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受敵。袁術心下焦怒異常,召集麾下謀士商議對策,然而整整商議了三日,還是未能得出個結論。
不過讓袁術稍稍安心一些的是,他麾下心腹謀士楊宏曾言及,曹操或許會派兵援助。
一開始袁術很是不解,但經楊宏一番提點,他當即便明白過來。
曹操者,國賊也,爲天下所不齒,爲天下諸侯所攻,就算是與他有盟約在身的河北袁紹,也是暗暗聚集兵力,蠢蠢欲動。
此時此刻。天下諸侯中,有“膽量,與其聯手的。恐怕就隻有袁術
“袁紹者。我家中一庶子,我見此人年長,或稱爲兄,”這是袁術時常挂在嘴邊的。
對于袁紹,袁術對他的感覺甚至比曹操還要低劣,曹操雖說是宴官之後,那麽袁紹呢?一小婢所生之子罷了,然而便是此人,如今卻與自己争着袁家嫡子。
自己作爲名正言順的嫡子,如今卻掌握不到兩州之地;而庶出的兄長”啊呸,那混賬東西,如今卻掌握翼、青、幽、并整整四州之地,該死,該死!
我才是袁家嫡子啊!
深深吸了口氣。袁術暗自平複了一下心中怒氣,望着屋内衆謀士說道,“諸位。如今之事,諸位以爲當如何是好?”說着,他望了一眼楊宏,猶豫一下遲疑說道,“實想不到那孫策竟有如此本事,短短一年不到便打大偌大疆域,悔不聽先生之言,
“唉”楊宏暗暗歎了口氣,然而擡頭時卻是又換了一副表情,微笑勸慰說道,“事已至此,主公再悔亦是無用。如今孫策、劉幕盡皆引兵來犯,在下的意思是,不如前去許都求援!依在下之見,曹操以及那江哲定不會坐視孫策、劉表坐大,南面戰局愈加混亂,對他們而言,則是愈加有利。而我等,亦可免去此次禍事,趁亂取事!”
“曹阿瞞?江守義?”袁術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精彩,說實話,曹操還好。江哲他是一面前不想見。
這個家夥。數次壞自己好事,若是得此人,定要殺之以瀉自己心頭
!
“曹阿瞞。會出兵麽?”
楊宏微微一笑。坐起拱手說道,“曹孟德此人。在下實是不知,不過依在下所見。江哲此人素有謀略”不,應當說此人智謀超群,世間罕見。如此,他豈會力主曹孟德出兵,此人精通韬略,斷然不會坐視我等敗北,這對他無一絲稗益
聞言,參軍荀正皺眉說道,“就怕此人不曉的孫策厲害”再說,荊州劉表方才他手中大敗,若是此人因此”他犯難地望了一眼四周同僚,歎氣說道,“自曹操用此人掌兵以來,此人未經一敗,恐怕此刻正心滿異常,若要事成,恐怕要主公親派一使前去說服啊”
“此言有理!”楊宏點點頭,凝神說道,“此人擊公孫,破呂布,迫張繡、敗劉表。恐怕其心如今甚傲,若是事急,便由在下親自前去說他!當初在徐州。我與此人有一面之緣,曉得此人性格,若是無有差錯,理當能說服此人出兵!”
“如此甚好!”袁術拍着扶手欣喜說道。
然而就在此刻。門外傳來一聲通報。
“啓禀主公,許都有使者前來,說是欲相助主公”
“什麽?”袁術眼神一凜,狐疑地望向楊宏。
隻見楊宏一臉驚色,撫着胡須驚異不定地望着眼前的地面,半響之後方才長歎一聲。“主公且安心,此使者想必是江哲所遣,爲援助主公而來”,江哲,我太低估此人了”
袁求聽罷。沉聲問那傳令兵道,“此人如今在何處?”
“正在殿外候着!”
“速傳!”袁術沉聲說道,忽然想起一事,猛的喝道,“等等!”
那傳令兵疑惑地一轉身”地抱拳疑惑說道,“主公還有何吩
袁術正要說話。最走了解其主袁術性格的楊宏歎息道,“主公,大敵當前,還是莫要節外生枝的好”
“額”袁術心下一愣,面色一沉,搖搖頭歎息道,“也罷!”說着,他揮揮手對那傳令兵喝道,“速去,傳此人上殿!”
