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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賈诩設謀(二)

第九十章  賈诩設謀(二)

建安二年十一月十五日。西涼刺史馬騰軍中缺糧,得聞江哲将陽翟作爲囤糧之所,欲先克此城,取其糧以爲已用。

然而江哲卻在魯山、襄城一帶布下重防,不得已之下,馬騰聽取帳下大将程銀之建議,轉道軒轅山,走山谷險道,徐徐潛伏曹境腹地,欲出其不意将陽翟攻下!

然而他卻是不知,這亦是在賈诩算計之中……

兵法雲:善用兵者,以虛爲實;善破敵者,以實爲虛;利而誘之,亂而取之,方是上謀!

賈诩便是依此算計馬騰,他料定馬騰軍中缺糧,必然不敢與曹軍交鋒,更有甚者,或許連露面亦是不敢。

然而要誅馬騰三萬大軍,自然是要先将其引出,既然如此。用何物作爲誘餌呢?

那便是陽翟!

足足可叫此地十餘萬軍民支撐兩月有餘的糧草,豈能不叫馬騰心動?

别說馬騰不曾看破賈诩計謀,就算看破又如何?

全軍缺糧的情況之下,在魯山、襄城與曹軍交戰,勝算幾何?實乃九死一生!

而若是全軍糧草乃足,馬騰自是不懼曹軍,如此一來,無論他看破不看破,當會先取陽翟,求那一線生機。

此乃确确實實的陽謀!

而作爲出的如此計謀的賈诩,如今卻承受着江哲滿腔的怒火……

“賈文和,這便是你說的妙計?”魯山城中,主帥所居之處,猛然傳來一聲大喝,守在門外院中的數十名虎豹騎将士對視一眼,皆是滿臉疑惑,不解其意。

“好生守備,休要多事!”虎豹騎伯長陳開輕喝一句,可是觀他神色,卻好似是極爲注意得傾聽着裏面動靜……

“司徒莫要動怒,莫要動怒,”面對着江哲的眼中的怒火,賈诩卻是不慌不忙起身爲江哲滿上茶盞,口中輕笑道,“敢問司徒,以利誘之,繼而設計。門下此計不妙乎?”

“妙是妙……”江哲下意識地點點頭,随即忽然醒悟,一拍桌案沉聲說道,“此刻我與你說的,便不關此謀妙是不妙,而是……”

“司徒息怒息怒……”賈诩心中暗笑一聲,端起茶盞親自奉上,口中緩緩說道,“司徒之意,門下明白,敢問司徒,棄區區數十人、與破敵軍數萬人,孰輕孰重,司徒乃深謀遠慮之士,理當體恤門下心意……”說道這裏,他卻是不敢再說了,因爲江哲的臉色越來越差。

“體恤?好好,我體恤你,那麽又有何人會去體恤那些被你出賣的将士!”猛地一拍桌案,江哲面色極差。

下意識地,賈诩全軍打了一個冷顫。他萬萬沒有想到,素來和善可親的江哲,一旦發怒,卻是如此的令人畏懼。

聰慧如賈诩,自然不會在再做辯解,以免江哲怒上加怒,危及自己性命,是故當即跪下拱手說道,“司徒明鑒,門下自投身司徒以來,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怠慢,至于那事,實是門下欲助司徒誅卻馬騰大軍,别無所圖,若是司徒還欲怪罪,那便……那便……”

說道這裏,賈诩背上漸漸冒出冷汗,口中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後面那句話……

屋内一時間氣氛極爲深沉……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之多,賈诩越來越感雙膝酸麻不堪,然而就在此時,他卻忽然聽得江哲一聲長歎。

我無憂矣!賈诩心中暗道一句。…。

果然,江哲搖搖頭,起身扶起賈诩,略帶嘲諷地說道,“方才你說‘那便如何’來着?”

