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山中的大火終于被撲滅。看似情形危急,然而損失卻不是很大……
有曹洪遣人彙報說,在城南民房大宅中,果然發現那些被驅趕至此的魯山百姓,而另外一面,張遼卻亦在城内庫倉中發現了不少糧草。
難道算無遺策的賈诩會忘記燒卻此處的糧草?對于此事,江哲俨然是不信的。
待他親自到了庫倉一看,見庫倉空一半、實一半,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這顯然是賈诩故意留下的補償之物……
而正在此刻,徐晃亦是遣人回報江哲,說他在城外四處巡查,卻是不曾發現一名張繡兵馬,更别說燒田一事。
“被他騙了……”搖搖頭,江哲苦笑一聲,然而在苦笑之下,他卻是有些慶幸。
今時不同往日,自曹操爲天下敵後,許都的商人頓時消逝了大半,留下的那些亦是在觀望着。
不管他們往日多麽想要巴結曹操、江哲,然而在此時此刻,他們卻沒有那麽膽量。不惜犯天下大不韪繼續資助,位于他們來說,資助曹操不過是想要在許都得到更大的利益罷了,然而目前的情況,卻叫他們有些躊躇。
如今的許都,就相當于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而一旦商人們開始觀望,許都的市場登時有些紛亂了,往日随處可見的糧草、礦石等物,如今卻是再難看到,更别說從北方偷運的戰馬了,爲此,滿寵本想請江哲将那些商人邀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然而江哲卻不那麽認爲,目前的首重,仍是如何退卻那六路諸侯之兵,至于那些商人,自古以來便是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隻需擊潰了周邊六路兵馬,那些商人自會再複如初……
對此,滿寵細細一想,大爲拜服,随即也不再管許都商人如何如何,安心處理因荀彧重兵而積下政務。
是故。曹操治理的可流通資源頓時緊張起來,雖說自江哲等人屯田之後,糧草自是不複往日窘迫,許都周邊糧倉之内,糧草堆積如山,就算魯山糧田被毀,江哲亦是下令從許都運糧而來,斷然不會叫此處百姓餓死,可是,戰争是數日就可以解決的麽?
江哲出兵西路,郭嘉出兵東路,光是這兩路,消耗的糧草又如何算?對此,程昱、李儒忙得不可開交……
來日方長,能省則省啊……
賈诩,媲美諸葛孔明的謀士麽?
江哲微微一笑,暗暗說道,“這毒士,所行之策,卻也不是那般毒辣嘛……”然而他卻是不知,若是換做别人。賈诩又豈會如此?就如他自己說的,萬事留條退路……
有此可見,賈诩心中亦隐隐有些忌憚江哲,生怕日後落到江哲手中……
跑了諸葛妖人,豈能再跑了這位‘毒士’?
江哲當即下令留下兩千士卒留守魯山,引曹洪、徐晃、張遼并其餘兩萬多将士,急出魯山,朝賈诩所退方向追趕而去,也就是宛城所在方向……
當然了,若是中途就截獲賈诩、張繡等人,那就更好,隻消擒這兩人,宛城再無抵擋之力。
想到這裏,江哲唯有令麾下将士急行再急行,不說麾下将士勞苦不堪,就算是馬背上的江哲,亦是被颠簸地渾身酸痛。
不過就算江哲如何渾身酸痛,總要好過此時的賈诩……
出城之後,賈诩按約定前去與其主公張繡彙合,途中卻是碰到了前來接應的胡車兒,并他麾下兩千兵。…。
如此自然是好事不假,但是沒行多遠,他們卻是一頭撞上一支騎兵,正是虎豹騎曹純麾下伯長孟旭,還有他身邊五百虎豹騎……
賈诩甚至來不及叫苦,就眼睜睜看着那區區五百虎豹騎,将自己身邊兩千餘兵馬打得落花流水……
護衛在身邊的胡車兒,自是大怒着上前與孟旭相鬥,然而叫他吃驚的是。虎豹騎中區區一伯長,竟是可以與他打得不分上下,尤其是對方幾次劈砍,勁道之大,叫胡車兒險些跌落馬下……
小小一個馬镫,所帶來的效用卻是無比的巨大,可以說,隻有出現了雙邊馬镫,騎兵才可被稱之爲野戰之王。
尤其是瞧着數名虎豹騎右手戰槍、左手戰刀,在馬背上挑、劈、刺、砍,再看看他們面色,一如往常,絲毫沒有吃力之色。
如此力度……難道他們就不怕掉下馬來麽?瞪大着眼睛,胡車兒竟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
胡車兒出身西涼,自小便習武乘馬,向來對自己馬術頗爲自信,然而在此刻,望着那些虎豹騎,胡車兒俨然有些震驚了,熟習馬術十餘年,竟也隻能比之此軍區區一士卒?