說到上殿。這裏便要解釋一下,這個殿可不是皇宮的裏議事的殿堂,不過嘛”論富麗堂皇,袁術此殿實不下洛陽、長安。
如此可見。此人野心實是昭然若揭!
半響之後。袁術便望見一人面色自若地走入大殿,向自己拱手一禮。
“在下見過袁将軍!”
“唔,免禮。”袁術上下打量了一番來人,沉聲問道,“你乃何人?此行所謂何事?”
“哦”那人拱手一禮,恭敬說道,“在下司馬懿,字仲達,此次前來乃欲與袁将軍商議大和…”
“商議大事?”袁術面上挂起幾許懷疑,難道曹阿瞞當真有助我之,心。
想罷,袁術擡手問道,“但言無妨,你此行究竟所爲何事!”
司馬懿一望左右,對袁術拱手一禮,微笑說道,“聽聞袁将軍近日被江東、荊州所逼迫,是故在下,”
“尊使且慢”楊宏起身,拱手一禮,微笑問道,“先生此行,乃是曹公所派耶。亦或是江司徒所派耶?”
嘿!此雕蟲小技也能瞞得過我?唔,如今要取得江哲信任,唯有先替他說話了,,
隻見司馬懿眼中出現了幾許笑意,戲詭說道,“敢問這位大人,此問是貴主公所思,亦或是大人所思?”
“唔?”楊宏眼神出現了些許凝重,沉聲說道,“敢問尊使,或是在下、或是主公。不知其中有何差異?”
“那麽或是司徒、或是曹公,其中又有何差異?”司馬懿戲詫道。
“你!”楊宏眼中厲芒一閃而逝,堆起笑容拱手說道,“足下大才,在下不如”尊使且接着說,我等洗耳恭聽!”。
司馬懿暗暗冷笑一聲,大聲說道,“司徒有言,若是袁将軍肯割讓汝南,我等便助将軍糧饷二十萬,兵馬三千!”
“什麽?”殿中衆人面色大變,議論紛紛。
“割讓汝南?不可,萬萬不可啊主公!”爲何兵馬隻助二千莫非是曹操兵力不支”“曹阿瞞分明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端得不爲人子!”
“好了!”袁術一拍扶手,大喝說道,“你等就不怕被人恥笑?都被我閉嘴!”
殿中頓時寂靜一片。
環視了一眼左右,袁術死死盯着司馬懿,厲聲說道,“你方才說得什麽?汝南?你好大的膽子!”
“袁将軍不是聽得很清楚麽,何必再問!”面對着袁術的恐吓,司馬懿面色自若。絲毫不爲之動容,負背雙手,嬉笑說道,“至于在下的膽子嘛,呵呵。”
天下之大,我唯懼一人,可惜此人,不是你啊,袁公路!
我視你如草芥!
“主公且息怒!”楊宏唯恐袁術一怒之下下令斬了司馬懿惡了江哲,急忙起身說道。
“呼”呼”果然。正如楊宏所料,袁術一指司馬懿,厲聲說道,“來人,推下去,斬!”
“是!”當即便走入兩位守衛在殿外的侍衛。
殿中衆人嘩然,紛紛起身勸說。
“主公,即便兩國交戰。亦不斬來使,何況我等與曹操未起兵戈,不可輕殺此人啊!”
“是啊,主公,即便此人口出狂言,亦不可輕殺,将其亂棍打出便可”
面對着衆文臣的勸說。袁術心下亦有些遲疑,沒想到殿中的司馬懿卻哈哈一笑,對袁術拱手一禮。微笑說道,“既然如此,在下先行一步,在地府靜候将軍至,刀斧手何在。還不速速前來斬我?”