賈诩讪讪一笑,告罪說道,“門下乃是言,一切皆聽從司徒降罪……”

“得了你!”俯身拍了拍賈诩雙膝間的塵土。江哲哂笑說道,“若是逼急了你,你來個玉石俱焚,我找誰哭去?”

賈诩面上當即挂上幾許尴尬之色,偷眼望着江哲讪讪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司徒乃首位叫門下心中敬服之賢士,即便司徒……那般那般,門下亦不敢造次……”

“哼!”輕哼一聲,望了眼賈诩面色,江哲搖搖頭,複身坐下,長歎說道,“文和此事,實在是有欠考慮,我江守義非是迂腐之人,自然知曉數十人與數萬人之間孰輕孰重,然而你如此做法實乃令人寒心,恕我不敢苟同!”

“……失微細,趨重利,此乃聖人之言,這……”

正端着茶盞的江哲聞言又将茶盞重重按于桌案,皺眉說道。“那我便不敢苟同聖人之言!如何?”

賈诩張張嘴,顯然無言以對。

“……将麾下将士視爲棄子,爲求目的不擇手段,此事我能理解,然而如此做法,必定會叫人寒心,我等麾下将士尤甚,試問日後,他們何以會再爲你竭盡全力?軍心乃失,後果不堪設想……”

“設此謀的乃是門下,無損司徒名望……”賈诩尴尬得插嘴道。

“你!”轉身望着賈诩。江哲皺眉說道,“你道我貪戀名望不曾?你爲何不想想,這數十員将士,本可建功立業,光耀門楣,就因你将其作爲棄子抛棄,一身性命乃休,作爲士卒,若是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我亦隻會道聲可敬可歎,然而此刻他等死于自己人算計之下,如此豈能不可惜?

所謂強軍,當是要臨戰不懼,兵敗不潰,九死之境而猶往,沉穩有度,堅毅不拔,而要做到這些,軍魂必不可少!”

“何爲軍魂?”賈诩當即問道。

“不離不棄:不舍棄、不抛棄、不放棄,能做到這三項,此軍要想不強也難!”

賈诩爲之動容,口中喃喃念叨着江哲所說的話,随即苦笑一聲說道,“司徒所言的不抛棄,想來說得便是門下……”

“哼,你知道就好!”冷笑一聲,江哲凝神望了一眼賈诩,見他偷偷擡頭望着自己,搖頭歎道,“你所做之事,實在欠缺考慮,若是……”

江哲還未說完,賈诩急忙接口說道,“司徒且放心,絕對沒有日後!若是日後門下再如此爲之,司徒一并處之。如何?”

“啊?”江哲聞言一愣。

“司徒且想,如今外有馬騰、劉表爲禍,若是司徒一人對付,恐有損心神,不如叫門下在旁策應,唔……至于方才司徒之言,門下自當心中恪守,絕無下次,若是司徒還欲見怪,不如待破了馬騰、劉表,司徒再行賞罰……”

賈诩說得很明白,再行賞罰,意思就是說等破了劉表、馬騰之後,若是功勳不抵罪責,那麽自然要罰,倘若反之,則是要嘉賞了……

而出得如此良策的賈诩,自戰當得首功,豈有獲罪之理?

而這,也是賈诩看出江哲難處所說的話罷了……

如此叫人心寒之事,不罰,則無以服衆,但若是罰呢?呵呵,對虎豹騎而言猶如瘙癢般的軍棍若是落在賈诩身上,恐怕要不了幾棍就一命嗚呼了………。

而江哲自然也瞧出了内中門道,頗爲無語地白了一眼賈诩,見他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心中一軟,搖頭說道,“隻此一次,下不爲例,我且不管你其餘事,但決然不可将麾下将士視爲棄子!”

“是是是!”賈诩唯唯諾諾一口應下,雖說方才爲江哲驚出一身冷汗,不過他自是肯定,極重情義的江哲不會輕易殺他……

而他的目的,僅僅是爲逃過江哲的責罰罷了,若是江哲來個一百軍棍,那與死又有什麽區别?

