亦是一刀将鄧升劈下馬。
“傳聞曹孟德麾下猛将如雲,今日,确實不虛”搖搖頭。龐統低聲勸道,“主公,我等優勢乃在兵力,休要與他交纏,全軍壓上便是,即便此間不利于騎軍。我軍兵力亦遠非曹軍可及,莫要徒損将士士氣!”
隻皺眉望着場中,袁紹眼中有些不甘。
“哈哈哈!”對面曹軍方陣傳來一聲大笑,隻見曹操虛按佩劍,椰愉說道,“袁本初。我曹軍将領雄壯否?”
惟!”重重一哼,袁紹轉身朝身後喝道,“呂曠、呂翔、馬延、張鎮!”
“末将在!”四将策馬上前應道。
“去!”指着面前,袁紹怒聲喝道,“你等替我除此胸中惡氣!”“諾!”四将一抱拳。一共殺出。
你還是這般沉不住氣啊”凝神望着戰局,曹操大手一揮,“曹仁、徐晃、于禁、李典!”
“末将明白!”四員曹将亦是殺出。
比之方才,此玄場中更是精彩,八人八騎混戰一處,隻見眼前兵器亂舞,兵戈之聲久久不絕。
方才便說了,若論将領,顯然是曹操一方大占優勢,僅僅十餘回合間,那四員袁将已是不支,直看得袁紹額頭青筋暴起,更惡了袁軍之中一員猛将。
“曹軍小兒休要放肆!”在一聲怒喝中,文醜顯然也是按捺不住,拍馬殺出。
“許某等你多時了!”而曹軍一方,不用曹操指派,許褚已是殺了上去。
似乎是存心不想叫袁紹好過,曹操轉身望着身旁趙雲哂笑道,“子龍要不要也上去耍耍?”
隻見趙雲皺眉望了望場中戰局,顯然是提不起那個興緻,見他這幅模樣,曹操哈哈大笑。擺擺手說道,“也罷,也罷,子龍還是養精蓄銳,待此後惡戰!”
趙雲歉意地一抱拳。說實話,那裏除了那文醜外,趙雲實在是時其餘衆袁将生不起絲毫興趣,不過若是搶了許褚的對手,那憨人恐怕不會與自己幹休,,
趙雲雖然沒有興緻。可他身旁那人有啊。
“主公,末将請命!”趙雲身旁的張遼抱拳說道。
“嘿!”曹操嘿嘿一笑,揮手說道,“去,文遠,謹慎些便是!”
“諾!”張遼抱拳一禮,拍馬而出,大聲喝道,“雁門張文遠在此,何人來戰?”
“曹将休要張狂!”曾經在趙雲手中敗了一陣的高覽拍馬對上了張
曹袁兩軍的鬥将。已漸漸從普通将領升到上将。
“曹孟德帳下猛将。竟有如此之多?”凝神望着戰局,見是自己一方落于下風,袁紹面色大驚。
“唉!”身旁龐統搖搖頭,皺眉說道,“方才在下便勸主公,休要與曹軍交纏,大軍壓上便是,何苦無故損我軍士氣”
龐統的話自然是正确無疑,不過聽在袁紹耳中,卻不是滋味,想想自己麾下大将,對上曹軍大将,竟不是對手,這叫袁紹如何甘心?
忽然,場中文醜胯下之馬撲通一聲跪到在地,似乎是承受不住文醜與許褚二人的蠻力比拼。
見此,袁紹面色大驚,倘若是一般将領還好,若是折了文醜,那如何是好?
“殺!”難以估計場中厮殺着的衆将。袁紹拔出寶劍一聲大呼。
同一時間,曹操眼神一凜,“子龍!”
“末将明白!”趙雲猛吸一口氣,一抖缰繩,躍馬而出。
擒賊先擒王!
“殺!”拔出腰間寶劍“天下”曹操一馬當先,殺向袁軍。
本初啊,就算你有數十萬大軍又如何?隻要你一死。此間兵馬自然潰散”我帳下,可是一員絕世猛将啊!
似乎是印證曹操的冷笑,趙雲手中揮舞着銀槍豪龍膽,快如閃電,直逼袁紹所在。
“射箭!射箭!”喜紹身旁将領疾呼道。
“區區箭支”喃喃念了一句,趙雲眼神江緊,将銀槍舞得滴水不漏,袁軍射來的箭支,盡數被彈開。
“主公速退!”龐統一把拉過有些看傻眼的袁紹。
“袁紹,納命來!”一聲輕喝,銀槍宛如一條飛龍。直竄袁紹面
。
“锵!”一聲兵戈巨響,趙雲刺向袁紹的一槍卻是被人用槍架住,而袁紹,則趁此良機逃往中軍去了。
可惜趙雲皺皺眉。轉身望了一眼架住自己長槍的袁将,凝聲問道,“你乃何人?”
“河間張鄰、張偶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