“将軍還不下令将士結陣?!如此皆被此軍所誅矣!”賈诩見勢不妙,恐自身受損,當即喝醒胡車兒。
“……是!”被賈诩喝醒。胡車兒猛然醒悟,大喝道,“結陣!結陣拒敵!”一邊喊着,他一邊還拔刀砍了幾名欲逃的麾下士卒,總算止住了潰敗之局。
殘存的千餘張繡軍,在胡車兒的喝令下集結一處,但是他們眼中的驚恐之色卻是怎麽也掩飾不了的……
不過不管怎麽說,胡車兒麾下将士一結陣,虎豹騎自是沒有方才那般輕松,爲免麾下将士受損,孟旭當即喝令退出戰圈。在後遙遙跟随,欲待敵軍力氣不支時上前掩殺。
虎豹騎雖說偏向重騎,然而江哲卻是将他們當遊騎用,是故将後世‘敵退我進、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這十六字谏言令虎豹騎将官牢記,集合兖州、豫州兩州三十萬曹兵之中的佼佼者,就算是折了一名,恐怕江哲亦是心中痛惜。
唉!此将分明是要将我等盡數誅殺在此!虎豹騎的動向賈诩自是暗暗看在眼裏,搖頭歎了口氣,擡頭左右一望,忽然遙指一處密林對胡車兒低聲喝道,“将軍,進此林!”
對于軍師賈诩的命令,胡車兒不敢不從,當即喝令麾下将士緩緩往密林而去,守備之上,亦是絲毫未曾放松。
“伯長,敵軍進林了,此時不追更待何時?!”孟旭身邊什長陳梁喝道。
“哼!老子掌軍,抑或你掌軍?”孟旭眼睛一瞪,當即罵道,“追追追,怎麽追?棄馬追入林中?”
“這個……”陳梁讪讪一笑,随即心中一動,低聲說道,“伯長,觀此軍動向,想必是欲穿林而過,不若我等先去密林盡頭埋伏……”
“诶?”孟旭一聽,轉轉眼珠緩緩點了點頭,随即笑罵道,“看不出,你小子還懂些謀略嘛!”
陳梁嘿嘿一笑,正欲說話,卻見孟旭策馬上前,取弓搭上一支引燃的火箭,展臂一拉,待弦如滿月之後方才松手。
隻聽‘嗖’的一聲。火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飛入林中,釘在内部一棵樹的樹幹上,借着如此火光,孟旭分明見到林中深處,隐隐有一隊人馬越走越遠………。
足足等了一刻鍾,孟旭猶豫地望着昏暗的密林,心中一動,當即大聲喝道:“衆軍聽令,随我去前面攔截!”
“是!”麾下虎豹騎一聲應喝。
随着一陣馬蹄聲的越來越遠,昏暗的月色之下,隻有些許飛禽小獸,發出些些微的聲響,除去此外,寂靜一片。
然而,估摸過了一刻鍾,原本早已離開的虎豹騎,卻是十分詭異地又出現在密林之外……
“将軍,看樣子敵軍當真是穿林而去了……”什長陳梁聳聳肩說道。
“該死的!”孟旭皺眉低罵一句,随即望了一眼陳梁,一巴掌打在他後腦勺,口中罵道,“還愣着幹什麽,還不速速随我前去攔截?”
“伯長未動,屬下豈敢先動?”陳梁好似有些委屈地說道。
“哼!”孟旭冷哼一聲,當即策馬前行,然而口中卻嘀咕道,“叫你看老子笑話……”
“咳,”其餘什長有些幸災樂禍地望了陳梁,然而陳梁卻聳聳肩,作爲孟旭的心腹屬下,他自是極其了解孟旭的性格。
然而,就在孟旭引軍真正離開不久,林中卻是徐徐走出一隊軍,就着月色,俨然賈诩與胡車兒……
甚是欽佩望着賈诩,胡車兒低聲抱拳說道,“軍師當真是神機妙算,算到那将會回來……”
“唉,那虎豹騎區區伯長之人,便已懂虛虛實實之道,這虎豹騎……當真令人心懼……”搖搖頭,賈诩面上一片愁容,轉身對胡車兒說道,“速退,若是被其餘兵馬撞到,我等且是無這般僥幸!”