“多謝司徒,門下自然恪守司徒教誨……”

“你别高興地太早,”望着賈诩,江哲哂笑說道,“先記你一百軍棍,若是破得馬騰、劉表,免你九十九記,至于餘下那一記,卻是不能舍……”

回想你軍中那粗如人臂軍棍,賈诩沒來由地感覺背上火辣辣地一下,可他也知道,江哲如此已是極爲寬恕了,若是全免,如何服衆?

是故他拱拱手讪讪說道,“司徒且放心,門下已有全盤對策在胸,保那馬騰與劉表……嘿嘿!不過依門下之見,劉表此刻還是留下的好,若是司徒欲取荊州,不如且叫他與袁術拼個兩敗俱傷……”

“……文和不知,袁公路空有勃勃野心,然而所作所爲,卻是大失仁義,凡志向天下者,當取民心爲先,哼!袁術不足爲懼,我所憂之人,乃在荊州之中!”

“何人?”

“諸葛孔明!”

兩日之後,馬騰三萬大軍轉道至軒轅山腳下……

一揮手止住身後大軍,馬騰勒住胯下坐騎,皺眉望着兩邊陡峭山壁揚鞭問道,“此乃何處?”

衆将對視一眼,其中乃有大将程銀策馬而出,抱拳說道,“啓禀主公,此乃陷馬谷!”

“陷馬谷?”馬騰聞言,背後沒來由地一涼,竟是出了一聲冷汗,随即望着程銀驚聲問道,“何以呼之此名?”

程銀滿臉疑惑,似乎有些不解馬騰之意,抱拳猶豫說道,“末将往年漂泊之際,曾來得此地,聽聞此處一個典故……”

“哦?”馬騰深深吸了口氣,撫着下巴饒有興緻說道,“你且說來!”

“是!”程銀抱拳應命,指着大軍身後說道,“主公且看,此處地勢平坦,可否是一極好的牧馬之所?”

馬騰聞言轉頭,細細一看,點頭說道,“唔,确實如此,那又如何?”

“主公不知,此地乃在古時,便是放養戰馬之所,”程銀頗爲得意地望了一眼衆将,凝聲說道,“秦滅六國之後,天下乃平,當時秦國有百餘萬大軍卸甲歸田,十餘萬戰馬放養各處,随後,秦朝日漸昏敗,高祖與那霸王項羽,起兵反秦。

當時項羽麾下騎兵少之又少,是故四處獵捕野馬充軍,而此地由秦國放養的戰馬,唔,應當是野馬,當即被其看重!

然而這群野馬之中,卻是有一匹馬王,非但極爲神駿,而且此處數萬馬匹皆從其号令,項羽心慕,引萬餘兵馬獵捕。

爲期三月,其中獵捕之事不下十餘次,然而即便如此,卻亦是捕獲不到那匹神駿,随後,項羽亞父範增獻謀,放火将此地四周野草谷物盡數點燃,唯獨留下通往山谷那一處,馬群一見火光,自是心慌一頭竄入山谷,而範增随後将山谷兩頭堵住,于是乎,此處數萬戰馬,皆爲項羽所用,而那匹神駿,便是烏骓!…。

由此,此山谷便爲世人稱之爲陷馬谷!”

“呼……”重重吐了口氣,馬騰心中釋然,朗笑說道,“原來如此,項藉那匹神馬原來乃是出自此地,呵呵,然而我卻是見不到,實乃可惜!”

“嘿,”梁興聞言,哂笑一聲淡淡說道,“荊州不産馬,程将軍所言的馬匹乃是秦王放養之馬,如今曆時四百載,豈能有良馬複存?主公若是欲見,當是要等我大漢平息戰亂之後,效仿前秦,方可見到,隻不過這時日嘛……”

“住嘴!”馬騰低斥一聲,狠狠瞪了梁興一眼,沉聲說道,“便是因爲如今天下大亂,我等才要愈加自勉,誅卻國賊,還我大漢一清平盛世!走,前往陽翟!”