望着司馬懿一臉的挑釁。那兩名侍衛對視一眼,拉着司馬懿便往外走。
“在下有手有腳自會走,不勞你等費心!”司馬懿掙開兩名護衛的拉扯,整了整衣衫,顧自望外走。走了幾步,回過頭去對一直注視着他的袁術冷冷一笑,淡淡說道。“袁将軍,不與在下一道去?非要等他日刀斧加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袁術面色頓時變得鐵青。大怒喝道,“将此人于午時斬首示衆。将其首級懸挂于城門之上,三日後送至許都”
“是!”那兩名侍衛應了一聲,随着司馬懿去了。
“不可!”楊宏見袁術面上殺意越來越濃,連忙走近袁術,恭敬地小聲說道,“主公,我觀此人必是江哲所遣,如若殺了此人。必定惡了江哲。江哲此人,吃不得半點虧。主公若是殺了他所遣之人。必遭其報複,郡主公可就三面受敵了,”
“我知道!”袁術淡淡說道。
“那”楊宏有些愕然,焦急說道,“郡主公爲何還要殺此人?”
“哈哈”袁術指着楊宏哈哈一笑說道,“現在什麽時辰?”
“現在?巳時啊”咦?”說着楊宏面色一愣,恍然大悟,點點頭說道。“在下還道主公當真要殺了他
“當!”袁術冷哼一聲。沉聲說道,“此人心高氣傲,言語之間無半點敬我之色,若不是顧及江哲,我必殺此人以瀉我心頭之恨!如今且先滅滅他氣焰!”
“主公高明”楊宏暗暗松了口氣,衷心敬服說道。
是啊,午時斬首現在隻是巳時,還有半個時辰呢
至于這半個時辰之間會發生什麽變故,誰知道呢?
估摸過了一炷香光景。袁術将那其中一名侍衛喚入,冷笑說道,“此人現在如何?”
侍衛。地抱拳禀告道,“啓禀主公,此人正跪在殿外,待午時至,我等便遵主公之命殺之。取其頭顱懸于城門之上!”
“恩!”袁術淡淡應了一聲,冷笑問道,“此人可曾讨饒?”
“這那侍衛猶豫了。
“還不快說!”袁術皺眉喝道。
“是!”侍衛見袁術有些發怒,急忙說道,“此人不曾有半句讨饒,非但如此,還,”
“還什麽?”袁術急切問道。
“還,,還言殿外寒冷,索要披風之物禦寒
“什什麽?”袁術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古怪,指着那侍衛說道,“那,,那你如何說?”
、的說。将死之後,何用披風禦寒,可是他
“你到是說啊!”袁術拍着座位扶手沉聲喝道。
“他”他說主公必然不會殺他,隻是做做樣子罷了”
袁術頓時跌坐在座位之上,轉身望了一眼楊宏。見其雙目亦是有些驚奇,歎息道,“羞辱不成,反受其辱可笑!”
隻見楊宏皺皺眉,起身說道,“主公,此人見識不凡,已看破主公心思,再拖延下去,也不過是”唉。曹操帳下人才濟濟”
袁術心中遲疑良久,稍稍歎了口氣,對那侍衛說道,“喚此人入殿!”
“咦,,諾!小的遵命!”
僅僅過了片刻,在殿中衆人複雜的眼神中,司馬懿一臉哂笑,大搖大擺地進來了,望了眼袁術,拱手故作驚訝說道,“莫非袁将軍見在下遠來辛苦,欲賜我飽食一頓,再行赴死?呵呵,如此,在下倒是要謝過袁将軍了
“哼!”袁術冷冷一哼。
袁術,我視你如草芥。你區區伎倆,豈能瞞得過我?司馬懿心中暗暗嘲諷一句。
“尊使受驚了”楊宏滿臉堆笑,起身說道,“足下此次脫險,乃是我等力勸主公顧全大局。方才令主公收回成命,是故足下才得以脫身”
“哦?竟有此事?”司馬懿滿臉嘲諷,似笑非笑說道,“那司馬懿倒是倒是要謝過殿中諸位了”
“豈敢豈敢”楊宏讪讪一笑,上下打量一下司馬懿,微笑問道,“足下膽識過人,在下鬥膽,
敢問足下現居何等職位?”
悖!”司馬懿笑哼一聲,坦言說道,“司徒府中一小吏集!”
楊宏眼神一亮,暗暗稱奇,正要說話卻見荀正起身皺眉喝道,“江哲好生無禮,竟遣一小吏爲使拜見我主,妄言占我汝南,實乃欺人太甚!”