“是!”胡車兒心中一凜,當即喝令麾下士卒轉了一個方向行去。
于是,一行事隐秘而行,不敢發出絲毫響動,以免引來不知在何處的江哲麾下精騎,尤其是那令人爲之恐懼的虎豹騎……
所幸,天見可憐,估摸過了整整一個多時辰,賈诩一行人終于來到了與張繡約好的山坳,途中倒是不曾碰到其餘前來攔截的騎兵……
“主公,”望見山腳下前來接應的張繡本人,賈诩心中已然松了口氣,微笑着上前拱手說道,“主公可是安好?”
“文和,”張繡急忙上前,仔仔細細打量了賈诩半響,見他雖是面色疲憊,然而身上卻不曾受得點傷,随即心中暗暗放下心來,握着賈诩的手說道,“見到文和無恙,我方才安心……途中可曾遇到曹兵?”
賈诩微微一笑,還不待他說話,身邊的胡車兒卻是出言說道,“主公不知,軍師此行兇險異常,差點被曹兵……”
“胡将軍?”賈诩淡淡望了一眼胡車兒,眼神之凜冽頓時駭得胡車兒低下頭來,不敢再複開口。
“到底發生了何事?”張繡見賈诩如此,皺眉問道。
“主公休要再問了,”賈诩淡淡一笑,回身望着遠處的漆黑之地,歎息說道,“此次僥幸能從江哲手中逃脫,全賴此人心善,我方才有機可乘,然而下次,卻無有這般幸運了……罷了,主公,我等速速歸宛城而去,依宛城之堅固,以抵禦江哲之強盛!”
“咦?”揮揮手叫麾下将士準備開拔,張繡望了眼賈诩疑惑問道,“我記得文和說過,當是先敗江哲一陣……”
“此一時彼一時也,”仰頭望了眼星空,賈诩黯然歎道,“若是率軍前來的,僅是曹孟德麾下尋常人物,诩自是有退敵之法,然而來的卻是名傳天下的江哲……我數次設計試探于他,卻絲毫掌握不到此人用兵之法,亦非出奇、亦非用正,此人用兵用計,天馬行空、羚羊挂角,叫人難以捉摸……”…。
“竟能叫文和如此贊許此人,此人之盛名确非名不副實……”張繡點點頭,忽然皺眉問道,“此人既如此難纏,我等如何敗他?”
“如何敗他?”賈诩啞然失笑,搖頭說道,“能保不敗已是萬幸,更何及擊敗此人……”望了一眼張繡愕然的眼神,他再複說道,“主公且安心,如今我等不敗,便是大勝!”
“唔?”張繡聞言,一臉不解,遲疑問道,“不敗便是平局,如何言勝?”
賈诩神秘一笑,淡淡說道,“主公且不知?江哲此路兵馬爲何如此雄壯?說句不好聽的,殺雞焉用牛刀?就單單三千虎豹騎,就足以對付我等,如此爲何?蓋因江哲真正的目的非是我等,而是擊潰我等、取道襲荊州劉表之後!
然而,兵貴神速,若是被劉景升知曉此事,江哲此行前功盡棄,如此一來,我等拖得起,他,拖不起!”
“原來如此!”張繡不禁爲賈诩的一番評論爲之動容,撫掌笑道,“文和果然不凡,如此說來,我等隻要固守宛城不出,那江哲且不是此行無功?”
“正是!”賈诩點點頭,正要說話,忽然聽到身後遠處猛然傳來一陣沉聲的馬蹄聲,聽其馬蹄之響、乃辨知此軍數量極多……
“主公,看來江哲可不想如此輕易放我等歸宛城啊……”望着同樣色變的張繡,賈诩苦笑一聲。
皺皺眉,張繡眼中閃過一絲堅韌,随即從身邊護衛手中取過自己随身長槍,望着騎軍所來方向不發一言。
“主公,你欲如何?”賈诩驚聲問道,與張繡相處年餘,他如何不了解此人性格?