衆将對視一眼,對于馬騰說的俱是有些不以爲意:大漢朝?天子都被那曹阿瞞害了,何來大漢?群雄割據,各拼本事,天下間又有幾路諸侯是真心爲大漢……額,眼前就有那麽一位……

望着馬騰面色低沉獨自前行,候選對衆将搖搖頭,随即大喝道,“全軍啓程!”

“喝!”

唉,說得不錯,天下諸路諸侯中,又有幾人真心爲大漢呢?

任憑馬兒向前馳騁,馬背之上,馬騰心中一歎……

冀州袁本初,當日聽聞此人于朝堂之上,持劍以對董賊,自己還道此人赤膽忠心……十八路諸侯會盟,哼!如今看來,隻是不欲董賊獨自一人把持天子罷了!賊子!賊子!先奪冀州刺史韓馥屬地,随後與又奪公孫瓒幽州,狼子野心!

揚州袁公路,與其兄爲一丘之貉,不!昭昭野心比其兄更烈!

益州劉季玉,唉,此子雖有賢明,然差其父甚遠,固守有餘,進取不足。

荊州劉景升……哼!社稷重耶?皇位重耶?亦不是真心興漢之人。

至于那國賊曹孟德……

當初見他孤軍深入、征讨董賊,還道此人乃仁義之輩,沒想到亦是董賊之流,挾持天子爲之号令……

可歎我大漢四百載,如今卻是這般景象,實是叫人……唉!

唔……先取豫州、兖州、随後再去請……唔?

正想着,馬騰心中沒來由地一顫,目露驚疑之色環視四周。

“主公?”帳下大将馬玩見馬騰神色稍有驚慌,詫異問道,“主公怎麽?”

“……”隻見馬騰雙目不停地掃視着兩邊陡峭山壁,低聲急切說道,“也不知怎麽,我心中跳得厲害……”

“啊?”馬玩爲之愕然,望了一眼四周笑着說道,“主公莫不是因連日趕路,心神疲憊所緻?”

“不不不,”馬騰搖搖頭,驚疑不定說道,“非是疲憊、非是疲憊,我方才回想起來,此谷名爲陷馬谷,實于我不利,或許是上天示警于我……”

“嘿嘿,”馬玩失笑一聲,搖頭說道,“末将亦與主公同姓,爲何心中卻無異常?依末将猜測,主公或許是太勞累了,待我等取了陽翟,主公好生歇息一番,至于那江哲……嘿,我西涼鐵騎若是糧草充足,破此人,頃刻之間罷了!”

“不,江哲此人絕非等閑之輩,曹賊帳下人才濟濟,爲何唯獨此人脫穎而出,雖爲一文弱書生,卻掌得三軍,爲一方統帥?恩?”

“主公太高估那江哲了,”馬玩冷笑一句,将腰間寶劍抽出半截,冷冷說道,“主公且放心,末将當取此人首級回報主公!”…。

“不妥,江守義乃天下名士,殺之……也罷,既然他甘心爲賊所用,此乃其咎由自取,可惜了他一身才華……”

“呵呵,”馬玩嘿嘿一笑,将腰間寶劍再複插入劍鞘,抱拳笑道,“既然主公有憐才之意,末将便不殺此人,将其擒獲獻于主公又有何難?”

馬騰低頭一想,點點頭正欲說話,忽然兩邊陡壁之上傳來一聲冷笑。

“聽聞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鳥之将死其鳴也哀,爲何你等臨死之前,猶大言不慚耶?”

