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曹孟德的軍隊過易水了?”公孫瓒瞪大地眼睛望着面前的傳令兵。
“是、是的,主公!”望着公孫瓒兇神惡煞的表情,傳令兵明顯有些心懼。
公孫瓒猛地擡腳将那士卒踹出幾步,憤怒地說道,“給我滾!滾!”
那名士卒不敢在此停留,帶着心中的怨恨倉皇跑了出去。
“這……不可能啊!”公孫瓒跌坐在地上,眼神充滿着不可思議。
就連公孫瓒的妻妾也不敢.在此刻去與他說話,唯恐被他遷怒。
良久之後,公孫瓒起身走向窗邊,.打開窗戶望着外邊,吹入屋子的冷風叫他神智一清。
“我公孫伯珪止于此呼?”
在公孫瓒嗟歎的同時,他的部.将陳煥卻在浴血奮戰中,望着無數舉着盾牌沖來的曹兵,陳煥口中大呼道,“諸君,死戰!諸君,死戰!”
城牆之上的長史關靖聽聞曹兵踏着易水冰層過.了河,内心驚恐不止,江哲乃鬼神耶?否則豈有數千曹兵踏冰過易水而冰層不崩之事?
強按下心中的畏懼,關靖急忙調了三千弓手固守.城牆,又派了兩千精兵去相助陳煥。
做了這些後,關靖又令人将此事禀告公孫瓒,于.是便有了方才那一幕。
一面是士氣高.漲、疑有神助的曹兵,一面是戰戰兢兢、心懼不止的公孫瓒士卒,孰強孰弱一看便知。
李典與樂進的六千人馬幾乎沒有碰到像樣的抵擋,除開陳煥固守的最後一道重戰壕之外,其餘的防線幾乎是一觸即潰。
對面着氣勢洶洶的曹兵,公孫瓒士卒竟是轉身便逃,引得陳煥怒而大喝不止。
若是一名兩名,陳煥恐怕是定斬不饒,但是一百兩百,陳煥就有些猶豫了,而面對着場中幾乎有千餘的逃兵……
正在這時,陳煥接受了關靖派來相助的兩千精兵,勉強收攏敗軍之心,固守最後一道重戰壕。
隻是望着自己麾下士卒顫抖的雙手,驚懼的眼神,陳煥黯然長歎一聲!
兩軍激鬥在一處,士氣極低的公孫瓒士卒節節敗退。
“陳煥!”望着不遠處的陳煥,李典大聲喝道,“我敬佩是個英傑,不忍相害,若是你肯投誠,在我主面前,我定爲你辯說!”
陳煥站起,大聲說道,“哼!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況且今日勝敗還未定,你等休要張狂!”
李典暗暗點頭,眼中出現幾抹贊賞,舉刀說道,“如此,可敢與我一戰?”
“如何不敢?”陳煥大喝一聲,躍出戰壕挺槍直戰李典。
樂進喝止欲要放暗箭的麾下裨将,淡淡望了眼李典與陳煥便複身殺向别處。
四千士氣全無的公孫瓒軍士對陣六千如狼似虎一般的曹兵,如何能擋?早有不少公孫瓒士卒翻身朝易京城牆跑去,可惜的是皆數被城牆上的關靖下令射殺。
“給我殺上去!”關靖急得在城牆之上大喊着,“若有退後不前者,皆殺無赦!”
李典用刀蕩開陳煥的長槍,贊賞說道,“武藝不俗,如此身死當真可惜!”
“嘿!”陳煥咧嘴一笑,一槍甩向李典,口中說道,“你可以令麾下士卒将我射殺,如今棄如此優勢而與我争鬥,當真愚蠢!”
李典猛地一側身,驚險地避過陳煥長槍,口中大喝說道,“實不忍如此豪傑死于亂戰之中,若是你一心求死,那麽便死在我的刀下!”…。
陳煥面上一愣,竟是錯愕地呆站了數息,随即仰天大笑三聲,宏聲說道,“我之頭顱在此,就看你如何拿去!”
“好!”李典臉色一正,對陳煥一抱拳說道,“如此,李某不客氣了!”
“休要客氣!”陳煥大聲喝道。
兩人戰了足足幾十回合,其中驚險讓雙方士卒心中激蕩不已。
“汰!”李典大喝一聲,一刀朝陳煥劈下,但是令李典驚愕的是,陳煥竟伸出左手,猛地抓住李典劈來的長刀,同時右手持槍戳向李典。
“曼成!”樂進大吼一聲,眼神中充滿了驚懼。
棄刀?還是不棄刀?李典心中轉過幾個念頭,待他拿定主意之時,陳煥的長槍已經觸及了李典的胸口……
“……”李典愕然地望着陳煥的槍尖頂在自己胸口上,疑惑地望了一眼陳煥,微笑說道,“……爲何不刺下去?”
“爲何不棄刀?”陳煥口中隐隐淌下幾許鮮血,愣神地望着眼前的對手。
“棄刀?”李典哂笑說道,“刀乃是軍士性命,戰場之上豈可棄刀求生,如此,我何以服衆?!”