“哈哈”司馬懿聞言仰天大笑,笑罷三聲,搖頭哂笑說道,“世人重視顔面勝過于身家性命。今日得見閣下”。
“怎得?”荀正皺眉喝道。
“哼!”司馬懿面色一變,冷笑說道,“死到臨頭,悠執迷不
!”
“你!”荀正面色大變。正要與司馬懿理論,頓時聽到袁術坐在主位上一聲怒喝。
“夠了!丢人現眼。還不予我退下!”
“是”荀正望了一眼滿臉怒火的袁術,黯然退下。
深深吸了口氣,袁術起身,一步步朝司馬懿走去,口中淡淡說道,“割讓汝南”江哲好大的胃口!他就不怕吃不下?”
司馬懿哈哈一笑,拱手說道,“汝南,比之徐州如何?将軍,比之呂布如何?”
“放肆!司馬懿你好大的膽子!”殿中一文臣怒聲喝道。
“唔”伸手止住那人。袁術緊緊盯了司馬懿半響,方才哈哈大笑說道。“呂奉先乃萬人敵。我豈能比之;汝南雖是四戰之地,亦不可比之徐州”閣下之才。我實喜之,不知可願意入我帳下聽用?先生如此大才之士,江哲竟視而不見,用先生爲一小吏,我實爲先生叫屈啊!”
你自保不暇還有心思爲我叫屈?可笑!
暫時栖身江哲帳下。我猶有顔面,若是栖身你袁術之帳下,我司馬懿恐羞于見人!
司馬懿搖頭一笑,淡淡說道,“将軍好意在下心領,将軍不知,曹公帳下人才濟濟,在平才識淺薄,難入曹公眼界,萬幸得司徒看重,用以小吏”再者,将軍認爲今日之後,在下複歸許都,豈能仍是小吏
“哦?”袁術面上幾許驚訝,上下打量了司馬懿幾眼,哂笑道,“你就有這般自信,能說服我割讓汝南?也罷,我且實話告知你。若是要我割讓汝南,也行。叫那江哲助我百萬糧饷,十萬軍士,如此,我定會将汝南拱手讓出!”
“這便是将軍的意思麽?”司馬懿正色問道。
“是又如何?”袁術傲然說道。
“如若是。在下告退。回許都,如若不是,在下亦告退,回許都!”司馬懿淡淡說道。
“咦?”殿中衆文臣心中愕然,不明白司馬懿此話何意。
楊宏細細打量了司馬懿幾眼,起身拱手說道,“足下此言何意,我等甚是不明白,還望足下賜教!”
笑哼一聲。司馬懿環視一眼衆人,淡淡說道,“在下此次來,僅僅是将司徒心意告訴袁将軍與在場衆位,乃是欲救諸位與水火。可惜袁将軍如此欺人,那麽不說也罷,在下歸去許都,叫司徒責罰一頓便是;不過有一事,在下可要事先說明,今日袁将軍雖說兩面受敵。然而卻無甚危局。是故司徒有言,若要求援兵,便割讓汝南倘若他日袁将軍勢危,呵呵”一個汝南恐怕”
“他江哲還想怎樣?”袁術勃然大怒喝道。
“将軍對我動怒又有何用?”司馬懿攤攤手哂笑說道。“在下僅僅是一傳話之人。将軍若是心有不甘。自去對司徒言之便可,又何必禍及在下呢?”
袁術一聽,暗暗壓下心中火焰,望着司馬懿冷冷說道,“他江哲是極爲可惡,然而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說,他江哲究竟想要怎樣?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給我說來!”
司馬懿輕笑一聲,拱手正色說道,“汝南!僅僅汝南!唯有汝
!”
袁術聞言一皺眉,瞥了一眼楊宏,楊宏當即會意,起身拱手說道,“司徒所言當真?僅僅是汝南?”
“僅僅汝南!不取他處!”司馬懿點頭說道。
“這樣楊宏面上有些猶豫,遲疑說道,“隻不過汝南是我主源起之處,在下的意思是,不知可否能用他處抵之?”
“何處?”司馬懿哂笑道。
“比如說,”偷偷望了眼司馬懿,楊宏舔舔嘴唇說道,“廬江?柴桑?亦或是江夏?”