“誰?”馬騰心中狂跳不止,勒住戰馬眼神急忙望向出聲之出。

“在下賈诩,賈文和,奉司徒之命,主持此處大事……哦,還不曾拜見西涼刺史,贖罪贖罪,敢問刺史大人,如此急着行軍,可是欲至陰曹與閻王見禮耶?”随着一聲诙諧的冷笑,山壁之上,賈诩的身影緩緩出現,冰冷的目光望着底下的西涼兵馬。

而随着他的出現,山壁之上猛然現身無數曹兵,密密麻麻,屈指難數。

就算西涼軍骁勇,遇到這般境況亦是面露驚慌之色,惶惶不知所措。

“你……”指着賈诩,馬騰一時間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啧啧啧,刺史大人難道不知此處名爲陷馬谷麽?嘿嘿,當初霸王在此擒得一神駿,如今賈诩卻是要擒得将軍這匹絕世好馬了……”

“好膽!”見賈诩出言不遜,馬超心中大怒,當即舉弓搖指賈诩,射出一箭,口中怒聲喝道,“賊子,看箭!”

“叮!”随着一聲金戈之響,賈诩身邊一将把劍将那箭支劈兩半,而賈诩,好似是算到會有此事一般,未見他有半分心懼。

“多謝曹将軍出手解賈诩之危……”賈诩微笑着拱手說道。

“不敢!”曹純收劍回鞘,淡淡說道,“司徒有言,叫我護得先生周全,末将自是不敢怠慢。”曹純向來不喜賈诩,兩日前更是從護衛在江哲屋外的陳開口中,得知了賈诩行事,心中更是不屑。

賈诩微微一笑,絲毫不以爲意,轉首望着馬騰說道,“刺史大人,在下好心好意與你打招呼,你卻是縱容部下欲圖害我,啧啧……”

叫龐德拉住憤憤不平的馬超,馬騰暗暗對衆将使了個眼色,随即擡頭對賈诩正色說道,“那江哲算得我等會走此路?”

“呵呵,算得?”賈诩搖搖頭,面帶嘲諷之色說道,“早在你等叩兵武關之前,司徒便已算出你等行徑!”

“什麽?”馬騰心中大驚,神色大變失聲說道,“竟有此事?不可能,不可能……”

而其麾下将士,亦是一片嘩然。

“不可能?”用憐憫的眼色望了一眼面色大變的馬騰,賈诩冷笑說道,“你卻是不想想,爲何此地百姓盡數被遷往他處,然而仍有數支兵馬押運糧草留下叫你等掠奪?”

“此話怎講?”

“若是不予你些糧谷,你豈有如此膽量進兵?”

“……”馬騰聽罷,面上之色青白交加,原來不是上天助我……乃是上天欲棄我……

拽緊馬缰,馬騰與衆将對視一眼,随即擡頭對賈诩說道,“那麽陽翟之事,亦是你等欲诓我至此,故意透露給我等?”

想起此事,賈诩就感覺背上火辣辣的,對那還沒落在背上的軍棍有些畏懼,聞言淡淡說道,“陽翟确實囤有大批糧草,此事有真無假,然而你等嘛,恐怕到不了彼處了……陰曹之門已開,各位當是該時候上路了……”…。

“且慢!”馬騰大喝一聲。

“唔?”已舉手準備下令的賈诩聞言一愣,疑惑問道,“将軍還有何事?”

“且容我再問一事……”說着,馬騰深深吸了口氣,忽然眼神一變,急速從身後取出戰弓,搭箭猛得射出。

随着馬騰此舉,其餘衆将與其麾下将士亦是如此爲之,一時間,此地千餘兵馬盡數射出一箭,朝兩面山壁之上曹兵呼嘯而去。

“叮叮叮……”一陣急促的金戈之響,望着山壁之上,馬騰心中咯噔一下。

“将軍行如此詐計,實不符将軍爲人……”山壁之上,傳來一聲嘲諷。

“走,撤軍!撤軍!”馬騰竭力大吼道。

輕輕一推擋在身前手持盾牌的曹兵,賈诩冷笑着望着馬騰,淡淡說道,“馬壽成啊馬壽成,我賈文和豈能看不出你假借與我攀談,暗中傳下命令?隻不過見你此舉深合我意,不欲道破罷了,你诓我的同時,我卻是在等……”

“轟!”就在此刻,山谷一端傳來一陣巨響。

“等到了……”賈诩微微一笑,随即重喝道,“将油罐丢下去!”