隻見張繡站在高出,也不回頭,望着遠處的漆黑之地,沉聲說道,“方才,是文和設下計謀、騙過江哲,令我等皆數逃離魯山,然而此刻,文和的妙計卻是派不上用場了……”說着,他緩緩轉過頭,望着賈诩笑道,“文和,你且先退,我随後便來!”
“……”賈诩張張嘴,望着張繡真摯的眼神一時間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胡車兒!”張繡朝着身邊的胡車兒喝道,“你且護衛着軍師先去宛城,若有差池,我饒不了你!”
“是!末将領命!”見張繡露出少有的凝重,臉上更是帶着些許殺氣,胡車兒心中一凜,當即一擡手對賈诩說道,“軍師,請!”
“主……主公?”向來見慣了張繡的優柔寡斷,如今見他一反常犯,行事雷厲風行,不給人半點反駁的機會,賈诩一時間有些難以适應。
搖搖頭淡淡一笑,張繡走到賈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往日多虧文和相助,如此繡乃可憑中人之資治理宛城,在繡眼中,文和之才華可比肩當今任何一人,就算是比之那江哲、江守義,亦是不饒多讓,隻是曹孟德有精兵良将可予江哲,而我……文和,你且前去,休要讓我分心!”
“主公莫非要迎戰來軍?”賈诩動動嘴,一臉的愕然。
“非我所欲……”張繡搖搖頭,歎息說道,“我等盡是步卒,如何逃得過騎兵的追擊?迎戰或許仍有勝機,逃逸,恐怕要盡數死在此地……”
“主公!”時兩人身邊胡車兒抱拳沉聲說道,“主公且與軍師一道歸城,末将願在此斷後!”
“你……”張繡愕然,急切說道,“你可知留在此地,九死一生?!”…。
“如此,末将更不能讓主公單獨留下!”胡車兒抱拳喝道,觀他眼神,極其堅毅。
走?還是不走?賈诩面上閃過幾絲猶豫,然而當他望見了張繡時,心中卻是暗暗一歎:“此人有勇無謀,若是無我謀劃,必死于此地,如此……甚爲可惜……”
“在下亦如此,”賈诩淡淡說了一句,伸手止住欲要開口的張繡,凝聲冷然說道,“若是主公欲要打暈在下送走,那麽日後……哼哼!”
隻見張繡面上有些尴尬,眼神閃爍不已,咳嗽一聲猶豫說道,“文和身爲一文人,留在此處又有何用?”
“是麽?”賈诩瞥了一眼張繡,淡淡說道,“然而诩卻是認爲,我心中之計,比之主公手中兵刃,更是容易存身……”
“唔?”張繡稍稍一愣,随即大喜說道,“莫非文和心中已有良策?”
笑而不語,賈诩走前一步,對着張繡、胡車兒細細分說,直聽得兩人面色漸喜……
而在他們不遠處,正是江哲麾下最爲精銳的虎豹騎……
被賈诩看破計謀,是故孟旭不曾追到賈诩一行人,然而卻是撞上了虎豹騎的副統領楊鼎,并他麾下千餘虎豹騎。
于是孟旭便将事情經過告之楊鼎,楊鼎皺皺眉,當即與孟旭合兵一處,朝着宛城方向一路追趕……
“報!”随着一聲輕喝,派處巡衛四周的虎豹騎斥候中有數人策馬匆匆而至,其中一人在馬上對楊鼎等人抱拳說道,“啓禀副統領,前方有異動!”
“唔?”楊鼎微微一愣,當即下令全軍勒馬,随即轉頭喝問那斥候道,“可是張繡兵馬?你且細細說來!”
“是!”那虎豹騎抱拳應了一聲,指着遠方一處說道,“方才我聽聞那處傳來些響動,是故暗暗過去查探一番,隻見那處人影憧動,未免打草驚蛇,我不曾近前,然而卻是肯定,那處必有張繡軍兵馬,數量且不少!”
“哦?”楊鼎皺皺眉,當即下令衆軍禁言,悄然而行。
然而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條山間小道,兩邊山勢且高,山上草木融融,确實是一個極好的伏兵之處。
“恐有埋伏!”伯長孟旭雖是一名粗面大漢,然而心中卻甚是謹慎,當即便對楊鼎如是說道。
“唔……”楊鼎附和得點點頭,望着兩旁山勢,猶豫說道,“不如我等前去試探一番?”