哈哈!”司馬懿哈哈一笑,望着楊宏皺眉喝道,“大人是欺在下無知麽?”
廬江?柴桑?江夏?我是無所謂,不過江哲那處如何交差,對我而言可是極爲至關重要…
“玩笑之語”楊宏讪讪一笑說道,“那不知颍上、汝陰又如
瞥了一眼楊宏,司馬懿淡淡說道。“此二處不是亦在汝南之内
“什麽?”楊宏面色一變,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對方要的,不是汝南城,而是整整一個汝南郡!
殿内衆人面色大變。袁術眼中亦是染起熊熊怒火。
望着司馬懿,袁術可以說當真是心火難熄,當初一力說服我圖謀荊州、江東的不正是你們麽,然而現在,你們竟然還敢趁火打劫?圖謀我汝南一郡?
其實司馬懿知道,江哲口中的汝南,是指汝南城,因爲便是有此城,葉、蔡、魯山、襄城才聚集了不下六萬兵馬,而此些兵馬,皆是被這汝南城拖在此地的。
隻要汝南城一得,襄城、葉、蔡、颍陽、颍川便可撤出數萬守衛之兵,将防線推進數百裏,可是單單取一個汝南城,豈能顯示出自己的本事?
就當袁術實在無法容忍之時,司馬懿發話
“敢問袁将軍,司徒遣在下來此,論其豐究竟,将軍當真不明
?”
袁術勉強将欲脫口而出的呵斥重新咽下,古怪說道,“何以不明?江哲欲趁亂占我一郡之地。我如何不明?”
然而楊宏卻心有所動,望着司馬懿狐疑說道,“莫非司徒之意是榭
“呵呵”司馬懿微微一笑,朝袁術行了一記大禮,正色說道,“半年之前,曹公受數路諸侯圍攻,唯有将軍行大義之事,解曹公之圍解曹公之圍,便是解司徒之圍,是故司徒對将軍,亦是心存感激帆,
“好一個心存感激!”袁術冷笑道,“如今見我勢弱。他卻落井下石,這亦是心存感激?”
“哈哈,将軍何以不明也!”司馬懿哂笑說道,“一聽将軍臨危,司徒當即便遣糧遣兵,欲助将軍度過難關,若我說呀,區區一個汝南。何足挂齒!”
“你!”袁術氣結。
“主公息怒!”楊宏稍稍勸慰袁術一句,随即轉身望着司馬懿,正色說道,“司徒之意是。他欲助我等擊敗劉表、孫策?亦或是我且問你,荊州、江東如何分之?”。
憐哈!”司馬懿眼中閃過一絲警慢,微笑說道,“司徒言,隻取汝南!”
“好!”在殿内衆人詫異的眼神中,楊宏一聲低喝。
什麽?袁術心中一驚,正欲開口卻見楊宏對自己眼神示意,心疑之下閉口不言。
“司徒之意,在下明白了,二十萬糧饷,确實不少,隻不過”望了一眼司馬懿,楊宏猶豫說道,“我知曹公與袁紹交兵在即,然而區區三千之衆,恐怕,
“何爲區區三千之衆?※叭馬飲哂笑依在下所毋,乃是整整二十雄兵!”聯※
殿内衆人一陣大笑,各自出言嘲諷。
哈哈!此言甚是好笑!三千雄兵?”
“我主公麾下兵甲十餘萬,江哲就是添爲三萬,有能如何?”
“你是笑我主公帳下無兵耶?”
愚蠢!面對着衆人的冷嘲熱諷,司馬懿微閉雙目,負背雙手,絲毫不爲所動。
走近袁術。楊宏低聲說道,“主公,江哲恐怕欲借我等之手,替他除去劉表、孫策。此乃驅虎吞狼之計!”
“什麽?”袁術有些詫異,低聲冉道,“他不是欲落井下石、趁火打劫麽?”
“非也非也。若是江哲當真趁機取事,大可不必道明糧饷幾何,援兵幾何,二十萬糧饷說多不多,然而足可支撐我軍半年之需,讓在下不明白的就是那三千”等等!”說着,楊宏猛地轉身,望着司馬懿凝神說道,“司徒所言之三千兵馬,可是那虎豹騎?”