“是!”曹軍一聲應喝,紛紛舉起身邊裝着火油的瓦罐,朝着底下西涼軍丢去。

“退!退!”馬騰嘶喊得連喉嚨有有些沙啞,忽然瞥見一物朝自己飛來,不及細想,當即舉起右臂,一拳将其擊碎。

“砰!”随着一聲輕響,馬騰被瓦罐之内的火油淋個正着,待其凝神一看,面色大變,轉首咬牙切齒怒聲喝道,“賈文和,你好狠的心呐!”

“哼!”而山壁之上的賈诩聞言卻是微微一笑,淡淡說道,“放火箭!”

“……”曹純張張嘴,神色有些遲疑地望着底下騷亂不已的西涼軍,一時間有些失神。

“曹将軍?”賈诩皺眉提醒道。

“啊?”曹純如夢初醒,當即大喝下令道,“是,放火箭,放火箭!”

随着曹純一聲令下,此處曹兵俱是搭上火箭,朝谷底的西涼軍一通亂射。

油,遇火則燃,此事就算三歲小兒亦知。

曹軍一通火箭,谷底頓時爆出一陣慘叫,不計其數的西涼軍身上沾染了火焰,嚎叫着在地上翻滾着,而後便被亂流踐踏而死。

望着谷底的慘狀,曹純面上有些不忍,忽然,他聞到一絲肉香,待其細細一想,腹内頓時翻滾一通,面色慘白的他遲疑地往了一眼身邊賈诩。

而賈诩面色卻是絲毫不變,用極爲冷寒的眼神淡淡望着谷底慘劇,随後,好似發現了曹純的目光,賈诩轉首望了一眼他,輕笑說道,“将軍,請繼續!”

“哦……哦……”曹純機械般地點點頭,皺眉望着谷底,舉起的手遲遲未曾落下。

“司徒有言,此處諸多事,皆由在下定奪……”見曹純遲疑,賈诩淡淡說道。

曹純一咬牙,面上露出幾分猙獰之色,狠狠說道,“射!繼續射!”說着,他還奪過身邊一名曹兵手中弓箭,射出一支火箭。

賈诩心中失笑,口中卻贊許說道,“将軍真不愧是司徒帳下得力大将……”

曹純望了一眼賈诩,眼中稍稍有些畏懼:三萬條性命啊,這賈文和竟是如此心狠,将其盡數焚殺于此處……

而賈诩雖說智謀超群,亦難猜出曹純心中所想,冷眼望着馬騰等人從原路逃竄,口中冷笑道,“馬壽成啊馬壽成,若是你強行突破,怕是會有一線生機,然而你卻選擇了退卻,啧啧,看來,乃是天欲喪你,與在下無關……”…。

好一個與你無關……聽罷賈诩之言,曹純額頭冒出一層薄汗,抱拳低聲說道,“莫非先生算得馬騰會選擇退兵,是故僅叫公明取巨石斷谷中歸路,而另一端,卻是不顧……”

好似聽出了曹純口中的先生兩字與方才不同,賈诩微微一愣,随即不動聲色颔首說道,“若是兩頭皆封住,日後清理此谷豈不費時?”

“……”聽着賈诩輕描淡寫的話語,曹純眼中凝起深深戒備,此人心狠,天下莫出其右……

而相比賈诩的淡然自若,谷中的馬騰卻是心中驚怒至極。

“不不!”望着麾下三萬大軍在如此狹窄的谷道之中被敵軍所焚,馬騰雙目血紅,仰天大吼。

“主公小心!”其下大将梁興一聲示警。

馬騰心中一驚,一轉身望見一支火箭直直朝自己而來,急忙側身閃過,然而就當他松氣之餘,右臂忽然迸開一團火焰,原來那火箭已是擦到了馬騰沾滿火油的右臂……

馬騰身旁,大将馬玩當即一把扯下馬騰右臂挂甲丢到一旁,随即又幫他滅火。

“該死,該死!”望着那塊臂甲熊熊燃燒着,馬騰怒聲大罵幾句,随即朝馬玩說道,“多謝……”