孟旭方才已是追丢了賈诩,當下便出聲附和,在他心中,虎豹騎半數已全然在此,如此又有何懼?
當下兩人商議好,孟旭引三百虎豹騎先行一步,而楊鼎,則在外邊接應。
且說孟旭引着那三百虎豹騎,策馬徐徐望山道而行,眼神自是不停得掃視着兩邊,然而,就當他引兵到了山道中央之時,忽然兩邊山上響起一通戰鼓,随即火光大亮。
就着火光,孟旭分明見到兩邊山上有數千張繡軍埋伏在此。
“哈哈,你中我家軍師之計也!”山上爲首一将大笑一聲,随即朝身邊喊道,“放滾石!”此将俨然是胡車兒無疑。
“唔?”孟旭皺皺眉,然而待他望見一些巨大的滾石用兩邊山上滾下,心中頓時一凜,當即喝道,“衆弟兄當心!”
話語剛落,忽然聽到一聲大喝,孟旭擡眼一望,驚見一塊巨如磨盤的石頭朝着自己而來,瞬息便至,頓時心中大駭。
“汰!”情急之下,孟旭竟是硬生生右手将那磨盤大的巨石砸往一旁,但聽一聲轟響,巨石被擊到兩邊山壁,滾落在地。…。
感受着右臂的無力,孟旭心知是損及了筋骨,心中自是大恨,憤怒地望了一眼上方。
隻見胡車兒愣愣得望着孟旭,随即再望望其餘虎豹騎,卻是驚見在如此逆境之下,那三百虎豹騎亦是不曾損及一人……
“虎豹騎竟有如斯兇悍?”胡車兒震驚了,當下喝道,“放箭!放箭!”
随着他的喝聲,兩邊山上射下無數箭支,直直朝着那三百虎豹騎射去。
然而在如此光景之下,孟旭與那三百虎豹騎亦是無半點懼色,一面用長槍撥去射向自己的箭支,一面緩緩朝來路退去。
而在外面的楊鼎亦知不妙,當即引軍前來支援,一同齊射便壓得山上的張繡軍不敢露頭。
暗暗前去探視一番,孟旭分明見到兩邊山上,人影憧憧,顯然是張繡兵馬還未曾退去,是故他回身對楊鼎說道,“此路恐怕難行,不若我等從他處上山,後襲此軍!”
楊鼎細細一想,當即應允。
當即兩人便退回遠地,由楊鼎率軍前往他處,而孟旭,則留在此處,以免此地的張繡兵馬趁機逃竄。
于是,每隔一炷香,孟旭便上前探視一番,見兩邊山上隐隐有些人影,遂放心地回赴遠地。
他哪知道,就在迫退了孟旭等人後,胡車兒便悄然離開了,留下的,僅僅是套着士卒铠甲的草人罷了……
而另外一面,楊鼎尋路上山,然而就當他們到達半山腰時,山上卻是燃起大火數處,就着夜風,火勢一時間變得難以控制。
楊鼎無奈,唯有退卻,回至孟旭身邊。
“如何?”見楊鼎回來,孟旭急切問道。
搖搖頭,楊鼎望了一眼山道兩邊山上,出言問道,“你這處如何?”
“他們還把守着此處,想來是斷後之兵!”
山上火起,這些士卒竟在留在此處?楊鼎心中起疑,當下前去探觀究竟,然而此刻就着熊熊大火的光亮,‘把守’此處的‘士卒’頓時露出了真面目……
“好膽!”孟旭面色漲紅、勃然大怒,當即驅麾下虎豹騎穿過山道,直追而去……
與此同時,早已逃之夭夭的張繡卻是哈哈大笑,轉頭對賈诩說道,“……文和,如你說來,此軍定是怒火中燒,一路追趕而來?”
“是極,”賈诩淡淡一笑,自信說道,“先以此計迷惑虎豹騎,令他們以爲我等急欲速退,故而設下那些小把戲拖延他們,故而心中防備自會消去,如此一來,诩便可施計了……”
“原來如此……”張繡亦大笑。
然而,就連賈诩也算不到,當初見他遁走,江哲當即遣人尋到了趙雲,而如今,趙雲已在淯水等候多時了……
追擊、圍堵,雙管齊下!
不過,江哲亦算漏了一點,淯水附近,可并非隻有張繡兵馬會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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