司馬懿睜開雙目,拱手一禮,正色說道,“正是!”
楊宏面色大定。回身對袁術低聲說道,“主公不必遲疑了,此乃驅虎吞狼之計,不會有假,江哲欲借我等之手除去劉表、孫策,亦不會有假,雖說此乃江哲之計,然而對于我等,亦是極爲有利!如今唯一可慮的,便是主公敢不敢殺那劉表,占據半壁江山,成千秋霸業!”
有何不敢?!若是那劉表此刻在我眼前,我當即便拔劍殺了此人!心中暗暗嘀咕一句。袁術低聲對楊宏說道,“如今曹阿瞞與我那庶出的兄長關系愈來愈惡。各自在黃河兩地聚集數萬士卒,而江哲卻于此刻暗助我等,豈非有詐?”
“主公多慮了。正是因爲曹孟德與袁本初交兵在即。江哲才唯恐有人率軍襲其後,是故借我等之手除去與曹操交惡的劉表、孫策,而我軍,亦因此接連惡戰而兵力大損,是故,江哲才可安心與袁紹厮殺!”
“那他爲何要取汝南?”
“此乃江哲深謀遠慮,汝南,莫說一郡,隻是取汝南一城,便可虎視荊襄,我思江哲是想待擊敗袁紹之後,攜得勝之師複戰中原,順勢取荊州、揚州、江東
“這,”袁術聽罷愕然,急聲說道,“既然如此,爲何還要應允此事?”
“呵呵,主公莫急,方才在下說的,不過是曹操與江哲勝。倘若此二人敗北呢?主公之兄,占據四州,其下兵力、謀士、将才又豈會在曹操之下?有過之而無不及也!如今便看主公敢不敢賭一賭,若是曹袁交戰,曹操敗北。那我等自是無憂;倘若曹軍勝,主公可敢賭我等在曹軍轉戰中原之前,再次起兵,奪下荊州、江東”
“這個,”袁術有些遲疑。
“袁将軍意下如何?”司馬懿洪聲問道。
“主公,千載難逢之戰機啊!”楊宏急聲勸道。
隻見袁術面上青白之色來回反複,足足過了一炷香功夫,方才沉聲喝道,“你回去告訴江哲,就說我”應下此事!”
走出大殿,司馬懿回頭望了一眼,心下暗暗歎道,“如此便可以了,”
同日,将近入夜。許都司徒江府!
李儒幕望着江哲疑惑問道,“司徒,袁術雖說無能,然而一旦叫他坐大,日後怕是也有些麻煩啊!”
“李兄所言差矣!”賈诩微笑說道,“司徒本心,想必是欲南面,戰事久久不休,然而如今的局勢乃是荊州劉表、江東孫策聯合攻打袁術,想必袁術,劉表名大,孫策勇武,而袁術呢?袁家四門三公,如今此人卻僅僅占據兩州不到屬地,比之其兄袁紹更爲不堪,何足懼哉?
再者,司徒亦不是真心助袁術,司徒之意,想必是欲将此渾水,攪得愈加渾濁不堪。叫南面三路諸侯深陷泥潭,無法抽身,如此一來,來日曹公迎戰袁紹。才不會又後顧之憂”
“原來如此”李儒輕笑一聲,懷疑說道,“但不知那司馬懿是否可說得袁術割讓汝南城呢?隻需得此城,我等便可虎視荊襄,他日攜得勝之師,刻日便可攻下荊州,随即轉道揚州,”
“李兄莫要小看了那司馬懿”賈诩冷冷一笑,淡淡說道,“我觀此人甚久,然而此人卻不曾露出半點破綻,異常隐忍,城府極深,若是他日或爲司徒之敵,還是早早除去的好”
“門下附議!”李儒拱手說道。
江哲苦笑一聲。搖頭說道,“不可,我留着此人還有大用!”沒了司馬懿,萬一日後對上諸葛亮?那如何是好?
對于曆史中那算無遺策、被稱之爲“多智近妖。的諸葛亮,江哲實是極爲忌憚!