馬玩慘慘一笑,搖頭說道,“此乃末将本分,豈有叫主公……”忽然,他身子一顫,卻是沒了下文。

“……”馬騰擡頭一望,卻是驚見馬玩頭顱之上橫插着一支弩箭……

“砰!”随着一聲悶響,馬玩屍首重重砸在地上。

“馬玩!”馬騰大喊一聲,上前一探,然而馬玩早已沒了氣息……

“江守義!賈文和!我與你等勢不兩立!”馬騰心中痛極。

“主公,”就在附近不遠的程銀、梁興、楊秋三人望了一眼馬玩屍首,當即拖住馬騰,悲聲說道,“主公,是不可爲,暫且退兵,日後再爲馬玩報仇雪恨啊!”

“呼呼……”隻見馬騰氣息粗重,大吼一聲将一柄長劍甩出,正中山壁之上一名曹兵腹部,如此稍稍解恨,咬牙切齒說道,“走!今日之事,我x後慢慢再與那江哲理會!”

然而此時谷道之中卻已是紛亂不堪,爲求活命,這些素來勇武的西涼軍如今卻成了一支烏合之衆,争先恐後朝着陷馬谷入口逃竄。

不但如此,危境之中,亦是有不少西涼軍爲求早早逃出此谷,竟拔刀将面前的同澤砍倒在地,随即踏着同澤的屍體逃命……

西涼軍勇則勇矣,然而卻是不得教化,而将此事盡數收于眼底的馬騰,心中更是又怒、又悲。

然而就當馬騰等人随着亂流趕到陷馬谷入口時,卻個個都傻了眼。

隻見谷道入口已被無數巨石封住,難以翻越。

死死地拽着拳頭,指甲已是深深陷入肉掌之中,馬騰面色鐵青,一字一頓罵道,“賈诩你這狗*養的,你好狠的心呐!”

而與此同時,此處山壁兩端亦是出現無數曹兵,爲首一将,正是徐晃徐公明。

隻見徐晃有些不忍地望了谷内早已崩潰的西涼軍,搖搖頭轉身低聲喝道,“放火箭!”

此處徐晃本已按賈诩囑咐,以火油澆地,如今火箭一至,登時竄起滔天大火,将馬騰等人盡數籠罩其中。

“哼哼,哈哈哈哈哈!”對面這如此局勢,馬騰仰天大笑,然而其笑聲之慘烈,就算是崖壁之上曹兵,亦是心中有些不忍,下意識緩了緩射箭的速度。…。

“主公?”

“想我馬壽成戎馬一生,卻是萬萬不曾想到,會落得死無全屍之下場……哈哈,曹阿瞞,做的好!江哲,做得好!賈诩狗賊,做的好!”

“主公,”梁興抹了一把面上血迹,急切說道,“事不宜遲,待我等爲主公擋箭,主公速速翻越此屏障!”

“呵呵,哈哈,”馬騰聞言,慘叫一聲,轉首說道,“我兒何在?令明何在?”

聞得馬騰呼喚,馬超與龐德猶豫着從衆将之後走出。

深深吸了口氣,馬騰雙手搭上馬超與龐德肩膀,凝聲說道,“超兒,你乃我兒,令明,我亦将你視作我兒……”

馬超見父親如此,心中自是有些明了,望了一眼龐德,見一臉慘敗之色,雙目微紅梗咽說道,“叔……義父,龐德心中早已将義父視若生父……”

“好,真乃大快人心!既然如此,爲父有兩條路叫你等走,一條,便是留在此地,極爲無謂地與我等一道死去;另外一條……”說着,馬騰回身一指被亂石擋住的來路,厲聲說道,“……你等便越過此屏障,他日與我等報仇!”