“咳!”陳煥猛地咳出一口鮮血,指指腹部滲出的血色說道,“方才我便中了一箭,求生怕是無望,如此才……這是我最後一擊,你隻需避過,此後我就連站起的氣力也無……”
李典搖搖頭,一臉淡然。
“咳咳!”陳煥的身子一晃,長槍登時跌落在地。
李典一把扶住陳煥,看着陳煥欲言又止。
“方才……咳,方才是我勝?不少字”陳煥失血過多,又因力氣用盡,說話有些喘氣。
“恩!”李典點點頭。
“呵呵!”陳煥微微一笑,掙紮着望了一眼易京城牆說道是,“即便是如此危急,主公還是沒有出來……李将軍,若是曹使君攻破易京,你可否代我請曹使君莫要過多殺戮?”
“恩!”李典點點頭,随後沉聲說道,“方才爲何不刺下?我早已避過了心口要害……”
望了一眼李典,陳煥嘿嘿笑道,“你以爲我不想?與你戰了數十……十回合,氣力早就用盡了,雙手顫……抖如何能……能刺下?嘿嘿,送……送我一程!”
李典默然,将陳煥放置在地,望了他左手的血肉模糊,提起地上陳煥的長槍喃喃說道,“如此……走好!”随即李典稍稍别開視線,将手中長槍狠狠刺下……
“噗……”銳器刺入軀體之聲。
過了半響,李典猶豫着望了一眼地上的陳煥,隻見陳煥雙手反握着長槍,臉上猶自存着幾許微笑……
“降者不殺!”李典大吼道。
“曼成?”樂進疑惑地走到李典身邊,拉住李典沉聲喝道,“你在做什麽?!”
“額……”面對着愠怒的樂進,李典心中一動,忽然說道,“先生也說過,攻心爲上,攻城爲下,此刻公孫瓒士卒士氣全無,不若準其投降,也好叫我方将士全力攻城!”
“……先生說的?”樂進猶豫一下,點頭說道,“那就這般!”
“唔!”李典應了一聲,眼神不由望了陳煥的屍體一眼,心中暗暗說道,一擊的氣力也無麽?你且安心去,隻要是我李曼成應下的事,絕對會做到!
在易水的另外一側,曹操望着自己麾下的将士似乎已經攻到了易城腳下,大喜說道,“好!曼成、文謙幹得好!”…。
江哲聞言望了望那邊的局勢,對曹操說道,“孟德,可派遣一将前去接受公孫瓒麾下降卒!”
“唔!”曹操點點頭,眼神一掃周圍将軍,待看到趙雲時心中猶豫了一下,但是最終還是對典韋下令道,“惡來,與你兩千士卒,你前去接收公孫瓒降卒!”
“恩!”典韋憨憨地點點頭,領了兩千士卒去了。
“守義!”望着易京城牆處的戰況,曹操猶豫說道,“依守義所見,今日可否攻下此城?”
“唔?”江哲顯然有些不明白曹操說這話的心思。
“是這般的!”曹操指着易京解釋道,“今日我軍中将士得以過易京,一來是借守義之謀,二來便是易京城中公孫瓒與其麾下将士深信我等過不了易水之故,若是我等今日攻不下易京,便唯有鳴金而回,他日若是再來,當無有這般簡單了,公孫瓒定會在易水設下重重防禦……”
江哲微笑着看着遠處的戰事說道,“其實若要攻下易京也是不難,孟德隻需下一令,除去公孫瓒,其餘皆赦免,百姓更是不動分毫,将此令喊予城牆之上守衛……”
“唔?”曹操驚愕說道,“如此有用?”
江哲歎了口氣,淡淡說道,“我到如今還無看到公孫瓒身影……”
曹操恍然大悟,面露喜色說道,“各該公孫老賊兵敗,諸君,我等也去!”随着曹操的一聲令下,數千曹兵緩緩過了易水。
正值李典、樂進攻罷了戰壕,抵到易京城下,可是望着高達七八丈的城牆,兩人皺眉不止。
就在這時,李通與五百精兵到了,李典與樂進望見李通五百精兵手中的百餘架‘怪異梯子’,大喜說道,“原來先生早有定奪!如此我等殺上去!”
李通便令麾下士卒将梯子架上,順着梯子正好可以抵達易京城牆。
城牆之上的關靖大驚失色,他怎麽會不知這梯子用來做什麽的?隻見他急忙對身邊士卒吼道,“将此物與我推下去!”
他想得是挺好的,一旦梯子被推開,不但損了梯子,更是損了梯子上的諸多曹兵,一舉兩得啊,可惜江哲身爲後世人,豈會留下如今巨大的疏漏?
隻見一名易京守兵驚聲說道,“長史大人,推……推不開!”
“竟有此事?”關靖心中大驚,急步走到城牆邊上,用力推着眼前的梯子,正如麾下将士所言,竟是推不開……
關靖忽然望見了梯子頂端的鐵索,心中一動,猛地探出頭望城牆之下一望,隻見十餘名曹兵死死地拽着那數根鐵索,以至于梯子被牢牢架在城牆之上……
“江哲!”關靖不用想都知道這是出自誰的手筆,隻有他,隻有他才能想出如此方法!
“将此鐵索與我砍斷!”
“諾!”關靖一聲令下,早有身邊士卒一擁而上,大力用刀斧砍着梯子上的鐵索,可是……
“大人,還是推不開!”将士們錯愕地說道。
長史關靖一愣,複身探出身子一看,頓時臉色氣地通紅,大怒說道,“江哲,你欺人太甚!”
原來不止是頂端綁有鐵索,梯子的中端亦有,若是隻砍斷一處,同樣是推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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