“大用?有何大用?”一個聲音問道。
“唉,這個如今說不清,你等日後便”說了一句,江哲卻感覺有些不對,一擡眼卻愕然望見李儒、賈诩低着腦袋,連連擺手示意,言下之意便是,,他們不曾問話。
江哲心中咯噔一下。緩緩轉過身,果然見到糜貞一臉憤憤之色望着自己等人,在她身後。秀兒抱着員兒,似笑非笑地站在那裏。
“秀兒,貞兒,”江哲讪讪喚道。
“府中上下忙裏忙外,你等倒好”找了你們半天,你們卻是躲在此處偷懶!”糜貞哼了哼,望着江哲都嘴說道。
“咳”江哲咳嗽一聲,故作淡然說道,“爲夫是在與文和、顯彰商議要事!”
“夫君不是說今日不商議要事麽?”秀兒微笑着走了進來,望着李儒、賈诩微笑說道。“有何要緊之事,就連一夜亦不能耽榈?妾身倒是想聽聽…”。
“大夫人誤會了”李儒一拱手,正色說道,“其實也無甚要緊之事,我等隻是閑聊
“對對,閑聊!”賈诩接口說道。
顯然他們都記起今日是何日子了”
望着李儒,秀兒笑吟吟說道,“李先生,不知妾身今日午時托付先生書寫請帖之事”
“啊,門下這就去!”李儒對衆人一拱手,急忙借機遁棄。
望了一眼匆匆離去的李儒,賈诩不顧江哲的眼神示意,拱手說道,
“大夫人明鑒,門下恐李兄一人怕是來不及,門下意欲同往,不知,六,
蜘此,且勞煩賈先生了秀兒盈盈一禮。
“豈敢豈敢!”賈诩亦借機遁走了。
好你們兩個不仗義的家夥!江哲心中暗恨。
“夫君
“!秀兒。啊不。夫人有何吩咐。爲夾概應命!”…
“咯咯,”望着江哲滿臉尴尬,糜貞心下好笑。
“夫君”白了眼自家夫君,秀兒抱着江晟,幽幽說道,“今日乃何等日子,夫君莫非不記得了麽?”
“當然記得!”江哲連忙說道。“今日乃我子抓周大日,爲夫豈能不記得?”
“如此,勞煩夫君親自去府門迎接賓客,可好?”秀兒微笑着說道。
“好好!”江哲讪讪一笑,急忙走了出去。
“這壞人太可惡了。府中上下如此忙碌,他卻在此地”說着,糜貞指着案上的三杯茶水說道。“姐姐你看,他們還喝茶!”
懈了”秀兒輕笑一聲。柔聲說道,“夫君的性格。妹妹你豈是不知?罷了,我等再去府中看看,看看有何疏漏之處,如今我等夫君貴爲三公,不可叫賓客笑話!”
糜貞嘟着嘴嘟囔說道。“姐姐。已是看了整整三遍了,不會有什麽疏忽的,”
“再去看看。謹慎一些難道不好麽?若是妹妹累了。姐姐自己去便是”
“姐姐去妹妹豈能不去”
“咯咯,那就莫要唉聲歎氣的,今日姐姐會惱哦”
“是是
再說江哲走出屋外,一擡頭便望見了不遠處的李儒、賈诩二人,恨得牙癢癢,當即便走了上去,正巧聽到李儒對賈诩說話。
“你爲何也出來了?助我書寫請束?”
賈诩嘿嘿一笑。椰愉說道,“李兄爲何出來,在下便爲何出來!至于這請束嘛”觀李兄如此沉穩,想必早早便寫了”
“正是,”李儒點點頭,忽然心中一動,詫異地望了眼賈诩,哂笑道。“好你個賈文和!”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兩位笑得很開心嘛!”
“額”李儒、賈诩的笑意頓時僵在臉上,回身望了一眼。見江哲一臉冷笑得站在身後,拱手讪讪說道,“司徒不愧是深謀之士,如此也可脫身,我等佩服
脫身個屁!江哲暗暗腹議一句,狠狠瞪了二人一眼;沉聲說道。“随我去府門迎接賓客!”