“這……”馬超與龐德對視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豎子,當真欲與我等死于此地耶?”見如此境地,二子猶是遲疑,馬騰心中大怒,轉首對梁興、楊秋喝道,“梁興!楊秋!”

“是!”二将當即應會,一人一個将馬超與龐德抓住,口中說道,“得罪了!”随即兩人發力一喝,竟将二人直直丢上屏障。

而山壁之上徐晃自是也得到麾下士卒警示,當即喝道,“除惡務盡,殺!”

随着徐晃一聲令下,兩邊曹兵一通亂射,頓時,馬超與龐德二人情況極爲危及。

見此,馬騰厲聲大吼道,“曹兵聽着,我乃西涼刺史馬壽成,爲何不來殺我?”

徐晃一聽,當即舍了馬超,令下麾下曹兵朝着馬騰舉起弓箭。

“主公?”梁興、程銀、楊秋重喝道。

“你等也走……”輕歎一聲,馬騰搖頭說道,“江哲此次乃是爲誅我麾下三萬兵馬,隻需我一死,依江哲平日爲人,理當不會趕盡殺絕,與其留在此地陪我等死,不如出去,梁興,我記得你家中仍由老夫,程銀,我記得你剛娶了一個婆娘,楊秋……”

“末将無情無挂,了然一身!”楊秋搶先說道。

梁興、程銀與其餘将領亦抱拳說道,“爲人屬下,豈有主公敗亡,大将偷生之事?願與主公同往!”

“你們……”馬騰微微一愣,随即搖頭苦笑道,“往**等争功,今**等争着送死耶?若是你等還尊我一聲主公,便速去!”

“主公……”

“速去!”馬騰怒聲喝道。

對視一眼,衆将死死地咬着牙齒,其中梁興嘿嘿笑道,“主公莫要小觑我等,區區一死而已,我等亦會心懼?至于我家中老小,自有我弟在,我等追随主公乃有數載,主公一向厚待我等,如今禍臨,我等豈能獨自偷生?”

“說得好!”衆将出言相贊。

“你們……你們……”馬騰有些錯愕,待望見衆人眼中堅毅的神色,心中大歎,點點頭望着徐晃方向厲聲說道,“如此,我等便叫曹軍見識見識,何爲西涼之虎贲!”

“喝!”

望着谷内馬騰等人舉起弓箭,徐晃搖頭一歎,右手重重落下,口中喝道,“殺!”

“父親(義父)!”馬超與龐德二人見馬騰與衆将在谷道之内苦苦支持,口中悲呼一聲。

“豎子,走!”馬騰轉首大喝一聲,然而就在此刻,忽聽一陣風嘯之聲,一支箭支急速射來。

馬騰下意識舉手抵擋,然而等了片刻,卻是不曾有利箭透體,疑惑間擡頭一望,卻見面前程銀滿口鮮血,艱難對自己說道,“主公,此乃末将探查不明,當是要……當是要予以重責,末将心懼軍中……責罰,故而先行一步……告罪……告……”

“砰!”

馬騰雙目濕潤,悲嗆說道,“兄弟且等爲兄一等,我等亦望矣……”

巨石屏障之上,馬超一把拉起龐德,面色冷峻說道,“走!”

龐德一抹眼中濕潤,恨恨望了一眼曹軍,随着馬超躍下屏障,逃生去了。

“将軍?”或有曹兵見到此時,對徐晃說道,“那兩個小子跑了!”

隻見徐晃凝神望着谷内強自支撐的馬騰,淡淡說道,“哦?是麽?我怎麽不曾見到?”

那曹兵偷偷望了眼徐晃神色,當即退下不言。

建安二年十一月十八日,西涼刺史馬騰引三萬鐵騎,誤中賈诩計謀,兵敗陷馬谷,全軍上下三萬餘人,除去兩人下落不明之外……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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