“啊?”李儒、賈诩傻眼了。
“啊什麽啊?速來!”江哲一面走,一面說道。
“是”兩人搖搖頭。跟在江哲身後。
“無妄之災啊”李儒小聲歎道。
“殃及池魚啊賈诩嘀咕一句。
及至府門處,江哲卻正巧望見曹操與其子曹昂從府中步出,笑着走上前,拱手一禮。
“守義,今日氣色不錯呀!”曹操笑着抱拳回了一禮。随即轉頭說道。“節兒,還不速速拜見你日後公公?”
“額?”江弈有些詫異。正在疑惑間卻見曹操身後探出一個小粉都嘟的臉蛋。兩個黑亮的眸子怯怯地望着江哲。
“這”
“叔父”曹昂湊到跟前,好笑說道,“此乃侄兒之妹妹,名節,便是
江哲當即便醒悟過來。對曹操苦笑說道,“孟德,你呀”
“曹某攜此女來有何不妥?”曹操哈哈大笑,走前幾步,瞄了一眼江府之内,笑着說道,“看來曹某事來早了啊!”
“不早不早,孟德請!”
“請!”曹操将長女曹節交與曹昂照顧,與江哲并身走入。期間低聲說道,“近日朝中不定。守義可曾知曉?”
賈诩當即心中醒悟。與李儒對視一眼,暗暗扯了扯江哲衣袖。
江哲得賈诩示意。頓時亦明白過來,微笑說道。“我等相交甚久,孟德豈非不知我?”
“也是!”曹操自嘲一笑,點點頭環視一眼左右,見府中下人來回忙碌着,遂微笑說道,“既然諸位賓客還未至,守義可否引我前去書房坐等?直到如今。我還不曉守義書房是何等模樣呢!”
江哲便明白過來。恐怕曹操是有話要對他說,頓時擡手說道,“有何不可,請!”
“請!”
兩人正要走,忽然裏面走來秀兒、糜貞,見了曹操,盈盈一禮喚道,“曹公,妾身有禮了,”
“兩位不必多禮”曹操笑着說道,“今日曹某耳是将我長女亦待來了。節線!”
“爹爹,”年僅三歲餘的曹節怯生生得從兄長曹昂背後走出。
對于江哲的長子江昆與曹操長女曹節之事。秀兒身爲江府大婦。豈能不知,雖說明白此乃不可避免的聯姻之事,然而心中亦有些芥蒂,不過此刻一瞧見粉嘟嘟極爲讨人喜愛的曹節,心中的芥蒂到是消逝無影了。
“你叫什麽名呀!”秀兒将熟睡中的晨兒遞給糜貞,俯身問曹節道。
“節兒”望着秀兒臉上的笑容,曹節似乎不是那麽懼生了。
微微一笑。曹操低聲對江哲說道,“守義,走,我有要事要與你商議!”
“恩!”江哲點點。指着書房方向說道,“請!”
“請!”
與此同時。許都尚書荀府!
荀攸正一臉焦慮地說對荀彧說道,“叔父,朝中大臣要如何。随他們去便去,叔父爲何要插手其中?仲德已數次言語示意我,叫我勸叔父抽身事外
“唉”對着荀攸的責怪,荀彧搖頭打斷荀攸的話,歎息說道,“大臣所言有理,國不可一日無君,此事本該在半年前便有定奪,然而那時外遭兵禍,是故一再拖延,如今諸事已畢,理當處理此事!我等雖爲主公下屬,然而亦是大漢之臣,天子之位懸而不定。禍及天下啊!”
“叔父所言差矣!”荀攸搖搖頭,正色說道,“大漢如今名存實亡。叔父且看各路諸侯。豈有一尊王命者?再者,叔父言此刻諸事已畢,侄兒不敢芶同。如今袁紹在北虎視眈眈,正是多事之秋”
“我知道”
“那叔父爲何還要在此刻插手此事?”
荀彧擡起頭來。長長歎道,“若是不在此刻将天子之事落定,日後怕是不在有機會了”若是日後敗于袁紹之手,那麽萬事皆休,自然不必再說,然而若是勝了,我恐主公有他念啊”
隻荀攸面色猛變。
主公啊,我荀彧一直認爲,主公乃是平亂之漢臣,而非是竊國之”之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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